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两国交战不杀我这个旁观者喔。”郇风看着他黑青的下巴与右眼,急忙撇清自己的关系。
很难相信能驭水,又拥有空手道黑带程度的“玄武”谷优会挂彩,所以当郇风和荋轩看到脸上挂着彩走进“四方牛排”的谷优时,两人瞠目绪舌的样子几乎可以让鸭子咧嘴笑,也就是他们两人的表情简直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滑 稽就是了。
正当他们俩笑得前仆后仰极尽揶揄之能时,同样挂了彩的絥炽走进店里却让他们的下巴掉下来了,老天,粪桶开花,代志大条了!因为“朱雀”、“玄武”两人平日虽然应验“水火不容”这四个字,但他们的不容仅止于斗斗嘴,开开无伤大雅的玩笑罢了,何时曾经像这回一样拳脚相向的?所以粪桶开花,代志大条了!
“皊蠧?”谷优脸上冷然的表情被和缓的微笑取代。
郇风意外的看着他的变化。皊蠧?她是谁?优对女人虽温柔多情得有些过头,但却很少随便给女人电话,尤其是“四方牛排”这个工作地方的电话。
这个知道店里电话,又能让结了冰的水溶化的皊蠧不简单, 她是谁呢?
“好,你等我,我们待会儿见。”谷优温柔地对着话筒说,然后在挂上电话后突然对郇风说:“我有事出去一下。”随即抄起车钥匙由后门离去。
好半晌以后,忙得焦头烂额,差点没喊救命的絥炽终于发现同等职务的谷优不见踪影,他怒气冲冲地走到在柜台内纳凉的郇风面前问他,“那该死的家伙呢?”
“说有事要出去一下。”郇风耸肩道。
“有事要出去一下?在这最忙的时间?”絥炽咬牙迸出声,不满与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一个女人打电话来……”
“一个女人?他为了一个女人擅离职守,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忙得不可开交?”他的表情百分之百的愤怒,“他那个标准的大花痴,饥不择食的女人奴,为了女人什么事都可以牺牲的大白痴、大笨蛋!他就不要给我回来,若他敢回来的话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郇风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好奇的问:“你为什么会和优打架?不会是为了女人吧?”
絥炽明显的一僵,转身就走。
“等一下,炽。”郇风急忙叫住他,“其实你根本不必担心优会抢走昨天那个女孩的,因为优他好像已经有喜欢的女人了。”
絥炽迅速地回转过身,盯着郇风问:“你是说真的?”
嘿,事实证明自己和荋轩的推测没错,炽对昨天到店里那女孩果然是来真的,他在恋爱。而之所以会和优打架,想必一定和昨晚优送她到医院去的事有关,至于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这就值得好好探究了。
“风,你说优有喜欢的女人是真的吗?你怎么知道的?”絥炽走回柜台边 ,以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表情问着郇风。如果谷优真的有喜欢的女人的话,那他就不可能会再对皊蠧出手,而自己也不用再担心了,可是如果他真有喜欢的女人的话,那他昨晚不就是在玩弄皊蠧吗?那臭小子,自己绝对不会原谅他的!
“刚刚有个女人打电话来,优一听到她的声音,原本冷得像冰的表情立刻变温暖多情,也不知道那女人要他做什么,优二话不说就点头答应,挂上电话就立刻出门了。”郇风告诉他,“还有,优从来没有给过任何一个女人店里的电话,现在却给了她,你说他是不是对那个女人有意思?”
“他对女人一向就是好过头,你太过夸张,言过其实了,风。”絥炽垂头丧气地说。
“相信我,电话里头那个女人对优绝对是与众不同的,因为优叫得出她的名字,而且在电话中马上就能认出她的声音,这种情况根本不曾出现过,你应该知道。”
郇风的话立刻让絥炽精神一振,重新拾回信心。
谷优对女人的“饥不择食”是众所皆知的,而饥不择食的结果就是多灾多难,因为认识愈多女人,要记的名字也就愈多,而一个不小心就会将A女的名字记成B女的名字,将C女的名字记成D女的名字时,那麻烦也就大了,所以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烦发生,他干脆谁的名字也不记,如果有缘再碰面的话,他脸上正字标记般的笑容则可以解决一切问题。如此,久而久之,认识他的女人对他老是记不住自己的名字也就习以为常,不再抱怨了。
“那小子真的在谈恋爱?啧,年纪最小却最会搞怪,他不会想在我们四方之中抢要第一个结婚吧?”絥炽现在有心情开玩笑了。
郇风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我以为第一个结婚的会是你。”
“你说什么?”絥炽瞪他。
“我说我以为我们四个之中第一个结婚的人会是你。”
“去你的,你在讲笑话吗?”
