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儿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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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儿魅-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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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玛不会答应的。”不管她现在对永琅的感觉如何,她都不希望自己的母亲用对付敌人的方式那样对付他。

    “就因为你阿玛不会答应,所以才要跟他吵啊!”福晋瞪她一眼,像在骂她“你怎么这么笨”。

    “算了,我不想吵这种事。”月音幽幽叹口气,起身想离开。

    “等一下!”福晋叫住她。“我知道你的脾气,要你去揭人的短,你肯定做不到。你不想帮额娘的忙没关系,但你还没跟我说,你跟永琅是为了什么事情拌嘴?”

    月音浑身一僵,百花也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肩。

    “干什么?”月音和百花主仆俩的反应让福晋心生狐疑。“为了什么事情拌嘴有这么难启齿吗?”

    “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我叫大哥学读书写字,他不要,所以就吵了嘴。”月音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

    “就为了这个?”福晋怀疑地看着她。

    月音点点头。

    “只为了写字的事,你就哭肿了眼睛?”福晋蹙眉追问。

    月音倒抽一口气,一时间竟找不到话来解释。

    这时,容音从外头走了进来。

    “额娘!”看见站在门口的月音,她欣喜地叫道:“咦?月音也在这儿呀!”

    “我要回去了,你陪额娘说说话吧!”月音想藉机躲开额娘犀利的问话。

    “我来你就要走咯?别走嘛!你们刚刚在聊什么?我不能听吗?”容音撒娇地张开肥胖的臂膀,用力抱住月音。

    “我们在聊大阿哥呢。”福晋说。

    “聊大哥什么事?”容音偏着头笑问。

    “月音和大阿哥拌了嘴,你没看她,哭得眼睛都肿了!”福晋轻哼了声。

    话题还没绕开,月音紧张得额头冒汗。

    “月音跟大哥怎么会拌嘴呀?”容音奇怪地摇摇头。“那天他们在马车里不是玩得挺开心的吗?”

    倏地,月音头皮一阵发麻。

    “在马车里?”福晋沉下了脸,怀疑地眯起冷眼,开始察觉不对劲。“容音,跟额娘说,他们在玩什么你知道吗?”

    “不知道,都到家门口了,他们还不肯开车门,我和雪音在马车外头一直叫他们,他们都不理,好久以后才把门打开,也不知道两个人在玩什么,还把月音的发髻弄得乱七八槽呢!”容音心无城府地笑说。

    月音脑中轰轰乱响,膝盖不禁微微颤抖。

    福晋踩着沉重的步子走向月音,脸色异常难看。

    “容音说的没错吧?”她知道容音这个女儿傻归傻,但还不会撒谎。

    “额娘别多心,我们没有什么……”她急着想解释,但嗓音中的颤抖却掩饰不了她的恐惧。

    看着月音愕然失色的惊恐神情,福晋相信她和永琅之间的确发生了最令她害怕的事!

    “走,跟我见你阿玛去!”

    福晋狂怒的咆哮和铁青的脸色吓怔了所有人。

    月音无神地跟在福晋身后,僵硬地走出去。

    容音和百花正要跟上,立刻又被福晋喝斥回去。

    “任何人都不许跟过来!百花,你去‘沁风苑’传话,把大阿哥叫到王爷的书房去!”

    容音和百花不知所措地呆站在原地。

    “百花,我说错话了吗?额娘为什么这么生气?”容音张口结舌,不安地咬着指甲。

    “三格格,你真的说了不该说的话了,你这下可把四格格害惨了啦!”百花着急得团团乱转。

    “真的吗?为什么?”容音的表情害怕得要命。

    “唉,我不知道怎么说,我得赶紧去找大阿哥了!”百花无奈地跺跺脚,转身跑向“沁风苑”。

    月音跟在额娘身后往书房走去,好几次脚步慌乱得差点自己绊倒自己。她无法保持镇定,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解释?她知道自己必须要很小心、很小心的应付,否则,永琅将有可能会被额娘赶出王府。

    “你们怎么来了?”正在书房拟宴客名单的允禧,抬头看见福晋和月音走进来,笑了笑问。

    福晋阴沉着脸,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眼睛紧紧盯着月音。

    “你跪下!”她冷喝。

    月音直挺挺地跪了下来。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允禧错愕地看着妻子。月音向来听话乖巧,从来没有做过令父母生气的事,怎么会忽然受到责罚?

