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需要懂什么,你们女人为什么都要把事情弄得那么复杂,只
要我们在一起开心就好了啊!”他摊摊手。
“那是因为你不想懂。”她哀伤地看了他一眼。“我先出去了,你等等再
出来,免得被看见了。”她理理有些微乱的仪容。
“看见又怎样?”他皮皮地问。
她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一打开门,她就发现门外有个女士正等着上厕所。她一慌,赶紧说:“厕
所有些故障,你先别进去,我找服务生来。”
“坏了啊?这么贵的餐厅怎么没备这么差!”女人撇撇嘴走了。
她灵光一闪,到旁边的工具室找出“清洁中,请勿使用”的牌子,往化妆
室门口一放,然后顺手从外面把锁扣上了。
得意的笑爬上她的脸,她高兴地回到座位上。
“致冈呢?他去上厕所怎么去那么久?”史米琪劈头就问。
愿荷耸耸肩。“我上的是女厕。”她慧黠地回答。
“我警告你,你不要再跟致冈纠缠,我们就要结婚了,我不希望……〃 ”
米琪。“史洛奇制止着。
“我爱他,我不允许任何人跟我抢。我告诉你,你抢不赢我的,我身后有
个大的企业,娶我对他只有好处……”
“史米琪!”史洛奇终于忍不住了,他大斥。
“哥!”她抗议着。“你以为这个女人多清高吗?你看上她了吗?我劝你
不要!我今天去找致冈的时候,看见她坐在致冈的大腿上,投怀送抱……”
“米棋,够了!你适可而止。”看着愿荷难看的脸色,史洛奇只觉得想要
挖洞把自己埋起来。
不过在那之前,要先把他妹的嘴巴封住才行。
“你不用那么紧张我,如果我是重要的,就算你对我大吼大叫,对他来说
我仍是重要的;如果我无足轻重,那么你根本就白费唇舌了,不是吗?”
虽然史米琪让她难堪,但同为女人,她可以体会她的心情。
只是她那一直在扩散的痛楚又有谁来怜惜?
“对不起,苏小姐。米琪她喝多了。”史洛奇万分抱歉地说。
“我才没有……”
“你闭嘴。”他大声喝止。“苏小姐,请容我们先告退,待会儿瞿先生回
来,请帮我致上歉意,我改天再跟他道歉。”
“我不走,我要等致冈。”
史米琪的抗议无效,整个人被她哥哥半拖半拉地弄出餐厅。
此时愿荷的手机狂响起来,她拿起来一看,是致冈的号码。紧张地看着旁
边他的位子上,果然手机不在。
要不要接?
接?装死?
恐怕无法装死了,因为它像冤魂索命般地响个不停,她若不接,可能全餐
厅都会发现了。
“苏愿荷,我命令你马上把我弄出去!”咆哮声从手机中劈出来,她赶紧
把手机拿远一点。
天哪!他一定会杀了她的。怎么办?
有没有什么方法是可以放他出来,又不会让他抓到她的。
啊!有了。
她招来了侍者。“对不起,我朋友去洗手间好久了,他有高血压,我怕他
昏倒在里面,你可不可以帮我去看一下,呃……因为我不方便去男厕。”
侍者露出那种了解的表情。“没问题的,夫人。”
“唉哟,还有,他有时候很糊涂,如果男厕找不到,或许请女侍者到女厕
找找看。”
“没问题,交给我们。”
“真是太感谢你了,你救了我一命。”她甜甜地奉送一个免费的笑。
“哪里,是我们的荣幸。”侍者离开了。
愿荷收起优雅的微笑,赶紧从致冈的公事包挖出车钥匙,随即转身往外走,
半点都不敢迟疑。
“小姐,我帮你。”门口的泊车侍者伸手要拿她手中的钥匙。
“不用了,谢谢你,我自己来就行了。”说完她用最快又不失优雅的姿态
上了车,随即开离停车场,一路狂飙回家。
半小时后,正当她将自己安全地锁在家里后,门铃狂响起来。
她尖叫一声,往门上的孔一看,喝!果然是他!
