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花·禁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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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花·禁果-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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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儿,你快过来,这个节目精彩极了!” 
女儿六岁,坐在电脑椅上,够不着键盘,就踮着脚尖站着,小屁股搭在椅子边儿上。 
她全神贯注的移动着鼠标,头也不回地说:“好看,你就看嘛,别吵我。” 
没办法,这么精彩的节目也只能我独自分享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年盼望的春节晚会吸引不住我了,我有种被女儿冷落的“幽怨”。 
“独乐乐”真无趣,不是吗?始终比不上“众乐乐”。此时此刻,别的人家都欢聚一堂吧?他们的屋子门口都挂着喜庆的灯笼,屋内灯火辉煌,暖气开放着所以温暖如春。老人和小孩都挤着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摆满了可口的点心与水果,坐在客厅里,就可以透着窗户看到天空上绽开的美丽烟花。 
事实上我们过除夕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外面常常会有三三两两烟花升上夜空呼啸的声音,我就一次一次打开门,跑到屋外,仰起了脖子,可是除了高楼大厦之中一方井口般大小的浅蓝色天空,什么都看不到。 
虽然我跟女儿的这个除夕有点简单,可是也挺温馨的。看不了烟花,也不能放鞭炮,就买了一些零食和糖果。记得以前在家过除夕的时候,母亲总要把满屋子的灯都开着,她说除夕夜亮堂堂才能驱邪迎福。我把日光灯管打开,电脑前一盏粉红色的台灯也打开了。奶白色的光照在浅粉色的草莓菊上,小巧的菊瓣密密地张开着。嫣红的剑兰如丝绢一样,依偎着草莓菊,粉红的银柳绒球蓬松起来,像果子一样挂在枝头。 
紫色的富贵菊在日光灯下,紧促地挤在一起,开了满满一盆。迎春花装在淡蓝色的小石膏盆里,放在电脑的主机箱上。 
这些是我在除夕夜之前精心布置的,鲜花能让人感觉温馨雅致。 
十点了,虽然电视节目很精彩,可是一个人看真的没什么意思。我想总得让孩子感受到一点除夕的乐趣,让她感受到这个日子对于中国人来说有着特别的意义。 
我拿起背包走到街外,再一次感觉到院子里的冷清。出了院门,发现白天熙熙攘攘的街道,现在已经空旷了。偶然有一辆摩托车飞驰而过,卷起街心纷飞的塑料袋。   
这一年除夕(2)   
有一个中年男人在清扫着一家破败的酒楼门口的卫生。我并不认识他,他却主动问我。 
“一个人上街去啊?” 
“不,我买点东西。” 
是啊,除夕夜一个人上街好像是有点奇怪,何况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前面有家小超市的门还开着。我走进超市,服务生刚做好了清洁,地板是湿的,在灯光下,洁净得可以看到人影。 
“打烊了吗?” 
“不要紧,请进吧。” 
这个小超市里除了食物与日用品,什么都没有。看到旺旺大礼包,记得女儿看过电视广告后,说过想要一个旺旺大礼包,就帮她完成这个心愿,希望她会开心。 
买了礼包和牛奶就回家。经过黑黑的过道,看着我那小屋里的灯光,感觉那儿是像一个家。 
推开门,小家伙还在电脑前。 
“宝宝,快看,喜欢妈妈给你的礼物吗?” 
她回过头,接过我递过的旺旺大礼包,大声喊着:“耶!旺旺大礼包,妈妈,你对我真是太好了。你旺,我旺,大家旺!” 
