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罗,你能为我弹奏唱出这首歌吗?」
灯光微暗,卡罗没看清楚纸上所有的字,倒是见了一些音符高高低低排列在五线谱上,引起他兴趣,愿意为赛巴斯汀而演奏。
他在众人注视之下,有些紧张,忙深吸几口气平缓高亢的心情,与暂时退场的女歌者寒暄几句,他随即代替她坐在钢琴前,看着乐谱,十指触碰黑白相间的琴键。。。。。。
钢琴发出甜美的乐音,如同美丽的彩蝶在百花当中翩翩飞舞,听得人们陶醉,好似也入了花海,变成其中一份子。
「你将光明放进我心中。。。。。。我的心己经属于你。。。。。。我的天使。。。。。。我的太阳。。。。。。我的呼吸。。。。。。是你。。。。。。我将与你同行。。。。。。」
少年歌声是花香,是蜂蜜,是软软的美梦,甜到赛巴斯汀的心里,不由得闭上眼睛,记忆里有莉莎,「就是这音乐啊。。。。。。」他轻轻叹息,她为他谱出的歌曲,让卡罗唱出来,赛巴斯汀终于记得尘封久远的旋律!同一时刻,聚光灯照在卡罗身上,麦克风就在嘴边,两手在琴键上面时快时慢的游走,初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弹唱,以为自己会紧张发抖到表演失常,却没有?两眼瞥见人类专心看他表演,连赛巴斯汀都一脸的沉醉,他忍不住高兴,很喜欢这乐谱,能尽情投入自弹自唱。。。。。。
忽然间又忧愁,过了今晚,他是否又要回到地底?赛巴斯汀还会对他好吗?他还能有出来的机会吗?不。。。。。。绝不要再被关住!思及此,挣扎的心情终于有了方向,手指旋即加快弹奏,琴音从抒情曲变成激昂的摇滚乐!
赛巴斯汀的情绪随着少年弹出的节奏而起伏,眼见周遭的人类也都看傻了眼,被吸去魂魄似的,他惊讶卡罗很行啊,也感到骄傲,今天来这里是对的。
他不禁欢呼一声:「那是卡罗,他的钢琴跟歌声都很棒,你们是不是也觉得他表演得很棒?」
酒吧里的人们讲不出话,听觉和视觉都被少年的歌曲占领。随着叮叮咚咚的琴音与急促歌声而心跳加快,头昏脑胀,仿佛有某种声音窜入他们脑袋里,要他们帮助他!
越来越快的音乐终于让赛巴斯汀感觉有异,环顾四周人类模样不对劲?他站起身,却涌来十多个人类抓住他。
「干什么?」他大惊失色,无论怎么吼骂,他们还是缠着他、紧抓他不放,甚至出手打他,逼他不得不挥拳揍人!
几个人被打到流血,有的鼻子断了,仍旧不觉得痛,连酒吧老板也来凑一脚,只抓着他,死都不肯放开。
「妈的。。。。。。你们搞什么?通通放手!」他气得大骂,他们视若无睹,瞪着他的眼珠像要掉出来,面貌可怖,犹如被魔鬼附身
温馨欢乐的场面突然变成群体暴动?登时,赛巴斯汀才察觉到,忙看向趁乱仓皇逃走的少年。
「卡罗!」他朝他大吼,他竟敢不停下来,继续奔往酒吧后方的员工出入口。
第四章 谎言(2)
云雾遮掩明月,透露些微光晕。
卡罗总算把握机会施展出一直在练习的魔力,竟然让他成功了使用音乐影响人类,就在他们帮他挡住赛巴斯汀的时候,他才能逃出酒吧。
可是他不敢停止,拼命的奔跑,听到鸣笛声,看到警车与救护车前往出事的钢琴酒吧,他避开车辆与人们,往暗处继续逃走。
他漫无目的,只想离开酒吧,远离天使。。。。。。
赛巴斯汀!卡罗记得那张惊愕气愤的俊脸,他对他好,他还瞒着他使用魔力,他对他很抱歉,很惭愧,心里隐隐的滋生怪异情怀,害他闷闷不乐,不懂为了什么?他忙摒除杂念,只想着如何联络到卢克,回去地狱。跑到气喘嘘嘘,他不得不停下来调整呼吸,却未察觉几条黑影一直尾随在他身后,距离不远。
等到卡罗发现魔物,闻到属于地狱妖邪的气味,他立刻提高警觉转过身,几只长着蝙蝠般的黑翅膀、屁股有尾巴、露出獠牙的丑陋妖怪已经飞过来逼近他,骇得他连连后退。妖怪因为人类的流血暴动而被吸引前来酒吧,竟是意外发现了尼古拉斯的弟弟。
「这不是卡罗吗?我果真没看错。」
「你怎么还在人界?卢克说你死了,就是拿假尸骨在欺骗魔王,他该杀!」
妖魔落在地上,发出唔唔怪笑声,令卡罗恐惧:「你们。。。。。。要做什么。。。。。。」
「当然是杀掉你,把你的尸体献给伟大的新魔王,魔王肯定会奖赏我们。」
卡罗浑身颤抖,只想逃开赛巴斯汀,没想过会碰上妖怪。假如在以前,他必定被魔物宰割,但是现在不同了,他有魔鬼的力量!他壮起胆于放声大吼:「你们敢再过来,我会杀掉你们!」
妖魔楞了一下,旋即爆笑:「你这没长翅膀的胆小鬼,在地狱里没赢过谁,连一只飞来飞去的蟑螂都杀不掉,现在想杀我们?哈哈哈!」
卡罗不理嘲笑,只怕尼古拉斯的爪牙要杀掉他?他紧绷精神,在他们动手之前先发动攻击!