“苏愿荷,你最好快点开门,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瞿致冈的声音听起来相当的不悦,坦白说,用“不悦”来形容实在太含蓄
了。
“我又不是傻瓜,除非你发誓你不会对我报复!”她用力谈着条件。
“你再不开门我就一直按门铃,吵到全世界的人都起来为止,反正今天我
已经丢够脸了。”
“那是你活该……”
“苏愿荷……”
于是这两个人就这样,一个门内,一个门外,僵持了大半夜。
第七章愿荷浑身僵硬地在史洛奇的对面坐下来。每次坐下或站起时,她大
腿的肌肉就会强烈抗议,然后她就忍不住诅咒起瞿致冈那个疯子。这两天晚上
他报复似地要着她,让她不断地向他求饶……再这样下去,她会变熊猫的。
“很高兴你答应我的邀约,我还担心你会拒绝我呢!”
史洛奇其实是个条件不错的男人,三十出头,成熟稳重,事业也有成,就
连外表也相当出色。他对她的好感,她早就感受到,这段时间在公司也有不少
人追求她,对于这种眼神她并不陌生。
她不想耽误他,也不想和他有过多的牵扯,所以当他邀约的时候,她选择
了中午休息时间;而且今天中午致冈正好跟几个重要干部一起吃饭,不需她陪。
“我想你有话跟我说吧,再说我偶尔也想要喝喝别人煮的咖啡嘛。”她笑
着回答,脸色仍有些苍白。
“苏小姐……我可以叫你愿荷吗?”经过她点头,他随即改口。
“愿荷,你应该知道我对你很有好感,我希望能与你有更深的交往。”
愿荷讶异地看着他,她没想到他如此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霎时间她对他
升起了一些些好感,至少他相当坦荡,这个就是致冈做不到的。
问题是你爱的是瞿致冈!
心里的声音嘲讽着她。
“史先生,我就称呼你洛奇吧!”她看向他的眼神相当真挚。“昨天令妹
说的那些话,难道你不曾想过……”
“我了解你与瞿先生应该有感情的纠葛,可是我也清楚地知道你们不可能
有什么结局,所以冒昧地想要追求你。这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主动追求女孩
子,也是第一次这么欣赏一个人。”
他的坦白让她无措了。
“我……谢谢你的厚爱,但我现在……”她垂下眼,眼角散发的淡淡哀愁,
让她平添一种独特的风情。“我跟他或许是不可能了,可是无论他有心或无心,
我是全心在爱着他。我不以为我有办法接受你——即使你大方的不介意。”
“你知道瞿致冈就要跟我妹结婚了吗?”
结婚?!
她恍若着了一记闷棍,惊惶失神地打翻了桌上的水杯。
“啊,对不起。”她跳起来收拾着满桌的混乱。
“愿荷……”他的手握住她,阻止她慌乱的举止。“不要擦了,已经干了。”
她恍惚地停止手上的动作,重新坐了下来,顺势挣开了他的手。
两个人都没发觉玻璃窗外有双炽热的眼神,忿忿地烧灼着他们。
“我刚刚说的显然对你打击很大,但这是真的,你要接受事实。”他安慰
着,看着她狼狈苍白的模样,为她感觉到心疼。
“我没事。”她挤出一抹笑容。“无所谓接不接受,虽然有点讶异,但…
…
他常常做一些我以为他不会做的事。“尤其是最近,根本是恶棍一个。
“难道你还不死心?跟这个男人纠缠下去不会有结果的。难道你甘心这样
没名没分跟着他,即使做人家婚姻中的第三者也在所不惜?愿荷,你值得更好
的!”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介入他跟令妹的婚姻。”她没有想到自己会面临这
样的指责。看哪!瞿致冈,你究竟将我陷到了什么样的境地啊!
