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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感情应该很好吧！要不然他明明忙得没有时间，还是想办法过来了，她也一样，一开始还对他有些抱怨，但他说对他的不满时，她还是会为他开解。
他对她的感情，是不是也该试着转移了？上次古悦心曾向他提起晓柔对他有好感的事情。
是不是，也该好好考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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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有千头万绪，纷乱不堪，所以从古悦心店里离开以后，向书然没有直接回到他的设计工作室去，而是开着车漫无目的兜着风。
他回想起两人初相识的那年夏天──
那一天天色有些阴暗，乌云布满整个天空，云低无风，因为雨要下不下的，反而更觉得闷热。
下课时他不想待在教室里，所以随意到处走走，当他走到因为新教室盖好，所以已经没人使用也还没有拆掉的旧教室旁时，突然听到后面有声音传来。
「学长，从一开学我就喜欢你了，你可不可以当我的男朋友？」一个女声如此大胆而坚定的告白着。
「对不起，我不喜欢妳。」那个被唤做学长的男生，也毫不修饰的拒绝。
一阵冗长的沉默，就见到一个挺拔的男生离开，他往他离开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女生低着头，抖动的肩膀像在抽泣着。
看来他无意间闯进一个告白的场合，而且更尴尬的是这初生的情苗因为男生的拒绝，只能注定无疾而终。
看她似乎哭得很伤心，他是不是应该过去安慰安慰她？虽然他并不认识那个女生，但至少两人算是同学，应该有点同学爱的精神才对。
才刚提脚要走，却又有些犹豫，如果他走过去，不就代表她和学长间的对话全被他听到了，当然也听到她被无情的拒绝，她会不会觉得更尴尬？
快速想了一下，向书然还是决定过去，不提刚刚发生的事，就当做他现在才经过，因为看她独自哭泣，所以才顺便关心一下。
「妳怎么了？因为我刚刚经过，看到……」看来安慰人远比他想象中要困难，虽然刚刚已经在心里想好台词，但站在她面前就开始结巴起来。
「我失恋了。」女孩抬起头，毫不隐瞒的说。
「嗄……这个……其实失恋、失恋也不是、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她的直接坦白反而让他更不知所措。
「几点了？」
「嗄？三点十分。」她没头没脑的问，他只能傻傻的看看腕上的表告诉她。
女孩用手臂擦去脸上的泪痕，圆亮的眼睛因为水雾的浸泽，显得更加盈亮，她深呼吸一口气然后说：「走吧，上课了。」语气平静得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妳……好了？」刚刚还看她哭得很伤心，现在泪水说停就停，就连关水龙头也没有这么神速。
「对啊，我只给自己十分钟的时间去哀悼这场失恋，现在时间到了，我也要恢复正常。」她理所当然的说着。
「可是妳刚刚……」向书然知道自己现在张大嘴的样子应该很可笑，但是他就是惊讶得合不拢嘴，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受到打击，可以恢复得这么快的。
「我相信我不会永远失恋的。」女孩自信满满的说。
从那天起，他就注意到这个特别的女孩，然后逐渐被她的开朗和乐观所吸引，一直到现在……
和她当朋友那么久了，也应该学会她的提得起放得下才对，所以当他回到办公室，特别看了江晓柔一眼。
听说她喜欢自己是吗？
「向先生，你这个下午都到哪里去了，没有回办公室来，我打你的手机也没有人接，客户那边打了好几通电话过来，说会开到一半，你就匆匆忙忙的走掉，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她不停的追问，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这么晚了妳怎么还没有下班？」他不答反问。
「你这样子叫我怎么放心下班？你知不知道我担心了一整个下午，害怕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对不起，以后不会这样了。」
他干脆直接的道歉，反而让江晓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是她太小题大作，其实事情根本就没有她想得那么严重。
「没有、不是啦，其实你要去哪里我也不该多问，如果以后像今天这样突然有事情的话，至少跟我说一声，要不然客户一直打电话来，我都不知道要怎么交代，人家还以为我这个助理太混，连自己的主管在哪里都找不到。」
她连忙想解释自己刚刚的失态，他们只有单纯的上下属关系，她有什么资格去追问太多。
向书然看着她装做没事的样子，明明心里就很担心他的安危，还要掩饰自己的心情，不禁握住她的手。
「真的对不起，今天让妳担心了。」
「其实你不用这样，我……」感觉到他难得的柔情，她有些受宠若惊。
向书然打断她的话。「妳喜欢我对不对？」
此言一出，江晓柔瞬时瞪大眼睛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响应。
