给任何人。
但是他错了。就好象我说段晶晶和张子扬不会有任何交集,并不表示是说如月不喜欢逍遥。而即便如月不喜欢逍遥,也不表示如月不会喜欢其他人。何况我很明确的说过我喜欢木木。但是很可惜,不论我说这话给逍遥或是木木本人,却没有一个人当真。
跟木木加入他所在的行会。会里的朋友随和易处与他一般无二。戏剧的是,行会大哥现实中的女朋友在传奇上嫁给了别人,那满腹怨气惹的我同情而又忍俊不禁。自己在的时候用行会聊天跟打大家招呼,总无回应。因为都是忙着练级,无暇顾及新人是必然。虽然理解却总愈发怀念木木的好。木木是绝对不会不理如月的吧。我真的这样以为。虽然很少,但是那很少的,木木对我不记回报的付出,深藏我内心最后一处柔软。
记得逍遥曾问:怎么会对一些人好,你的感情那么贫瘠。
因为他们对我好。
你分的清发自内心的感情和发自理智的回报吗?
那是一回事。
我确实以为那是一回事。某些事情在某些时候不必分的那么清楚。池莉说人总是要有各式朋友的,被老婆赶出来睡他家沙发的朋友,去医院看病找他省医药费的朋友,谈判桌上跟他签字的朋友,打麻将的朋友,行色如是,不一而足。在传奇上我便是需要木木这样的朋友的。友情也好,亲情也好,爱情也好,我只知道在我想要在任何登陆传奇的时候,可以永远按住shift键在木木二字后加一串的“~”,可以永远腻腻的喊他木木,可以永远霸占他的微笑和宠爱。永远,是的永远。虽然是游戏,但我可以承诺永远。而正因为是游戏,我才可以承诺永远。
大哥看过我的照片后向我求婚。交定夺的权利于木木,谁让对大哥凶巴巴地说“你敢提结婚我跟你没完”的话呢。带着小女孩般的窃喜对着电脑屏幕微笑好久。在QQ上我跟木木说我想念他,用一贯娇憨的口气。他回话说也想念我,溺爱的微笑符号一如往昔。
可是,当我再次登陆传奇时,木木竟然兴高采烈的告诉说他要结婚了。对着屏幕下端私聊的蓝字,我愕然。心中风声水起两股势力扭做一团:你怎么可以……。哦,恭喜了……。木木再次发话过来带一派天真:怎么不说话了,在骷髅洞练级不该会很忙的啊?我于是轻轻敲近后面的话。
如果说那一刻有落泪的冲动似乎连自己也不信的。就好象后来木木满心内疚的说他感觉欺骗了纯情少女时,我嘴角挂着轻蔑的笑回答,是我骗你还差不多。的确,木木他并不了解我。他以为我只是一个有着美丽面皮的在校大学生,盛蜜的花瓶,分不清爱情友情的懵懂,只知道跟他撒娇的单纯,满口对不起的幼稚。其实我也确实希望别人这么看我,那样我可以在别人轻敌的目光中轻易把握全局。虽然事实上我并不是。
曾经以为自己成功的误导了木木,让他一直用对待上述傻瓜的无限宽容和溺爱对我。但是我忽略了鸡蛋可以孵出小鸡但是一样可以被煮来吃。于是我满盘皆输。
但是我真的不能压制自己狂乱的心情。小孩子会死守自己的玩具不被抢走,即使那玩具在别人眼力一文不值。我苦心孤诣地做了三种推测:一,他是真的喜欢那个她;二,他曲线救国要我嫁给大哥;三,他对我对她对传奇皆无心。斟酌后感觉第三种情况较可能,于是愈加认定自己是被侮辱与被损害的。我饱含哀怨的告诉他我以为他不能结婚的,我以为他威望值不够。然后我看到我如何成功的扰乱了他。他的失态是我收复失地的最好证据。