我很不习惯女儿这样直白地表扬我。为了配合她的兴致,我们合演了旺旺大礼包的电视广告,然后找出“大家旺”的图贴贴在门上。 
不一会儿,她把大礼包扔在床上,又扑到电脑游戏里。 
十一点,她吃了一袋旺旺,喝了一杯牛奶,终于因为疲倦睡着了。 
我坐在电脑前,看网上的人谈论着春节晚会,兴高采烈,网上的除夕味比现实生活里还要浓。电视虽然没空看,可是还是要开着,让它响着。 
开始倒计时了,“九、八、七、六、五、四……” 
电视里、院子外同时响起了欢呼声,烟火从城市的四面八方噼噼啪啪的升上了天空,响声震动了每一个角落。虽然国家已禁止放鞭,小串的鞭炮声还是此起彼伏。许多人在兴奋着,在欢腾着,我的女儿在熟睡。旧的一年悄悄地走了,新的一年轰轰烈烈地来了,她在美梦里丝毫没察觉。   
感 动(1)   
有一种特别的情感,经常冲击并震撼着我们的心灵,让我们有流泪的冲动,可是我们却总是努力克制并压抑着它。 
你知道那是什么吗?是感动。 
我心里总有太多的感动。这是幼稚的表现吗?可是我也经历过许多的风雨了,有着波澜不惊的胸怀,为什么还是在一些小事面前,总是抑制不住地想流泪呢?这种感觉肯定不是痛苦,也许更像是欢欣与快慰。 
一个相识多年的朋友,一直没有离开过我。在我最困难,已无法支撑的时候,突然挂过来一个电话。 
“过年怎么过啊?” 
“挺好的,跟孩子一起过。就是有点感冒?” 
“想去哪儿玩?” 
“不了,就在家。” 
“还是把卡号用短消息发给我吧。” 
“不,我不需要。” 
他总是这样,五年了,从来没有忘记我。可是我从不想打扰他,自己能处理的事一定不能麻烦别人,更不愿意让朋友担心。 
钱是最俗气的东西了,据说会让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变得遥远,可是往往也正是钱这东西,让人可以看清什么才是真正的友谊。 
两个月前,我突然想做一点事情,需要一笔钱。 
她说:“没事,你什么时候要,我立马给你汇到账上。”这是一个天涯的网友。 
她也说:“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多的没有,只有三千。”这是一个初中同学。 
我很怕借钱,因为我太穷,穷人没有信誉,没有资本抵押。我有的只有时间与力气。可是这样的朋友,让我有了做人的尊严。 
今天下着小雨,孩子要吃烧烤,我牵着她的小手,走到大门口,突然听到一阵阵嘹亮的歌声。 
走到前面一看,原来是两兄弟在街边开起了群众演唱会。弟弟在雨中深情奉献,把快乐带给了围观的所有人,包括两个穿着藏服不能回家过年的藏民。 
这个小区被歌声遗忘了几个世纪吧,突然在这样的夜里,雨丝飘渺之中,歌声一下子将人们带到一个轻松欢快的世界里。人群中有许多母亲带着孩子,老婆挽着老公。人群中掌声不断,台上歌声不停。 
这份欢乐是谁给予的?是两个流浪到南宁的江湖艺人。 
我感动着。真想大声地呼喊,可是不知道该喊什么。只有用力鼓着掌,告诉他们,我好高兴,好喜欢。 
你会被小事感动吗?久别重逢会让你流泪吗?幸福的新娘会让你流泪吗?看到孩子学会自己洗手帕会流泪吗?我会。 
这种脆弱的情感陪伴了很久很久,我就是这么感性地活着,也因此而得到许多。   
感 动(2)   
看到一个小姑娘在网络论坛里,怯生生地发帖《跟绒布大哥讨教:所谓幸福》。我微微一笑,不认同这种孩子的行为,幸福又怎么是跟旁人探讨得出来的呢? 