    “王爷,怪你带回来的好儿子呀!”福晋冷嘲道。

    “我带回来的好儿子?”允禧呆了呆。“你说永琅吗?他又怎么了?”

    “又怎么了?你的好儿子把歪脑筋动到月音头上了!王爷,你知不知道他对月音心怀不轨?幸好我发现得早,要不然真不敢相信咱们王府里会发生什么丑事来!”福晋恼火地大骂。

    “什么?!这怎么可能?”允禧完全不信。“月音,真有此事吗?”

    月音低首垂眸,静静盯着面前的地砖。

    “绝无此事。”她死也不能承认。

    “月音,你休要替他掩饰!”福晋怒发如狂。“你们同乘一辆马车,他在马车里如何欺负你的,你老实说清楚,不许替他说话!”

    “大哥是欺负我没错。”她淡淡地低语,听见父母的抽气声,她继续说道:“但他只是喜欢捉弄我,爱跟我闹着玩而已。其实他根本就很讨厌我,从一开始,他就处处看我不顺眼,看到我他就觉得烦,根本不可能对我心怀不轨的。额娘虽然不喜欢大哥,但是也要相信你的女儿呀!”她假意说着反话,但却愈说愈动情,愈说愈伤心,忍不住哽咽,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

    “你看看你。”允禧斜睨福晋一眼,深深叹了口气。“孩子们打打闹闹罢了,你怎么胡思乱想呢?你信不过永琅,也总该相信月音吧?月音从小读了多少圣贤书,又不是不懂事的孩子。夫人,你实在想太多了。”

    “月音,你当真是学坏了,在阿玛和额娘面前也会撒谎了!你这番话骗得了你阿玛,可骗不了我!”福晋冷瞅着月音,眼色神情是完全的不信任。

    月音努力维持面容的平静,但心口却在狂跳,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

    “月音,起来、起来,别跪着了,说清楚就没事了。”允禧和福晋完全相反,对儿女是充分的信任。

    月音缓缓站起来,眼角余光瞥见永琅伫立在书房门口,而侧身坐着的阿玛和额娘并没有看见他。

    “你额娘最近呀,见风就是雨,成天老是想些奇奇怪怪的事。”允禧牵起月音的手,笑着拍抚。

    “王爷,那是你不肯看清楚永琅那小子的底细!”福晋不满地说道。

    “额娘,你放心吧,我对大哥虽然特别照顾,但那也只是因为他是大哥罢了。他如不是大哥,我岂会多看他一眼?”她神情空洞,带着浅笑说出存心刺伤永琅的话。

    “你最好真是这么想!以后没事离他远一点,别惹来一身腥臭!”福晋嫌恶地轻哼。

    “我知道了,额娘。”她乖巧温和地应允,一如以往的她。

    再望向书房门口时,永琅已不在那里了。

    她唇角仍挂着温柔的浅笑,眼底却隐隐泛起了泪光,破碎的,像黑夜里天上挂着的繁星……
第七章
    我对大哥虽然特别照顾,但那也只是因为他是大哥罢了。他如不是大哥,我岂会多看他一眼?

    永琅苦笑。虽然知道这些话并不是月音的真心话,但是打击的力道还是狠狠地穿透了他的胸膛,引起强烈的痛楚感。

    很好,他让她心碎,她让他心痛,彼此互相伤害对方一次,两败俱伤,也算扯平了。从此以后,两人的关系咫尺天涯,永远当一对貌合神离的兄妹,也算是彻底斩断了这段不该萌生的情芽。

    这样也好,他依然可以保住他的尊贵地位,保住自己的一条命。没有爱,他还是可以活得很好。

    走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他冷淡地看着忙碌的小贩、大快朵颐的食客、讨价还价的妇人,眼前繁华热闹的景象竟令他备感寂寥,任何新鲜有趣的事都无法引起他的兴趣。

    现在的他已经拥有了他所想要的一切,为什么还是觉得不够?为什么还是觉得不满足?他到底还想要什么,才能填补心中那块空洞?

