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使她来年工作的再保证。她必须尽快投入工作,必须。
开学两周以来,在家庭,工作,孩子,学生等繁杂的事物交错中,盈茹不断的调整自己的心态。白天,她把全部的心思用在教学上。她的平易近人和针对每个学生的特点制订的教学计划,很快使学生们和着她的拍子进入到良好的学习状态。这是她感到欣慰。她热爱她的工作,喜欢她的学生。她们班必须考出好的成绩,她暗下决心,力争使他们班所有的孩子都能上高中。
可是,一到晚上,盈茹的心如猫抓一样的乱。她陪着丹丹,丹丹学习,她批改作业。往往十点钟后,丹丹完成作业睡着了。她仍要批改作业。现在的学生,远不及自己小时候来的勤奋和自觉。也许是学生压力太大的缘故,稍不注意,就有偷懒的学生。要想使每个学生都能对所学的知识全盘理解和融会贯通,她必须付出比别人加倍的努力。
宗平还是那么忙,一如既往的经常很晚才回家。自从宗平提出分居以后,她就一直和丹丹同住。看着熟睡中女儿香甜的稚嫩的幼脸,她的心底又升起一丝温柔。离婚,对成长中的女儿来说那将是多么大的伤害。她是爱孩子的,她怎么能这样做呢。盈茹赶紧收起这样的思维。不要考虑这些,目前最主要的是,她的学生都普遍的进入到良好的学习状态。
近日来,她每天夜里伏案工作到深夜。认真使她从小就养成的习惯,她经常累的筋疲力尽。看看钟表已经十二点多,明天还要上课。胡乱的洗刷完毕,赶紧上床就寝。梦却一直萦绕在她的睡眠里。经常是同样的几个梦折磨着她的睡眠。
有时候醒来,却想不起来做了什么梦,只觉得酸痛弥漫在全身的肌肉里,睡眠质量越来越差。无奈,硬着头皮起床,还得早到学校。她是班主任,必须提前在早读的时间到校。开学不到三个星期,她已经有了黑眼圈。疲惫常常挂在她的脸上,她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累。带了这么些年的课,她从来都是这么劳心劳力,可从未像现在这样的累。
宗平偶尔回家吃晚饭,他们之间也只是例性公事的敷衍几句。她不想和他争吵,她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只等着彻底的决裂了。她不想现在考虑这个问题。立即离婚,对孩子不好,就是她自己,也承受不了这样沉重的打击。拖着吧,这样对她的脆弱的心灵也算是一种表面上的安慰吧,哪怕是一中掩耳盗铃。
今天晚上,她有作文要批改。一吃完饭,她就安顿丹丹自己去写作业。她得专心致志批改作业。这些学生,你稍微不注意,他们就要使出新的花样。每次改作文,她都要熬到深夜。她要给每本作文本上留下自己的批语。这样,学生的作文才能真正意义上提高。这是她一惯坚持的风格,她不想因为什么理由而破坏。
宗平还没有回来,说是有什么应酬要到很晚。她已经不屑于他的电话请假,可是宗平每不回来却总要电话请假。
快到九点种,丹丹作完作业,就去读英语。盈茹的电话铃急促的响起来,电话那头只听到陈灵急促的喘息声,陈灵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完了自己的话,没等盈茹说什么,就一声拜托你了。盈茹只听明白了大概意思:要去接叶子,叶子在上奥数,陈灵有急诊病人。盈茹不假思索就答应下来。她知道陈灵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求她的。
她放下电话,这才想起。宗平不在,丹丹从来没有一个人待在家里。尤其这么晚了,她先向丹丹说明了情况。
听说妈妈要去接叶子,丹丹当然乐意。待到知道留下自己一个人在家时,她却胆怯了,她怕,她怕一个人待在家里。可是妈妈要去接叶子,她想象着叶子一个人孤零零的在漆黑的夜里,她觉得她应该坚强起来,让妈妈去接叶子。可是,她从来没有一个人待在家里,她的内心充满了恐惧,她看着妈妈,委屈的说:“妈妈,那你快点回来”。
