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选你这只菜鸟。”
过分端丽的脸傲慢地挑起,散发出凌厉的气势。斜睨的眼神任谁都能看出炮口要对准的是笑得尴尬的龚宁海,下过把龚小涟无心之过借题发挥而已。
“这个……”
再迟钝都应该察觉事有蹊跷,龚小涟看看那男子非常不友善的面色,再看看龚宁海因为更多的人查觉了这边的骚动而渐渐开始挂不住的脸,不知为什么涌起了一股想保护他的欲望,今天自见到龚宁海的笑容以来,第三次未经过大脑批准,行动便已先一步到位:“那你想要我怎么道歉?”
“吕es吕,别太过分……”
“你他妈……”
龚宁海和那名叫Jonesen的男子各自说到一半的话被硬生生的打断,齐齐错愕地看向一脸气愤的龚小涟—;叫onesen想不到这个看上去非常腼腆的男孩明明在被骂第一句的时候就只会低头不做声了,现在怎么突然叉敢抬起头来面对他如此明显的挑衅。而龚宁海诧异的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唯恐避之不及的麻烦,那个一脸巴不得缩到一旁当乌龟的人怎么突然为他强出头了?
本来已经打算开口应战的心理顿时成了饶有兴趣地想看看他到底能用什么办法为自己解决麻烦,索性装可怜像缩在发威的小猫身后。
“道歉就不用了,不如你跟我比跳舞吧。”
恶意的微笑浮上男子美丽的脸庞,他明明看出来龚小涟就连交际舞的基本步都有问题,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才提出这样的比试。不过说起来,他与龚宁海结怨的原因也正是因舞而起。
在一个月前的Party上,从艺校毕业的他—;—;Jonesen刚刚加入这个城市,也是第一次踏人这个城市中属于他们的圈子,自信在这个圈子里没人可以抵挡自己的魅力,可是没想到他第一眼看中的男人—;—;龚宁海居然当众拒绝了他,说他不能抛下身边的舞伴。在那一瞬间,让自视甚高的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被当众拔光了羽毛的孔雀,发誓有机会一定要报那晚之耻。
“啊?”
比跳舞?要不要考虑把胜利的条件改成谁踩舞伴的脚最多……
龚小涟还在瞠目的时候,就已经被一把拉上了吧台尽头处的一个小舞台。还不明就里的人们以为这是今夜的余兴节目,叫著“乌啦—;—;”围过来的人们看著他的窘态,爆发出了善意的哄笑。
“JaCk,门WhO。Sbadu,谢谢?”
自顾自点了一首麦克·;杰克逊的经典之作,T吕esen熟练地向台下飞了个媚眼,开始在火爆的音乐声中跳起劲舞,眼光扫过站在台前一角似乎紧张到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才是对的龚小涟时,嘴角浮起一个轻蔑的微笑。
“小涟,不行就下来。没关系的。”
龚宁海挤到人群的最前面,低声地对大窘的龚小涟说著。其实这种高难度的舞姿,若非专业训练过的人士不可能跳到流畅自如。他不是不知道Jonesen的挑衅是为了什么,但他就是不喜欢那种自以为是的态度,所以尽管他长得已远远胜过他挑选床伴的标准,他也不愿意对他示好。
“……”
舞台上的灯光好热,也好晃眼……
龚小涟看著龚宁海伸出的援手,就像看到了一支大好的救命稻草,但是还没等他抓紧,就叉被IOneSen拉回了厶口上。
“怎么?刚刚不是很勇敢地想保护你的男人吗?现在到了场上才想临阵逃脱?”
美丽的嘴角弯出了一个嘲讽的冷笑,存心想让他出丑到底。
“找……一这个世纪的人类怎么这么不通情理呀!让他看这种无聊叉无趣的肢体摆动,他宁可去研究黑猩猩的舞蹈动作中代表的生物资讯传达……等等,黑猩猩?被拖在台上进退不得,龚小涟突然开了窍,对呀!他怎么没想到?可以把模仿生物学的知识灵活运用嘛!
