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的合上了日记本,背靠着椅子感觉心情轻松了许多,静静的闭目养神,再一次回味着这一年中所发生的那些令我铭记在心的事情。
时隔不久,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让我猛然睁开了双眼。“喂,你找哪位?”
“杰子,怎么今天回家了?不在学校住呀?”电话里传来的Air的声音。
“哦,一到年底就有点想家。”
“想家?你逗我呢吧!刚来学校呆几天呀就想家。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娘娘腔了?”
“别跟我这儿屁话满天飞。我不招你你惹我是不是?”
“哈哈,杰子,今儿兄弟们找你一下午,你连个影子都没有。我估么着你可能回家了,这不给你打个电话。”
“劳您担心我。找我有什么事呀?”
“唉!”Air先叹了口气,“不是快过新年了吗!一块出去吃个饭,大伙儿热闹热闹,难得一大堆人在一起聚,结果你还跑了。”
“我哪儿知道今天晚上有饭局呀。早知道我能回来吗?又是临时决定的吧?”
“是呀。临时定的。”
“最后怎么着了?”
“能怎么着,让那么多人等你一个人合适吗?都吃去了。”
“奇怪呀?”我有点怪异的问Air:“都去了你怎么不去?人不带你玩儿吧?”
“我人缘儿混得有那么差吗?你以为跟你似的。”
我也懒得和Air逗贫了,直接问道:“说说为什么你没去?”
“一大堆人扎一块儿,热闹是热闹,多乱呀。再说危险系数还高。”
“危险系数?”
“你想想呀。一帮五大憨粗的大老爷们凑一块儿,再喝点酒,只不住谁借着热闹劲儿就发酒疯呢。尤其是刘伟那样的,到时候再跟外边打起来,好事都变坏事了。再说咱俩跟那帮孙子也不是很熟,说白了就是个表面功夫。你不在我也就不去了,没劲。”
Air话里提到的刘伟来自内蒙古,性格豪爽,但脾气粗暴,搁三国里,属于有勇无谋那种类型的人。Air提到他是因为这小子一喝酒就爱撒酒疯,折腾人到也算了,有时候还砸东西,满地打滚。等第二天早上一起来,昨天晚上的事他一概不知道。真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有人也烦他这点,想等他犯疯的时候狠狠的收拾他一下。不过等他真发起酒疯来谁也拦不住,就他那壮得跟头牛似的身子板儿,四五个人上去按他都费劲,更别提一个人了。
“呵呵呵,你什么时候也怕事了?你不娘娘腔?”
Air正色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些跟自己不贴边的事咱们也别自己撞上去。你就说今天晚上出去喝酒吧。一大堆人出去了,谁胆子都大,再加上喝酒,和别人稍微有点小摩擦就得干起来。不出事无所谓,要是出了事,那还真就是事儿。杰子,你觉得我说得在不在理?”
“在理。我说Air,你心眼儿也太多了吧?”
“我这不是心眼儿多,我这是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那不就没人聚了?”
“有人,咱们找自己人聚。”Air说这话的时候,心气儿显得特高。“我都已经和春子,蔡周约好了。明天学校下午完了课就放假,别人都走了,咱们四个聚聚不就挺好吗!我要的就是这种大环境咱们四个清静,小环境咱们四个热闹的气氛。跟他们凑一拨儿乱,咱们四个凑一桌说说笑笑多好。”
“成,你都定好了,我也没什么意见。唉,我忘了问了。你说就咱们四个,春子不带老婆去?”
“哈哈,他老婆跟你一样,想家了呗。今天下午就逃课回家了,呵呵,就省春子孤家寡人了。”
“哦,那明天吃饭的时候咱得多拿话摔打摔打他。”
“哈,杰子,我又想起一件事。”Air在电话里诡笑了一声,“明天用不用把辛欣叫过去陪陪你呀?我们也给你创造创造机会。”
“你这话说的人跟三陪似的。别别别,我可不用人陪。你们也别给我创造机会。我本来就觉得这几天她看我的眼神有点不对,你们再给我弄假成真了。”
“谁说要给你弄假成真,我们就是要让你来真的。”
“不行,我纯洁着呢,办不出来你脑子里想的那种事。”
“怎么?你不喜欢人家?”