妈妈走了,丹丹一个人坐在房间一动不动。她从来没有一个人待在家里,她觉得她应该勇敢些。妈妈去接叶子,叶子是她的好朋友。这样想着,她驱使自己坚强起来。她想象着那些英雄的电视,仿佛她也是小英雄一样。想着想着,她的脑子里却出现了许多坏蛋的面孔。那些坏蛋到了她家的客厅,正在向她的房间走来。那些坏蛋正在爸爸妈妈的房间翻东西,马上就要来到她的房间。她想走去客厅看个究竟,可是她不敢挪动一步。丹丹吓的大气不敢喘一声,惟恐坏蛋听见自己的声音而走了过来,她竖起耳朵仔细听来,仿佛又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她明白了她是自己吓自己,她试图读英语,想使自己出点声音,好仗仗胆。可她怎么也读不出声,她觉得自己的声音丢了。以前看过的电视上的恐惧镜头一下子集中了向她袭来。她紧缩着脖子,不敢出声,恐惧笼罩着她幼小的心灵。她害怕及了,她想给妈妈打电话,听听妈妈的声音也好,却看见妈妈的手机丢在桌上。她想哭,可她流不出眼泪,她的委屈闷在心里。她想到了爸爸,鼓着胆子给爸爸拨了电话。
电话那头宗平温柔的浑厚的活生生的声音,丹丹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爸爸,你在哪里?你快回来。”
听到丹丹的哭声,宗平心提到嗓子眼:“不要哭,告诉爸爸出什么事了,妈妈呢?”
丹丹兀自的哭泣着。宗平焦急的询问,好容易才弄明白了状况,宗平悬着的一颗心才落了地。他以为盈茹出事了,没有事就好,没有事就好。他急忙安慰丹丹:“不哭了,乖乖待在家里,听话,爸爸马上回来,十分钟就到。”
丹丹止住了哭泣。静静地等待着亲爱的爸爸的到来。
素心于2005…9…17书于舍然居
第一章 生活的无奈 第十二节
从医院出来,宗平心中的一块石头才落了地。
宗平终于走进了西京医院,他怯生生的挂了泌尿外科,坐在诊室的外面等待着。医院里车来人往,病人很多,到处排着队。来泌尿外科就诊的病人挤满了候诊室。宗平填好名字,把病历交给分诊护士,找了个角落坐下来。他焦急的等待着,等待着自己的命运,等待着医生不知是好是坏的判决。他心乱如麻,甚至想拔腿走出医院,永远不再来这个让他感到羞辱的地方。西京医院是西京城里最大的最具权威性的医院,人来人往,他怕在这里遇到熟人,他想象着自己的尴尬。他躲在一个角落,静静的等候着分诊护士叫他的名字。
他想走,可是,他不能走,是,不能。他憋了一个月的劲,今天才终于下定决心踏进医院。他不能前功尽弃,他得坚持,对,坚持。这些天来,他所经受的痛苦,遭受的磨难就要结束了,就在今天。他将得到权威医生正确的诊断和有力的治疗。他将不会再这样苟且偷生。他要健康的活着,愉快的生活着。为了他自己,为了他的家庭,为了他的妻子和女儿。他必须健康的愉快的生活着。
他设想着等他病好了。他怎么向妻子赎罪,他要加倍的爱护她,把对她的爱弥补回来。他能做到,他始终是那么爱着妻子。
盈茹的确不容易。开学两个星期来,他眼看着她的脸色比前越来越憔悴。每次看到妻子这样的脸色,他的心就像无数个针在扎。他曾经几次冲动想过去一把抱住妻子,给她安慰,给她关怀。这些都是他的罪过。是他,使她失去了欢乐,是他,使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可是他不能,他还没有资格。他必须得先把自己整理清楚了。
盈茹今年带毕业班,非常辛苦,现在的学生很难教。作为他,本应该给她更多的关怀和鼓励,可他都做了什么。每每看到妻子那若带忧愁的面容,他的心如刀割。他很想走过去抱住妻子,向她忏悔,请求她的原谅。可是,他不能,这一切的一切必须等他的问题解决了,忍耐吧,过一些时日,一切都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李平信,李平信……”分诊护士高声叫了几声。没有人答应。所有等待的人都扬起脖子来回观望,宗平也看了看周围,还是没有人答应。护士又高声的叫起来:“李平信”。猛然间,宗平省悟了,意识到是叫他。赶紧答应:“是我”。那是他写的名字。他赶紧走上前去,拿起病历向诊室内走去。护士用眼睛瓢了他一眼。他的脸一下红了,以为护士识破了他的诡计。他假装平静,走进诊室。