想到这里,刚刚被灯光照得慌乱异常的情绪稳定了一些,龚小涟睁大了眼睛看著lonesen的动作,笨拙地开始了自己能理解模仿。
“思……草履虫的蠕动……”随著音乐让身子从下到上地传过一阵柔软的波浪,“壁虎的爬行……”两手放在面前,虚拟著攀爬的动作,“猩猩发情时的伸缩……”这是两脚微分,胯部不停向前虚拟做撞击的举动……
众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那个本来是羞涩呆立于一角的少年突然像是变了个人,刚开始时无比笨拙的姿势也渐渐地跟上了音乐的节拍,甚至做出了几个前所未有的高难度动作,只有台下听清了他嘴里喃喃自语的龚宁海几乎没笑到内伤。
一曲终了,最后以一种海龟翻身的英勇之姿凝立于台上的龚小涟赢得全场掌声,脸色一变再变的Jonese口恨恨地锻羽下台。
“JOneSen,别生气?,”
眼见得高傲的Jonesen想这样离开会场,不甘心让这欢乐之夜蒙上小小不悦插曲的朋友拉住了他,想打个圆场。“来来来,我们大家玩个同乐的游戏和解—;—;传牌怎么样?”
随口的提议顿时得到了还玩得末够尽兴的人们一致赞同。大家自觉地站成了一圈,先从寿星开始,每个人用嘴吸气把那一张薄薄的纸牌传给自己身边的下一个人。
“刚刚运动了一下,肚子好像更饿了……”
为了促进和解,套叩不得走开的龚小涟几乎已是饿到两眼呆滞地站在Jonesen和龚宁海之间。
费劲地从Jonesen嘴上接过那张纸牌,正想往下传的时候,力道颓然一松,本应隔在两人间的纸牌倏然滑下,龚小涟毫无预警地吻在了龚宁海正打算伸过来取纸牌的唇上。会场的笑闹与尖叫声响起一片,有恶作剧的人吹起了口啃大叫";Gavehi—;masw3tki:!”
“思?吻?甜的吻?”
饿得已产生昏朦的视线看不清龚宁海脸上的表情,可是由于饥饿而使嗅觉分外灵敏的龚小涟闻到他唇上街残留著他吃过的那个珍珠凤梨包相仿的甜甜香味。
“好饿……”
在旁人还未来得及听清他的呢喃之际,龚小涟的下一个动作是—;—;非常勇猛地将龚宁海高大的身躯按倒,然后贪婪地把舌探人他的嘴里,仔细地涮过他口腔的每一个角落。
怔住的龚宁海可能是被他一脸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决然吓呆了,竟然也忘了反抗,愣愣地任他在嘴里予取予求。
“味道不错……”
即将陷入晕沈前的意志挣扎了一下,龚小涟薄弱的意识最后闪现了这样一个念头,随即无边的黑暗接踵而来。
第三章
“思,不要……”
“这里感觉不好吗?”
覆上来的唇仿佛带了微弱的电流,摩娑中产生了让人晕眩酥麻的高热。
与微凉唇办相反,湿热的口腔,烫熨著深入其中的舌头,每一下接触都掀起了万丈高焰,体温急剧上升。
“思……”
可恶,就是因为感觉太好了才不想要嘛!仅仅只是一个吻而已,腰部就已经产生了酥软的感觉,下面也鼓涨得叫人难受。
“我还要……”
不管了,屈从于自己的身体也不见得是一件很丢脸的事吧……
更何况,那带著香甜面包味的吻是那么的美好,可以让他的食欲与性欲在某个程度上得到双重的满足。不知道真的咬一口下去,感觉会不会也像昨天早上吃过的点心那样的酥嫩可口?
张大丁嘴巴,“啊呜—;—;二口正要得逞,一个子板而单调的声音打断了这美梦成真的一刻—;—;“起床了,起床了!”
躺在床上,茫然地睁开了枯涩的眼睛,龚小涟渐渐聚焦的眼神对上的是一双咕噜转动的小黑豆,他的电子宠物曲奇正一如既往地在他的小肚子上跳著蹦蹦床,不把贪睡的小主人从床上闹起来誓不罢休!
“哇—;—;”
难道说,刚刚那火热交缠的场景,是他因为一个吻而引发的一场春梦?
