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绝不能让他知道润润的身世,就让这个误会延续下去,好不好?”
温馨当然明白她的忧虑。两段短暂的婚姻所带给她的阴影,已有如千年冰雪般再也化不掉了,所以,予欢宁可舍弃唾手可得的幸福,也不愿冒着唐尔恕被克死的风险而与他在一起。
“我明白了,这件事我不会‘主动’对他提起的。”她作了个保守的承诺。
一会儿,温润跑了过来。
“妈!你们的悄悄话讲完没?我坐了五遍的云霄飞车了耶!”
“你不是很爱玩?妈让你一次玩个够,你还不知感谢呀?”温馨丢给他一罐可乐。
“少来!你们支开我之后,一定是在商量对策吧!”温润不顾母亲的白服,一屁股坐在干妈身旁,“那个唐叔叔是不是坏人哪?要不要我出点子整整他?”
“润润。你别瞎猜……”程予欢苦笑,这孩子未免聪明得过火了。
“润润,我们该回家了。”温馨生伯她的儿子没完没了,赶紧打住话题,“予欢,你今天也累了,待会儿让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反正公车、计程车都很方便。”
“干妈,你千万别坐我妈的车,她的技术很恐怖的!”温润也不赞成,“何况妈妈的驾照还是考了四次才拿到手的呢!”
“小鬼,你敢拆老妈的台?”温馨睨了儿子一眼。
“好吧!”温润只得摊摊手,“别怪我没警告过你喔!”
“你是——温馨?”
唐尔恕起码打量了足足三分钟,才勉强下定论。没想到多年不见,温馨居然变成了这副“德行”?
古板的黑框眼镜几乎盖住整个脸庞,一坨超乎她年龄层的发髻挽在脑后,加上过膝的暗色系七分裙,起码让她老上十几岁。天哪!她干吗这般“糟蹋”自己?
“唐先生,好久不见……”温馨伸出“幸免”的手与他一握。
“出车祸?”唐尔恕同情地瞄上她另一只上了石膏的手。
“唉……”她顿了顿,示意他先坐下,“听说你找上我们公司评估投资案?一个月的期限应该还没到吧!”
“我是来关切一下进度。”由百叶窗的窗缝望去,总经理室似乎有客人,而且是个男人,“看来……我来得并非时候。”
“唐先生!”温馨叫住他,“我正在为这件事发愁,或许你能帮我解决难题?”
“我还是习惯你叫我的名字。”他友善地笑笑,意思是很乐意。
谁说美女的回眸一笑足以倾城倾国,俊男的朗朗粲容也很容易掠夺女性的芳心呀,难怪心高气傲的倪映珂对他一见钟情,这个男人实在太具魁力了。只可惜,对温馨起不了作用,因为她已经“免疫”了!
“我想麻烦你进去一下……”她指指总经理室,“我闯的祸理应自己处理的,不过对方却‘缠’上了予欢。”
唐尔恕愣了一秒,随即便推门而入。
“让我看看嘛!严重的话,我送你去医院……”只见一位雅痞装扮的男子,正拉着程予欢的手。
“我不知道你有客人!”不痛快地扫了两人一眼,他怀疑温馨是不是弄错了,人家可是亲热得很咧!“你们继续吧,我下回再来……”
“唐先生?”程予欢涨红了脸,抽回手。虽然每次唐尔恕的出现总会带给她精神上的打击,不过,这回她真是太感激他的贸然闯入了,“对不起,陈先生,我跟客户有约在先,关于车祸的损失,我会请保险公司和你联系的……”
原来是在谈理赔,他错怪她了。
“其实我也有错,温小姐不必赔我了。倒是你的手一直让我过意不去……”那男子冷冷回瞥唐尔恕一眼,又说,“想不到我们真有缘,都在同一栋大楼上班。刚好敝公司将主办联谊会,请你们务必赏光来参加。”
“麻烦陈先生特地送来!真是不好意思。”程予欢接下请帖,“陈少朋”三个字还是烫金的哩!“我尽量抽空。”
“那——”陈少朋漾出一个万人迷的招牌笑容,“我等你喔!”
