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一个赌约。”他抓住她在自己唇上骚动的手指,亲吻一下又一下。他喜欢她青葱修长无任何多余点缀的手指,而她则细心地为他保留这项他独爱的美丽,从未上过指甲油,“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的手指好美?”他凝望她,双眼中尽是醉死人的柔情。
“炽。”她轻吟一声,双手伸揽住他的脖子,献上自己的红唇。
张皊蠧下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们俩纠缠不清的身子,有着劣根性的她当然不会假装视而不见的转身上楼,留给那干柴烈火的两人一点隐私,相反的,她悄然走上前去,然后站在他们面前非常可恨的朝他们大声吼叫——
“房子快烧起来喽!”
当下被吓到的两人立刻分开。
“该死的!”絥炽低咒一声,急忙扶住因惊吓差点跌下他大腿的凯茜,怒不可遏地瞪向眼前该下十八层地狱的混蛋。该死的她竟敢……
张皊蠧目的达到,高兴地跳进沙发中咧嘴狂笑好一阵子后 ,才坐没坐相的回视怒瞪她半晌的絥炽吊儿郎当的说,“嘿,半个小时之后在楼下等我的话是你说的,我可是很准时下来喽,你瞪我干么?”
凯茜的屁股缓缓由他大腿与手掌间滑至沙发,酡红的双颊说明了被人撞见刚刚情景的羞赧,但她明亮的双眼却掩饰不住她刚刚拥有的热情。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转头望向突然冒出来的女人,然而这一看之下,她之前所有的忐忑真的是杞人忧天,眼前的女人……呃,炽用女人的字眼来形容似乎不太合适,在她看来或许比较适合女孩这个字眼。
眼前的她看起来不会超过二十岁,五官清秀却不算凸出,有着健康的阳光肤色,还有一头代表着爱作梦年龄,像是刚洗过却未梳整、擦干落在她肩头背部的长直发,在洋装下包裹的是一个平板,还待发育的身子,至于露出裙子外的那双腿,漂亮是漂亮却嫌太短了些——她简直就还是个孩子嘛!
正当凯茜打量着张皊蠧时,张皊蠧亦目不转睛地直盯着她看。
哇拷,好一个大美人!画一般美丽的容颜,柳眉星眸,秀鼻丰唇,连长及肩膀的头发都荡漾着迷人的光彩。虽然坐在沙发上,那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材却掩饰不住,尤其她窄裙外的那一双犹如天生般修长的双腿和优美的曲线……她就像是上天的杰作一样,而她的美丽则让自己情不自禁地感到自惭形秽。
“嗨,你好,我叫凯茜,是炽的……”
“女朋友。”张皊蠧替她说完。老天,她怎么可以连声音 都这么无懈可击得好听?张皊蠧直瞪着她。
凯茜为她的直截了当露出了笑脸,絥炽却轻蹙了一下眉头,但他却完全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反应。
“张皊蠧,”他开口对静坐在沙发上,突然收敛其恶行恶状的她说,“凯茜就是你接下来这一个月的老师,她会教你一切女人该有的姿态,包括如何隐藏你自己的缺点,让你的优点展现出来——虽然我很怀疑在你身上会有任何一项优点,但我相信凯茜有能力能重新包裹你,至少在外表上可以让你能见人……”
“去你的!你他妈的说什么鬼话,我现在的样子见不得人吗?你……”张皊 蠧忍无可忍的破口大骂。
“二十元,”他打断她的狂啸道,“我想你干脆一次说个够,让我好直接塞张纸钞进去,免得我还要去找十元硬币。说吧,我等着。”
张皊蠧怒不可遏地瞪他,嘴巴却闭得比蛤蜊还紧。她绝不顺他的心!
对她的静默,絥炽满意地轻扯了一下嘴角,他半侧头对凯茜说,“现在你知道她有多糟了吧?是不是比我所形容的惨个一千,不一万倍?”
