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的层面都与他出乎意料的相配,龚小涟心里有一丝小小的期盼,本来颇感气闷的旅程也不那么烦人了。
这种愉悦的心情一直保持到了目的地,东问西问的打听后,在别人的指点下艰辛地穿越著满地的电线及道具,还没到达那幢据说是七号摄影棚的独栋小屋,就听得有一阵吵翻天的喧杂传来。放眼看去,熙熙攘攘站立在那一片空地上人群似乎正因为什么而争执不下,挤在一处火拼起来。龚小涟心里一惊,忙踮起了脚尖,在一片混乱中搜索龚宁海的身影,眼角不经意地扫视到片场旁一片狼籍中一具倒卧的身影—;—;熟悉的脸上带了无数青紫的伤痕,身上有几个洞眼还在汩汩的流血,无神的眼睛,嘴巴大张著,惨白的脸已毫无生气。
“曾祖爷爷!”
乍见下被骇了一大跳,顾不上混乱中有可能会被拳脚打到,龚小涟直接扑上去半揽起那具尸体摇晃著,悲愤的眼神二扫过在场所有的人,伴随著一声几乎是撕心裂肺的嘶吼:“你们谁欺负他?”终于还是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卡卡卡卡卡—;—;”
似乎被他那种不要命般的气势吓到,本来还在打斗著的人一下子全部肃静下来,片刻后,一个带著帽子坐在一架高椅上的男人才气急败坏地连声喊“卡”。所有人一下子松懈下来,散到四周去稍事休息。
“笨蛋!”
龚小涟还在张目结舌地看这一变故的时候,头上吃了老大一个爆栗,转头对上的是龚宁海一脸不耐烦的眼神,“我在拍戏你知不知道,浪费了底片叉要被导演骂了……一“你……我……”
他虽然知道他在拍戏,可是他目前“尸体南扮相与他想像中的英雄相差得太远,一时反应不过来。再加上刚刚那一群人不要命般地打斗著,他一时情急下才犯了这样一个错误。,
羞愧地低头不知道该如何辩解,由于想近距离观测他的伤势而维持著半抱住一具强健的躯体的姿势,甚至还可以闻到他身上传来淡淡的汗味,思及此,龚小涟的脸更红了,几乎话都说不出来地乖乖听骂。
“小傻瓜!”
龚宁海本来还打算狠狠地责,突然出来搅局的小家伙—;—;他原来在大太阳下忍受了近一小时曝晒的成果全被他那一下莽撞给报废了。但是,在刚刚的混乱间,滴落在左胸上一滴小小的、滚烫的液体却深深烙进了他的心里,荡漾出一波小小的涟漪,和无法言喻的感动—;—;刚刚那小家伙是真的吓坏了!并且,他的眼中写满的是担心与害怕,面对著这样的人,叉叫他怎么发得起火?
拍了拍显然已在反省和认罪的脑袋,顺手搓乱了他本来就不甚整齐的头发,龚宁海活动了一下自己躺到快僵化的身体后,带著一脸讨好的笑去找刚刚被气到爆的导演道歉和解释。
在小心眼计较刚刚突发事件的导演坚持下,龚家一大一小两个帅哥不得不接受了同一命运的安排—;—;躺在太阳下充当帮派火拼后牺牲的炮灰。
“你的烧退了?”
龚宁海趁著化妆师在龚小涟身上大肆挥舞刷子、茶毒他白嫩的肌肤之际,关心询问起他早上的病情。
“呃……思……啊……”
因为回想起早上那令人羞愧的一幕而把头一低再低,在化妆师最后“哗啦—;—;二下把大半瓶蕃茄酱泼到他的左肩,形成了一片沭目惊心的血红后,还未得到良好沟通的两人被赶到片场继续扮演刚刚那一幕的“尸体”角色。
“你好像还在发烧……”
体贴地半撑起了身躯帮他挡去一部分毒辣的日头,龚宁海看著几乎是以一种窝在他怀中的姿势蜷在一旁的龚小涟通红的脸,压低了声音询问道。
“我……”
那是因为靠得太近,让他嗅到他的体味后不自觉地浮想连篇的结果啦!发情期的动物对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气味会特别的关注果然是真的……龚小涟发现自己叉以亲身的实践验证了生物界这一条真理。
“开麦拉!那边那两具尸体不要说话!”