幸福是一种感觉,它属于每个人,是一种不愿说出口的感动,不愿发出声响的平静心态。幸福产生于痛苦之后,没有痛苦,你永远不会明白幸福是什么。而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痛苦,每个人对幸福的感觉也都不一样。应该说幸福无法定义,也没有标准。 
最早看到毕淑敏的散文《提醒幸福》,我很有感触,她所说的幸福是无所不在的。 
“当我们一无所有的时候,我们也能够说:我很幸福。因为我们还有健康的身体。当我们不再享有健康的时候,那些最勇敢的人可以依然微笑着说:我很幸福。因为我还有一颗健康的心。甚至当我们连心也不再存在的时候,那些人类最优秀的分子仍旧可以对宇宙大声说:我很幸福。因为我曾经生活过。” 
也许世人都很脆弱,常沉沦于痛苦,所以作家提醒我们要多地担待幸福,让我们每个人都找到幸福的理由。幸福是诸多文人墨客谈论的话题,看来这么简单又这么平常,可并没有因此而烂俗,它仍然是每个人心底渴望的最柔软、最甜蜜的感觉。 
可人一生中能涌动的幸福之感一定不会太多。 
洞房花烛夜,闹洞房的人要求丈夫把我抱起来,吃挂在高处的糖果。他将我抱起来时很吃力,我们的嘴碰在一起,他吃到了糖果,我却咬了他的唇。他害羞的躲闪着,摔倒在地上。我穿着白婚纱倒在了他怀里,新房里笑成一片。当时我感觉很幸福,温柔地扶起他,紧紧拽着他的手,贴着他的肩,低着头不说一句话。 
当女儿的小脚在我肚子里踢来踢去的时候,我摸着肚皮说:“小家伙,等你出来,看妈妈不打你屁屁。”然后哼着小曲,继续低头织女儿出生时要穿的小毛衣。这时候的幸福不愿被人打扰。 
当我经历了许多磨难,生活终于稳定下来,有一间小屋子,跟女儿一起过平淡的日子。有个男人出现了,他说:“你休息,我来做饭。”“那敢情好!” 
一天没有感觉,两天没有感觉,十几天后,他还是这样。 
于是我习惯了,如果累了有个人做饭,多好。 
于是,当有一天晚上,女儿和他分别睡在我的左边与右边时。我一只手握着女儿的小手,另一只手握着他宽厚的大手,将他们的手轻轻放在我的胸口。能与最爱的两个人生活在一起,我觉得自己很幸福。 
可是幸福需要敏感的心来体会。 
也许你很幸福,可是幸福却无法令你感动,因为你已什么都无所谓。   
感 动(3)   
幸福在你身边,可是你得去激活幸福的感觉。 
每一年春节联欢晚会,倒计时钟声响起来,歌唱起来,舞跳起来,欢乐的锣鼓响起来。幸福感就像洋葱一片一片剥出来。我为太平盛世而幸福地流泪,为十几亿人的欢乐幸福地流泪,为自己生活在平静而温暖的社会圈子里而幸福地流泪。 
亲爱的朋友们,别拒绝幸福的感觉。当你感觉幸福时,只管陶醉在笑或泪里,因为幸福最害怕冷漠。   
我做不了梅艳芳   
昨天跟一个与我有着相似的眼光的男人出去吃饭。之所以眼光相似是因为我们都能发现相同的美,比如都喜欢向日葵。 
始终认为与营销人的饭局是最虚伪的,因为我也常演那样的戏。营销人的脑子都是被人洗过的,看来似乎真诚的眼神,也是装出来的。他们的心都麻木了,为了业务丝毫不敢马虎,打起百分之百的精神演戏,八面玲珑地讨人欢欣。时刻留意在谈论中插入跟业务有关的句子,肆无忌惮地做露骨的恭维。反正营销大师就教我们用真诚打动客户,不能太急功近利。看来,再过几十年,营销理念得改一改了,因为真诚太容易得到,不值钱了,有什么条件,有什么想法直接摊牌好了。 
我是不喜欢做营销的人,因为做营销的人没心没肝。已经没有了感动。 
吃完饭,唱歌。 
那个女孩子也确实历害,约莫着看我的年龄便能猜我喜欢什么歌。她点了蔡琴的歌,那个不年轻也不漂亮的女人浑身散发着智慧与自信。 
蔡琴真的给了失意的女人很多希望。 
她说我们这样的女人是大女人。 
多好,我们不是老女人,不是小女人,是大女人。也许有一些失意的女人,即使比她漂亮,年轻,心却老了许多,变得既现实又苦闷了。不管大女人也好,老女人也好,都不妨天真一点,将灵魂投入到随便哪一种美丽的领域里,沉迷下来。真正迷上了,就会忘记自己的年龄了。比如你去沉迷网络,沉迷文字,沉迷音乐,摄影,旅游等。当然,这里是说那些失意的大女人,老女人,不容易得到爱情的女人。年轻的女人大可不必,尽管去品尝人生的各种美羹。 
蔡琴之后是梅艳芳,偏偏唱的是女人花。看着她依然风情万种,却又十分落寞的神情,那依然柔嫩的肌肤与依然尖挺的乳房,如今却都化成了泥。 
看着她在镜头里充满幽怨的影子,越来越模糊,我的心好痛。她的一生都在演戏,她还没有做完自己。 
张国荣,邓丽君,翁美玲,阮玲玉,这些人的一生都是做戏的一生。不论是台上台下,曾几何时痛痛快快做过自己? 