“不是不喜欢,是我把她当妹妹似的哄着,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你们也别往歪道上带我。”
“成,正人君子。杰子,我觉得你有长进了。”
“长进什么了?”
“有女孩子对你动心思了呀!这不是长进是什么?我还以为你一辈子都没这福气呢。成,以后我再好好带带你,多给你传授点经验,假以时日,你没准儿就能成一横刀立马,斩敌方将领于马下的泡妞大将。重振我昔日的光彩。”
“呸,甭给我灌输你那些不伦不类的思想。我变成什么样儿也变不成你以前那样儿。我宁可一辈子找不到一个女人,我也不会玩儿一个女人。”
“唉呀,杰子。你老是把话说的太大,假清高,好像自己跟个圣人似的,我就烦你这个。我告诉你,圣人也有七情六欲,也得吃饭拉屎扣臭脚巴丫子。”
呼,真服Air了。真不知道他哪有那么多歪理跟我这儿白唬。今天我也就是不在状态,心里正对这一年的往事大发感慨呢,实在是想不出什么词来跟他抬杠较真儿。不然我今天非得把他说含糊了。
“好好好,我假清高成了吧。我跟你说好呀,明天吃饭不许叫辛欣。”
“不叫,看把你紧张的。我刚才就是跟你说说,看你什么反映。要是你有那意思,兄弟帮帮你,要是没有那就算了。”
“哈哈,甭跟我这儿装好人,你小子身上有多少根毛儿,我清楚着呢。”
“那成,我就说这么多了,电话卡里快没钱了。呆会儿还得给佳佳打个电话呢。”
“你电话够勤的,一天一个吧?”
“成了,不跟你说了。明天别忘了有饭局呀!”
“知道了,瞧你婆婆妈妈的,挂了吧。”
挂了电话,我在屋里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脑子里想起了刚才电话里聊到的辛欣。这个女孩子最近好像确实对我有点意思,些许是我敏感度太高,胡乱猜测罢了,不过还是小心为上,以后多和辛欣保持点距离。不能再和她胡说八道了,要多起一点做哥哥的榜样。我可不允许妹妹喜欢上哥哥。
脑子里不想东西了,便想坐下来安安静静,舒舒服服的喝一杯热茶。于是找出一个大杯子在里面放了些茶叶。当我拿起暖壶的时候却发现里面空空荡荡,换一个暖壶还是如此,再换一个依然如此。没办法,烧壶水吧。可打开水龙头居然流不出一滴水,这才想起来近几天我家附近进行管线改造,水只有晚上七点以后才给。我望着放进茶叶的空杯子沉声说道:“不会吧~~!”
第二十五章
下午放学后,Air、春子、蔡周准时在我的教室里集合,商量着上哪家饭馆吃饭。讨论这个问题并不需要花费我们太多的时间,在我们四个心里早就有家比较理想的饭馆,所以一提到这个问题几乎是一拍即合,全票通过。但是另有一个问题,让我们四个小小的争执了一下。
商量好去哪家饭馆后,蔡周蔫蔫的对我们说道:“我想把老孙也叫去。”
Air听到这个建议是第一个反对的。“不成,他凑哪门子份儿呀。整天混吃混喝的。”
春子也接着话茬说道:“我觉得也是,咱们四个吃不是挺好的嘛,叫上别人我觉得……你说呢,杰子?”
春子把后面的话顺给了我,看来是想让我也发表意见。我没有接他的话,而是笑着问蔡周:“怎么着?又对他心软了吧?”