再次坐上了高椅的导演因刚刚的前车之监而特别关注这边,看到他们还打算交谈后火大地发话了—;—;Shit!他这是在拍动作片,叉不是鬼片,尸体也敢说话那成了什么样子。
两只被太阳毒晒的尸体乖乖地噤声,龚宁海就著倒下的姿势微微移动了一下,以唇形告诉他“睡一会”,然后便把额头抵在他越来越滚烫的额上,徒劳地想帮他降降温。
龚小涟只觉得自己的空间倏然变小,然后那个人火热的呼吸一起一伏间吹拂在自己的脸上,两人间几乎是零距离的接触,让他可以感觉到自己体内仿佛传来血管因过高的血压而产生爆裂的声音。
“……”
受不了了,好想亲他!
看著龚宁海眯起了眼睛,显然是打算以一个短暂的安睡来渡过这痛苦的拍摄,龚小涟小心地、非常小心地把自己的唇凑了上去,努力地汲取著从那方传来的冰甜味道。
显然是被他这个吻惊醒的龚宁海倏然睁开了眼睛,无奈眼角瞄到大号摄影机已经开始了运转,只能动也不敢动地任凭著这见面不到两天的小男生对自己进行第二次轻薄。
忘情投入地吻了一会,这才发现自己现在不仅安是在有数百人存在的场合,而且被亲吻的对象眼睛睁得大大诧异地看著他,龚小涟脸红的程度让龚宁海都担心他脸上的微血管会安因承受不住压力而使血液喷涌而出。
这小子!一下子这么大胆,然后叉一个人害羞喜成这样!本来应该生气的龚宁海有趣地打量著眼皮底下睫毛下安地抖动著的小鬼,如果依照他一贯的性子,多半会恶作剧地给他欢一个意味深长的回吻,但是……回想起这孩子可能的身份,龚宁海颓然泻了气—;—;让父亲知道他胆敢染指自己的宝贝金孙,弟弟尹知道他居然对自己的侄儿产生了不该有的欲念,不杀了他才怪!
想到这里,原本想逗弄他的念头顿时打消了。渲闷声不响吃了这个暗亏的龚宁海稍稍挪开了一点距离,闭上眼睛假寐。
在并不算太舒适的浅眠中渡过了一个下午,吹著口啃从导演手中拿过双份工钱的龚宁海愉悦的心情早飞到今天晚上的欢乐时间—;—;买好礼物跟小雅好好地道个歉,那么今天晚上叉可以继续以前的日子,有一个不定期上门的情人一起渡过一段快乐时光……
一时倒是没注意到还红著脸候在一边的龚小涟。
“那个……我……”
连跑带追跟在甩开步子向前走的男人身后,在他猛然回过头以一种若有所思的目光打量著自己时,龚小涟胀红了脸;结巴著想解释什么,但叉觉得不知道怎么说才是正确的。
偷眼瞄著那阴晴不定的脸时,心里唯一转著的念头就晕一土兀了,那个人是真的生气了,不然也不会在收工后也不跟他多打个招呼,拿了皮夹就赶著走。
“你……”
看著一脸害怕等待判决的小家伙,龚宁海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咳嗽了一声,力图使自己像个真正的长辈一样拍了拍他的头,一本正经地向他说道:“小家伙,我可是你大伯呀!有事情可以跟我商量没错,但是要记住,亲吻是要跟自己喜欢的人做的,以后别随便亲我了。”
“你是曾祖爷爷,不是大伯。”
小声地纠正龚宁海使用的错误称谓,龚小涟坚持科学家应实事求是的原则。
“你爸爸是怎么教你的?”
有没有搞错呀!听到这个似乎是讽刺多于亲昵的称谓,龚宁海烦躁地扒了扒头发—;—;让年方三十有二的他骤然冒出了一个这么大的侄子,就已经够让他难以适应了,这小于还一口一个爷爷非要把他往“老”字上赶!
