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这人还挺有意思的。
◆ ◆ ◆
凌晨三点,黄河才意气风发地双手插兜走了下来,看起来心情不错,而且也洗过澡,楚河一眼就看到他了,毕竟这段时间除了看通往三楼的楼梯就是看着手机时间,偶尔和酒保搭几句话,这个时间场内的人明显也减少了,只有楚河还一个人在这里坐着,吧台上的啤酒杯里,偌大的冰块早已融化成一杯透明的水,因为水蒸气的关系杯底下流淌着一滩已经不冰凉的水。
黄河走到楚河身边搭着他的肩膀,轻佻地朝他耳垂吹了一口气:“嗨,我回来了。”
本来还以为楚河会问他什么,但是楚河什么都没问:“嗯,要回去了?”
“再坐坐吧,嗨小帅哥,给我来一杯。”既然楚河不问黄河也不提,直接叫酒保要一杯酒。
酒保微微一笑递上一杯,然后冲楚河说:“你不能喝了吧,开车要注意点。”
“啊,也是,谢谢提醒。”楚河揉了揉刘海,一手撑着后脑歪在桌面上朝他一笑。
“应该的。”看来酒保对楚河黄河之间也是挺有兴趣的。
楚河自然明白,看出来了腐烂之心的德行就是这样,然而黄河不知道,在他看来,楚河不过是和他眉来眼去罢了。
不动声色地喝了一口,待酒保离开了这边之后,他才挨着楚河说:“眼光挺高啊。”
“什么?”楚河没搞明白。
“这个货色不错。”黄河拿酒杯朝酒保方向晃了晃?
“呵呵呵。”这些无需解释太多了吧。
既然都默认了,那么就不追究太多了,反正现在只是同住关系,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了。
所以,各自觅食吧。
之后楚河送黄河回家,黄河趴在楚河的背上只觉得有点暖,暖洋洋的感觉很舒服,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不知道过了迷迷糊糊间多久,楚河叫醒了黄河,黄河只说了一句:“背我。”之后就继续趴在某人背上然后被丢到床上,还被细心地换好衣服盖好被子。
黄河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楚河已经不在,窗外的太阳也已经非常耀眼,肚子里感到饿饿的,就打电话给楚河让他回来做饭,尽管楚河说在工作,但是黄河也只是淡淡一笑就挂了电话。
洗了个澡,过了二十分钟左右,楚河就回来了,黄河俨然就是一副胜利的姿态冷笑着问:“工作呢?”
“搞定了。”楚河进门就套上围裙打开冰箱看了一眼,拿出一些食材开始在厨房里忙活起来。
“谁嫁给你真是幸福啊。”黄河站在一边看着感叹道。
楚河的动作顿了顿,然后也像他一样笑着说:“嫁给我的人都未必有这么好的待遇。”
“哈。”黄河没有温度地笑了一声,总不可能永远保持这个关系的,总有一天他会受不了自己的:“买只大熊给我。”
“你要这个干吗?”又不是小女生。
“抱着睡呗,抱被子不舒服。”
“……”楚河从烹调的动作中中抬起了头想了想:“你不都抱着我么?”
“抱着又不能吃……”
“我买给你。”的确是不能吃……也没胃口吧。
“有没有像热水袋一样的?”
“……没有吧。”
“那算了,勉强一点抱着你算了。”有种人天生就很难暖起来。
“……也可以。”
“很勉强?”黄河皱了皱眉。
“不会,我很乐意,还有什么要求?”
“不管我对你做什么你都不可以兽性大发。”
“……”
“我抱着你的时候你得迁就我的动作,不可以反抗。”
“……嗯。”
黄河满意地拍了拍楚河的肩膀:“好,辛苦了,能吃了没,好饿啊~~”
“嗯,再等你一下吧。”
“喂你为什么不找女朋友?”
“……”
“你觉得女人比男人好吧?”
“……”
有个词,叫明知故问。
46
46、一样的早晨 。。。
清晨,黄河的父母打了一次电话给他,楚河睡意朦胧间隐约也听到一点,貌似就是问他什么时候回家之类的话,看来就连莫文星也没有把这些告诉他父母,恐怕是他早就警告过的吧?