医生是一位干练的中年男子,多年的外科生涯使他看起来特别爽快,四十来岁的年龄显得成熟而老练。从他的神情里看得出他知识的渊博和技术的精湛。知觉上,宗平觉得这是一位值得信赖的专家。始起,他有些难以启齿,言语间遮遮掩掩。医生凭经验看出了他的心思,表情平和地说到:“你有什么就直接说吧,这样,我才好帮你做出正确的诊断。你放心,来这里看病的什么病人都有,我会替你保密的,不要有什么顾虑。”
医生的和颜悦色鼓励着他。他向医生道出了他这些天来的苦痛和无奈。医生替他做了全面检查。温和的对他说:“没有问题,你只是有些心理紧张而已,不用吃药,也不用打针。至于性功能的问题,多半是由于压力过大,过度疲劳造成的。到了这个年龄许多男子都会出现这样类似的情况,不碍事的。主要是自己要注意调节,合理安排日常生活。可以安排每周做些有益健康的健身运动。放松心情,调节调节就会好的。没有什么大问题。”医生建议他去开点中药,调补调补,会更有利于恢复。
既然来了索性来个全面治疗,他顺着医生的提示又来到中医科。老中医给他开了几付中药。嘱咐他过几天来换方子。他取了药,又托医院的煎药房煎好,装成一袋一袋的,像现在流行的一次性奶袋。温热一下就可以直接饮用。
宗平提着一大袋中药走出门诊大楼,向医院的停车场走去。他迈着轻快的步伐,他觉得他的心一下子轻松了。搁置在他心中一个多月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愉快。他把药放在车上,发动车飞快的驶出医院的大门。
早上还细雨霏霏的城市这时已经是阳光灿烂了。天气也和着他的心情,拨开云雾一下子放晴了。秋阳光闪闪的照耀着西京城的每个角落。宗平摇下车窗玻璃。他觉得今天的天特别的蓝,云也格外的白。一切的一切都那么顺眼,他仿佛从来没有觉得西京城也会这么美。
他的心像开园了的鲜花似的,满溢着灿烂。那心中的花与白云融成一片,那云带着花向天空飞翔起来,他感觉无比的轻松愉快。这些天来的苦闷、烦恼像是一股青烟随着微风的吹拂飘飞得无影无踪。
马路上依然车水马龙,一行一行的车在红灯面前停下来,等待着下一轮绿灯的放行。在平常,宗平会因为一个红灯而焦急的等待。可今天,他觉得连红灯都那么可爱。仿佛那红灯的开放是要对他表示友好。他不仅不慢的往前行进。
晚上要和南京来的客户一起吃饭。上次北京的那批签单完成了他多半年的任务。接下来的生意将会越来越好。两百万的签单,对他这个小公司那可是很大的收益了。宗平满意自己的业务能力。他们公司的业务范围在不断的扩大,他计划着公司的进一步发展。
不知不觉车已经到了公司楼下。
宗平公司的办公室设在西京城南郊繁华地带的一栋写字楼上。宗平停好车,稳步走向大厅。电梯飞快的把他运送到十二层楼上。出了电梯,向右拐,三两步就到了公司的门口。他矫健的走进公司,职员们相继和他打着招呼。宗平的脸上溢着笑,仿佛有什么值得幸庆的事情。这些天来,他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了。他心情释然,仿佛心中几千斤重的东西除去了似的。他感觉到无比的轻松愉快。
他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从包里拿出那些将使他重新恢复生机的棕色的中药水。他不能把这些东西带回家,更不能使他的下属看到这棕色的药水。这是他的隐私,谁都不能知道这一切。他打开他的专用文件柜,把药放了进去,确保不会被任何人发现才放心的重新锁上柜门。刚锁好柜门,他又重新打开了,拿出一袋棕色的药来。他没有叫王丽,自己倒了一杯开水,把药袋放在滚烫的水里。不一会,那袋代表着生命活力的中药已经温热的容进他的全身的血液里。他把喝完的空袋子用纸包好装进包里。
