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不跑——。我就在表哥家里上网。'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啊?你让我怎么和人家说?'
'他们又不知道,你说那是咱另一个家,就爷爷奶奶啥的,现在没人住,那群人怎么能知道?'
'你表哥那边我怎么说?'
'你别说,要是你去说会有代沟。'我停了一下,'我还是个学生,再说我们还是兄弟,是平辈,就让他觉得我是个不通时事儿的傻大学生好了。这样他心里不情愿现在也叨叨不出什么来,以后我在装傻说自己怎么没想到就行了。'
'……你啊你!哎!但有件事儿可得说铁了!这两个礼拜你哪儿也不准去!'
'知道了知道了!'
'口气正经点!这事儿很严肃!'
我又回到了表哥家,给我表哥打了个电话,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
然后说我家里太无聊所以在他家隔离,能上上网。
表哥听了,答应了下来,还说小外甥以后就住他店里了,也不用我去接了。
晚上。
'今天晚上刚到家就被隔离了。'
'哦?你不是没病吗?'
'他们说,从北京回来的就要隔离!'
'哦,真惨……那你怎么能上网?'
'是在家里隔离。'
'啊?这种隔离有用吗?'
'管他有没有用,这是中国,别忘了~'
仙境小说…虽说我在乎(11)
十四天以后,我去体检了,结果当然没什么问题。
这段时间我过的浑浑噩噩的。
唯一一件让我觉得有意思的事,便是我和那防疫站的人说我身体不适,要去医院。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莫名的成了有痔青年。
踏入有痔行列的第一天还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罢了,没想到形势恶化相当严重,第三天的时候就流了很多血。
然后我就连坐都很成问题了。
其实后来一想,当时心理的原因更多一些,实际根本没那么疼。
防疫站那厮,听说我身体不适,立刻紧张起来,盘问都有什么现象。
我很“配合”地说,连出道气都会疼得要命,这是很形象地描述有痔青年的放屁实像。
不过看来这种描述会让他产生误解,他立刻紧张的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口罩,用一只手紧紧的捂在嘴上。
另一只手摸出体温计,哆哆嗦嗦的只拿着温度计的尖递向我,然后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让我量体温。
那姿势活像恶作剧的小孩捏着鼻子拿着树枝挑大便。
我忍住笑,然后重新说明了具体的不适地点以及症状,还有疑似何种病症。
当他听完了以后,猛地松了口气,但转瞬脸色难看起来,扭头就走。
临走的时候丢下一句以后不要再开这种玩笑。
我则追问,那你是说我就可以不用经你同意乱跑出去了?
那厮回过头来,嘴抖了半天才挤出了一句,别开玩笑!
他一甩上门,我便哈哈大笑,笑到他肯定还能听见。
其实本来我也没这么贱,要这样作弄一个不怎么认识的人。
来我表哥家之前,我便和我妈吹好了,说我一个人就保准没问题。
那时候还在幻想,每天没有拘束的上网简直是天堂。
但才三天,除了每天我妈来看我两三次偶尔还带点吃的,就那厮要是不来我一整天狗屁人影见不到了。
那个浮躁啊!
当去厕所的时候看到马桶里那一大滩血,虽说先是吓了一跳,但转瞬便想到了那厮,竟为此兴奋了许久。
反正隔离一过,这辈子都可能再也不会和他照面了,也就不怕得罪了他。
于是为了作弄那厮,我足足计划了一晚上,计划的时候都忍不住自己偷笑。
BUT,大笑完了觉得自己真他妈无聊,然后捂着屁股,一瘸一拐的去了附近的卫生所。
隔离时候,最让我挂心的,却不是这件最有意思的事。
那些日子,或许是因为的确心太闲了,眼前经常出现幻想。
尤其是做梦的时候,明明以为那模糊的影子是大头,但靠近了却发现是“喂喂”。
这种现象从来没有过,包括大头同意和我交往以及似是而非的抱着大头一次什么的这些印象深刻的事发生之后,我都没做过梦。
说实话,感觉很迷茫。
醒来的时候,会很无聊的学言情片子里那样举起手,透过指缝看着苍白的天花板,那时会不自觉地叫那只手“喂喂”,或许叫的不是那只手,是天花板也不一定。
那种感觉,好像我真的更喜欢……
'你隔离结束了?'她问。
'嗯!快闷死我了!'