然而我并不得意,相反更加的不快乐。我打了很多次又被自己取消了很多次的话:你把如月当什么呢木木。再最后一次打完后被我最后一次取消。逆相思维我懂,将心比心我也懂。我只问自己,你又把木木当什么呢。于是再找不回继续逼问他的勇气。
这个问题当然可以进一步延伸下去。比如,你把逍遥当什么,你又把小虎当什么呢。逍遥,网络上最真实和最让我心仪的精神伴侣。一个连接8区和我的最关键的人。我在他面前说的每句话都开诚布公不容质疑。前提是只存在于网络。小虎,这个从大一陪在我身边,跟我一起抢冷饮店里最后一根冰淇淋,可以为赌气的我站在女生寝室楼下整天的男生。大四的时候我开始在他视线之外接受公司老总的约会。我甚至想好被他撞见时候的说辞,我会很平静的告诉他这不是我的错,只是他不该认识我。是他错了,从一开始,从四年前,从他爱上我。
所以我真的弄不清他们在我心里究竟是什么。我也不想也知道根本弄不清楚。我不想自己和自己过不去,就好比我曾用那样怜悯的目光看那个推了几十页圆周率的人。我不想纠缠,我只是玩乐。于是我迅速为自己分析出清楚眼前的局面:不论我如何死乞白赖,木木终还是不要我了。So,whatshouldIdo?
如果没有加入这个行会则会好很多。以后仍独自浪迹,骷髅和丛林一样可以升级,不见面就好。可现在处在同一个会里,随时可以听到和看到他那某某人丈夫的头衔。三人成虎的事实,让我难忍挫败的心痛。
于是决定把自己嫁掉。何况我要嫁的人也不差劲,他负心的女友留给他的伤痛足以让他加倍温柔的对我。虽然池莉曾说过,人因为怕孤独而走到一起,那不是爱情。
可谁又说我要得就是爱情了呢。
大哥在会里宣布我们的婚事时,我作小鸟依人状给大家问安。心里想象着木木听到这消息后如释重负的样子。一定是庆幸终于摆脱了这个难缠而无趣的小女生了吧。
心中便木木的酸楚。
后来跟大哥亦步亦趋的跑路。他突然停下来问我为什么要跟他一直跑之字形。我说大哥怎么跑我就怎么跑咯。他大笑,说小笨蛋我只是在揣摩怎么跟法师PK而已啊。我也笑,释然。我要的只是温暖的相伴,在处心积虑明修暗渡的现实中寻找单纯的呵护,给一个安全的让真实释放的空间。只是玩。玩而已。那么,我必然会很快习惯在大哥二字后加一串的“~”,柔柔腻腻的喊大哥。任谁都可以。whynot?当我把这件事告诉逍遥,我说我第一次成为被放弃者,逍遥只说了一句话:他(木木)是一个连戏都不会作的傻瓜。然后回想那晚自己的言行让这个傻瓜如何的烦恼和内疚,感觉倒是自己苛责了。又怎能奢望一个傻瓜解如此细腻的风情呢。
然后跟小虎说这段网事。在听完我沉重冗长的叙述后,他用我看那圆周率计算者般的目光看着我,只有三个字:你无聊。我不由得想到中午见到他怔怔的发呆,问他吃过午饭没。他怔怔点头,说吃了。又问那呆在这里干吗。答说等着吃晚饭。便有些歇斯底里,于是啪的合上他手中的牛津高阶:好象你很有聊一样吗?