“炽!”凯茜轻扯了他一下,意思要他留点口德,别欺人太甚、伤人太深。
“她都默认我说的话没错了,你用不着替她担心的。”絥炽瞅着张皊蠧揶揄地说道,“更何况你不觉得我说的都很切实际吗?不会穿着打扮,粗言粗语,泼辣成性,又……”
“炽!”凯茜忍不住再度出声叫道,而张皊蠧也在同时间发飙。
“妈的,我不会穿着打扮干你屁事,我粗言粗语又要你管了,还有我是泼辣成性又怎么样?你他妈的凭什么对我做人身攻击?你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是吗?去你的,小姐我不干了!”她狂吼后,怒发冲冠地跳下沙发,大步往门口走去。
“又三十元?真准,完全正中我下怀,和刚才的二十元凑一下,我这个五十元硬币正好派上用场,不必去翻箱倒筐找二十元了。”絥炽笑道,一点也不在意正准备离去的张皊蠧。
“去……你是故意的!”刚走到门前的张皊蠧在听到他的笑声后,霍然回头的朝他大叫。
絥炽先起身将五十元硬币投进小猪扑满内,然后看着她,出乎意料的一撇嘴角露出半个微笑,“或许是故意的,但说的却是实话,就连你自己都不能否认不是吗?要不然你又怎会中计呢?”
“你这个奸诈、狡猾、卑鄙、下流、无耻、不要脸的大混蛋!”
“啧,没想到除了骂三字经外,你骂人的技术也一流呀,我是不是该另订一条规则——随便乱骂人也罚十元呢?
“去……”她差一点又要咒骂出声,终在千钧一发之际煞住车,“我不会再中计的。”她怒视他。
絥炽朗笑,这回他的笑容中不再有揶揄或抨击的讽刺,而是真心地开怀畅笑,“不会再中计嗯?我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喽!”
“哼!”她重重地哼了一声,正式接受挑战。
凯茜静静地望着他们俩的对峙,她感觉不出絥炽对张皊蠧存有任何男女情爱在,但却隐隐约约感受到他们俩之间容不下第三者的张力,这种感觉让她非常不舒服,而她却无力去阻止。
她真要帮炽改造张皊蠧吗?倘若改造后的张皊蠧真有让人惊为天人的魅力,他会不会就这样移情别恋的爱上张皊蠧而抛弃她,她该养虎为患吗?可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都已经答应他要帮他的忙了,现在才想要抽身来得及吗?更何况依炽的个性,就算她真藉口临时有急事而离去的话,他铁定会找别人来帮他改造张皊蠧。骑虎难下的她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凯茜踌躇地看着眼前对峙的两人,柳眉紧紧的蹙了起来。
“喂,你昨天怎么 可以跷班,而且连留句话都没有,你一整天跑到哪里去鬼混了?”
一进“四方牛排”的店门,迎面而来的就是谷优忿忿不平的质询,而站在他身边的郇风、荋轩则以一脸似笑非笑的暧昧表情瞅着他看,絥炽肩一耸,不发一言的往厨房里头走。
“别想逃!”谷优一把揪住他。
“我能逃到哪里去?”看着他,絥炽嘴角一勾,轻松的说,“我只是决定自我惩罚的到厨房去做事而已,你以为我要去哪里?”
