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完我就放手,快说吧!”这个司马浦安真是不懂怜香借玉,竟然真将一个娇弱的小女孩像拎小狗一样的拎着。
“好啦!我告诉你啦!快放我下来。”臭捕头,捉这么紧,我都快被抓的没气了,等着,等我长大练个武功也这样捉你看看,到时后还要将你吊在峭壁上喂秃鹰才甘心,方霄气的在心里直骂,嘴巴快速说明来意。
“小姒她刚刚头动了一下,眼睛也微微眨着,但没一会儿又睡着了,少爷说过小姒有什么动静都得让他知道,所以我就来了,他不在,我要去告诉夫人了。”
“笨丫头!你怎么不早说。”司马浦安砰一声将她丢了下来,气急败坏骂着。“快!快带我去瞧瞧。”搞不好趁她眨眼时再输些真气进入她的体内,便将她救醒也说不一定,这可迟疑不得。
“是你东扯西扯不让我说的,还怪我。”方霄真对他恨得牙痒痒。
“好了,别嚷了,赶快去看小姒要紧。”他又拎起方霄后领襟大步往外走。
老大还没回来,叫醒小姐现在看来只能靠他了。
“再冲一次喜就好,阿扬,再冲一次喜就好了。”嵇家大厅,一个老妇人像小孩要糖吃一样,向眼前高她快两个头的儿子撒娇着。
“娘!我赶着要上京,这事等我回来再说好不好?”嵇扬真不明白他娘是不是办喜事办上瘾了,才没多少日子又提要帮他纳妾了,真是服了她。
嵇母仍然是那张笑脸,“可以,可以,等你回来咱们就马上办喜事。”她自我陶醉计划着。“你昨天见到五姨娘那个精梅表妹了,感觉怎么样啊,喜不喜欢?”说起嵇母的办事效率,可称得上天下第一,那天才跟司马浦安提起要帮嵇扬纳妾,这几天就已经要人从乡下找来一个一表三千里的外甥女给儿子相亲了。
“娘,小姒已经渐有起色,会睁开眼睛了,离复原的时间应该不会太久,没必要再冲什么喜了。”
“这不只是为她,还有为你啊!”嵇母溺爱的拍拍他的脸颊,心里暗想着,我看你天天抱着长生牌位唉声叹气,还听说每晚都跑去殷家会幽魂,这问题比小姒更严重,我不为你冲喜为谁啊!
“为我?我为什么要冲喜。”嵇扬猜不透母亲这次又哪根筋不对了,他有什么好冲喜的。
“没事!没事!”没想到嵇夫人一听嵇扬这一问,马上换个表情转个口风。“我们等你从京里回来再说,再说。”她得小心点,万一说错话,惹这个铁齿的儿子更偏向那个鬼媳妇,她的未来不就没有指望了。
唉!她这个当娘的真是可怜,这辈子算是注定欠他们嵇家的了,大大小小的事要她操烦不打紧,唯一指望的大儿子又变成这样子,万一他这辈子真的被那个女鬼迷得团团转不再娶妾,而老二又去当和尚,那么嵇家的香火谁来传啊。
嵇扬一脸疑惑看着母亲变化无常的表情,也没什么精力深入探讨,虽然是一大早,但他的精神并不好。昨晚任他翻追殷家废墟就是寻不到殷玲的踪影,后来仍不死心在那里游荡到近天亮才回府,一回到府中又听见小姒有反应,忙着跟司马浦安两人连手为她运功补气。这一折腾又折腾到日上三竿,今天是他跟浦安计划上京的日子,不想改变,所以根本没补眠便整装待发。
小姒有反应,这让他多日来悬在心上的忧虑得以舒缓下来,虽然她在运气之后只稍微睁开过一双眼又睡着了,但他看得出来她这次睡着的原因是因疲惫而睡,并不像前些日子昏睡。
“老大,刚我们运功时,你是不是感觉到似乎有种阻碍在小姒身体内,就像有一股寒气硬挡着我们送进去的热气。”一上路,司马浦安忙不迭地说起刚才他发现的怪事。
“没错,你也发现了?”