瞬间。上千只蝗虫由卡罗周身飞出,她们聚集成形扑向妖魔,闪躲不及的就被蝗虫缠住。蝗虫有狮子的牙齿,有蝎子的尾巴,飞到妖怪身上又咬又蛰,有些刺入眼球里。
「哇啊一一」被虫缠身的妖怪赶不走艳们,痛得惨叫:「眼睛。。。。。。我的眼睛。。。。。。」
其它妖怪目睹同伴不敌凶猛的蝗虫,倒下的身形很快就被啃蚀了大半,命都没了。他们震惊,望见卡罗双眼浮出红光控制飞虫,不再是虚弱没用的胆小鬼?
卡罗也被自己的力量吓住,想不到能顺利解决妖怪,只是他用力过猛导致上气不接下气,急促的呼吸调不回来。同时,他注视让虫毁得残缺不全的骸骨,竟生出喜悦,头一次尝到杀戮的快感,浑身酥麻麻的,有些害怕这种克制不住的感觉!
「嗥!」群魔咆哮,在卡罗还没调整好体力的时候,全涌上去!
卡罗慌乱,再动念,魔力却失灵。他立刻被妖魔撞倒在地上,来不及爬起来又被压制獠牙与尖利爪子要撕烂他、取他生命,他万念俱灰,紧闭双眼不敢看!却听到妖魔凄厉哀号?闭着的黑眸忍不住再张开,惊见霹啪作响的闪电打在妖怪身上,他忙挣脱他们的压制,向后爬着逃离被闪电烧焦成灰烬的邪魔。随风消散的灰烬之后,是敞开雪白羽翼的战斗天使。。。。。。卡罗抬头望向雷声轰轰,闪电刺眼,一头火红长发让光亮照耀。
仅存一只去掉半条命的魔物躲过天使攻击,窜入地下。
不管逃走的魔鬼,赛巴斯汀好不容易追到卡罗,跨出两三大步就到他面前,急着问:「你有没有受伤?」
虽然没受伤,卡罗却被邪魔吓到哆嗦,如果赛巴斯汀晚来一步,他就没命了!「我没受。。。。。。」还没说完,软腿站不起来的他己经被天使一把抱住。
他与他都感到彼此的体温,心跳声塞住了耳朵!
羞窘,惭愧,歉疚,感谢。。。。。。卡罗怀着复杂心情看见被揍出淤伤的脸,依偎在天使的拥抱里,颤抖出声:「刚才。。。。。。有妖怪逃走了。。。。。。他一定会去告诉尼古拉斯。。。。。。我在人界。。。。。。」
「你别担心,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魔鬼靠近你。」
天使温柔的话语让卡罗心安,才觉得已经脱离危险。也到此刻才能体会,比起使用魔鬼力量行杀戮,他更想天使在身边啊!「赛巴斯汀。。。。。。」谢谢!喃喃地对他说出,卡罗终于伸出双臂抱着赛巴斯汀。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赛巴斯汀喜欢卡罗依偎他,也很气他生出魔力。
「我都看见了,你的力量进步好多。。。。。。你很行嘛,利用弹琴歌唱影响人心,要他们抓住我,帮助你逃走,你还会控制蝗虫杀掉妖魔?」
加在身上的力道变得沉重,卡罗才刚放松的心情又绷紧,缩回双手,却挣脱不了对方,还被大手勒住脖子!