“对不起,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我是希望你好。”史洛奇看着她。“试
着接受我,不要再浪费时间在他身上了。”
愿荷皱起眉头,这一路的冲击让她虚软无力。“你以为我想要从他身上得
到的是婚姻吗?我坦白告诉你,不过你必须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什么秘密?”他问。
“我是苏和峒的女儿。”
“你是苏和峒的女儿?联美集团的千金?那怎么会……”联美可是个大企
业,规模跟擎天可说不相上下,史家的“禾丰”根本无法相比。
愿荷苦笑。“那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婚姻了吧!”
“那当然。”
只要联美提出联姻,擎天没有道理不答应,更何况一个是温柔婉约的苏愿
荷,一个却是他骄纵长不大的妹妹米琪,有点脑袋的男人都知道要选谁!
“可是你为何不……”
“不这样做?”她笑了笑,那笑容倒有豁出去的潇洒。“我要的不是名也
不是分,只是心。这样说,你懂了吗?”
“这个秘密瞿先生不知道吧?你不怕让我知道了,我会紧缠住你不放?”
愿荷哈哈大笑。“你不会的,你不是那种人。”她笃定地说。
这回换史洛奇苦笑了。“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看来我是没机会了。
不过我真的满欣赏你的,希望能跟你成为朋友。”
愿荷爽朗大方地回应。“你已经是了。”
两个人哈哈笑出口,笑声短暂地驱走了痛楚。
***愿荷根本无法回去上班,自从从史洛奇那里知道他要结婚的事情,
她就陷在一个空荡荡的感觉中。
他怎么能这样对她?
他是无心还是无情?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还要留下吗?与父亲约定的一年假期只过了几个月,
然而她却感觉自己历尽了沧桑。
为什么爱一个人会这么辛苦?
她下午只打了电话回去请假,说她不舒服,要李琳帮她跟瞿致冈说。如果
让她直接面对瞿致冈,她不知道自己会如何反应。
在外面游荡了一个下午,她坐着捷运到淡水晃了一天,走得腿酸了、头昏
了,还是一直走。直到天色昏暗,华灯初上,她才慢慢地往回走,待进家门的
时候已经九点多了。
“你去哪里了?手机为何不开?”
瞿致冈一把攫住刚进门的愿荷,眼神阴狠而凶戾,仿佛被关在笼里已久的
野兽。
“手机?”她掏出皮包里的手机。“啊,没电了。”
“没电了?”他咬牙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感觉有点累,出去走走。”愿荷放下皮包,走进房内。
致冈哪可能就这样放弃,他跟了进去。
“是约会约的累了吧?”他妒意横生,想到她对着史洛奇甜美地笑着,他
就差点咬碎满口钢牙。
愿荷诧异地望着他。“什么约会?”现下的她脑筋不是非常灵活。
“这么快就忘了自己的情人啦?要我提醒你吗?史洛奇那个金龟子比我好
钓吧!他允诺了你什么?婚姻?豪宅?名车?”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用力地甩了他一巴掌。
“你竟敢打我?!”他抓住她的手,将她整个提到自己胸口。
她勇敢地怒视着他。“我从来没跟你要过什么,你这样问我,是不是认为
我想从你身上得到的就是这些?瞿致冈,我真为你感到可悲!”她的眼眶泛红。
“什么意思?”
他紧握住她的手腕,手劲之大可能已经造成瘀青了,但他完全没发觉到自
己的激动。
“就是说你真可悲,总以为女人接近你都是要一些肤浅的东西,在你的潜
意识里,你就只值这些!”
“你不要转移话题,我们讨论的是你跟史洛奇,别想模糊焦点!”
史洛奇?他恐怕是看到或听到什么了吧?难道他以为她下午是跟他在一起?
“那又怎样?我跟他是朋友,我跟朋友出去需要跟你交代吗?你算什么?”
她又忍不住挑衅他了,虽然知道结果会是怎样。
“我算什么?你竟敢这样问?!”他在她苍白的唇上咬了一口。
“唉呀!”她推开他。“你非要这么野蛮吗?你老是要限制我这个,限制
我那个,我跟谁出去还要跟你报告,那你呢?你要结婚怎么不觉得要告知我一
声?”