“嗯!你想小姒或许不是被鬼吓到,而是有人对她做了什么手脚。”
“可能!”经昨夜之后,他更加肯定小姒的昏迷应该是殷玲的杰作,怪只怪前些日子他不为小姒打通经督六脉,运气疗养,只一味的当她生病任由一般大夫看诊,否则他应该早发现这一点了。
“我确信她并没有恶意。”嵇扬突然没头没脑说了这么一句。
“她(他)?是谁?”司马浦安满脸不解。
“殷玲。”嵇扬不想再对好友隐瞒。
“殷玲?”好熟的名字,司马浦安脑子快速的搜寻着。
“我记起来了,是你的新木牌妻子?”他那天在书斋中看到那只牌位,上头名字就是这两个字。
“司马捕头的确有双过目不忘的眼力。”嵇扬微笨对他发出一声赞美。“没错,是她,殷水瞵是殷玲的误传。”
“你怎么知道?难不成你有通天眼,连鬼的真实姓名都看得到。”司马浦安瞪着大眼一脸佩服的看着他。
“我没有通天眼,我见到她了。”嵇扬对他的耍宝轻轻一笑冷静的说了句,他知道这句话一说出,司马浦安绝对会有激烈的反应。
果真……
“什么!你见过鬼!”司马浦安真的是一声大叫,一个人还差点从马上掉下来。
“天啊!老大!你不仅有通天眼还有阴阳眼,连鬼都看得见!干娘说的都是真的啊,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他干脆双手合什对天膜拜起来。
“我娘?她说什么。”这又怎么跟娘有关,嵇扬不解。
“干娘说你一娶了那灵牌就天天往殷家废墟跑,八成跟小姒一样被鬼煞到了,那女鬼的法力真是高强啊。”
“别胡扯瞎猜。”嵇扬一个厉声打断司马浦安疯言疯语,他不喜欢有人如此说殷玲,这就难怪娘临出门时,会突然嚷着要帮他娶妾冲喜。
“浦安,其实事情并不是你我原本想像的那样,我猜殷家废墟根本没有鬼……”嵇扬当下将这些日子跟殷玲会面的对话,及他不小心打伤她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想鬼魂会被一颗小石子击中?而她的衣物又能真真实实地被扯落吗?”说到最后嵇扬这样反问司马浦安。
“老大!你看到多少了?”司马浦安没正面答他的话,却突然有此一问。
“什么?”嵇扬不明了他怎么会没头没脑冒出这一句话,呆愣着看他。
“你说你扯下她的衣物,那你……”
“司马浦安!”嵇扬听出他弦外之音,涨红着脸斥止他往下说。“你给我正经点!”
“好嘛,好嘛!不问就不问,这么小气……”司马浦安满意的看着对他的反应,嘿!真爽,糗到你了哦!嵇大捕头,没想到谈起儿女情事你也会脸红,干娘抱孙子有望了。
“说正事!”嵇扬一张脸都快变成猪肝色。
这下司马浦安也赶紧识时务的导上正题,“是!是!说正事,你意思是说,这殷家鬼可能不是的,当年殷家灭门血案留有活口?”
“没错,我是这样猜想。”嵇扬点点头。
“所以小姒就不是被鬼煞到了。”
“不是。”摇摇头。
“而你却阴错阳差讨了个老婆,一个轻功了得、美若天仙的老婆!”
不等嵇扬点头摇头,司马浦安又开始鬼叫了,“妈啊!老天怎么这么不公平!同样是人,人家的运气好到连娶个鬼妻都会变仙女……”
“司马浦安!你真的皮痒……”
看来他们这一路上绝对不会无聊的。
入夜,路上早巳行人稀少,一对快速飞跃的黑白双影,趁着这个时刻肆无忌惮地翻过一家又一家的屋檐,闪入城西一幢朱红大门巨宅。
门上偌大的匾额及严密的守卫似乎告知世人,此门内显赫卓越之身份地位,只可惜这一切似乎对那一对潜入的身影起不了作用。
禁卫统领李将军府!