'感谢我吧!要不是本大小姐有空就在网上陪着你,你可真就闷死了!'
这是实话。
高中的同学大多都没因非典而放假,反而还取消了五一假期。
大学里的哥们儿通过几次电话,他们回家后也被隔离起来了。
运气还有的没我好,家里没网络只能一个人干耗着,我一打去电话还让他激动了半天,说感觉有几年没听到人动静了。
大头更是联络不上。
'当然要感谢!我请你吃烧烤,可以吧?呵呵!'
'哦?真的假的?'
'这还能是假的?知道世纪泰华东边第一个十字路口那里的三家连着的烧烤店吧?到了之后再决定在哪家吃。'
'一般都是吃老张吧?在那里?'
'那就老张……'
仙境小说…虽说我在乎(12)
吃烧烤的那天晚上。
'讲点笑话吧!我觉得在网上的你比现实中有意思多了。'
'呃……说点啥好?'我突然想到了我整那个防疫站的人的事,对他添油加醋的叙述了一遍。
她笑得前仰后合,'我看,你的生活就是由恶作剧构成的!'
'哼哼,说不定。'
'对了,你说你在网上说那些笑话,很多是从网上看的,但也有挺多的应该是你自己原创吧?'
'原创吗……对了,冯巩的那个仙境之歌还记得吧?嗯!那是我自己印象最深的原创了。'
'RO,RO,我不是RQ……是这个吧?'她又笑起来,'嗯!不错不错!哈哈……'
那天晚上,我还要了酒,她只喝了一点,我则喝了不少,相对我的酒量来说。
第二天,我发现我的痔疮更严重了,后来才知道,原来痔疮的人要克制喝酒的。
我妈心疼得喝斥我,我则自己打趣,'你儿子我这叫大痔早成!'
我和喂喂就这么莫名其妙起来。
假期里我们见了很多次面,甚至可以说是天天碰头。
碰在一起,话题一般有三。
一是她让我回北影以后继续帮她打听舞蹈系的考试具体细节。
我们当初在网上就是因为北影认识的。
好像,全北影中和我这样经常泡在网上的人并不多,她在北影论坛上搜集了N多QQ号,在线并加了她的只有三四个。
而我,这个既是北影又是老乡的她说是个奇迹。
二就是RO了。
我们一起策划着,等待着RO官方上刚刚发布的新职业。
现阶段决定,我开一个十字军她开一个舞娘,等练起来以后再开个武僧和流氓。
这是相当有聊头的话题,因为官方公布的资料也相当不完善,仅佩点一项就够我们争论半天的。
比如说是舞娘吧,鞭子增加攻击常识中就是STR影响的,但这样用弓箭手转似乎相当牵强。
于是我们的讨论要想提前准备只能舍弃她的攻击力,AGI也不是很合适,既然舞娘是辅助系的,那就该有挺高的魔法为后盾,而且防御也要有一些,于是敲定的就是VI型。
关于十字军,是我们最难统一的职业。
但最终,因为新职业技能注定这是个纯肉盾,我们便考虑尝试几乎没有物理攻击但不但物理防御很高魔法防御也很高的VI型。
这点我们敲定的几乎和舞娘同出一辙,又让我们犹豫是否该一起练。
新职业的话题很多时候会让我们两个人都头大的拍脑袋。
至于三,就是天南海北的侃。
从五角大楼到她家养的白狗尾巴上有几根黑毛,从申办奥运到指甲上出现了白点那是肚子里有寄生虫的表现等等等等。
偶尔我会添料的讲一点还算保守的荤笑话,气氛在这样的日子里变得平和了很多。
见她,也渐渐像了我的生活,甚至可以说是习惯了。
我们见面闲聊的地点,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固定在了只有我的表哥家。
自从隔离以来,表哥似乎一直在防备着些有的没的的东西,我敢铁定了他对我住了他家里挺不满意,但他不说我就继续装傻。
隔离刚过的时候,我告诉了他,问用不用我接着照看小外甥,因为我想继续住了他家。
他则说,小外甥交给他好了,我住就住吧。
这便像了我的个人世界。
之所以没定在她家,是因为她这是逃学来的,去网吧花费还不少。
在我家里有活人能聊,还能偶尔一起玩下载下来的游戏。
这样的生活甚至让我疏忽了我的初恋,直到……
'呵啊——!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联络呢……'大头在电话的另一端质问。
'抱歉抱歉……都怪我……'我慌张地道歉,'前几天我去过电话的,但你那边没人接……'
'我好讨厌借口的!'
