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他有任何原因,她都不愿意再成为这个男人呼之即来、挥之则去的玩具!
她都快要是个妈妈了,不能再那么的软弱,否则怎么会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孩子?
「办不到!你必须要跟我走。」石隽皱着眉,无法忍受她的拒绝,
被石隽的蛮横气得发抖,心荷站起身就想赶他出去,可一阵天旋地转却让她顿时昏过去。
一直密切注意心荷反应的石隽,已经有所准备,在她软倒在地之前,便及时的抱住她。
将心荷悬空抱起走出房门,石隽该死的发现这个女人竟然这么轻,就像根羽毛一样。
「放开心荷姐姐!」一个个力道不轻的拳头,落在石隽的后背。
双手小心的紧抱住心荷,石隽皱眉回头查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敢阻止他。
出他意料之外,出拳打他的是一个约莫十岁大的男孩。
「放开心荷姐姐!」小碁再重复一次,眼中充满不属于小孩的愤愤神情。
发现这男孩的眼神,竟和以前的自己有点相似,石隽讶然的看着他。
但随即石隽咧开嘴,回头继续往前走。
小碁又追上来,拼命的出拳攻击石隽。 担心男孩失手会打到心荷,石隽正想喝止他,古院长已经和几个较大的孩子拉住男孩,不让他动弹。
「小碁,让石总裁带姐姐走,姐姐会没事的。」古院长安慰小碁。
「不可以!」小碁一心只想保护待他极好的心荷姐姐。
向古院长点头示意,石隽头也不回的走出孤儿院。
他要带心荷回家
回他们的家。
第九章
石家别墅
楼上再度传来如雷般的暴吼声。
在一楼忙着做事的佣人们纷纷缩起颈子,担心的互相对望。
一大早老板突然抱着一个昏倒的女人回来、一脸严肃的回到房间,之后就没人再见过老板下楼。
然后宋秘书突然找来一位名医,说是来看诊……让石宅内所有的人更是一头雾水。
只是,抬头往楼梯望去,谁也没胆敢去过问到底发生什么事?!
楼上房间里,石隽烦躁的在里头来回踱步。
不知道是第几次,他不满的吼道:「SHIT!你算是什么鬼庸医?你给我再看清楚,什么叫做她没病?」
到孤儿院前,他特地请来国内最负盛名的名医来为心荷诊治,没想到这个庸医一开口就说心荷没病。
在石隽强烈「要求」下,名医勉为其难的帮心荷诊治了几次,但结果还是一样
没病就是没病!
「没病,脸色会这么惨白吗?」石隽狠狠瞪着眼前的庸医。
被喊了几次庸医的名医,可以说是德高望重,但尽管他平时修养再好,也忍不住开始动气。
他冷冷的对石隽说道:「说没病,就是没病,我看,你需要的不是我……请你另找妇产科医生来看诊。」
「为什么要找妇产科医生?」石隽火大的看着没用的医生。
「怀孕了不找妇产科医生,难道要找脑科医生?」
讽刺的留下这句话,名医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他不打算再伺候这些有钱没脑的人!
听到医生的话,石隽讶然的张大嘴,脑子乱成一团。
怀孕?!
心荷不是生病,而是……有了孩子!
可是石隽记得很清楚,靳岩明明在电话中说过他说心荷病了,已经没有多少时间!
不过,仔细回想那天电话中的靳岩,确实热心的过头,一点都不像是平日冷淡、不爱管人闲事的样子。
难道这一切都是靳岩搞的鬼?
可恶!该死的靳岩敢跟他来这招!