“昨天我和轩在旁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喔。”他调侃地笑道,“日久生情喔,没想到对女人这么挑剔的你最后却爱上一个被你嫌恶得该去自杀以谢世人的女人,你这可真是应验了‘捡捡挑挑,挑到一个卖龙眼的’这句俗话。”
絥炽对他的调侃没有任何反应,却在沉默了好一会后正经八百又不太确定地问他,“你也觉得我爱她?
“怎么,你对自己爱不爱她还有疑问?”郇风不想笑,却忍不住地笑了起来,“我和轩就觉得你们俩之间有些怪怪的,原来是你到现在还搞不清楚自己的感情呀,难怪昨天那女孩看你的眼神充满了哀怨之情。唉,爱上你这把没感觉神经的火,她还真是倒霉哩!”
“她……爱我?!”又是个意外!
絥炽愣在原地,回想着她与自己的一切,她爱他,他爱她,两个相爱的人 。
天啊,原来那堆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答案就只有一个,而且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妈的,他之前怎么会这么的冥顽不灵、自作聪明呢?他爱她,原来他真的是爱她的。
“想通了?”看着他脸上豁然开朗的神情,郇风摇头笑问。
絥炽看了他一眼,露出今晚第一个笑容。
“这表示我快要有喜酒喝了?”
“这还要看皊蠧愿不愿意嫁给我。”
“皊蠧?”郇风愣了一下问:“你老婆也叫皊蠧?”
“什么叫也?”
“这……”该不该说呢?皊蠧?难道台湾女孩都叫皊蠧吗?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优电话中的女人叫皊蠧,炽爱上的那个女孩也叫皊蠧,这到底……
“你在犹豫什么?”絥炽的眼睛一瞬间眯了起来。他那个“也”字代表的不会是……“风,你老实告诉我,优刚刚接那通电话,你说他马上就能叫出她名字的女人叫什么名字?你老实跟我说!”
“这个……那个……”老天,他是不是帮了倒忙,闯祸了?
“电话中的女人是不是叫皊蠧,你的‘也’字是不是这个 意思,告诉我!”
他的狂啸引来全店客人的注目,与远在店内尽头厨房里头的荋轩百年难得 一次的咒骂声。
“炽,克制点,你想让这间店毁之一炬吗?”郇风不得不压下声音正色地对他说。
“你在搞什么鬼?”在厨房里差点没被火烧到眉毛的荋轩,一脸不悦地走到前方来。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絥炽的注意力全在郇风脸上。
“也许她们只是恰巧同名……”他和事佬的声音因絥炽蓦然转身离去而停掉,改以紧急命令的叫道:“轩,别让他走。”他跃出柜台。
“让开。”絥炽冷酷无情的对像道风一样,无声无息的挡在他前方的郇风说。
“你为什么要这么冲动?我说她们俩可能只是恰巧同名……”
“我昨晚亲眼看到,亲耳听到那小子把电话给她,还告诉她他喜欢她,你认为这还是恰巧吗?”他青着脸,咬牙迸出声,“让开!”
“就算是这样好了,你现在去那里也是于事无补,你怎会知道优将她载到哪里去?你又要去哪里找他们呢?
“我要杀了他!”
“杀谁?优,还是那个女孩皊蠧?”
“我……”絥炽的声戛然停止,阴沉沉的双眼直视着由后门走进来的两人 。
郇风有感的回头,入眼的是谷优正小心翼翼地扶持脚踝包裹着纱布的皊蠧进门来。而荋轩早已将现场的旁观者清除干净,吃完的就“请”走,新进来的则以牛排柜卖光为由全阻挡在门外,破天荒的在九点打烊 放下店前的铁门,整间店面现在只剩下四男一女。
“皊蠧,你不是说你晚餐没吃吗?想不想吃些牛排或者面 包、空心面?”谷优眼里似乎只有张皊蠧一人,对于四周怪异的气流一点也没注意到。他扶她坐下后,温柔地低着头问她。
张皊蠧的双眼在进门前看了絥炽一眼,被他怒火狂燃的眼神吓到之后便一直焦着在谷优脸上,虽然她知道自己迟早还是得面对絥炽,毕竟她是为他而来,但逃一刻是一刻吧,只不过……
“皊蠧,过来。”絥炽冷然地叫道。
逃一刻是一刻?也许逃一秒是一秒比较适切。听到他冷峻的声音后,张皊蠧轻颤了一下,缓缓起身走向他。该来的还是要来,只是一想到等会要伤害对她如此好的谷优,她便有于心不忍与良心不安的痛楚。
絥炽伸手环住她,虽然心里针对她的怒火不亚于对谷优的 ,但他依然注意到她的不良于行,与因走动而扯痛伤处的蹙眉表情,所以他才会毫不犹豫地将她揽靠在自己身上,好让她减轻她对自己脚踝的压力。
“你们……”谷优讶然地看着这一切,他们不是昨天才第一次见面,而且相处不到十分钟吗?怎么竟然这么亲密?他不懂地望向张皊蠧 。
“对不起,谷优,我骗了你。”
“皊蠧?”