她狂吼着。
致冈被她这一吼,愣了一下,趁着这空档,她脱离了他的箝制。
“你因为我才不高兴的?”他邪魅地一笑,一种偷到腥的、抓到他人把柄
的笑。
“难道你要我在你婚礼当天才发现吗?还是要我傻傻地睡在你身边,不知
道别人将要搬进来?你到底要过分到什么程度?”她拧着眉,不可置信地看着
他那毫不在乎的模样。
“你不要我结婚吗?愿荷,说出你的感觉。”他忽然一改态度,温柔地执
起她的脸。
“什么感觉?你要结婚,却要我说出感觉?你是不是有毛病啊?”愿荷不
想再看他温柔的眼神,那比凶恶的眼神更令人心痛。
“张开眼睛看着我。”他在她耳边说,声音低沉而坚持。“说出你的感觉
…
…“告诉我你在乎!告诉我……
“如果我说我不要你结婚,你会不结吗?那根本改变不了什么!瞿致冈,
我们可以好聚好散,你没有必要这样残忍!”她生气地瞪着他。
她的指责让他冷了下来,什么时候起他瞿致冈要这么在乎一个女人的想法?
“哼!”他放开她。“女人要的不都一样,你说这些也不过是要我取消婚
礼,然后娶你吧?”
她昏眩地合了合眼。
“我们不要再讨论这个话题了,我会找时间搬出去。”她扶着墙壁,勉强
自己站得挺挺的。
“不准!”他又凶恶起来。“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都不准去。还有,我
要你帮我筹办婚礼。”他脱口而出。
这一句话教两人都愣住了。
他只是想留住她,只是想刺激她。因为她无所谓的疏离模样,让他快怏难
安,仿佛她对他半点眷恋也没有。
她是不爱他吧?
否则为何到了这个地步还不肯说出口?
他并不想娶史米琪,他只想要从她那里得到满意的答案,然后——然后什
么?
然后他再决定要不要冒险爱她!
“你要我帮你办婚礼?你确定?”你怎么说得出口!她多想尖叫、多想疯
狂的撕咬他,让他也一样的痛不欲生!
“对啊,你的办事效率那么好,再说你是我的秘书啊!”他勾起一抹冷峻
的笑。
她的心整个冷掉了,仿佛掉进了无底深渊,绝望的感觉让她连痛都麻痹了。
这样也好吧!亲自去筹力、他的婚礼,也许这是让自己彻底死心的好方法,
虽然残忍,却是当头棒喝!
“你确定你要我做这件事?”他可知道这样做的意义,那代表着他和她再
也回不了头了!
瞿致冈点了点头。
“好。”她缓缓地说。“婚礼定在什么时候?我明天开始弄。”她感觉心
一寸寸地死去。
她竟然答应了!
瞿致冈生气极了。“愈快愈好!”
丢下这句话,他就转身离开。
***“苏姐,你打的这个是什么的工作进度表啊?喜帖、婚纱、会场…
…”
李琳看着愿荷的电脑,提高声音问。“你要结婚啦?怎么都没告诉我?很
不够意思哦!”愿荷从茶水问出来,坐到座位上。“是总裁要结婚了。”语气
淡得听不出喜怒。
“我当然知道老板是新郎啊,可你怎么没有一点开心的表情啊?”
愿荷没有说什么,只打开抽屉,拿出一张喜帖递给她。
“喜帖现在才给哦?好漂亮耶,你找哪一家印的啊!”李琳喜孜孜地打开
喜帖,随即变了脸色。“哇,印错了啦!你看,连新娘的名字都印错了,搞什
么…
…“李琳在看到愿荷的反应之后住了嘴,一个不好的预感,让她讷讷地开
口。
“没有印错吗?”
愿荷摇了摇头,脸上没有特别的表情。
“哇,苏姐……”李琳红了眼睛,竟然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为什么、
为什么……我不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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