    他脑中忽然闪过一念。

    对了,龙珠!

    自己早已拥有了一对龙珠,但还有另外一对目前收存在护国寺中,这是他渴望得到而尚未到手的东西。

    他立刻加快脚步,往护国寺的方向疾步奔去。

    护国寺原名崇国寺,始建于元朝末年,明成化年赐名为大隆善护国寺。

    永琅走进护国寺,见烟云缭绕,香风氤氲,不禁让他忆起童年时住在“虎跑寺”的时光。

    他缓步走进大殿,假装自己是拈香拜祷的香客,虔心地参拜,退出大殿后,又到各偏殿拈香,一边暗暗观察着寺里的和尚。

    护国寺里的大小和尚人数颇多,能被称为“老和尚”的也有十多人,到底哪一个老和尚手中藏有龙珠呢?

    自小偷惯了东西,永琅早已练就了一双贼眼,什么人身上有可偷的钱或物,什么情形下可以下手,他几乎都能猜得八九不离十,也很少失手过。但是,藏有龙珠的老和尚非同一般人,得到了龙珠并无占为己有之心,只希望龙珠回到皇室,回到皇上的手中,如此清心寡欲、万事不萦于心的老和尚,要从他的脸色观察出端倪来,实在是天大的难事。

    为免打草惊蛇,永琅每隔一日就到护国寺拈香,不动声色地观察寺中情况,找机会与寺中的老和尚们闲谈,但是这样过了半个多月,仍然一无所护。

    这日,永琅来到护国寺时,意外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早他几步走进了护国寺,那个人是显亲王府的二贝勒衍格。

    这么巧,衍格贝勒也来这里?

    他狐疑地跟在衍格身后进去,远远看见衍格低声询问一名扫地僧,不知道问了些什么,接着便转身走进大殿内。

    衍格脸上微显焦虑的神情,看在有所图谋的永琅眼里,就是有股说不上来的古怪。

    前来护国寺的香客络绎来往,每个人到此的目的都很单纯,就是烧香祈福、虔诚地求助于神明,但是衍格的目的似乎不在于此,当香客们跪地参拜时,他却只在大殿内默默张望、四处打量,以眼神搜索着正中供奉的佛像,以及佛像周围的每个角落。

    他在找什么东西?永琅隐身在人群后观察着衍格的一举一动,愈来愈感到他的行径可疑。自己是为了龙珠而来,难道他也是?

    他不免心生警戒,看衍格在大殿待了一会儿后,便朝后殿走去,他立刻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

    后殿香客不多,当衍格低声在询问一个奉茶僧人时,永琅将他们的对话听得很清楚——

    “请问师父,后殿的宝塔是何时拆毁的?”

    “将近一年前拆的,因为宝塔有了裂缝,所以住持决定拆毁重建。”僧人合掌答道。

    永琅听了有些意外,衍格问的竟然是宝塔?

    “既然要拆毁重建,为何留下两层残塔便停住了?”他听见衍格又问道。

    “小僧就不清楚了,当时下令停工的人是上一任住持方丈,施主可以找上一任住持方丈问问,也许就能明白。”

    “可否劳烦师父带我见一见住持方丈?”

    “方丈已经许久不见外人了,小僧不知方丈愿不愿意见施主?”

