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痛得眼睛迷蒙、手脚发软,因此看见由大门处小跑步过来的黑歙、守卫—点都不惊讶,只巴望流到眼睛的汗水能够有只手来帮她擦掉。
「小珪……是她!小珪,你怎么了?」
是黑歙的叫声,他不是跟狐狸精跑了吗?
啪……所有的灯光瞬间大亮。
她看不清楚有多少人,只有杂沓的脚步声和一双把她圈进怀抱的铁臂。
她抱著已经圈不住的肚子,汗涔涔,像要在溺人的海洋中抓到一块木头。
她声音暗。「你……叫他们别踹我肚子了……肚子好痛!」聚在眼眶忍了又忍的眼泪随之崩溃。
黑歙脸色铁灰,他将步小珪抱起来,放到被惊动的值班医生推来的病床上,然後通力合作将她送进紧急处理室。
她眼睛紧闭,脸色苍白,本来就不多的头发因为狂流的汗水就像从水里面捞起来一样,他最爱偷吻的唇也没了颜色。
黑歙心如擂鼓,多日不吃不喝不睡的脸简直就像抹了层白灰似的难看。
走廊尽头,步小珪被推进了诊疗室,两分钟後医生决定要安胎,手臂上已经吊上点滴的她又被推走,这次,进了手术室。
「请问,你们哪位是她的先生,或是亲人?」护士留下来。即使心有多么焦急,该办的手续仍然不能少。
「我。」被东方狂也踢了—聊,黑歙才回过神。
「你终於出现了,你到底是不是男子汉?居然把太太放在医院许多天不闻不问。」护士忍不住替步小珪出气。
看见黑歙面无表情,她摇摇头。「请跟我来办住院手续。」
「我来吧!」禄瑶王朝护士招手。
「呃,请跟我来。」怎么几个帅哥中冒出个黑面蔡?算了,有人肯出面认领小珪太太就可以了。
手术室的灯亮了,接下来几个小时的等待煎熬免不了。
灰扑扑的黑歙只能望著紧闭的手术大门,即便眼睫眉梢都是疲累,他掏出很久不抽的烟,正要点燃。
「黑歙。」吁若湛抽走他的烟。
「你……」他隐怒待发。
「找个地方把自己弄乾净吧,你这个样子是想吓坏她吗?」
「对啊,你臭得不能见人。」东方狂也附和。
黑歙瞄瞄自己,又紧紧望了隔著他跟步小珪的那扇门。「有消息,第一时间要通知我。」
「相信兄弟!」吁若湛颔首。
黑歙依依不舍的走了。
动了胎气的孕妇必须在床上安胎直到生产。
步小珪从沉沉的麻醉中醒来,好一会儿只有眼珠能动。
她的双手栖在被单上,感觉後腰垫了什么,便便的大腹也垫有东西,老实说这样让不胜负荷的脊椎舒服很多,是谁那么好心,护士小姐吗?
她随即否认,淡淡的百合花香味,安静的空调,不是她原来住的那八人病房。
护士会送来她最喜欢的花?会好心的帮她换病房吗?
不可能!
她的眼珠转到大门时,定住了。
推门进来的是黑歙。
他穿著舒松的麻纱料衣服还有相同村质的长裤,袖子挽了起来,手提著保温锅,看见步小珪清醒的眼睛惊喜油然而生。
「不是我要抱怨,你知道吗?这里的护士小姐很不通情理,坚持不让我用电汤匙煮稀饭,说什么电线会走火,对其他病患不公平。」
步小珪开始觉得心跳加速,本来平稳的心跳不舒服了起来,摊平的双掌也慢慢扣住被单。
「医生特别吩咐你不要情绪紧张,不然胎儿会保不住。」
他才说完,她立刻情绪激动,「你出去!」她不要见他!