蔡周有点过意不去的说:“我也是看他大过年一个人没伴,所以就想叫上他。”
这里说到的老孙跟我们是一个系的,他的真名叫:孙子。我们都觉得这名字叫的太难听,一直怀疑他老爸是不是觉得他是天生让人骂的命才给他起这个名字。提起孙子,那是我们系里有名的人物。小子跟蔡周是老乡,也是福建来的。人长得白白胖胖,带个眼镜,平时不多言不多语,挺招人爱的。不过日子久了就不是那么回事了。Air说他混吃混喝说的相当准确。
孙子这人爱虚荣,家里供他到北京来上学也不容易。可这小子却不明白事儿,花钱大手大脚,一个月的生活费半个月就能给造出去,剩下的日子就东蹭一顿,西蹭一顿。开始的时候大家也借些钱给他花,人家困难了,帮帮忙也是应该的。这人都讲: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可您到是想着还呀,跟个无底洞似的,借给他的钱就别想要回来。正因为如此,后来谁都不借给他一分钱。你不是不还钱吗?好呀,没钱您就饿着吧。所以当蔡周一提到想邀他去,我们三个人的心里都有反感。
“不如这样吧!”蔡周想了想,说道:“他的那份饭钱我出了,再怎么说他也是我老乡,把他撇下,我过意不去。”
“蔡周真是好心呀!”春子冲他竖起一根大拇指,感慨的说道。“你也别掏他那份钱了,咱们四个人给他摊,一个人也摊不到10元,Air你说呢,这里面就你意见最大,我觉得杰子应该无所谓,我这关也通过了,就看你的了。”
Air用征求意见的目光看着我,我用手指了一下春子,表示赞许。
“算了,”Air轻叹了一口气,“那就一块去吧。我也给蔡周个面子。”然后又转头对春子说道:“就你会当好人是吧!下回我就蹭你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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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中意的饭馆名字叫:云翠居。在对外贸易大学正对面。这里的装修不错,环境也干净。关键是价钱也很公道,所以在这条街上,属这家餐馆最火。有不少外国人也来这里吃中国菜。估计都是对外经贸的留学生。
我们到这家饭馆的时候人来得还不多,找了一处位置最好的餐位舒舒服服的坐在椅子上等着服务员上茶,点菜。一切妥当后,Air嘱咐服务员说道:“菜可以慢慢做,不用着急,但决不能让我们等。我可是这里的常客,知道你们服务周到。”
服务员听后,只是腼腆的笑笑,然后快步如飞的一溜小跑直奔后厅。
等菜的时间闲得无聊,于是我率先开始拿孙子找乐子,总不能让我们白给他摊钱吧!
“老孙,你说你怎么别的不叫,偏偏起个名字叫孙子呀?我跟你说,这名字不是一般的难听。全中国可能都没人叫这名字的。”
Air马上接我的话说道:“当初我刚听到你这名字的时候,我就怀疑你是不是你爸亲生的,不然怎么跟苦大仇深似的给你取这个名字。”
“你爸肯定是个性到家了。”春子也开始搭话,拿孙子打趣。蔡周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一直都“嘿嘿嘿”的坏笑。哼,估么着他心里也没存着什么好词儿。
孙子开始插不上话,等我们三个结束了开场白,才争辩道:“我名字有什么不好听的?多好听呀。一听就觉得有学问。”
他的话刚说完,我们四个全都仰着脖子笑了起来。“我怎么就没觉得孙子这名字听着有学问呀?我就知道听着像骂人。”Air笑着说。
“你这名字听着有学问,那我刘逢春的名字就成泰斗了。”
笑过后,蔡周眯着眼睛对孙子说:“我总结了一下。刚才他们说的那些话足以证明你的名字起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孙子一听蔡周这句话,马上就来了精神,腰板也挺直了许多,眉飞色舞的跟我们说:“谁说我的名字前无古人呀?古时候就有一个特别有名的伟人叫这个名字,你们都应该知道他的名字。”
我看了看蔡周,装腔作势的对他说:“你是文学社社长,肯定读的书多,古时候有个名人叫孙子吗?”