    “我有非常重要的事必须见方丈一面,无论如何都要请师父帮帮忙。”

    “好吧,不知施主如何称呼?小僧替您通报一声。”

    “多谢师父。我是显亲王府二贝勒衍格。”

    “原来是贝勒爷,请稍候,小僧去去就来。”

    永琅藏身在偏殿转角处,怀疑自己一直想找的“老和尚”,就是那位僧人口中的“住持方丈”,又听衍格说有非常重要的事,心中的疑惑更甚。

    僧人很快回来了,朝衍格合掌行礼道:“师父愿见贝勒爷一面,请贝勒爷随小僧过来。”

    “多谢师父。”衍格跟着僧人绕过后殿。

    永琅小心避开一名提水僧人,悄悄地尾随着他们,见那个僧人将衍格领到后院一排不起眼的矮房子后便转身离开,而衍格走进最内侧的一间屋子内,房门随后关上。

    永琅蹑手蹑脚地绕到那排矮房子后,躲在窗下屏息偷听着。

    “不知贝勒爷有何要事见老衲?”他听见一个苍老却平和的嗓音问道。

    “十几年前,我离开京城远赴云南,当年离开时,寺中宝塔依然完好,但此时回来却已拆毁了大半,我想问问老师父,当初动工拆宝塔时,可否见到什么奇异之物?”衍格开门见山就问。

    在他忙完了大哥的丧礼后,一日夜里,回到护国寺想查看当年他藏于宝塔塔顶内的龙珠是否无恙时,没想到竟看见宝塔已经拆毁了,他急于知道龙珠的下落,只好亲自前来探询。

    “贝勒爷会如此问,一定是早知道宝塔内原来就藏有些什么东西吧?”老和尚笑说。

    “在老师父面前,我也不必隐瞒什么了。其实那宝塔塔顶确实藏有一件宝物,而这件宝物正是我放进去的,如果不是急于知道那件宝物的下落,我是绝不可能对人说起此事,但是这件宝物非同小可,也关系重大,所以我想知道这件宝物如今在何处?”衍格焦急地问。

    老和尚饶有深意地向他一笑。

    “贝勒爷,你能说出宝物藏于宝塔塔顶,足见这件宝物确实与你有关了。既然如此,老衲也不相瞒,这件宝物正由我收藏着。”

    “果真?”衍格松了口气。“那太好了!可否请老师父取出来让我看一眼?”

    “自然可以,不过为了慎重起见,贝勒爷能否说得出那件宝物的名字或是样貌来?”

    “可以,那宝物确实有个名字。”衍格顿了顿,压低声音说道:“是一对龙珠,收在一只锦缎匣中。”

    藏身在窗台下的永琅深深吸进一口冷气,心怦怦地跳。

    龙珠果然在这老和尚手中!但他偏偏晚来了一步,倘若这对龙珠确实是衍格所有,老和尚很有可能会将这对龙珠还给衍格了。

    “原来……”老和尚低沉地轻笑。“为了查出龙珠因何出现在宝塔塔顶,老衲翻遍了护国寺建寺史料也遍寻不着龙珠的来由,没想到原来是贝勒爷放上去的。”

    “当年,皇上下旨彻查遗失的龙珠下落,我因得到龙珠的手段不正当,怕惹祸罪及全家,因此不敢把龙珠留在身边,心想把龙珠藏在宝塔塔顶上一定安全无虞,等避开风头之后再把龙珠取回来。当时万没想到老师父竟然会拆了宝塔,真是始料未及啊!”衍格忍不住笑说。

    老和尚微笑着点头。

    “当年皇上搜查龙珠的事,老衲也有听闻,不过查了几年后便不了了之。后来贝勒爷离开京城时,为何不把龙珠一起带走?”

    “我确实曾经想把龙珠带走,不过老师父有所不知,原来我得到的龙珠是四颗,但是因为某些缘由,我把其中两颗给了另一个朋友,请他替我保管收藏,没想到他去了江南一趟之后,就把那两颗龙珠遗失了。”

    窗外的永琅惊讶不已,原来被他偷走龙珠的男人是衍格贝勒的朋友。

    “也因为这个缘故,让我决定还是把龙珠留在宝塔内比较安全。”衍格继续说道。“或许是娶妻生子之后,龙珠对我的重要性已不复存在,倘若带走龙珠而招祸,让妻儿身陷险境,那也是我不愿见的。”

    老和尚双手合十,慈悲地一笑。

    “贝勒爷这么说,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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