石隽不停咒骂靳岩。但随即他想到床上的人儿,便放轻声,柔情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心荷。
她的脸色还是一样苍白。
将手放在心荷微微突起的小腹上,咧开嘴,一股愚蠢的感动开始在石隽心中蔓延。
这是他的女人和他的孩子……
从唯一的母亲死后,这是第一次他有了新的家人。
自石隽有记忆起,他就是一个人在满是豺狼的世界里作战。不管有任何喜怒或是痛苦的事,他都得独自承受,没有人能与他分担。
为了替母亲争一口气,在母亲临终前一刻,他对母亲发誓,自己要抬头挺胸回到石家,让所有当初侮辱母亲的石家人都跪倒在他脚下。
于是,在安葬母亲后,他毅然放弃日本帮会的教父地位,回到台湾,与其他石家人争夺龙头宝座……
在几次惊险的搏斗后,他成功的击倒其他人,光荣的得到石氏继承权。
今天,所有石家人都必须仰他鼻息生存,曾经高高在上的石家人都对他必恭必敬,深怕惹恼他而导致悲惨下场。
关于这一点,石隽感到相当自满、自豪。但他知道这并不是真正的快乐,快乐不该是这么肤浅的东西。
就在今天,听到医生亲口说出心荷怀孕的消息时,石隽第一次了解到什么叫做快乐。
原来,一个孤独、冰冷的世界,能有新的成员来填满、温暖它,是件令人感到无比快乐的事。
轻轻抚摸心荷的小腹,石隽深深体会到这一点。
感觉有人在抚摸自己,心荷缓缓睁开眼睛,没想到印入眼帘的竟是石隽,而他的手还在自己身上游移。
「不要!」心荷拨开他的手,警戒的看着他。
注意到心荷拨开自己的动作,石隽皱起眉头。
心荷疑惑地环顾四周,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她小心的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我们的家。」石隽简单的向她解释。
「不!我要回孤儿院!」没有想到自己真被他给带回家,心荷挣扎着想下床,却立刻被石隽紧紧箝制在床上。
「有了我的孩子,你还想到哪去?」不想对心荷太严厉,他忍住气,好声的说道。
孩子?他知道自己怀孕了?
原来是为了孩子,他才会来找她……
「孩子和你没有关系。」
闭上眼,想起石隽的无情,心荷就是一阵难忍的心伤。
他好恶劣!
之前狠心的抛弃自己,现在竟然为了孩子,霸道的强迫自己回他身边!
「没有关系?」石隽不满的瞪着心荷。
「你和孩子都和我有关系!」
「你!你好蛮横!」心荷忍不住开口再重申一次。
「我要回孤儿院!」
倏地站起身,石隽一脸冰冷。「我不准你离开这里。」
「你凭什么不让我走!」
无视心荷抗议的声音,他转身离开房间,只留下一句话:「张嫂和其他佣人会好好照顾你。」
瞪圆晶亮双眼,心荷已经气得说不出话……
☆
等不及下班时间还没到,石隽就急着提早离开公司。
一整天下来,他都没办法专心工作,不管宋秘书向他报告多少事,石隽就是听不进去……
因为他心中想的都是心荷的事。
驾车赶回阳明山上气派的别墅住宅,车子一在门口停下,张嫂立刻慌慌张张的迎了出来。
「石先生……」张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事就直说,不要吞吞吐吐。心荷小姐发生什么事吗?」石隽有点担心的质问张嫂。
「我今天炖了很多营养的补品,可是心荷小姐不肯吃。连我刚刚煮的稀饭,她也不肯吃……」
张嫂鼓起勇气,将她已经和心荷周旋整天的困扰说出来。她知道如果不自己先招,万一被总裁发现她没照顾好小姐,铁定会被开除。
挑起眉,石隽吩咐道:「把稀饭拿给我,我端上去。」
端着一碗稀饭,石隽回到房间,发现心荷还是和他早上出门前一样,虚弱的躺在床上。
走到床边,石隽将稀饭送到她面前。「趁热把稀饭吃了。」
假装没听到他说的话,心荷偏过头,就是不愿意看他。
「你不吃东西,对孩子不好。」石隽哄诱着心荷。
心荷稍梢迟疑一下,但随即坚定的说道:「如果你也会担心孩子,就让我回孤儿院。」
「我说过不可能。」石隽不高兴地站起身,将稀饭放在床头柜上。
「孤儿院都是些需要人照顾的孩子,没有人能照顾你。」
「古院长和一些较大的孩子会照顾我」心荷抗议的说道,但话还没说完,就被石隽不耐烦的手势打断。
「你不用多说。爱吃不吃随便你。但是我必须让你知道……」
冷冷的看心荷一眼,他接着说道:「如果你再不吃东西,我就开除张嫂。」
石隽相当清楚心荷的弱点。
听到石隽威胁的话,再想起一整天和善劝她吃饭的老妇人,她怎么能连累其他人被开除?