「你这小恶魔敢欺骗我?你一定在我没看见的时候偷练魔鬼力量,想找到机会就逃跑?」
是的,是的!我骗你,我是偷偷在练习控制力量。我是很想离开,但,我也很抱歉啊。。。。。。卡罗想讲话,被掐住的喉咙却出不了声。
赛巴斯汀明知魔王之子就会变成如此,可是面对泪汪汪的清丽脸蛋,他竟狠不下心对他动手,这到底是为什么?
卡罗凝望愤怒表情,奇怪的是,他不害怕了,如果赛巴斯汀要因为受骗而惩罚他,他甘愿领受,只希望他不要生气。。。。。。
紫色眼瞳怒瞪掉泪的黑眸,接近,再贴近,手更用力的话,细嫩颈子就会折断。但,赛巴斯汀没这样做,为什么呢?他不愿去想,竟是不自觉松开手,嘴轻触金黄发丝、留下泪痕的脸庞,再贴上急着呼吸的唇办!赛巴斯汀的反应让卡罗呆住,可是很快就接受亲吻,胳膊再圈住对方,他张嘴迎入火舌,与之舔卷纠缠,啧啧的吻出声,也挑逗彼此的欲望!
肉体紧贴,粗嘎喘着气。。。。。。赛巴斯汀紧搂着卡罗,意乱情迷,却被旁的事物分了心,猛一抬头,惊见有天使在夜空飞翔?「加百列!」低呼的同时,他赶紧把卡罗拉起来,带他躲到暗黑的墙角。
卡罗跟着身边的男子仰望,看见天上有七、八个白色光点盘旋飞行,他猜那最亮的、翅膀最大的天使就是加百列?他很害怕:「那些天使要来抓你?还是我?」
赛巴斯汀皱眉,加百列的队伍不会无缘无故就出现,不是来抓犯罪的天使,就是要抓魔鬼。他护住卡罗,先观察天上,一会后,空中的天使改变方向,飞往他来的地方。。。。。。
他大松一口气,告诉卡罗:「加百列应该不是来抓我,或是你,他们是在注意人类酒吧的流血暴乱,这全拜你之赐啊。」
受魔鬼影响的人类容易失去理智,堕入邪恶做出坏事,更何况是一群人类着了魔!在此时,天上会派来使者帮助人,以免人界罪恶横行,向地狱倾斜,这会破坏了天国与地狱双方之间的平衡关系。。。。。。卡罗听着赛巴斯汀解释,也才知道自己的魔力使用不当,不但叫人类阻挡赛巴斯汀,还引出他们的暴力,互相攻击伤害,即使赛巴斯汀离开了仍旧不停止!
卡罗忐忑不安,「对不起。。。。。。」喃喃地说出时,才明白为何有警车跟救护车经过。
「你一句对不起就算了?」刚才的事情还没完呢,赛巴斯汀生气:「你害我被人类揍,又差点被加百列发现,你还对我讲谎话,你说该怎么办?」
「怎么办。。。。。。我不知道。。。。。。」卡罗被今晚发生的一切搞乱了受到惊吓。
赛巴斯汀也乱了心情。诧异卡罗魔鬼的力量,对魔力没有好感,却也是这股尚未发展成熟的力量救了卡罗自己,赛巴斯汀很矛盾。。。。。。
忍不住在颤动的嘴上亲一下,他瞅着呆傻的少年,叹气:「我原谅你今天做的事,可是以后你要对我诚实,不准再骗我。」
就这样?卡罗茫然,以为赛巴斯汀会恢复暴力,会因为他使用魔力逃跑而狠狠的教训他,可是他什么都没对他做?在赛巴斯汀催促下,卡罗答应他以后会诚实,既然天使看见他魔鬼的力量,他也没什么好隐藏了。
赛巴斯汀差点就失去卡罗,加百列又在附近,他不能再冒险,决定带卡罗回地底的家。卡罗暂时打消离开的念头,任由赛巴斯汀牵着手,他跟他一起走。。。。。。
赛巴斯汀突然停下,询问少年:「我借给你弹奏的乐谱呢?」
卡罗一愣,回想先前混乱的场面,脱口而出:「我没拿出来,放在酒吧的钢琴上。。。。。。」他见赛巴斯汀绷着脸,什么都没讲,却像是在责怪他?