黑歙不在意的把保温锅放到病床的茶几上,反手拉了把椅子坐下。
步小珪把脸撇开,不想接触他的视线,他好像瘦了很多,刚刚朝她走来的时候穿在他身上的衣服显得那么空洞。
「小珪,我们是夫妻,你生我的气总要让我知道为什么?」他不敢去抓她的手,不愿她又激动。
她不作声。
「小珪,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存心要我猜哑谜吗?」
她听不下去的反过身,可是背後的软垫变成障碍物,她指了指腰部。「先帮我把那玩意拿出来。」这样骂他才能理直气壮。
黑歙细心的抽出那块绸缎软垫,又让她小心的翻身,准备著挨骂。
「你找我做什么,外面的狐狸精不是更好!?」心里早打定主意不甩他的,酸溜溜的话却这样脱口而出。
「狐狸精?我是人,我要狐狸精干么!?」他大喊冤枉。
「你跟我装蒜,我亲眼看到你跟她从六本木出来还一起进情人馆的!」想赖,赖不掉了吧!
「原来我看到的人真的是你……」他就知道他没眼花。
「你看见了我?」
「对啊,可是我追出去你就不见了。」
「哼,我被车撞送到医院。」依旧有些硬的口气被软化了。
「你真的吓死我了。」又是车祸又是安胎的,她本来圆润的脸都瘦了一大圈,叫他心疼。
「我明明看见你进情人馆的。」这点,她仍然没能释怀。
「那位小姐是我跟朋友借来的,你不知道汽车旅馆单身是不许进去的,我一个大男人进去那些地方人家会误会我要召妓。」
「真的?」
「什么真真假假,要不要我把人叫来给你看你才信?」
东京的汽车旅馆业是世界有名的,既然他们照著预定行程来到日本,总不能只顾著玩,顺便做点功课,黑歙是这么想的,谁知道凑巧的让她发生误会,还差点搞出人命来。
「好,我要看。」
於是乎,为了取信亲亲老婆,证明自己比白雪还要清白的人拿出手机,打了通电话。
一个半小时后——
人还没到,三宅一生的香水味先飘进病房。
「你好死相喔,明明知道人家白天不见人的,是我睡美容觉的时间还硬要我出来会客,要是我的皮肤变坏了,你要陪我一套法国的保养品。」随著粗嘎娇嗲的声音,一个穿著长裤、白衬衫的人,门也不敲的进来了。
正在吃水果的步小珪咬了一半的果肉不知道要吞还是吐。
「他就是黛安娜。」黑歙介绍。
还王妃呢。
「哈罗!我就是大名鼎鼎的黛安娜王妃。」喉结、隔夜没刮的胡碴碴EF重要的是他的脚上还穿著Farrabo。
她……是他,是人妖!
黑歙点头。
「不可能!」
可是……「黑桑,我们几时再去情人馆啊?我上次看见水床好兴奋,回去多接了好几个客人呢。」
呃……啊……啊……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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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 声
春去秋来。
原本人丁稀少的大宅子日日充满嬉笑的银铃声,有时在花丛间,有时在阁楼处,当鬼的人忙得团团转。
「逮到你了,黑小宇!」
「妈咪,我是小宙。」他不依,左边的酒窝微露了下。
「哦,对不起,妈咪认错了。」这是大罪,连忙鞠躬求饶遁去。
「小日!」
「吼,妈咪,我是小宇。」
虾密,又是小宇?
「你是小宇……那刚刚那个是谁?」是谁发明三胞胎一定要穿一模—样的衣服?
「我不知道。」
经常被搞得晕头转向的妈妈头疼了。
「我是谁?」高大英俊的男人也来凑热闹,把不知如何是好的小女人抓过来面对面。
她白眼一瞪,小女人的风情乍现。
「你啊,你是小宇、小宙、小日三个大坏蛋的爸!」
「答对了,嘉奖……法式热吻一记。」
「唔,小孩子在看。」春风吻上脸颊。
「有什么关系。」
大树下,风吹习习,雀鸟啁啾。
「他们又黏在一起了。」正牌的黑小宇右边小脸颊有著几不可见的小窝。
「不好玩。」黑小日嘟嘟嘴。
「我昨天发现游泳池的墙壁上有个狗洞,谁要去?」吆喝著去干坏事的通常就是黑小宇。
当大哥的黑小宙迟疑了下,瞧了眼树下依偎的妈妈跟爸爸,然後追著两个弟弟而去……
嘻,反正啊,他们的亲亲游戏一下子是停不了的,他要好好的监督两个捣蛋鬼,免得又闯出祸事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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