他一眼都没有看我,不可理喻的摇头,自顾重新翻开牛津:网上的事,靠。
说真的我欣赏他说这个字时的不屑一顾:靠。
我很想明白如果他知道姜总向我求婚是不是也会这么洒脱的说一句:靠。
我突然也很想学着他的样子潇洒的说一句:靠。
我说了任谁都可以,那么我可以眯着眼睛对任何人说这个字。
为什么不呢。
第二章逍遥
有天上Q,皎皎跟我说,她过年时就要与蜀山结婚了。是真人结婚。我淡淡打了恭喜过去。心里居然隐约的去猜他们要多久会离婚。这样的想法似乎有些对不起这两位传奇至交。但是的确,网络和现实,联系起来,对于我,还是有些困难。在遇见如月之前我从不以为有什么是困难的,只要我想要我一定会有,心随我动。但是现在不了。
闲的时候不知不觉的就很想念那些与如月携手8区的日子。才子佳人,良辰如梦,或许那就是我所一直追求的。如果就这样一辈子,我会甘愿吧。会吗,会吧。但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如果,昨日之日不可留。
就象后来我说当时不带如月玩传奇一样,仅仅是个事后的假设而已。当现实中有太多的不如意时,人总是会杜撰出当初有很多可能性来安慰自己。而事实上,那个叫做林的法师在我对如月的感情独占中分了一杯羹。虽然这并不影响我在她心中的地位,但对于我对感情一贯的自私却容不下任何人用任何方式在我所拥有的物事上与我共享,这跟我当初知道如月那个上司借着微寒的天气轻轻拥抱她一样,心中是不快的,甚至充满敌意。
不过我很清楚如月要的自由是怎样的。这也正是我能占据她心中一席之地的重要原因。我没有权利去要求她为我做什么,贞守什么,不是因为网络的隔离和趣味性让我随意和无着。只是这样才能让我成为她心里最贴己到几乎离间,最信任到近乎疑虑的角色。我在放纵她和把握她之间谨小慎微的拿捏着平衡。因为她太易碎——她的易碎只有我能洞察。
WatingBAR……你在等待着谁?
“小姐,LaRose,谢谢。”红酒伴我隐匿在吧台右手边的角落,这里没有灯光,我可以安然而冷静得注视着那些红男绿女,如月说过她也喜欢这种感觉,是一种很安全,并且能轻易把握全局的感觉。
“我知道你会来。”身边半俯在几面上的人微微侧过了头。她的长发盖在脸上,我却依然很轻易的认出那张脸,是琳。
这个每每背着男友在这个酒吧等我的女子,今次她搽了眼影,淡蓝色,涂了唇彩,粉红色,比当初那个在第一次传友网聚上把《声声慢》吟得断肠相思的女孩漂亮了许多,但我却不想多看她,我嘬了一口红酒。
“抱抱我,好吗?”看得出她有些醉,而且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凄楚。
“好吗?”她斜起身近乎哀求着把嘴贴在我的耳朵上说。
或许她真的需要有个人可以抱着她,安慰她。我又喝了一口红酒,淡淡的小资情调在爵士钢琴曲与这玫瑰红的液体交错摩擦着,那温度如同身边的琳。我抖下烟灰:“你醉了。”
“我没有,我没有醉,只是心里压抑。”琳不再倚着我,坐正了身体,并把吊带背心拉得整齐了些。
“我知道你星期六一定会来这里的,所以我来等你。”她接着说,语调如同当初那个柔情的小女生。我突然想,如果她一直保持着那样纯情的样子,是不是比现在更好些。青涩而无味道,总比变质要好。是的,我还记得,当时她就是那样双膝并拢,双臂斜斜交叠坐着,连她身边的空气都荡满了淡淡的学生气。她就那样的坐着,没人意识到她就是会里那个少言寡语的小法师。我想,如果不是我灵光一闪的瞬间给她抓拍的那张照片,不要说成为那次聚会的焦点,连她也是聚会的一员都不会有人注意。
一直以来,在对琳的厌弃中都难免有些歉意。我不承认是我造就了现今的她。我的职业本能使我无法遏制的去发现,挖掘和捕捉美的事物。何况,那一刻的她居然有和我臆念里的如月一模一样的气质。
那一刻,她的头微微抬起,目光从一个制高点柔顺而漠然的向下看去。
而后,她被我突闪的镁光灯唬了一吓,一瞬间没有想好要在脸上摆出怎样的表情。我把即显的相片递给她看,说,你应该是这样子,没有人告诉过你吗?