黄河和家里讲话的时候总是不耐烦的,大概他真的很讨厌在家里的感觉吧,每次都是没有几句就挂了,也不会多说自己的近况,好像也没有在花家里的钱了,所以现在才这个样子吧。
挂了电话之后,黄河缓缓地转过身偷瞄睡眠中的楚河一眼,发现他没反应,就蹭着抱了过去挨在他轻微起伏的胸膛上,暖洋洋的,如果没有隔着睡衣就更好了。
其实不过是秋天,为什么就这么畏寒了?因为在这个人身边么?因为依恋着他的热度么?睁眼看着眼前的房间,本来只是简陋的客房,却在短时间之内变成了他的房间,然后马上又变成他们的房间,估计,主卧房都已经要蒙尘了吧?半透明的白色窗帘,阳光微微弱弱地透进来,就算近视都依稀看到眼前轻轻漂浮着的尘埃纤维,安静得犹如丢失了时间的空间。
忽然想到了很多很多从前的事情,黄河攥紧了楚河睡衣的衣襟,回来E市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叫过楚河的本名,都以“Ten”来称呼他,而楚河也十分识相,不多问,既然你坚持你叫小夜,那么我也只叫你小夜。
两人就算一起面对过很多,甚至超越朋友关系,或者是现在类似于主仆关系,除此之外剩下的只有疏离感,始终在某道门前蹒跚不前,没有人愿意越过,明明有些别扭却没有人提出疑问。
很多时候在清晨醒来,看到他在身边的时候就会想到当初很多梦寐以求的事情,现在用另一种方式实现了,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而如果他不在,就会很不高兴,每当这样,晚上就会想出去玩,出去发泄。
但无论如何都不会开心。
黄河知道自己又要在思想上绕圈圈了,害怕再重蹈覆辙,当初的离开如果没用的话那么现在凭什么回来?
人,要么死得很漂亮,要么活得很难看。
并无第三条路。
“抱着我。”黄河闭上眼低声喃道。
果然,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的楚河轻轻地翻过身把他拥入怀,什么也没说,甚至没有睁眼,仿佛只是刚好抱住了他一样。
只是黄河比谁都清楚,如果自己不开口要求,楚河都不会对他做出这类举动。
身体上无论得到多大的满足,心里却依然空洞洞的。
越是接近楚河,这种感觉越是深刻。
所以又想要逃。
“喂,我想换个地方住了。”
“嗯?”楚河疑惑,声音还带着刚睡醒时特有的沙哑。
“不想和你一起了,太无聊。”黄河推开了他的怀抱,慢悠悠地坐起来,任由厚厚的被子滑落到膝间。
“怎么才不无聊?”楚河也跟着他坐起来,睡眼朦胧的,背后的窗户,透进的晨光,让他整个人都沐浴在诺白的光线之中。
黄河有点晃神,之后有些僵硬地移开视线:“和你一起都是无聊吧,没新意。”
“那你想玩什么?我陪你。”楚河已经习惯了他这样,但是一点都不想他就这么离开,他想把以往那些缺失的全部补全,然后让它满溢,完全成为自己的。
有点放长线钓大鱼的意味吧。
也许这样是很自私也很卑鄙,可是,他打从心底地希望黄河习惯自己,没了自己不行。
然而,好像有些失败了啊?
“什么都不想玩,就是觉得和你这样下去会闷死,想找个有意思的男人养着。”
“让别人养是可以,可是你觉得这个世界上能有几个人无偿地容忍你的任性?我自认没有一个人能比我好。”
“……”的确是如此,楚河是因为内疚才这样,可是别人不欠他,就算再喜欢也做不到这一步吧?有人伺候着什么都不想的滋味好极了,可是,又害怕泥足深陷,这种时候又会害怕头痛,是一种下意识的恐惧,因此黄河习惯性捂着头侧,尽管已经不痛了,却还是好象会痛一样。
“黄河。”自从第一天之后,楚河再也没有这么叫过。
黄河蓦然抬头,狐疑地盯着他,却没有应答。
“以前……对不起。”
好像听到了,并没有因为头痛而失去听力。
“那时候我太慌,所以无意中伤害了你,也许有些伤是一辈子也好不起来的,我只能努力去弥补,但我并不是因为内疚才对你这样。”
“……”
“我那时候就是很喜欢你,到现在也是,所以我这样纵容你,想尽我一切能力去宠你。”
“……”
“但是如果你不喜欢我或者只是觉得我这样好玩的,还是先告诉我吧,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你在说什么废话,我根本不认识你说的黄河。”黄河蓦然捂着耳朵趴到楚河大腿上的被子中,蹭了几下脸之后翻身双眼含笑盯着楚河,伸出手,手指轻轻滑过楚河的脸:“可是我现在忽然又觉得你好玩了。”
果然,是闹着玩么?