难道她的感情被他发现了？接下来他会怎么做？
是响应她的感情，还是为了要让她死心，反而比以前更疏远她，甚至连这份工作都不让她做下去了？
不行，虽然单恋的滋味并不好受，但只要她还是他的助理，至少还能借着工作的机会，每天看到他，和他说话、跟在他的身边，如果失去这份工作，也等于彻彻底底失去他了。
「向、向先生，你、你可能误、误会了，我、我没有、没有……」结结巴巴讲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我们交往吧。」
江晓柔前一秒还处于不知该怎么否认的状态，但向书然的一句话，却让她顿时呆成一座石像，半天回不了神。
「你、你说什么？」她听错了吧？
因为担心他，所以午餐没有好好吃，早过了晚餐时间，她也没有心情吃，或许是因为太饿了，所以血糖降低，让她出现这样的幻觉？
还是她可能已经饿昏过去，现在的一切根本就是一场梦？
「晓柔，妳愿意跟我交往吗？」向书然又重复一次。
她用没有被握住的那只手，狠狠捏了自己的大腿一把，会痛，邵就代表这一切是真实的，不是梦啰？
他是真的紧握住她的手，真的问她愿不愿意和他交往，她长久的祈求真的有了响应，这一切，真的是真的。
「或许一开始，我没有办法像妳喜欢我那么多的喜欢妳，但是我会努力，努力去经营这段感情，努力去越来越喜欢妳……妳、愿意吗？」
「向先生，我、我会和你一起努力的。」她低下头，从羞红的脸就知道她的答案。
向书然顺势将她拥入怀中，她也柔顺的依偎在他怀里，但满满的怀抱还是让他觉得心空空荡荡的。
一切都会好转的！他只能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第六章
有时候爱上一个人很容易，决定两个人要在一起也很容易，但困难的是两人之间的相处和这段感情的经营。
就算两人对彼此的了解再深，个性再熟悉，一旦跨越了那条友情的界线，还是得重新摸索和适应。
江晓柔也是如此。
她跟在向书然的身边当助理也已经好几年了，这几年除了假日以外，他们等于是几乎一整天都相处在一起，日积月累下来，她对他可说是了如指掌，甚至连古悦心也不见得比她更了解他。
她知道当他灵感受阻，画不出令自己满意的设计图时，会离开座位走到窗前，看看窗外的天空，顺便做个伸展操。
她知道每当他遇到难缠的客户，明明很想骂三字经，却必须得硬吞回肚里时，他会去爬楼梯，从一楼爬回位于十二楼的公司，如果气还是没消，就再上下爬楼梯一次。
她知道他暍咖啡的习惯，是一份咖啡加上三份牛奶，如果是黑咖啡的话，反而会让他想睡，精神不振。
她还知道他皱眉代表的不同意思，是真的因为烦恼事情皱眉，还是习惯性的浅皱，或只是为了运动脸部肌肉的微皱。
她知道他一直是个有责任感的男人，只要说出口，他就会想办法做到，也从来不做不可能的承诺，所以就算知道他的心并不完全在她身上，她还是答应了他所提出的交往要求。
她也知道，为了打拼自己的事业，他把全副心神都放在工作上面，这种专注于工作的态度，也是她欣赏向书然的原因之一。
然而她却没有料到，她一向欣赏他的工作认真，竟然会成为他们之间的第一个摩擦。
江晓柔在电影院前面徘徊许久，踱步过来又踱步过去，还不停的向四处张望，深怕漏看掉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算是向书然向她提出交往要求后，两人第一次正式的约会。
虽然他们交往也有一段时间了，但向书然还是一样忙于工作，平常晚上他总是工作到很晚，晚餐也随便解决，连续好几个周末假日也都到公司加班，江晓柔会陪着他两个人一起加班，虽然一样是两个人一起做同一件事，但还是跟约会不太相同。
所以当向书然对她提议今天一起去看电影时，她满心雀跃的答应了。
两个人相约的时间是下午，但她一大早就起床了，开始梳妆打扮，衣服换了好几套，发型也试了好几种，但都不满意，要不是时间就快要来不及，她还会再一直试下去。
匆匆赶到他们约定的电影院，见他还没有到，江晓柔便先去买电影票，但排队排了好一阵子买到票后，向书然还是没有出现。
她连续打了好几通电话，打到家里没有人接，打他的手机也是直接转入语音信箱，就连打到公司碰碰运气，也还是找不到人。
或许是他正在途中，没有听到手机响吧。江晓柔这样安慰自己，一定是路上塞车，再等一下他就到了。
但一直到了电影即将开演，观众纷纷进场时，他还是不见人影；已经过了开演时间，他依然没有出现，就连电影演完了，所有观众都满足的出场，兴致高昂的讨论着刚刚的电影情节，向书然仍旧没有出现。
没关系，反正这部片子的评价很两极化，应该不怎么好看。江晓柔只能这么想着，现在的电影那么多，不一定非得看这部不可。
时间无情的流逝，她站得腿也麻了，望得脖子也酸了，却还是见不到那个早该出现的人。
天色从明亮到昏黄再到完全暗下来，看电影的人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但江晓柔还是一直站在原地，连一步都不敢离开，深怕她一走，他来了会找不到她。
向书然到的时候，见到的就是江晓柔还站在电影院门口，原本以为她应该早就回家了，他只是过来看看而已，没想到她居然还在。
「晓柔，妳怎么还在这里？」他连忙跑过去。
一见到他的人，江晓柔所有等待的焦虑、心急再也压抑不住。「你怎么到现在才出现？你知道我等你多久了吗？」
「对不起，我刚刚在赶图，所以就忘记了。」
「忘记了？你怎么可以忘记，我昨天不是还提醒过你了吗？」