感觉到下身渗出了冰凉黏湿的一片,龚小涟几乎快把头埋到被里异去了—;—;天呀,他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在脑中产生了这种限制级的画面,而且身体也渴求著再次亲密的接触?
他下会是来到二十一世纪后水土不服吧……悲惨地清理著自己内裤』二的秽物,考虑著自己身体这一异状来源的龚小涟不期然地回想起生物教材上看到过的一段概论—;—;“当植物生长发育到了一定阶段,就会自然而然地长出吸引传播授粉昆虫的艳丽花朵,《而动物则从身上散发出吸引异性的气味,或以舞蹈等等形式做出求偶动作。这种伴随著性成熟出现的现象,通常叫发情,而产生性成熟徵状或是发生求偶行为的这段时期,就叫发情期。
虽然发情通常是为了吸引异性,但是从生物的例子来看,也有相当一部分动植物的发情对象是同性。”
昨天在那个甜蜜的吻过后,他陷入了短暂的晕迷,微微醒转后,昏浊的神智就开始不停地走马灯重播他第一天跨人这个时空所撞见的情景—;—;反反覆覆,扰得他一夜难以安眠,并因此导致在情枕曝发率最高的早上,终于抑制不住地做了平生第一个有颜色的春梦,还非常欢愉地产生了遗精。
“难道说……我的发情期也到了?”
被这个突来的认知吓到,龚小涟冶汗涔涔地把奇怪地打量著自己的曲奇推到一边,慌乱地想稳定自己的情绪。
坐起来的身子绵软无力,口乾舌燥。顺手寻找著床边的按钮,想让智慧型机器人送一杯热牛奶上来,手指触到了冰冷的床柱后才惊觉这里并不是在二十二世纪自己的宿舍。
铁架冰冷的温度传到了手上,反衬出他其他部位的炙热程度,怔怔地把微凉的手指头放到了唇边,忍不住叉回想起昨天四唇相触时,从对方唇上传来的那种微凉、柔软而香甜的感受!思,现在想起来,昨天与他共舞的时候,在他臂膀中好像云中散步的感觉也蛮好的,如果下次还能有舞会,自己也该去学学平时看都不看的那种东西了……
呆愣的脸上慢慢地浮现出一个傻笑,显然是回忆到某些让他印象深刻的感触。龚小涟在起来继续发呆了一小时十五分后才又倏然回醒,认真地考虑自己身体不对劲这一事实。
可是,只要一想起那个名字,哪怕是最不经意间悄悄溜进心底,心率立刻开始下整,血液也在血管里发生了短暂塞车,无法提供大脑思考的能源。屡试下爽后,不得不放弃多余思考的龚小涟抱紧了曲奇蒙著被单瑟瑟发抖。
完了,他这初次的发情来势汹汹、波涛汹涌,现在的他只要一想起昨天的事或是龚宁海就会觉得脸发烫头发晕脚发软。这样下去怎么办才好?
仿佛嫌他丢人还没丢够似的,门上一声轻响,走进来的正是他春梦的主角—;—;龚宁海,他倒是没发觉在被单下发抖的人早巳醒了,现下只是在装睡。探了探他额上的温度后,嘟哝了一句“烧还没退呀!”顺手帮他掖上了被角,转身走出了这狭小的全间。
在他离开后赶紧跳起来,脸上热得可以煎蛋的龚小涟从窗口的角度看下去,刚好看到匆匆忙忙赶出门的龚宁海离去的背影。
“你这样光脚站地上不会著凉吗?”
在门上轻敲了两下后直接推门而人,手上拿了一个托盘的林晓有些惊讶地看著已经起来的龚小涟。
“你昨天可能是因为疲劳过度,加上也饿过头了,才会晕过去……刚刚海说你身上很烫,叫我过来看看,你还有哪里不舒服?”