蔡周皱着眉头眨了一下眼睛,“没有。”
“他还写了一本书呢!”孙子着急的说道:“就是那本《孙子兵法》呀。”
“哈哈哈哈……”又是一阵哄笑。
“唉!你这几年大学是白上了。”蔡周摇着头,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我冲着表情奇怪的孙子说道:“不明白你可以问,不知道我们可以告诉你。别一说话就漏切,成吗?算我求你了。古时候姓孙的,而且还写过兵书的名人就我所知只有两个,一个叫孙武,一个叫孙膑。孙武写的兵法叫《孙子兵法》,孙膑写的兵法叫《孙膑兵法》,我从来没听说过孙子写出来过兵法。可能是您的学问太高,也可能是我们学识太低。但不管怎么说,孙子是不会写兵法的。”
“你说的那个是书名里的孙子,不是人名。唉哟,真给我们福建人丢脸。”蔡周一边说着话,一边一个劲儿的拍脑门儿。
春子和Air也跟着我们的话一个劲儿的拿话摔打孙子。嘻嘻哈哈的好不痛快。孙子则被我们说了个大红脸,头往下一低,蔫不出溜儿的不说话了。大伙看他不言语了,也就没紧的说他,大过节的,也别把人说的太没面子了是不是。相互之间闲聊了一些别的,菜也就都上齐了。春子让服务员把要来的啤酒全打开,挨着个儿的倒满啤酒,然后率先从椅子上站起来,慷慨激昂的向我们致祝酒词。
“来来来,都站起来,一年过去了啦啊,我祝大家新年都有新气象,新年都有新收获。以后的日子越过越顺,越过越好,全都成了国家主席我才高兴呢。我先干为敬了啊。”
春子刚要喝,被Air拦了下来,“春哥,这可不行,你比我们都大,是当哥哥的,要敬酒也得我们这些小的先敬酒。我代表他们跟你说祝酒词了。”
春子正想客气,Air已经开口说话了。“我们祝春哥新的一年里,越长越帅,越长越白,人缘越来越广,脾气越变越好。喝酒。”Air一口气把啤酒灌进了肚子里。
蔡周在一旁小声跟我搭咕,“我怎么觉得Air说的不像祝酒词呀!又拿话跟春子逗乐呢吧?”
“呵呵呵。”我笑着说:“他这叫狗改不了吃屎,喝酒。”
春子也不傻,端着酒杯咂么着Air话里的味道。“Air,你这祝酒词我怎么听着那么变扭呀?跟我抖这机灵是吧!找打呢吧?”
Air表情夸张的跟春子告饶的说道:“春哥,你就放小弟一马吧。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一岁小弟……”
饭局间,我,春子,蔡周,Air都很活跃,不是相互挖苦,就是相互吹捧,反正是怎么高兴怎么闹,话题也随着各人的兴致轮流转换。到是孙子不言不语的话很少,不过我们到也没看出他有什么失落感,反而是我们说的话常常把他乐得直掉眼泪。我想他也明白,他要是敢开我们的玩笑,那就等于捅了马蜂窝,不把他数落到无地自容就决不收手。在这里我也想说一句,这人千万别混到像孙子这样的地步,大伙可千万别学他的臭毛病。
我正和哥儿三个聊得火热,孙子终于忍不住心里的话,插了一句嘴。“你们说得真有意思。你们北京人是不是管这个叫侃山呀?”
“没错,你还真说对了,”Air喝酒喝得脸稍微有点红,孙子的话让他的兴致又高涨了许多。“我们这就叫侃。但侃也分不同层次,你知道吗?”
“呵,怎么还有层次啊?”
“咱们几个轮流给他说说。就是咱们没事的时候给侃大山分的那几个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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