楚河苦笑着叹了一口气,难得地捏了黄河的脸一把:“小心玩火上身。”
“拜托了Ten哥哥,让我欲火焚身算了。”黄河笑着学着他的动作也捏了一把他的脸。
好像有轻微的改变。
谁都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只是,希望所有事情都往自己所期望的方向走,就算不是,也别往反方向去。
后来黄河的手机又响了,他随手抓起来一看,然后看了看日期,嘴里小声念叨着:“又一个星期了啊……”
接起电话之后他也没避讳,趴在楚河的大腿上就聊了起来,楚河双手支在身后支撑着,也不询问不妨碍。
虽然楚河听不到那边的人是用怎样的语气怎样的态度说着怎样的话,却能听出黄河信任的语气与亲昵的态度,是自己不曾拥有的。
“你怎么每次都这么问啊,我现在每天吃好住好睡好玩好的好不好?”黄河讲着讲着又翻个身掐了楚河的腰一把,好像只是一个无聊的小动作。
“你真的比我全家还啰嗦,早知道就不勾搭你混蛋了,我又不是你弟弟更不是你儿子,这么吧唧吧唧的也不嫌腻歪啊。”
楚河听出黄河虽然在抱怨,脸上的表情却是笑着的,不禁有点黯然,但马上就被黄河拍了拍脸,垂眸一看,只见他做了个鬼脸,继续笑着聊。
每个星期总会打一次的电话,时间不定,大都是黄河配合对方的,而且他从来不会不接这人的电话,听他们的谈话内容,不像是恋人,却又好像恋人,很难分清楚定位。
或者更像是放着自己家的猫出去玩的主人吧,猫是黄河,主人是对方。
“最近的确是无聊啊,想来点心灵上的刺激,你要不要当刺激我的源头?”已经过了十分钟。
“还是算了,你已经刺激不了我,还是找个嫩嫩的小男孩刺激刺激我算了。”
那是身体上的刺激了吧,楚河心里暗叹,伸手揉了揉他浅色的发,然后细心地梳理,然后又揉乱,一直重复。
“爱情那是什么啊,你不要和我开玩笑好不。”黄河任由楚河玩着自己的头发,或者是根本懒得理他。
后来彼此再寒暄几句,黄河就挂了电话,看着楚河淡然的脸,再想到他刚才稍微透露出的心思,不由得一笑,抬手搭着他的脖颈稍稍用力往下一拉让他的脸挨着自己,先是看了他茫然的眼,然后轻轻地伸出了舌头舔了一下他微微抿起的唇线,只是一瞬间,仿佛就有什么在倾倒。
“我饿了,Ten,今天早餐吃什么?”
47
47、不该这样的 。。。
楚河越来越搞不懂黄河到底在想什么,他的思考模式总是和常人不同,心情也是忽好忽坏,最近好像心情不错,而且和以往不同的是更粘自己了,以前楚河干活的时候黄河总是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或者吃零食,偶尔搭几句话都是幸灾乐祸的,现在多是乖乖地站在一边看着,偶尔调戏几句,好像对他做的事情挺有兴趣的样子,可事实上如果让他帮忙的话他肯定不乐意。
如果是女人喜怒无常的话那还比较容易接受,毕竟女人就是莫名其妙到不能理解的生物,然而黄河是男人,不折不扣的男人啊。在对着楚河的时候黄河总是和在外面对常人的时候不同,以前的黄河对楚河总是充满敌意,而现在的黄河,在外面是比较果断帅气的形象,在楚河面前却是任性得过分,偶尔还能看到他撒娇。
这让人一时之间接受不来,却又有些暗自得意,毕竟这代表自己已经渐渐开始被这只被气炸毛了的小兔子重新接受了。
“喂你是不是很有钱啊?”黄河蹭到在秋日暖阳下晾衣服的楚河旁边问。
楚河甩了甩衣服挂到衣架上,想了几秒:“穷。”
“那你这穷鬼还好意思夸下海口包养我啊?”黄河把玩着木夹子,鄙夷地瞥了楚河一眼。
“哪有包养你,只是包吃住,其他的我又没包。”楚河拿过他手上的夹子夹到衬衣上。
“可是我最近几乎都没花过钱。”
“那是你晚上去玩都是花别人的。”黄河本来还想说什么,可是楚河马上又说:“而且你除了晚上去玩也没去哪里了,整天都窝在家里。”
“嫌我不工作可以赶我走哟。”巴不得你赶我呢。
“哪敢嫌少爷你。”
晾好的衣服迎着灿烂的阳光与微凉的秋风微微飘晃着,洗衣液的味道清新舒畅,黄河晒着太阳懒洋洋的不愿进屋,楚河晾好衣服后看了他一眼,也没多说就进去了,过了一会儿就搬了一张椅子出来让他坐着,黄河眯着眼朝前方指了指:“蹲下来。”
不明所以但是绝对服从,楚河背对着黄河蹲下来:“想用我的肩膀来搁脚啊?”
“嗯哼,你想多了。”黄河倾身趴了在楚河的背上:“我要睡午觉,这样晒太阳正好。”
“我等下要上班。”
“不管。”
“不上班没饭吃。”
“饿死你算了。”
“你也会饿死。”
“我还可以回家呢。”
“难不成你就是想我死而已?”
黄河抬起头在楚河后颈叹了一口气:“哎,天天闷在这里好无聊,我还是找事情做好了,有什么工作是不辛苦时间又不长又舒服钱又多的……”
“出卖色相去吧,我帮你收钱。”楚河轻笑。
黄河往楚河的后颈窝狠狠地咬了一口,马上就吓了楚河一跳,捂着被咬出齿痕的位置回头疑惑地看着黄河,黄河得意地说:“你是想把我卖掉吧你!”
“你的要求也只有那种工作能胜任啊,再不,你回去腐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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