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题作文本身就是命题者痛快、作文者痛苦的事。
幸亏还有一招,老师教的,就是无病呻吟。
先把题目(例如《大治之年气象新》)分成三块,每块算一部份:“治”、“气象”、“新”,然后每一部份“围绕中心、多方取材”,从“正、反、侧、偏、奇”五个方面立意。
至于“有理有据的据,”就是作“古仔”:在天文、地理、新闻、寓言中取事。
我一看到梁启超的《少年中国》,感觉文风与当年的“无病呻吟”何其相似。
似乎可以肯定,教过我的语文老师中,肯定有一位是梁启超先生嫡传的徒子徒孙!
报告:记得当时考四科,语数政和“理化”,是开卷考试:可以带书和资料进场,除了抄“考友”的算违规,抄什么都可以。
满分400,我考得总分323。刚刚过80分的平均分。
其中数理化是强项,语文是中项,政治是弱项。可以肯定数学85,理化似乎过90,至于语政,应该是70“零”中有几。
具体分值,记不得了。
幸亏可以抄书,政治不太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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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篇 爱伞如命
77年高考后,嘲笑基本功不行的笑话铺天盖地。
其中有一个,说有个女知青,写家书给老母:
“人人都有命,惟独我无命,这次回家我要取你的命。”
把老妈吓得不得了,以为乖女神经了。
回来一看,正常得很。忍不住向乖女请教。
原来所有的命字,都是“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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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篇 工宣
工宣而有文彩,也是常见现象。
有一次,语文老师请假,有一位工宣自告奋勇,上台代课。
刚好教到MZD诗词《六盘山》,他指出:课本有误。
正确的应为:“屈趾行程二万六,盘山上高峰”。
理由:走二万六千里已经不容易,还要屈着脚趾走,可见难上加难。
至于二万六而不是二万五,显然更精确。
上山的路,见过吗?都是弯曲盘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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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篇 高考
66年,高三最后一个学期,四月份的时候,学校的团总支掀起一场“学习董加耕”的热潮,要求团员都拒绝参加高考,“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
刚入团一年多,我也从众,写了决心书。证据落到了“组织”手里,心中很后悔,就这么白白地弃权?不值!
当时知道,“红五类”已经填表,内部保送。心灵的深处,希望最好从此取消高考,“大家死”好过被揾笨的人死,而揾人笨的人威。
MZD一声炮响,果然高考泡汤,可见天还是无“大细眼”的。
后来,红五类留校做辅导员,其余人等全部下乡,bog地球。高考也就寿终正枕。
以后,工农兵上大学,阿妹上大学,都是保送的,好事轮不到我头上。
突然,巨星坠落,天维折,旧的告一段落。邓公全面回潮。77年初,我开始考虑,再不结婚,就超龄了。可别和尚误了做,老婆误了娶。于是77年7月,我结婚了。对象是湖南的知青,广东新会人,就是现在的太座。
凭良心,太座跟我捱了不少苦,或许,也给我带来了转机。77年,不但恢复高考,还指定特别要注意招收66、67届高三毕业生。机会来了。
77年10月7-10日为高考报名时间,我可是喜气洋洋地在7日就到县招生办(户口所在地)门口等报名,门一开我抢先进去,都不是排头位。
轮到我了,一句话:超龄!怎么可能呢?
原来教育部文件:考生年龄必须是1947年9月1日以后出生者方为适龄。
开玩笑!搞教育的连数手指都会数错。我是标准的66届高三毕业生,小学足龄入学,从来没有留级,如果教育部能证明我超龄,等于证明教育部故意与CP中央作对。
我不是省油的灯,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从第一天报名招生办开门,到最后一天报名结束关门,我基本泡在那里磨咀皮子。
但是,越基层,越不讲理,“照文件不办!”我始终没有报上名。世界就是这么残酷。
不行,就这么着,我一辈子都捞不上一次考大学的机会?不行。
想足了一天,连夜不睡了,写了一份“万言书”。当时不是传颂陈景润的“1+2哥的爸瞎猜想么?”反正没有几个人看得懂。我先花了一万字,证明Z国教育部制定政策的人没有文化。再花了一万字,证明1+1=1+2。再花一万字,恳求给我一个破格补报名的机会。启动了文革刻腊纸的功底,又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总共约50小时不眠不休,然后通过邮局,寄到教育部、省政府、人民日报、广州日报、羊城晚报、省招办、县招办等十多个单位。最后还有一句附言:“此件的副本已经托人在广州市内面呈有关领导”。
10月13日晚8时,招生办一个电话打到药品公司,找到我,问:“你很想考大学么?”回应:沉默。“你很想报名参加高考么?”回应:沉默。“如果你想报名,请在九时前来招生办办手续。”回应:“好”!