心荷陷入两难,眼泪忍不住掉下。
「你是无赖……」她哭着指硿道。
「随你怎么说。」耸耸肩,石隽一副无所谓的离开房间。
因为他肯定他的威胁一定奏效。
果然从那天晚上开始,心荷不再拒绝吃东西。
张嫂端什么,她就吃什么,直到撑不下为止。
可尽管她肯吃东西,但她对石隽的态度却更加坚决。
不看他、也不愿意跟他说话。
她不想跟石隽同处一室,可石隽坚持要跟她睡在一起。
不容拒绝,心荷也只好赌气背对着他睡,就是不愿意看他。
即使如此,霸道的石隽也无所谓,他反而更加放肆的从心荷身后搂住她,不让她有退缩的机会。
夜晚如此,白天也是如此。
他不停的买东西来讨好她,各式各样的补品吃到她想吐、昂贵的名家设计孕妇装,她根本穿不完。
他甚至已经装璜好一间,比五星级饭店还要舒适的婴儿房!
音乐铃、旋转木马、满坑满谷都是小孩的玩具明明有些东西小婴儿根本用不上,可他还是全部一次买齐。
心荷不能否认,在他的怀中确实能让自己安心入睡。
她也不能否认,这个男人确实变了,他比以前更加温柔,眼神中还会流露出某种特别的情感,她甚至怀疑过,那可能是……爱。
但心荷不愿意相信那是真的。
她还是一样憎恨石隽蛮横无理、强将自己留下来的举动。
她也知道都是为了孩子,这个男人才会对她那么好。
如果没有了孩子,他还是那个无情、残忍抛弃她的魔鬼,根本不会有一丝一毫的人性
如果他有,当初就不会对自己这么残忍绝情!
为了让自己清醒,不再重蹈覆辙,心荷强迫自己狠下心,冷冷的回应他所有温柔的表示。
☆
时间过得相当快,一晃眼就过了三个月,在这三个月中,两个人的关系还是没有任何进展。
一天下午,石隽半强迫式的要心荷离开房间,到庭园散步。
「多走走,对身体比较好。」帮心荷披上一件暖和的外衣,石隽淡淡说着,但语气十分坚持。
嘟着嘴,心荷挺着突出的肚子,一脸不情愿的跟他来到石家别墅后,一处僻静的日式庭园。
石家的庭园占地相当辽阔,更少有百坪之大。
里头的假山、流水、石岩,则完全是仿造日本山水庭园的造景,格局简单、素雅,富含禅宗的高深境界。
现在这个时节已经接近深秋,微微凉风卷起地上沙尘,在地上形成一圈圈小漩涡。
失去绿意,原本应该挺拔的树木顿时也萎靡起来。
萧瑟的景象?使心荷联想到自己多舛的命运,眼前种种让她忍不住多愁善感的掉下眼泪。
石隽伸出手,小心的抹去心荷的眼泪。
心荷没有拒绝,在朦胧泪眼中看着这男人温柔却有点笨拙的动作,一股感动突然在她心中窜动。
「哭什么?」他开口问道。
但心荷依然紧闭着嘴,不肯回答。
一阵令人难堪的沉默,霎时阻隔在两人之间。
受不了心荷长时间来的沉默,石隽皱眉说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跟我说话?」
低头不语,心荷只是看着地上的小石子,不打算跟他说话。
「我不准你再装傻,把我对你的爱都视而不见!」忍受好几个月后,石隽突然大吼出声。
他不能忍受自己爱的女人,对他就像陌生人…样!
听到石隽的暴吼,心荷先是吓了一跳,但随即她也忍不住开口了。
「爱?你爱我?那为什么又要残忍的抛弃我?」想起当时自己曾经多么卑微的恳求过他,心荷就哽咽起来。
不相信他对自己会有爱,心荷将心中的痛苦倾泄而出:
「我全心全意的爱你,却换来你无情的对待,唯一仅有的自尊也被你踩在脚下……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如果、如果不是因为孩子,我根本不会有勇气活到今天。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心荷哭的泣不成声,完全不能自我。
看着伤痛欲绝的心荷,石隽痛苦的紧握双拳。
他知道,他对不起心荷。
只是当时都不能说了,现在又怎么解释原因?