接听这个电话的时候,她也正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
我心理所应当的又有些莫名其妙的慌张。
虽然很长时间没通电话了,我却也草草地把电话挂断了。
那天下午,我和喂喂正侃到她的舞蹈上了,话题中喂喂正站起来又要单独跳给我一段,却刚亮了个姿势电话就响起来。
我接完电话回到沙发的时候,她也坐在了沙发上,眼睛看向窗外。
'怎么?不是要给我开个个人舞会么?'
'突然没兴致了……'她依然看向窗外。
乱七八糟的人和事,让我想入非非……
仙境小说…虽说我在乎(13)
本来学校通知是七月十九号开学,但十七号又来了信,拖到了三十。
这个假期可真大发,作为我人生中学业里最后一个暑假。
假期延长了,我兴奋了一阵子,第一念头就是把这个好消息传达给她。
由于前几天我和她打招呼了,这几天因为准备归京不能见面,也不能上网了。
然后说好了回北京以后再聊。
我拨通了她家的电话,没人接。
当然了,我拍了一下自己的脑瓜,大白天的以她的个性怎么能在家里呆住了。
晚上,依然没人接听。
我看了很多遍电话号码,确定自己一个数字也没拨错。
但,依然没有人接。
大概出门了,我不就有时候会回老家吗?
我安慰自己,但也禁不住开始心慌。
第二天,第三天……
第四天我忍不住跑到她学校,混蛋,妈的!现在放假呢!
她家我又只去过一次,根本没记得住,只有个大体的印象。
她人呢?
心里突然空荡荡的。
回校前天晚上,大头打来了电话。
我心不在焉的和她扯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她人呢?
电话还是一遍遍的打,可依然还是一遍遍的没人接。
难道她突然搬家了?或者忽然换了电话?
还是……那我在网上等她应该等得着吧!
她人呢?!
上火车的前一个小时,都在网上靠着等她,没人了。
RO中她的账号每次是我下的时候在哪里什么样,再次上的时候,依然在哪里什么样。
她连游戏这是多天了碰都没碰一下!
她的QQ,相信仅是我留的言,恐怕就能让她开个十几分钟的,可一个回音也没有。
她人呐!!!
学校里。
大头和我,关系并没有长进,相反,渐渐疏远了。
在回学校半个多月的时候,大头突然看着天说了一句,'你不太一样了呢……感觉……'
然后我们就没在正式单独相处过了。
这次回到学校,我感觉大头没以前的感觉那么好。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好像在演戏,那虚假的温柔像极了是在表现自己。
和她在一起,没有心动了已经,只剩下陪衬女主角的小配角的心态。
而且大头说的不是大大方方的山东话,竟还是我最不喜欢的被萎靡的南方口音醋溜过的普通话。
我竟然才发现。
所以,大头突然疏远了,我几乎没有任何反应。
八月二十七日,星期三,天气多云。
我终于接通了她这一个多月以来的第一通电话。
当她在那边说喂的时候,我竟紧张和激动的一句话也说不上。
但似乎她很没耐性,一听到没回音立刻就挂掉了。
我匆忙的又打了过去,没等她开口就先声明是我。
那边安静了。
'……怎么了?还在吗?'