“我从来没见过爸爸……”
在二十二世纪,为了更有效的控制全球人口,并优化人口素质,婴儿们都是透过培养皿进行养育的,也就是说从受精卵个体的形成时便已经脱离了家庭。经检测智商后,分别送往不同的培训基地。龚小涟因为有著良好的生物理化概念遗传基因,所以小小年纪便已经是生物科研究员之一。
“……”
这一番话听在龚宁海耳朵里,自然得到的是另一个解释:这孩子可能是自己那个除了生物外,人情事故一窍不通的弟弟与某个女子的结晶,在他还未出生,那个满世界乱跑的弟弟叉一头栽入莽莽森林继续他的生物研究了,导致他从小就没见过自己的父亲,所以他才会这样的渴望亲情父爱。这样一想,这孩子的身世倒有几分可怜。
“我会帮你找到他的。乖,我现在要去探望一个朋友,你先回林晓那里等我,晚上我来接你回家。”
目前最重要的是先买些东西去看小雅吧。这两天的电话探问都被他那个同居人挡驾了,还著实令人有些担心。
眯起了眼睛看看天边的夕阳,在龚宁海发动车子时还能从照后镜上看到龚小涟孤单身影拖著斜长的影子依依不舍地向这边看,心里倒是有些不忍起来。可是想到自己要是带著这个罪魁祸首去见小雅,八成会被骂得更惨,怜惜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龚宁海毫不犹豫地踏下了油门,把车子驶上了灰白的马路。
第四章
某位精于研究社交的哲人说过,一位男士与伴侣约会成功与否,可以从他的脸上看出来—;—;如果脸上带的是殷红的唇印,可以恭喜他今天的艳遇与性福,若带上的是鲜红的巴掌印,那则是告诫身周的朋友无事莫惹的讯号了。
林晓惊讶叉好笑地看著灰头上脸地出现在门口的龚宁海,他脸上除了巴掌印外还有更糟彩的伤痕,两只乌溜的黑眼圈昭告著他老兄正严重侵犯熊猫的肖像权。一脸郁卒的龚大公子俨然已由“情圣”蜕变成了“情剩”,精彩纷呈的脸上除布满了黑云外,更隐然可现电闪雷鸣的徵兆。
“嗨,今天晚上算是小别胜新婚?战况已经激烈到你都无法掌控的地步了?”
悠哉地调了一杯“蓝色海洋”在手上摇晃著,林晓调侃地看著那个一把抢过酒杯就对口狂饮的龚宁海。
“庆祝我第十六任情人卸任!你他妈别笑得这么贱行不行?”
没好气地说著,龚宁海悻悻地骂了一句粗话。
“我早说你这样子不行,老是在扮演安慰别人的情人的角色,这么多年了,你还没玩累?”
无奈地叹了口气,林晓也隐约猜到了几分他今晚去找小雅的遭遇—;—;其实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上次来接小雅的那个同居人对小雅有著强烈的关爱与独占欲,龚宁海很不幸的叉做了一次别人感情的催化剂而已。
他就是对可爱的小男生太没抵抗力了,才会一次叉一次的重蹈这一覆辙。在别的情侣发生争执时,做别人垫档的情人兼安抚人,过一段时间后,别人破镜重圆,重归于好,他叉成了孤家寡人一个!真不知道该说他是太好心还是太花心,也许两者都有吧!
“大不了我再找一个……Shit!要上消毒水也不跟我打个招呼!”
被林晓用沾了消毒酒精的棉花抹上红肿的抓痕,龚宁海低低地咒著。
“你呀!趁早找一个真心爱你的人吧,省得三天两头上我这里来浪费我的药水。”
半转过他受伤更多的左脸嘀咕著,林晓当然知道龚宁海大部分时候并不是打不过人家,只是看到别人为了爱情一脸不要命的神情后,气势就矮了半截,而且对方若不是孔武有力的对手,他也不好用自己在警校学过的搏击技真的动手打人,所以才会让自己小伤不断。
“我怎么知道那个上包子居然跟我玩真的!”
啧,一听说是自己让小雅受的伤,那上包子就疯了似的扑上来踢、咬、抓,害他锻羽而归时只好一路上对行人投来的惊讶目光报以“受伤是男人的勋章”的微笑。
斜眼瞥到门口闪过一道瑟缩的身影,龚宁海没好气地把一肚子的气转到了引发整件事情的起因—;—;“龚,小、涟,你给我进来,看看你做的好事!”