经过流血冲突,钢琴酒吧里很多人受伤,包括老板,警察都一一的做完笔录,在门口拉起禁止进入的胶带,他们让伤势轻的自行回家,而受伤严重的也让救护车载走。
人类不能看见加百列与其它天上来的使者就在身边,他们跟警察一样,在出事现场调查,搜寻邪恶罪行的踪迹。
为了拿回莉莎的乐谱,赛巴斯汀耐心等待,许久以后,等到人类全部散去,天使们也离开了,他甘冒可能被天上发现的危险,闯入禁区。
卡罗也被赛巴斯汀拉进酒吧里,环顾倾倒断裂的桌椅,满地的碎玻璃和汁液,空气弥漫一股酒精香气,混乱景象足以证明当时的冲突多么激烈!他又看见赛巴斯汀冲到钢琴旁边。赛巴斯汀没在钢琴上面发现乐谱,更加着急,他问卡罗,对方一脸疑惑,还说乐谱应该在钢琴上。但,他再找过一遍,连琴的上下左右各处都找遍了,就是没有那一张词曲。
「该死的!乐谱在哪里?」
卡罗被吼声吓住,想着可能被人类拿走吗?或是加百列他们。。。。。。他不敢讲,只能帮着赛巴斯汀在一团乱的室内继续寻找乐谱。
好一会之后,他觉得不会找到乐谱了,却在离钢琴不远的贵宾席沙发椅下面,发现小小一截的纸张?他蹲下去探看,竟然在沙发底下望见了那一张纸!他忙伸长手臂把它捞出来,果真是赛巴斯汀要找的啊,卡罗由抱歉转为欣喜,到了此时,才看清楚乐谱上方有着母亲留给赛巴斯汀的一段话。
赛巴斯汀很气,怪自己搞丢莉莎的东西,找不到乐谱就把怒气通通发泄在倾倒的桌椅上,直到卡罗过来阻止他,把陈旧泛黄的纸递到他手上,刹时,他一腔错愕。
过了今晚,卡罗不再觉得赛巴斯汀可怕,他知道这个天使除了坏脾气与暴力,也有温柔体贴的一面啊,会笑,会忧愁,也有着急紧张的时候,却是为了他的母亲,不是因为他!突然,卡罗感到烦闷,直视错愕的表情随即变成高兴,宝贝似的把乐谱折好了放回身上。胸口的烦闷加重,他不明白,忍不住要问赛巴斯汀:「你要我弹奏的,是妈妈送给你的歌曲。。。。。。你爱我的妈妈?」
天使不回答。卡罗不明白自己的心流过什么,引起激跳,惶惶不安,还要再问:「是不是呢?赛巴斯汀,你很爱我的妈妈?」
「是!」赛巴斯汀被不断的追问道到吼出:「我很爱莉莎!」但是莉莎却选择跟魔鬼路西法在一起。
「那我是什么?」满腔的难受终于让卡罗禁不住了,对着赛巴斯汀叫嚣:「你怪我长得像爸爸,所以用暴力对待我,我会唱歌弹琴,就像妈妈一样的,你又突然要对我好?我不懂啊。。。。。。」
为什么爸妈的事情要算到他头上?赛巴斯汀究竟对他是怎么想的?如果赛巴斯汀没心对他,只把他当成是一个打发长久无聊时间的发泄品,他绝不接受卡罗被自己怪异的念头吓一跳!在想什么啊?怎能这样想?竟然对赛巴斯汀。。。。。。两手握拳,他不由自主的后退,离开害他变得奇怪的天使。
赛巴斯汀惊讶少年突然变得激动,还想远离他?不行!他大步朝他过去。
「你不要过来!」
随着卡罗吼声,黑眸充满红光,握拳绷紧的双臂生出狼烟似的黑雾,凝聚成形幻化作一头长角的凶猛豹子,呲牙咧嘴冲向天使!
赛巴斯汀大惊,伸出手掌,一片由闪电结成的光罩护在面前,挡下猛兽攻击。豹子触碰电光,撞击出响声,瞬间散成一阵烟雾化为乌有,而被破坏结构的闪电也消失了。卡罗呆在原地,瞠目结舌讲不出话。
赛巴斯汀站在卡罗对面,也很震撼,头一次见识卡罗操控怪兽,速度如此之快!他还是走向慌张的少年,抢先堵在门口不让对方离开。
「你要用魔鬼的力量对抗我?」
「不是的!」卡罗猛摇头,声音发颤:「我没有对抗。。。。。。我不知道为什么会。。。。。。。」
为什么能变出兽?感到体内能量窜流,还未消退,能依他想象变化,却控制不了,为什么?低头瞪着自己的双手还在发热,赛巴斯汀已经靠近,他不敢再使用魔力,忙逃离,赛巴斯汀又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