顺手甩了一支体温计帮他测量温度,看到上面属于正常范围的数字后林晓松了一口气,死龚宁海,没事说得那么夸张,害他以为上来马上就要把小客人送去急救了。
“呃,那个,我没有……”
他是在发“骚”,而不是发烧,张口结舌地不知道怎么跟别人说清楚他的体温是何缘故,幸好,林晓也没打算跟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迳自端过一旁温热的稀饭递到他手上。
“你还是先喝些粥吧,,这样的食物容易消化。小朗特地给你做的喔。海他可能晚上再来接你过去。”
因为他昨天突然晕倒,龚宁海不敢把一个病人带回家,自然是把他留在这里由医生照顾比较放心。
看到小客人一头的虚汗,林晓正打算给他替换一下被汗浸湿的床单,一不小心看到了被掩藏在一旁的脏内裤,怔了一怔后抬眼向窘得快沿墙缝找洞钻的龚小涟看了过来。
“那个,我……发……呃,曾祖爷爷要出门呀?”
在脱口想说出自己“发情期到了”之前紧急煞口,情急之下不知该如何转口的龚小涟直接地询问起了刚刚自己一直想知道的事。
一曾祖爷爷?哦,你是说海呀!他今天要去片场打工,说是要买赔礼给小雅。
看了看明显把失落表现在脸上的少年,林晓倒是好奇他的真正来历。
“你是叫……小涟对吧?你到底住哪里?放心,我不会跟海告密的。
看起来,这孩子很喜欢海呢!说不定是这样于才故意撒谎也要留在海身边吧。不过那个大刺刺说绝不考虑找固定对象的家伙居然也答应让他留下来,而且,从昨天晚上的情况来看,他们两人之间很有“戏”喔!
嘴边浮起了一个坏笑,近来越来越得牛母真传的林晓,脸上挂了天使标签的微笑,开始对内向小男生进行恶魔的诱供。
“我已经念完了诺尔顿生物硕士,现在在国际联合研究所协助作生物物种课题……”
对哦,他怎么忘了,导致他发情的对象在这个时空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而且今天一早就不忘去探望他……这样一想,一颗鼓噪的心顿时沈了下去,失魂落魄般地随口答著林晓自己在二十二世纪的身份,龚小涟突然发现眼前的问题不是号称生物天才研究生的自己能够解决的。
“小涟……海不喜欢撒谎的人哦!还有,海也很穷,你就算是骗他,也别骗他说你要钻石呀,他买不起的……”
好心地提供给他龚宁海的喜好,林晓同情地看著这个明明是一脸老实的孩子说著天下最蹩脚的谎言。
奇怪,这孩子看上去老实叉腼腆得很,为什么非要说这种一下子就会被识破的谎言呢?难道说,他真的是海自己都不记得某个已被抛弃的一夜情人?现在找上门来不知道是想报仇还是报恩了—;—;反正那个花心叉滥好人的家伙害人跟救人的比例一向持平。
不过,看著那连脖子都羞红的小家伙用一双泉水般清澈的眼睛偷偷地打量著自己的时候,不知为何,林晓突然有这样一种错觉—;—;如果说在情场上无往不利的龚宁海是可纳百川、生冶下忌的汪洋大海,那么这个孩子极有可能成为大海波心深处那一圈小小的涟漪。
思,他的直觉一向非常灵验,看来老天也觉得是时候收拾那个损友了。
“华美音像七号摄影棚……”
喃喃地念著临出门前林晓交待的地址,兜里攥著龚宁海遗忘在餐厅的黑色皮夹,龚小涟坐在摇摇晃晃的电车上已快要被热晕了!
唉,在没有直达传送机的时代,人类要从一个地方移动到另一个地方还不是普通的辛苦呀!
不过,一会儿可以见到曾祖爷爷耶!据说双下天白天的打工是在一个剧组里兼差,扮一些小角色,就是不知道会扮什么了。对这份工作,龚小涟倒是有几分好奇,他还记得在'电子音像的演变与发展课程)D会经看过这个时代的一些影视剧,不知道曾祖爷爷会在里面扮什么角色?思,搞不好会是大英雄,不过邪恶奸佞的角色好像也蛮适合他的……脑海里浮现出龚宁海在阳光下灿烂的笑容,与在暗夜中嘴角微挑起似笑非笑的邪魅,两个截然不同的层面都与他出乎意料的相配,龚小涟心里有一丝小小的期盼,本来颇感气闷的旅程也不那么烦人了。
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