李拓在第一阵冷风刮起时,便警觉到了。真的来了!
这位目光阴沉、身形彪悍的大将军,机警地翻下床隐身暗处屏息等待着,这一天比他预期晚了好几天,但还是来了。
才坐定,一道劲风夹带了几颗闪亮的珠子急速飞向屋内四周,快得让他只来得及躲过第一、二道,突然间他感觉左腋下一阵麻痛。
这人发暗器的手法真是不同凡响,这么暗的夜色中,竟连他躲身暗处都逃不过他的眼力,还好他早有防备否则现在早巳受伤倒地,李拓开始感觉到外来的压力。
奇怪!守卫呢?难道来人的轻功竟高到连他加派的层层守卫都没发现,他房里发出的声响也没引来守卫查探!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这时,外头一阵低回的箫声,像是为他做了解答。
“出来吧!我等你很久了!”李拓不愧是统军千万的将领,在这敌暗我明的当头竟还能临危不乱出声叫阵,这的确是高明的一招,既然躲不过,干脆挑明地跟敌人对决,若敌人愿意现身至少他的机会就大。
“杀人偿命……杀人偿命……”
“别装神弄鬼了!本将军不怕你!快出来吧!”话才说完,李拓一转身却被门外溢过的一个白影吓了一跳,不过却马上恢复正常,不声冷嗤!
“哼!想装鬼吓我!你太小看我了吧!”说着,一只酒杯伴随着身形,一起往门外不同方向飞出。
殷玲没想到这次出击会遇到这样高强的人,照常理说他应该在她第一道暗器发出时就已经昏睡倒地,不该在她现身时还能出手突击,难道说他真的有所准备等着他们前来。
飞出房外的李拓,刚好落在为闪躲那只酒杯反身走避的殷玲面前,两人在黑夜中直接照面。
“哪里走!”李拓沉着脸挡在那人面前。
喝!竟然是个女人!看清来人,李拓稍感惊讶但却毫不迟疑马上伸手一掌,向她的胸口击去,这一掌力之快之猛让殷玲差点无法招架。大哥正用箫声迷乱那些卫士的心智,这儿现在只有她,这个李拓看起来真不是省油的灯,她得小心应付。
这边,将军府大门,嵇扬跟司马浦安连夜赶到京城李将军府,一近门口只看见两名守卫眼神呆滞根本没正眼瞧他们这两个夜访者。
“出事了!”嵇扬低语一声,对司马浦安使个眼神,也不用通报了,两人同时纵身翻墙进府。
一入前院,同样只见一群群像失了魂似的卫士,仍善尽职守的巡着更,但每人脸上的表情却是茫然无神,连他们走过都没反应。
“大哥,那箫声……”一入庄院,司马浦安突然惊觉自己的思绪变得有些杂乱,这才发现空气中正飘着一声声若有若无的箫声,而他才听入几节音节而已,就已经有点失控。
“摄魂曲!”嵇扬惊讶地叫出。“浦安!凝神!静气!”自己也赶紧提气定神。
这时一个记忆闯入脑中,那一夜灵牌被烧,他也是听见箫声,难道是……
“那个传说已成绝响的武林绝学。”司马浦安瞪大眼不可置信看他。
“没错!来人武功不弱,封住两耳穴道,小心点!先找到恩师要紧!”看眼前情势,敌人已经明显占了上风,李拓的安危堪虑,嵇扬冷静地下了一串指示要司马浦安照着他的话做。
司马浦安对他点点头,两人也顾不得找寻箫声从何处来的,只晓得快速的往内院奔去。
第六章
殷玲自下山以来,除了那次被嵇扬空击之外,这是第一次跟人正式交手,尤其是像李拓这样的高手,在经验上明显表现不足。
“你以为我会像霍老三他们那样笨,被你几声鬼哭神号吓得就会倒地不起吗?告诉你,这一招对我不管用的,在他们接二连三猝死之后,我就早有防备了,今晚你逃不了了。”李拓看出这年轻女孩武学青涩,边说边打想分她的心,双手的攻势越来越凌厉。
殷玲靠着苦练多年的轻功尚可以从容闪躲,但李拓的武功却也不是浪得虚名,一直紧咬着她的身形不放。
糟了!被缠的这样紧,无法发出寒冰针,再这样下去依我的武功绝不是他对手,这该怎么办?大哥怎么还不来?殷玲越打越心惊。她绝不能走,今天行迹既已败露,这么一走以后可能再也没有像今天这么好的机会,她一定得撑下去。
这边李拓像是存心置她于死地,招招式式对着她的致命部位击来。
“小丫头,你该上天去陪你爹娘了!”看出殷玲体力渐渐不支,李拓露出狰狞的笑容,下一掌将是送她上西天。
“难说!”黑暗中一条鞭长驱直入,否定了他的美梦,一道黑影突然飞天而至,加入两人缠斗。
“又来一个小鬼!”