“你要自我惩罚可以,但请你先告诉我他们俩为什么会有那种表情,从你昨天突然不见开始,他们就是那副怪样子,实在令人气愤!”谷优指着郇风、荋轩两人忿忿不平的说。
自从昨晚听到外头的嘈杂声与郇风、荋轩两人没气质的笑声,并在询问间 发现絥炽的失踪后,他便觉得自己似乎错失了什么精采事情,而最可恨的是那两个没气质的家伙,每当他问起到底发生什么事时,他们竟什么话也不说就只会没气质的大笑,Shit!他实在很讨厌被人瞒在鼓里,阻隔在外的感受。
“还记得我们打的赌吗?”絥炽看了那两个没气质的人一眼、突然对谷优说。
“打赌?”谷优愣了一下。
“那个邋遢女人的事。”郇风好意地提醒谷优,一双眼却还是紧盯着絥炽看。
“就是坐在那个位子上的女人,你不会忘了吧?”荋轩指着昨天张皊蠧坐的位子也提醒道。他的神情与郇风如出一辙,亦目不转睛 地盯着絥炽。
“哦,那个女人呀。”谷优恍然大悟地说,“我记得呀,怎么样?”他看着絥炽。
“给你一个警告,那女的非常有看头,你若不想输给我的话,小心出现在你周遭的任何一个女人,说不一定就是她。”
“非常有看头?”郇风闷声重复絥炽的话语,与荋轩两人对看了一眼。
“放心,她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出来。”谷优信心十足地说。
“炽,你没把她怎么样吧?”要不然他怎么会知道“那女的非常有看头”?郇风忍不住开口问。
“我是那种人吗?”絥炽看了他一眼,心知肚明他问的是什么。
“我想也是。”郇风点头说道,“只不过你的话实在不能怪我会想歪,尤其在看到昨晚那种她被你架走的情形,我……”想到那画面,他便笑得说不下去。
荋轩也笑了,并且难得开口揶揄他,“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也不该用强的吧?炽。”
“闭嘴!”絥炽怒瞪他们俩一眼,低吼道。
“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谷优一脸不悦地瞪着他们三人叫道,“Shit,不要笑了,你们谁来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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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呆坐在房内的床上,张皊蠧瞪着眼前尚未阖上的衣橱,那里面吊满的是琳琅满目的时装与其配备,价值……那些东西的价值大概够她生活十年,够她签牌签到死了以后还可以从棺材里跳出来签吧?
老天!到底是那男人疯了,还是凯茜疯了,更或者是她疯了?这些行头真的只为这一个月的无聊赌约?他们几个人是有神经病还是怎么的,有钱也不是这样花嘛,他们……
始终想不透那个叫絥炽的男人到底是做什么的,说是牛郎,他晚上却跑去夜市比卖牛排;说他是被贵妇人包养的小白脸,他白天除了在家里找她麻烦之外,根本什么地方也不去,最重要的是他还有凯茜这个名模的女朋友。
而说到凯茜,她又更不懂了,像凯茜这样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而且还是万众瞩目的名模特儿——这是在购置她那一橱时装时才知道的,凯茜为什么要屈身在那个叫絥炽的男人身边,甘愿成为他的绕指柔,任他说一不二的驱使,而且从不过问他任何一件私事,这一切……妈的,她的头脑要打结了!
张皊蠧往后一倒,整个人呈现大字形躺在床上,而半挂在床边大张的双腿则因她向后躺的动作,拉动了逛了一天街疲乏的筋骨,痛得她龇牙咧嘴。
“妈的!”
“皊蠧。”
她才喃喃诅咒一声,同时间外头立刻响起凯茜的叫声,害得她差点没咬掉自己的舌头。
“皊蠧。”凯茜推门而入。
“我什么都没说!”她由床上惊坐起来,朝凯茜大叫。
“什么什么都没说?”凯茜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然后在看到她大张双腿的不雅坐姿时,轻蹙眉头的走上前,拍着她的大腿告诫地说:“坐姿,注意一下你的坐姿,没有淑女的坐姿像你一样是张大着一双腿的。”
知道凯茜没听到那句“妈的”,张皊蠧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却在心里破口大骂。去他的,那个叫絥炽的家伙难道没听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吗?竟强制她不许说那些口头禅,这简直就是强人所难嘛,去他的,害她 整天过得提心吊胆,没事还得自己吓自己。
“皊蠧,把脚合起来。”凯茜再度出声,严厉的双眼直盯在她仍旧不变的姿势上。
“没有一个淑女在走路走了一天,双脚走到快要断掉时,还会注意到她的坐姿是不是张着一双大腿的。”张皊蠧喃喃地念道,却听话的将抗议的双脚合了起来,以“淑女”的姿态坐在床边。这就算是她给凯茜辛苦指导她三天的一 点回报成绩吧。
凯茜满意地点头,却为她的喃喃自语皱了下眉头,“没有那么夸张吧?早上十点出门逛不到两个小时就去吃饭,坐了一个小时。下午也不过走了四个小时而已就回来了,怎么可能像你形容的走到脚快断掉?”疑惑地看着她说,见不住活动的十根脚趾遂忍不住轻笑的建议,“去洗个澡吧,洗个热水澡之后应该会比较舒服些。”
“我认为睡觉的效果比较好。”
“睡觉?我们七点还要出门,更何况现在……”
“七点出门?去哪?”张皊蠧一副天要塌下来的表情大叫 ,她以为走了一天,回到家就可以睡到天边去,怎么她才碰到床铺凯茜又说要出门,“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不好?我已经快虚脱了,你看不出来吗?”她苦着脸看凯茜。
“你刚刚不是一直喊肚子饿?”