我做不了戏子,永远做不了。 
可是她迷在戏里了,出不来,也许真的是出不来。面对所爱的人,会不会把她当成一个旧的角色,重复演着旧的激情与失落,自己却毫不知觉。于是将身体交给戏,临走时,她说: 
“我这是在演哪一出?”   
离别是一场雨(1)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云要走了,离别的滋味反反复复涌上来,像涨潮的湖水,溢满了堤岸,只要微风轻轻吹起,伤感就会破堤而出。我害怕这样,所以常让自己保持着一种高傲、不屑、超然的姿态。 
“走就走了吧,反正迟早要走的。谁离开谁还不活了吗?” 
虽然这样,在饭桌上,就算面对布衣与西瓜在座,我的泪还是几次差点滴落眼眶。 
晚上,云没有回家,他说他要先睡了。我不想睡,抽着他点燃的烟。烟是好东西,虽然不能解愁,却能平缓人的心情。有人说,痛苦的时候做几个深呼吸,心情就会慢慢好些。我想这是有道理的。因为悲伤的心情令心房的搏动变得有气无力,所以要深呼吸让肺的活力加速血液的循环。抽烟就是一种有效的呼吸运动。 
我将烟叼在嘴角,不知是因为烟,还是因为离别,眼泪婆娑而落,双手在键盘上固执地敲击着。烟一枝接一枝地抽,泪一波接一波地下。 
云在床上轻描淡写地提醒着我,“我明天就走了,走了就是二十多天不能见面了喔。” 
我知道。 
其实我打算他这一走,我们就永不见面的。 
是啊,既然是最后的离别,又何必这样漠然地背对着他?于是放下键盘,钻进他怀里。 
“别傻了,哭什么哭?又不是生离死别。” 
伤心是为了离别吗?也许是,也许不是。 
我已泣不成声,轻轻搂着他的脖子,虚弱地告诉他: 
“你知道吗?我一直在寻找一种理想中的爱情,在等一个能让我死心塌地爱一辈子的男人,为了得到爱情,我甚至不计较结果,不要求他付出时间、物质,还有世人所在意的名分,只需要那种朝思暮盼,心动神往的感觉。可是寻寻觅觅,寻寻觅觅,每一个遇到的人都不可能永远属于我。也许我们分开后,我将绝望,并放弃这理想。一夜情多好,没有任何牵挂,心也不会这么痛。” 
“如果爱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精神理想,你又何必这样痛苦?如此看来,现在的你似乎是在享受离别的痛苦,曾几何时,你又如此沉醉地心痛过?” 
“是啊,是的,很久没有这样心痛过了。” 
也许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说起心痛,就更加伤感。第一次见面,第二次见面……他愤怒的表情,着急的样子,温存的爱怜都一幕幕在脑子里回放。   
离别是一场雨(2)   
眼泪自然就更多了。 
“天啊,离别真像一场滂沱大雨。” 
我默许。离别是像一场雨,怎么挡也挡不住从天而降的伤感与眼泪,而且是铺天盖地,在心里堆积成河。     
第四部分   
小爱爱的人生理想(1)   
小爱爱喜欢唱歌,喜欢跳舞。我把她带到少年宫,想看看有没什么合适的暑期补习班能培养她的这些兴趣和爱好。少年宫的老师说,五楼有个学习班。爱爱走累了,不愿意上五楼,我好不容易把她拽上去。她还是很不开心,“不学,不学,说不学就不学。” 
走上五楼,就听到风铃般的琴声在高旷的教室里寂寞地回荡。一个年轻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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