李拓被乍然而至的长鞭逼退了招式,这名小鬼的功力高过原本那个女的许多,不可太低估,光看他能轻松自若地舞着近百尺的长鞭,内力之深就非他所能及,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历,年纪轻轻竟能练到这等功力。
“你这奸佞,赎罪吧!”殷过痕不愿恋战,长鞭与掌风齐发,李拓一个不留神闪过长鞭却硬生生吃了一记掌力。
“何方刺客!住手!”这时突然飞进两道人影加入战场——是司马浦安跟嵇扬。
嵇扬一手扶住摇摇欲坠的李拓,另一手单挑黑衣人,而司马浦安则是直接白衣人。
这一交手,双方恰似展开一场生死决战,互不相让,厮杀的尤如千军万马之役。
“嵇扬,杀了他们!”
突然,打的正酣热的交斗中,石破惊天地介入一句话,那李拓看出嵇扬并非全力克敌,心急着大叫。
“咦!”而黑暗中两名刺客明显因李拓这句话惊怔半响。
嵇扬感觉到对方因李拓的这句话稍有惊愕,但双手的招式却也毫不迟疑,看来这黑衣人的功夫几乎跟他在伯仲之间,再这样打下去,他也没把握能胜得了他。
突然,月光下一张熟悉的脸孔闪过他眼前,让他一阵震撼。
“别伤她!”
嵇扬的话来不及阻止,司马浦安趁着白衣人刚刚的闪神,凌厉的发出他傲世武林的鬼影手……
殷玲硬生生的吃下那一掌,鲜血当场冲口而出。
“小玲!”
殷过痕听嵇扬那一吼便知道出了什么事,单手挡开嵇扬的招式转身抢救殷玲。
没想到这时……
“看掌!”
那个原本被嵇扬保护在身旁的李拓,竟趁殷过痕这一转身,腰际门户大开时,卯足全力狠狠地往他身上击出一掌。
嵇扬没料到李拓会出这卑鄙的一手,想回手挡开那一掌已来不及。司马浦安也听见了嵇扬那声制止,但他根本来不及收回已发出的掌力,待对方闷哼一声,他才有机会看清对手,想弄清嵇扬为何要他住手。
一拉下那半掩的面纱……哇塞!天底下真有这样的女子?那张如天籁清丽的脸……这不该是凡尘女子,应该是属于九天之外的仙子吧!那白玉般的容颜,更显出她的纯净无邪,难道她是……
不容他多想,这时直挺挺扫来一道杀气腾腾的长鞭,直接对准他的双手,司马浦安一惊迅速的收回抓住白衣女子的双手,愣愣地看着发鞭的人。
老大在干嘛?竟然让跟他过招之人有机会向他突击,难不成那人的武功真的高到连江南第一高手嵇扬都挡不了。
殷过痕接下李拓偷袭的那一掌,感觉到腹部撕裂的翻腾,心知已经无法与他们交战下去,必须趁机全身而退才能救得了殷玲。念头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