“你要带我去哪里?”她怀疑地问。
“去吃饭呀。”
一听到吃饭两个字,张皊蠧的双眼立刻迸出精光,“走走走。”她跳下床,精神百倍的拉着凯茜往外走。
“走去哪?”凯茜莫名其妙的问,很怀疑刚刚累趴在床上的女孩到哪去了。
“去吃饭呀,你刚刚不是说要去吃饭?”
“我说七点吧。”
“干么要拖到七点?现在就可以去啦。”张皊蠧看着她, 一脸不懂。
“你不是很累吗?”
“吃饭皇帝大,只要提到吃饭我就精神百倍,哪里会累?不累不累。”她夸张地直摇头。
“那你至少要先洗个澡……”
“去他妈的,谁规定吃饭前要先洗澡的?我……”她猛然捂住嘴巴,瞠目盯着凯茜看,该死的!她竟然又忘了,“你可不可以假装没听到?”她满怀希望的悄声问,话声未落就听到那讨人厌的声音。
“她可以,我却不可以。”絥炽出现在楼梯口处。
“去你……”张皊蠧猛然止住。
“怎么不说下去?”他好整以暇地靠在墙壁上,以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斜睨着她。
张皊蠧不屑地哼气道:“我为什么要说下去,称你的心如 你的意吗?我就偏不!”她转头对凯茜说,“你说七点是不是?那我先回房休息一下,洗个澡,我们七点见。”说着她举步进房。
“皊蠧。”凯茜叫住她,“四十分钟后我会来帮你上妆, 你不要睡……你不要锁门好吗?”
“凯茜你想说的应该是叫她不要睡着吧?”絥炽在一旁取笑道,并不忘转头揶揄张皊蠧,“没想到你的睡功也是如此厉害,竟然能让我们俩喊了半个小时,喊到喉咙破掉,就差没把房门拆下来才叫得醒你,老天!也许我该替你报名金氏世界纪录,说不一定你将可以名列其上,成为世界上最耐吵的睡人,也说不一定 。”
他还记得早上他们是如何对着锁上的房门大吼大叫,依然叫不醒她那条睡虫的,要不是他使用异能力“烫”醒她的话,相信她就算被雷劈死了,都还会以为自己是睡死的。
“炽。”凯茜瞪了他一眼。
“去你的!”张皊蠧怒不可遏地朝他咒骂一声,用力甩上房门。
“十元。”絥炽欢天喜地地对着紧闭的房门大笑出声。
“炽,你真是的。”凯茜无奈地摇着头,端详着乐不可支的他,她忍不住地问:“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每次都是故意要惹皊蠧骂粗话呢? ”
“有吗?”他收敛起笑意,耸耸肩,“对了,你们七点要去哪?”他问。
“去吃饭。”她回答。
“那需要男士作陪吗?”他挑眉笑问。
“你今天晚上有空?”她的双眼顿时闪闪发光。
“很明显不是吗?”
晚餐,开心呀,除了张皊蠧之外。
原因是当张皊蠧被凯茜画得美美的,有幸和草包美人一别苗头的下楼看到叫炽的那个家伙之后,她脸上那一张“人逢吃饭心情爽”的笑脸顿时黑了一半,她作梦也没想到他也要一起去,妈的,他是要去让她食不下咽吗?然而为了吃,她只好忍气吞声地漠视他对她的挖苦与揶揄,然而她万万没想到这似乎预告了她今晚的不顺。
伴随在絥炽与凯茜两人身边,张皊蠧现在的样子,说句老实话,如果她死去的父母现在看到她的话,可能都会忍不住由棺材里跳出大叫——不会吧!这是我女儿吗?!然而看在“琴音”高级餐厅的众人眼中,她却像个站在王子与公主身边的灰姑娘,怎么看怎么突兀,“假仙功”不太好的人,甚至于会忍不住抛个卫生眼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