他无法明白的告诉心荷,自己当时会这么做,都是因为怕她发现事情的真相而受伤。
他没想到,他那样的做法却带给心荷更大的伤害。
「对不起……」石隽试着请求她的谅解。
「如果……如果你真觉得抱歉,就让我回去,我不要再看到你!」心荷声嘶力竭的哭喊着。
心荷最后的拒绝,直直将石隽打落谷底。
即使过了这么久,在付出一切努力后,心荷还是无法原谅自己、接受自己!
深深的绝望击溃石隽所有的感官知觉。
他是真的爱心荷,但与其让她痛苦,不如放她自由……
他希望她能快乐!
「如果这样你会快乐,那你走吧!」
看着心荷,石隽一字一句从口中迸出痛苦的决定。
猛然抬起头,心荷不敢置信的看着石隽脸上的痛苦表情。
转过身,石隽不再看她一眼。
☆
「整理好东西之后,我会让司机在门口等你,送你回去。」送心荷回房后,石隽淡淡的开口要她整理行李,然后就迳自下楼离开她的视线。
没想到石隽在坚持那么久之后,会干脆的让自己走……
心荷有点不敢相信,这样就算结束了吗?
木然的走进房间,她像个机器人似的,打开抽屉准备收拾行李!好立刻离开这个地方。
可她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带任何东西来!
她现在身上穿的、用的都是石隽买的。
在抽屉里翻来翻去,心荷一时之间很挣扎,她犹豫着该不该带这些东西走。
突然间,她发现有一叠像纸一样的东西,被挤到在抽屉的最里边。
伸长手,忍不住好奇的把那叠纸抽出来……
将那叠纸拿在手上,心荷顿时像被雷劈到般,怔楞在原地。
那些不是纸……而是自己写给助养人的信?!
这些东西怎么会出现在石隽家中?
天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尾声
住这个房间好几个月,这抽屉也已经开过不下数十次,之前怎么没发现抽屉一角会藏着一叠纸?
心荷怎么都想不到,竟然会在即将离开的情况之下,在石隽的家中找到自己写的信。
她颤抖着手,将信上绑好的丝带仔细拉开,发现那些信都粘得好好的,表示没有被拆开过的迹象。
部分信封虽然已因时间的流逝,而渐渐褪色,但心荷还是可以一封封的辨认出来,这些信是她在什么时候写的。
站起身,扶着肚子走到床边坐下,将这一叠信全部拆开,顿时一张张泛黄的纸全数呈现在她眼前。
心荷将这些纸放在大腿上,一张张的翻看。
里头有许多她用工整娟秀字迹写的信,有她高中期考每次都是第一名的奖状、有她高中毕业证书、大学录取通知单、还有一张她大学毕业时,寄给助养人的大头照!
眼泪一滴滴晕开纸上的字迹,心荷心中已经有一个大致明白,却又有点模糊的想法。
石隽不可能会有这些东西的,除非……
她必须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将信整理好,捏在手上,心荷决定下楼询问佣人,石隽人在哪里。
依着张嫂的指示,她慢慢来到书房。
书房里很暗,只有一盏晕黄的灯光,映照在石隽英俊的侧脸上,让他看起来十分落寞。
石隽就坐在书房的绒皮沙发上,一动也不动。
眼光余光看到有人进来,石隽开口问道:「她走了吗?」
走到石隽身后,心荷轻轻的说道:「还没走。」
回头看到心荷竟然就在身后,石隽脸上充满不敢相信的喜悦,但随后他恢复一惯的冷静。
「司机在门口等你。」
「我知道,只是我有事要先确定一下,」将手上的信全摊到石隽面前,心荷勇敢的问他。
「你……就是我的助养人吗?」
看到眼前的东西楞了一下,他没想到心荷会发现这些东西。
石隽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应,只好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