“不送了……”程予欢强撑笑颜合上门,转过身来却见唐尔恕紧揪着剑眉。她忙解释,“他是A区十三楼‘凯扬’的少东陈少朋,我以为是来找我谈理赔的。”
“你的手?”他留意到她腕上的一圈纱布,“温馨开的车?”
“不碍事了,至少还可以帮你泡杯咖啡……”她急欲逃离那对灼灼的眼眸。
“不用了!”唐尔恕突然拉住她,“别去!”
“还是想喝果汁?冰箱里有饮料……”只要不单独跟他在一起就好!
“我是说联谊会!”原来他指的是刚刚的邀请,“那个陈少朋是有名的‘优盛之狼’,如果你不想引狼入室的话,就别去参加。”
“优盛之狼?”什么意思?
“这栋大楼每年都会举办一场大型晚会,邀请各家公司参加,顺便为孤儿院的儿童募款,主办人正是凯扬公司的老板,也就是当初盖这栋商业大楼的建商陈富裕。”
“这是好事呀!”她为善绝不落人后的。
“然而他那儿子却是有名的花花公于,听说凡是跟他跳过舞的女人,事后都会上了他的床。既然人家都亲自登门邀请了,足见你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个狩猎的目标。”
“那种场合我本来就不喜欢参加。不过,还是谢谢你的提醒……”她以眼神示意他该放手了。
“我是为了安伯父着想,他最近的身体似乎不太好,禁不起绯闻刺激的。”不舍地松手的同时,他却又忍不住以歹毒的言语来伤害她。
“你——”一口怒气提上心口,程予欢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它压下来,“我代老爷谢谢你对他的关心。也顺便提醒你,还是多留意一下你的映珂,免得她被‘狼’叼走了!”
愤怒的火焰在她晶亮的瞳心熠熠闪耀,柔媚的柳眉揪得倔强而有个性。第一次看见她生气的模样,原来是这么——可爱?唐尔恕的嘴角不自觉地浮起微笑。
“放心,她已经答应要当我的舞伴了!”
一听到唐尔恕已经邀了倪映珂当舞伴,程予欢更不打算参加那劳什子的联谊会了。而无奈的是,安希宽居然主动提起这档事,并且要她盛装一起去。
“参加联谊会的公司大都是国内知名的企业,倪氏集团当然不能缺席。”他甚至送她一套黑色薄纱的低胸晚礼服,“这是特地从巴黎订制的。呵呵!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向大家炫耀,我安希宽的妻子是个多么美丽的女人呢!”
“炫耀?”他怎会有此想法?
私事方面,老爷一向低调处理的,就连结婚大事也没惊动商界中人,但他却在八年后才想借机介绍与自己年龄相差一大截的妻子,而且,还指定穿她那套性感的礼服,他到底是什么心态?
“以前的我实在太自私了,总认为圈在家里或公司的范围内,就是对你最好的保护。其实这是不公平的,你应该要有自己的社交圈和朋友……”他解释得煞有道理。
此时晚会才刚开始,安希宽因为一个临时会议还留在三十五楼,赵秘书带她到地下会场后也借故溜走了,害她一个人杵在那儿不晓得该怎么办。唉!要是温馨在场就好了,起码有个人说话解闷。
诸多的宾客当中,虽然有些是倪氏企业的代表,不过他们几乎都是倪映珂的亲戚,尤其那个负责“雅美建设”的二堂哥倪振生,一副不屑与她招呼的模样,更令程予欢恨死了这身暴露的打扮。
“我的天哪!”一声惊呼由背后传来,程予欢一转身,陈少朋已搂住她的香肩,“程小姐,你真是太令人惊艳了,希望我有这个荣幸成为你今晚的舞伴。”
说着,他执起她的手背,以唇轻点了一下。
“陈先生?”她被这轻佻的举动吓坏了,“我……我已经有舞伴了。”
“哦?”陈少朋扫瞄了四周,说,“显然那家伙并不重视你,如果是我的话,绝对不会放着这么漂亮的大美人不管的。”
“因为他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啊?”地陡地被拉入他的怀里。
“那么让我来填补这段空档吧!”陈少朋圈住她的纤腰,色迷迷地盯着她,“说不定在发现我高超的舞技后,你会改变心意也不一定!”