「因为我突然想到张律师的设计图要怎么画，所以只想着赶快把它弄好，结果就忘记了，一直到刚刚才想起来我们有约这件事情。」他有些歉然的解释。
「那为什么我一直打电话给你都没人接，如果你要赶图的话，只要跟我说一声我就知道了，也不用害我像个傻瓜一样一直在这里等。」
「我昨天睡觉前把家里的电话线拔起来，手机没电就没有开机了，真的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妳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见他满心忏悔的样子，江晓柔知道自己再继续闹脾气的话，就会显得太小家子气了，所以还是见好就收，才不至于把两人的关系弄僵。
而且她知道，在他心里工作比什么都重要得多，如果她是真的爱他的话，就应该要体谅他这一点，硬要他在两者之间做出一个抉择的话，只会弄得两败俱伤。
「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吃饭，罚你请我吃大餐。」语气虽然还是有些不高兴，但江晓柔态度已经软化下来了。
「那有什么问题，走吧。」
在向书然眼中，这次事件算是告一段落了，却不知道这个小摩擦，已在江晓柔的心中留下一个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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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去吃大肠面线好不好，郡家大肠面线可是有名的好吃喔。」古悦心指着路旁的一个小摊贩跟庄敏信说。
「妳看他的摊子就在大马路边，来来往往的车子那么多，他的东西不知道吸了多少的废气相灰尘，脏死了。」庄敏信只看了一眼便不屑的说。
「好吧。」古悦心有些悻悻然，但他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后来转念一想。「那我们去吃烤鸭怎么样？我知道有家北平烤鸭不错喔。」
「悦心，不是我爱说妳……」庄敏信正色道：「为什么妳总是喜欢吃那些没卫生的东西？妳知道烤鸭的制作过程有多脏，烤完后吊在那里有多不卫生，这种东西吃下肚子里会有多少问题……」
「好啦好啦，要不然你说要吃什么？」古悦心索性放弃，直接交由庄敏信自行决定。
可是她心里还是很不服气，这些东西她从小吃到大，也从来没有吃出什么问题来，要是换做向书然，只要她想吃什么，他都不会反对。
想起这个久来经心的名字，她问着自己：奇怪，怎么会突然想起他？大概是因为两人有一阵子没有联络了吧。
别想那么多，还是把注意力放在身边人身上才对。
「我们还是吃西餐比较高档。」庄敏信径自傲了决定。
古悦心见到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从他们认识到现在，每次一起出去吃饭不是吃牛排、就是吃法国餐、意大利餐……清一色都是高级餐厅。
高级餐厅虽然气氛好，东西也差不到哪里去，但餐桌礼仪一大堆，吃久了也会烦，让她开始怀念起小吃店里那种热闹随性的感觉。
在等待餐点送来前，她百无聊赖的拨弄着一旁的刀叉，庄敏信见状，立刻制止她。「把餐具放好，这样很难看。」
「喔。」她有些不甘愿的把餐具放回原位，虽然知道是自己的不对，但还是感觉有些不高兴。
没有察觉到她的脸色有些不高兴，庄敏信兴致高昂的讲起他托人找到的一个清朝鼻烟壶。
他先从鼻烟壶的历史讲起，然后再说到这个鼻烟壶有多么特别，最后还强调为了找这个鼻烟壶，他花了多少时间多少心力，最后才排除万难得到手。
古悦心有一搭没一搭的随口答应着，虽然她对古董不是没有兴趣，但还没有狂热到将它摆在第一位，开口闭口讲的都是那些。
一开始和他讨论起古董的东西，两人还会因为有共同的兴趣而聊得很开心，但久而久之，每次的话题总不离古董，这样的相处模式开始让她有些厌烦。
有时候她也想和他分享其它的东西，像是店里最近来了怎样奇怪的客人，这几天发生什么有趣的新闻，或者是在路上一些特殊的所见所闻等等。
而且她后来才渐渐发现，庄敏信只要对于他不感兴趣的话题，一律都没反应，等她话说完以后，便自己讲起想讲的事情，有时候她讲得太投入，他找不到机会插入，甚至会径自打断她的话。
因为烦躁，古悦心觉得自己全身都热了起来，便脱下身上的小外套，随便披挂在椅子后面，没想到这只是个小动作，庄敏信又有意见了。
「悦心，把妳的衣服挂好。」
「什么？」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衣服不是只要不掉在地上就好了，怎么放或放哪里有差别吗？
「衣服挂好，随便披着多难看啊，这里是高级餐厅，这样很容易被别人笑。」庄敏信干脆自己走到她的后面，把衣服拿起来，整整齐齐的披放在椅背上。
气氛有些尴尬，好险餐前汤在这个时候送上来，古悦心拿起汤匙，心想着我安静的喝着汤，总不会又有什么问题吧，没想到庄敏信又说话了。
「暍汤时不要发出声音，很难听。」
古悦心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竟吹毛求疵到这个地步，好像她不管做什么不是很难看就是没礼貌，被他这样一说，她的食欲也瞬间消失，索性放下汤匙。
「怎么不暍了？快点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