我跑步到招生办,已经八点半,匆忙填表。最后,志愿一栏,坏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报考什么大学,甚至不知道中国有哪些大学!招生办的人真是坏得不得了,既不给任何参考资料,又不给时间:不断说“要关门了”。
于是凭记忆加想象,总之不报医(正做执药龟哪),不报师(想起以前给老师添麻烦就害怕)。第一志愿:华工。第二志愿,中大。第三志愿,复旦。专业呢?全部《自动化管理》和服从(名校总有这样的专业罢?士急马行田,有好过没有啦)。
后来才知道,这些专业都只招年青有为者(参看梁启超先生的《少年中国》)。原因是:“你比人家多百五分,你比人家大十岁,人家一年还搞不到15分?”,而且华工不取的考生,中大、复旦是绝对不取的。看,为国家招人才的招生办系列,就只懂歪理。
然后请假半个月,闭门苦读,除了办理进出口业务,足不出门。进考场是充满信心的,写答卷是没有中断的,等通知是满怀希望的。一直等到第二年的五月,78届招生都快要开始了,县里很多考生都报到了,我这位总分在县排第三的,可以确认落选了。
幸亏我不象现在的学生那么脆弱,只怪自己命不好。
在这期间,我忙于搞调动,希望到佛山气象站,离广州近一点都好。
突然,报载:扩大招生,可以补填志愿。真到补填志愿时,发现可供选择的,只有华师或广师!就这样,在1978年5月15日,我又踏入华师的大门。(以前没有电视,经常进华师,因为周六放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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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篇 老照片
XX兄:
这两张照片,是当年高考前后的留影。
《三仙观》的那张,是报名后,回广州,地上的包包装有求报名的《万言书》,后来果然托亲戚通过X副局长呈交到省高教局局长手上。因为我实在不信任县招生办的官吏,怕他们做手脚,准备跟他们打官司。
在《三仙观》祈求,不必打官司,给我一次公平的机会。
《舞剑》的那张,是出考场后,自我感觉良好,在药品公司的楼顶上,挨年近晚,寨风刺骨时,脱下棉衣棉裤,只穿运动衣,摆浦士拍的。
希望随着旧的一年过去,离开这个土地方。手指指的是广州方向的天空。
剑是自制的。有一次路过一个工地,见一棵半边小杉树,切口及纹路非常整齐。于是拾回来,利用工余时间,用电工刀细加工,剑身连柄,特长,有一米三、四。另一块完整的木块雕成护手,
剑身用银油涂三层,有金属效果。连剑穗都自己编织的七彩丝穗。买一本剑术图解,照样比划,有姿势无实际。
相机是上海120海欧牌。价值120元购入,属买得起玩不起的奢侈品。
与王先生合资购了两件奢侈品:另一件是老唱片机,0。5元一张买了近200张唱片。
节假日一齐听唱片,女知青煮饭洗碗,男知青采购及炒菜。
与王先生约定,谁先离开县城,谁带走唱机。后来搬了几次家,剑和唱机不知哪里去了。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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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篇 文革
文革其实是革文化的命。革文化的命首先就要革教育的命。革教育的命当然等于革教育者的命。革教育者的命当然有两方面的内容,一个是形式:使教育者面子扫地,使教育者的身心受到摧残。另一个本质:贬低教育者的根--知识,贬低教育者的价值--塑造人类的灵魂。
叶帅指出:文革是十年浩劫。文革影响了三代人(按:每一代算20年)。老的被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中的被剥夺了机会,再冻结了发挥才智的前景。少的丧失了学习的环境和接受良好教育的机会,除非自己坚持自学,象XX兄那样。
敢首先公开用“浩劫”这样一个词的,也就只有叶剑英元帅。其他人,都被“含沙射影”、“弦外之音”、“站错队”等罪名吓怕了。即使刚直如叶帅,没有站到权力最高峰的位置之前,也不敢“乱”说话。
文革的影响至今犹存,最典型的例子是“宁左勿右”。昨天,我嘲笑了当年给颜色赋值政治性的荒谬,今天,我还要嘲笑给方向赋值政治性的荒唐。谁能证明左比右好?谁愿意把自己的右手、右脚全废掉?他一定神经有问题。何况,由于参照物的改变,左右都有相对性。
当年,为了证明“左”派的荒唐,必须先否定其左,还得费力地证明不是左,是“形左实右”。其实,中正才是合理的,偏左偏右,都是有问题的,甚至是错误的。不必奇怪:考察一个夸夸其谈的人,究竟真的有水平,还是假内行、伪专家,一看其是否中正,还是偏颇,一目了然。