“可是……我不会跳舞!”其实在法国求学时,她曾被同学硬拖着去学过。
“我教你!”陈少朋呼呼的热气拂上她燥热的脸庞,“咱们可以互相切磋。”
现场的乐队似乎已经习惯少东的作为,很配合地来了曲浪漫的华尔滋。程予欢挣不开他的钳制,只得任由他带领滑入舞池。惨了!这下子倪家亲戚又有得嚼舌根了。
“表妹,你看看那个姓程的女人……”果然!倪振生一见到堂妹,马上指着舞池中那对几乎黏贴成一线的男女。
他早有预感,年纪轻轻的程予欢绝对会红杏出墙,只是,没料到她敢这么明日张胆。
“太过分了!”倪映珂本想冲过去,却被堂哥阻止。
“这件事让堂姑父自己去发落,可别让你的朋友看笑话了。”他笑着与唐尔恕握手,“不好意思,我得暂时
失陪一下了……“
“穿得那么骚,根本是来勾引男人的嘛!”堂哥一走开,倪映珂继续批评道。
唐尔恕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说什么没兴趣参加,结果第一个就挑上了陈少朋——这个贱女人!
“映珂,尔恕,你们都来啦?”安希宽总算出现了。
“爸,你看她这是成何体统嘛!”倪映珂指指那万众瞩目的俪影。
“那套衣服不错吧!”莫测高深地瞥了唐尔恕一眼,安希宽不以为意地说,“予欢早该多出入这种宴会的,她需要朋友嘛!”
“爸——”言下之意,好像他早知她会作此妖娆打扮?
“对了,待会儿一起用餐吧!我先去订位子。”说着,他就往美食区那边去了。
“想不到伯父这么开放,不介意让妻子多交几个男的朋友!”唐尔恕酸酸地朝那抹远去的苍老背影讽道。
“不管他了,我们也去跳舞!”倪映珂负气地拉着他的手入舞池。
父亲的想法固然难以理解,而程予欢令所有女性失色的光芒则更让她嫉妒,幸亏唐尔恕对继母的印象不佳,否则啊!她可真担心程予欢的魅力会波及到他哩!
第七章
“陈先生,谢谢你照顾我太太。”陈少朋正沉醉于美人在抱的愉悦中,安希宽蓦然伸来的手,打碎了他的美梦,“予欢,玩得还愉快吗?”
“她是你太太?”倪氏集团的总裁他当然认识,只是难以相信俏佳人已名花有主。
“老爷!”程予欢终于摆脱陈少朋不规矩的手,躲入丈夫的怀里,“对不起,我……”
“没关系,跳舞也是交朋友的方式之一。”安希宽笑着说,“我请服务生帮我们留了几个位子,映珂跟尔恕也来了……陈先生,要不要一起坐坐?”
“嗄?”陈少朋愣了愣!想不到他这么大方?“既然安先生热诚地邀请,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对程予欢的兴趣并未因“有夫之妇”的身份曝光而减低,相反地,他探索的欲望更加浓烈了。曾耳闻过倪氏总裁娶了个死过两任丈夫的女人,如今总算亲眼目睹“安夫人”的风采,他不禁暗自赞叹:有这么漂亮的老婆,身为男人的他,最能体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心态了。
片刻后,他们五人已坐在服务生特别隔离的座位享用美食。不过,程予欢一点胃口也没有,因为她不仅要忍受倪映珂冷淡的态度、面对唐尔恕轻蔑而冷冽的寒光,而碍于旁人在场,她还得强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笑容。
“安先生真是好福气,有个这么美丽动人的女儿……”陈少朋一看便知两个女人间的暗潮汹涌,在以“暖化气氛为先”的原则下,他不断地灌倪映珂迷汤,“倪小姐的男朋友一定很多吧!如果我待会儿请你跳支舞的话,会不会遭人围殴呢?”