整理好一切,他看了看手表差十分十二点,马上要下班了。他今天特别高兴,天气也迎合着他的心情。他必须得做些什么事情,以释放他内心的喜悦。他想打电话给妻子,可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还是等一阵子吧,这样他可以有足够的时间疗养自己。他打电话叫进了办公室主任王丽:“王丽,快下班了,叫大家不要回家了,中午我请客。你打个电话预定一下,就去咱们上次去的小贝壳。”
听说宗总要请客,正在准备下班又发愁不知道吃什么的职员们像炸开的锅,咕都咕都的煮着。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宗总就是没有架子,别看他平常话语不多,心可是真善良。时不时的请大家吃饭。”
“你没有看出来,宗总今天好像特高兴,好像有什么特别高兴的事情,我敢包准肯定有什么好事情。”
“别猜了,没有事就不能请我们吃饭了,宗总不是那样的人,赶紧洗手吧。”
一说吃饭,这些食饭的高级动物们一个个显出人类智慧的本能。什么饭好吃,那里的川菜味道最正,那个饭店的鱼蒸的最鲜最嫩,那家的香辣虾最有名气,那个地方的火锅人气最旺。饭对人的吸引力可真大。俗语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心发慌。可是这年月,对于生活在大都市的这些人来说,饭已经不是什么温饱的问题,而是一种文化,一种享受,一种交流,一种时尚。
今天,宗平真的很高兴,很想和大家一起开怀畅饮。这些天来,他的心里装满了沉重,装满了忧愁,装满了苦痛。这些苦痛折磨着他,使他不能放松自己,时刻觉得自己像得了重病的病人。今天,他终于放下了包袱,他要轻装行进了。他的公司是他的骄傲,公司的一点一滴都包含着他的心血。还有他的家庭,他的妻子和女儿。那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部分,比他自己还重要。可是他却做了伤害他们的事情。想到这些他的心又抽搐了几下。从今往后,他得一万份心的爱护她们,关心她们,她们才是他真正的亲人。
宗总请客,大家非常高兴。始起还有些拘谨,不敢开怀畅饮。酒真是好东西,他能使人脱去伪装,显现人类的本性。几杯酒下肚,大家就有些飘飘然,那些爱说爱笑的就口无遮拦的胡吹乱片起来。宗平看着他的职员们,这些平时买力工作的同事,他应该感谢他们,他们是他公司的核心,是他公司的栋梁。宗平举起酒杯向大家一一敬酒:感谢大家的鼎立支持,公司才有了今天的成绩。大家也轮流着向宗总敬酒,一席人热闹非凡……
晚上的招待宗平必须参加。自从走上商业的道路,宗平从来不知道什么叫休息日。有事情就忙,没有事情也休息不下。做生意的人总希望自己忙,忙才有成绩,忙才能体现一种充实,忙才能心里塌实。宗平也是一样,一来二去,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是休息的滋味。只要不是什么大的节假日,他是不知道还需要休息的。这么多年来,他已经养成这样的习惯。星期六星期天,只要有客户,他照样得全陪。晚上有应酬,他也不得缺席。在他的意识里,生意是一切。休息那是公家单位里职工的一种休闲,和他们这些靠自己经营的公司没有什么关系。对于他们这些靠自己双手争钱的生意人,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休息可言。
南京来的客户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