抹上了蓝药水的脸堪称青面獠牙,正准备更流畅地发泻的怒火终止于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
乍看到转过头来的龚宁海一脸的伤后,缩在门口那道身影流星般地扑了过来,让一下子没提防的龚宁海伴随著“叩—;—;二声后脑勺与床板合击出的脆响,瘫在床上数星星。
“你……你怎么叉受伤了?这次不是拍电影的了吧?”
惊惶地在他的伤处叉捏叉掐,发现不是画上去的假伤口后,龚小涟伸手就去脱他身上的衣服,看看还有没有更多的伤口。
“咳咳,小涟,你关心他是很好,可是也不用这么急吧……”
林晓惊叹地看著以一种骑跨姿势很勇猛地坐在痛得皆牙裂嘴的龚宁海身上的人儿,正努力地把龚宁海的上衣扒开,就连下面的裤子都扒下了一半,难过地憋著笑,小心地提醒他不要让龚宁海在众人面前春光外泄。
“呃……”
这才发现了自己无比嗳昧的姿势有些不妥,龚小涟红了脸,手忙脚乱地想从他身上爬下来,恰好此时龚宁海终于数完了眼前飞舞的星星与乌鸦,正气不由一处打来地准备找他的碴。
“你小子是专门来克我的呀厂
旧伤未好,叉添新痛!本来就已经心情恶劣到极点的龚宁海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准备饱以老拳—;—;反正龚家的家训习惯用棍棒教育,打他倒是完全可以心安理得还顺便发泻今天的怒火。
“啪咕—;—;”
危险关头,眼见小主人要受伤的宠物企鹅更快地给行凶者来了一道电磁攻击波,力气骤失的龚宁海手一软,揪人的手倒像是把他拉得俯下身来,然后……印上了他的唇。
“第三次了!”
唇与唇相接的两人脑中同时闪过这一个念头,一时相对无语,吻合的唇久久没有分开。
空气中有一丝奇异的气氛正慢慢弥漫开来,好像有一根弦在静静的湖水中轻轻颤动,那微微激起的涟漪一圈一圈荡开,一直荡进心里,卷起一股风浪,吞噬著人的理智。
以为小主人还未脱离危险的宠物第二道电磁波此时来袭,晕过去前的龚宁海脑中不知怎地想起了这么一句广告词—;—;“稣酥麻麻,初恋的味道。”
睁开茫然的眼睛,对上的是熟悉的天花板。
在身边有温暖偎近的时候,龚宁海下意识地回抱著靠过来的身体,感觉到触手的是一片光滑而温润的肌肤,手指便习惯性地在对方的身上游走著,意欲在精力旺盛的早晨体验更多的乐趣。
羽毛般轻柔的爱抚在酥挠过纤细的腰线后,直奔尾椎下的重点。
“思……”
蓦地,与平常不同的细微呻吟自枕边人口中发出,顿时唤醒了龚宁海还不甚清醒的神智。
困难地把阵阵抽痛的头转向一边,半掩的毯子映衬著一张通红的脸,圆亮的眼睛对上他时,嘴边浮起了一朵羞涩的微笑—;—;刚刚龚小涟的呻吟是因为他的手已经摸到了一个敏感所在—;—;见鬼!他既然是醒著的,为什么不阻止他这明显是性骚扰的行为?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龚宁海惊惶的口气,像是宿醉醒来后突然发现在自己床上碰到了最难应付的一夜情人。
“林晓把我们送回来的……”
怯怯地解释著他们躺在龚宁海床上的原因,龚小涟乖巧地偎得他更紧。
“咳!你别靠过来……”
他身上仿佛有著青苹果般的青涩香气,龚宁海悲哀地发现自己最不该有反应的部分曰经在被毯下悄然勃起,赶紧想办法疏远两人间的距离。
“靠著你好舒服!”
原来人与人肌肤相贴的感觉那么的好,如果不是返回这个世纪还不知道呢。龚小涟撒娇地把头挨到龚宁海的裸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