恩!这小妞长得也不赖,而且又是“倪氏”的继承人,如果能追到手的话……
“陈先生你说笑了。”出手不打笑脸人,陈少朋虽然有些油嘴滑舌,倒还不至于讨人厌,“我还没有男朋友呢!”这句话当然是强调给唐尔恕听的。
“那这位先生是……”他记得这个男人。
“唐尔恕!安伯父与家父是世交。”唐尔恕伸出手与他一握,“我刚从加拿大回来拓展事业,许多地方还得麻烦大家多指教。”
“原来是这样……”难怪他会出现在程予欢的办公室。
“对了,我待会儿还得回公司批一些紧急公文。”安希宽看看手表,“予欢,你留下来玩吧!我十点再下来接你。”
“老爷!你身体才好转一些,别让公事给忙坏了。还是……我到公司陪你?”干万别留她一人应付这种场面呀!
“恶心!”倪映珂不屑地低骂。
“有你陪着反而会令我分心。”他在她额上啄了一下,低声说,“听话,别糟蹋了这套几十万元的礼服。何况身为‘安信’的总经理,你必须学着为自己拓展更宽广的人际关系。”
“老爷……”她因他不曾有过的亲昵而愕然,看在旁人眼里,却是夫妻之间再自然不过的举动了。
“年轻人,好好去玩吧!”安希宽不忘叮咛女儿,“映珂,别老缠着尔恕,人家也是需要机会交女朋友的!”
安希宽一离席,程予欢当然也不可能再继续留在会场,聪明的她马上借“尿遁”躲回了B区的办公室。
这阵子为了唐尔恕的投资评估案,几乎每天把功课带回家做,好不容易忙里偷闲,躺在沙发上小歇一番的她,很快就进入梦乡。而迷迷糊糊中,她仿佛听见开门关门的声音,于是勉强睁开眼睛——
“你……你怎么进来的?”唐尔恕居然就站在她面前。
“你知不知道一个人待在办公室里,是件很危险的事?”他指指门,“而且是在没有锁门的情况下。”
“真的?”她坐了起来,才发现身上盖着一件男性的西装外套,“不过,这栋大楼探电脑管理,八点过后需有磁卡方能启动电梯,你怎么进得来B区?”
“如果我说……我的办公室也在B区呢,”他扬扬手上的磁卡。
程予欢骇然一震,西装外套随之滑落。她俯身去捡,一仰首,唐尔恕已蹲下来握住她的手。
“你很擅于制造养眼的机会。”他的瞳心燃着两团火簇,比昏黄的小灯还亮,“怎么?想勾引我?”
“我只是……”想还你外套!
“如果是的话,那么恭喜你,你做到了!”说着,他欺压上去,堵住她诱人的樱唇。
早在程予欢离席后,他的一颗心也跟着飘离身躯,直到借故摆脱倪映珂的纠缠,他才凭着直觉寻找上来。想不到这个小女人竟然粗心到忘了锁门,唐尔恕不禁为她捏把冷汗,万一进来的是别的男人的话……
噢!该死的!难道她不晓得这副唾美人的姿态多具诱惑力吗?在他刚进来的那一瞬间,即有着跳上来狠狠抱她的冲动了,而她还不自觉地弯出一个更喷火的角度,瓦解他所有的自制力?
程于欢根本来不及反抗,即被他堵住小嘴。胸口一阵窒息,缘于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