被神眷顾的人,脸上该有这样的神色,质疑而不需要回答。如月这么说过。如月是这样的女子,那一刻琳给了我她也是的错觉——我说了是错觉,因为事实证明,以偶然含概必然,是我太揠苗助长的错。
忽然有些感动于琳残存着对我的情意,但心中的厌恶却没有因此而减少一丝。一个为了更加的发掘自己的潜质而铤而走险女人,该怪罪于第一个发掘她潜质的人吗。或许我曾经那么爱怜着琳,不过却不是现在这个撩拨着我敏感部位要挟并哀求着要我抱的女子。当然这些话我没有说出口,也没有看她,红酒喝尽的时候,我会离开。
“你还在恨我吗?”琳拖着哭腔。
不,当然不,只求你不要恨我。一口气喝完杯中的酒,“结帐。”
“你就那么不愿意和我说话吗?”她终于哭出来。
“你已经不再需要我了,而我从来没有需要过你。非要我说出来你才明白吗。”
一个响亮的耳光让整个酒吧的人都注意到这个角落,我最后看了她一眼,“好了,算是我还了当初没经过你允许就给你拍照的代价。”
我走出去,不再理会背后的啜泣。
上网。
在传奇上我遇到了林,那个被如月称做木木的法师。我们聊了很多,几乎都是关于如月的。从他口中我看到了如月所不知道的一个深情而怯懦的人是怎么样忍着悲伤把“幸福”让给了兄弟,我忍着鄙薄的笑意告诉了他在我眼中看到的事实。
“我知道你叫张子扬,传奇上的名字是逍遥子。”
“哦?还有呢?”我心念一动。
“我还知道很多你认为我不知道的事,不过不是如月告诉我的。”
“其实没有什么是不能让人知道的,对于我,光明正大的有秘密好过遮遮掩掩的虚伪。”
“你有话就直说吧。”
好啊,一气说完,我扬了扬嘴角。
“我的话就是,你是个傻瓜,一个不知道如何演戏的傻瓜。”
“如月总说传奇里的放纵挥霍不需要负责,没想到她却遇上了一个传奇版的李寻欢。她只是玩,玩,你懂吗,一晌贪欢而已。现实里那么劳心,游戏里不如就畅快些。如果在你的价值观里,在兄弟情义面前私情可以随意出让,你不如不选择消失。还是你放不下这样的高级别和好装备?”
“不,我不是,我付费的号都有五个。”林的辩白如此单薄。
“五个,那就是了。放弃了,又不舍得离开。在两种对立的情感中,做不到对任何一种的彻底,你既成不了情圣,又成不了铁血兄弟,那你只好做个傻瓜。”
“我会给你说这些,是因为我有绝对的自信占据着如月心中重要的位置,我可以对她身边任何一个喜欢她的男人保持和善可亲的态度,甚至可以告诉他们如何才能让如月对他们更加欣赏。”
“对,这是你的优势,也是我做不到的。”林不得不承认。停了一下,他又慢慢说:“可是这也是她不愿意在现实里见你的原因。”
我怔了一下,我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软弱沉默的林,在某个时候居然还有这样的洞察力。或者如月喜欢的人都是不能小觑的。我调整了一下心态,避开他的话锋继续说。
“的确不是谁都可以做得到,甚至我有时候也在怀疑我怎么能如此放纵她。不过事实上没有人比我更加懂得如何持久地获得如月的欣赏。任谁都可以,可以吗?不的。总是有人例外。我跟如月,只在传奇,现实只是延伸但不是拓展。这个本质不需要连延伸都胆怯的你来提示我。”
是的,我想一定有人例外的,只是不知道是谁罢了。
很多话我都没有对如月说过,也许她都知道。但不知道又怎么样呢?至少我还有勇气打开抽屉里的那封喜贴。
是如月的,不,是段晶晶的,段晶晶和一个陌生人的名字。不是她大学时代的男朋友,也不是她所在公司的那个上司。我说了不是任谁都可以,如今我终于看到了这个例外。
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