在教育线,现在已经是轻视老师、轻视人的观念逐渐占了上风。在“最新教育理论”的影响下,假内行、伪专家逐渐占据了教育理论的统治地位。仔细分析他们的理论根据,全部都是违反辩证法的,其最常用手段,就是“以偏概全”。其最重要的特征,就是搬一堆堆的书包砸人(即全部是别人的话,自己的观点既模糊,也不成体系)。最简单的识别方法,就是找普通的老百姓听一下,如果能听懂,觉得有道理,才有价值。如果听不懂,就是假的伪的。这种鉴别方法,叫做“白居易鉴别法”(即能让老百姓明白、在老百姓心目中有地位、简易明了有可操作性)。
轻视知识、官本位的观念逐渐占了上风。可以举几个重要例子说明一下:
(1)“资产阶级统治我们学校的现象,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什么时候资产阶级统治过学校?教师其实是自由职业者,他们之间唯一的区别是“把心掏给学生,还是混饭吃”。即使校长是巨贪,即使校长宣传封资修,课堂上传授给学生的,主要还是人类的知识财富,还是能力的培养、智力的提高。
由这一论断开始的文革,历史证明,就是荒废学生的学业。昨天的几位学友都用自己的经历证明了这一点。
(2)“封闭式的学校教育,使学生进入社会之后没有自保的能力”。其中最典型的例证是一位研究生,被一个文盲拐卖到乡下做老婆。
由这一点出发,引发了社会和市场对学校的介入。
实践了20年,新人类在新模式下成长了。现在这一代人做了父母,都在痛苦地思索:当青少年的世界观没有定型,是非判断力不足够的情况下,过早地让社会罪恶和肮脏的东西,侵入到校园中,是对他们的子女负责,还是不负责。过早地宣扬个性,是对他们的子女有益还是有害。校园这一方土地,应该是净土,还是街市。
(3)大前年,有一个学生,物理没有成绩,家长问起,开始说老师搞丢了他的试卷。家长准备和学校算账。孩子改口了,说他没有参加考试。原因呢?因为物理老师上课教别人,就是不教他。证据呢?他问物理老师问题,老师总是不肯回答为什么,总是说:“别问为什么,记住了会用了就行了,以后自然知道为什么。”家长没有理由不生气的,亲自到学校来,声明要投诉,没有满意的答复,准备打官司。
知道吗,校长最怕打官司。法人要上庭的,不管官司如何判,上庭已经输了名声。
中午1点半,午睡正蒙查查,教务主任一个电话打到我家,要我马上到教务处,校长和家长都很不高兴,要我去自己搞掂这件事。我当然更不高兴。
我一到,校长首先表态:X老师是很负责的老师,应该是什么地方误会了。学生主动向老师请教问题,这样的学生是很好的学生,老师应该高兴,并热情帮助学生寻找答案。有什么问题好好研究,心平气和,我们是想解决问题的吧?不是想跟谁过不去。
把我气得不得了,真想象XXX说的:“我想吃了你!”
都50几的人啦,那能没有风度?我先让校长、主任、学生的父和母说个够,要多虚心有多虚心。摆出一副“只要放过我,什么都好说。”的哀兵姿势。等他们都说够了,校长主任都忙别的事去了,我说:“可以听听我的看法吗?”家长很窜,“我就是要听听,今天你给我一个什么样的过得去的解释。”
我说:很对不起,在课堂上上大课,只教其他学生,就是不教你的儿子,这一招我还没有学会,今后真是要下功夫研究研究。在进一步说明以前,我提一个要求,请这位学生也到场。因为我认人的本事很差,教过无数学生了,能记住人和名的不超过十个。我实在想不起你儿子是谁,更不可能对他有成见。
学生到场了,我先请学生把他对父母的投诉重新说一遍,三口六面,当堂讲清楚。虽然内容跟家长投诉的有很大出入,我不准备计较,但家长心虚了。
然后我问家长,1+1=2,对吧?谁都会,对吧?请你告诉我,1+1为什么等于2?
沉默了很久,我想:应该给台阶下了。我说:有三类问题是不必要问为什么的,一类是知识,记住会用就行了,越问为什么越糊涂的。第二类是规定,不准问为什么的,一问就乱的。例如,在课堂上,我可以大声讲话,可以走来走去。学生就不准。为什么呀?宪法不是规定人人平等的吗?第三类是目前没有答案的,科学界都没有共识,我怎么能给出答案呢?
我又问家长:你知道学习最重要的是什么吗?是尊师重道。学生尊重老师,子女尊重家长,没有理由不成才的。反过来,不尊重师、长,只能变得脾气古怪,成不了大器的。文革不是把教师的面子都抹下来了吗?学生学到了什么?什么也学不到!
嘿,投诉老师的学生,在家里能给父母好面色么?!
一下子,重组了。现在不是家长和学生统一战线对付我了,是家长附和我教训该学生了。尽管这个学生后来对我还非常不服气,家长倒是给我道足了歉的,我也赞扬家长,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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