'……在……'
'对了,舞蹈系那边我去问了,他们说……'
'不用说了,谢了,我不去考了……'
'……出什么事了?'
'……挺大的事……你别问了……'
'……那……什么时候再上RO?'
'呵……那个账号给你了,你自己玩吧……'
'……你到底怎么了!别急我了中吧?(方:别急我了行吧?)'
'你急什么?'
'我急什么……我……我已经找了你一个多月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阵子,'……我父母出事了……'
'什么?'
'车祸,我爸爸在前座,现在成了植物人……我妈在后座,两条腿都被前座挤没了……'
'……'
'这个理由够答复一切的吧?'
'你……说真的假的?'
'吭,有那必要?'
'……你……怎么办你,现在……'
'不知道……'
我第一次感觉到,原来打一个电话这么吃力。
我们两边都这样说不出半句话,很长时间。
'我……那个……你、你保证……'
'呵,说等了我一个月,现在就打算这么两个字把我打发了?'
'不是……那个……我没碰上过这样的事……那个……'
'你没碰上过我就碰过啊!!混蛋!!!'
她砰地把电话挂了。
我愣了。
那天晚上我拿着手机,头皮一跳一跳的发麻。
仙境小说…虽说我在乎(14)
我忍了好几忍,一种想跑回潍坊去见见她的冲动,就这样压抑着。
但终算,我忍住了,至少没提前跑回去。
十月一的大假,本来不想回潍坊了的我,没和家里人打招呼独自回了潍坊。
这一个多月,我几乎每天都给她打电话,最多的时候一天四次。
她的情绪慢慢平稳了下来,似乎。
但说话的声音已经变了,变得那么陌生,让我总有种她也要远去的错觉。
我提前两天便离开了学校,那个夜里刚到潍坊我就给她去了电话。
'我已经到了潍坊了……'之前我并没有和她打招呼。
'嗯?……什么时候?'
'刚刚……那个,我们……见个面好吗?'
'……不了……'
'为什么?'
'你能做得差不多已经够了……事情有个度……'
'什么度?有度就是指在电话里听你整天奄奄着说话?有度就是……就是……'本来以为她会惊喜的,我冲动起来。
'你找我干什么?你缠着我不放的理由又是什么?你能帮得了我什么?我爸妈的医药费?我的生活花销?你能干什么?你说啊!'
'我……我……我能安慰你……'我噎了一下。
'狗屁安慰!我用得着吗?出事那天我的亲戚就开始安慰我了!管屁用?!能买菜?能买米?还是我家能变回原来那样子?说安慰的人现在在我眼里就是废物!'
我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滚吧!多大了?!你还以为过日子是在看言情小说啊!安慰?听着都妈的寒碜!'
'我是废物没错!我是帮不了你也没错!但我要见你!'突然心里特窝火,我把电话挂了,伸手打了的,朝她家大概的地方奔去。
到了她家附近,我便开始喊她的名字,一单元一单元的喊,印象中像她家那栋楼的我都喊。
喊了几分钟才,嗓子就开始哑了。
一个家里的女人好心的出来告诉我她家的位置,我匆忙的沙哑的说了声谢,便奔向她家。
在她家门口,我深吸了一口气,下定了决心,今天无论等多长时间,她什么时候才会开门来见我,我都要等下去。
这样信誓旦旦的,我按响了她家的门铃。
门竟然那样违背我意志的,第一声门铃响起来的时候便打开了。
我反而愣了。
她一开门便扔给我一句,'你见了,走吧!留了这里我会麻烦。'
我呆了一下,看着她的出现,我反而怯懦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进去麻烦……我就在门外……'
'一样!都麻烦!我现在不想和别的男的有任何瓜葛。'
'别的?'
'我快结婚了,现在我可不指望冒出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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