“对不起,我是为了你和他的那场赌局而来接近你的……”她避开谷优的眼神,难过的娓娓道出一切实情,最后低着头哽咽的对他说:“对不起我欺骗了你,对不起 。”
谷优呆若木鸡地看着他们两人,似乎在一时之间还消化不了这一切事实。
“愿赌服输,你有什么话要说?”絥炽看着他开口。
谷优没有回答,仍然呆望着他们。
张皊蠧不安的处在默默无言之中,痛苦与自责同时煎敖着她,眼泪早已模糊了她的视线,而她却不敢哭出声来。她该走了,舞台已闭幕,她所扮演的角色也已结束,是该她退场的时候了,而对于谷优,她除了抱歉之外再多说 也只是无益,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离开……罢了,真的是她该走的时候了。
“放开我好吗?”她眨掉眼眶中的泪水,抬着头对絥炽说。
絥炽将目光由谷优脸上移到她脸上,“做什么?”他冷峻 地问,环住她的手臂没有松开她的迹象,却有加紧力道的感觉。
“我要走了。”
“什么?”一瞬间,原本侧靠在絥炽身边的张皊蠧,被他扯到他正前方,整个人面对面的几乎与他身体平贴着,“你说什么?再说一次。”他倾身,鼻子几乎与她相触的瞪着她问。
“我该走了。”她避开他的眼神说,“当初和你约定、答应你要做的事我全都做好了,现在就只差事成之后离你远远的这一点而已,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这一件事。至于你要付给我的酬劳,我留了一张有我邮局帐户资料的纸在家里客厅桌上,要麻烦你跑趟邮局汇给我。
“另外关于买给我的那些戏服,我想因为那些衣服几乎都是为我量身订作的,留下来的话凯茜也不能穿,所以我将它们一并带走,希望你不要生气。当然你若希罕我把那些衣服还你也没关系,反正它们也都还没拆箱,我直接寄还你。”她顿了一顿,“对了,我还没有恭喜你赢了。恭喜你。然后现在可以请你放开我了吗?”
“别想!”絥炽咬牙道,“你若想离开我的话,我发誓你一毛钱也收不到 。”
“你……”张皊蠧不敢相信他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你想食言,不给我钱?”她瞪向他。
“你若敢离开我的话,我发誓你一毛钱也拿不到。”他瞪着她强调地再说一次。
张皊蠧瞪着他,突然惊喘一声,双手便开始以泼妇的姿态挣扎地捶打他,“妈的,你竟敢食言而肥不给我钱,去你的,你这个骗子,膨肚短命的大混蛋,该死的你,你还我钱,你怎么可以骗我,去你的,你怎么可以骗我……”
“啧,我怎么会呆得以为你已经忘记怎么讲粗话了呢?”絥炽怒然的眼中突然闪过一抹笑意,在啧啧声中他一手捉住她挥舞不停的双手,一手依然紧圈住她腰身,然后出其不意的倾身吻住她喋喋不休的香唇。
“唔……”愕然一秒,张皊蠧的脑子已经离开了她的身体 ,在不知不觉间她闭上眼睛,接受他深情的亲吻。
“别看了,你无法介入他们两人之间的。”郇风看着无视于他人存在,事实上已经吻得浑然忘我的两人,走到谷优身边,好心地告诉他。但见?优没反应,片刻之后郇风又忍不住好奇地问:“你真的喜欢上她,对她动了真情吗 ?”他用眼睛的余光瞄了瞄被絥炽紧拥在怀中的张皊蠧。
这回谷优有了反应,他转头看向郇风与荋轩,一脸风雨欲来的危险表情眯眼看他们,“你们俩为什么一点也不惊讶?你们事先就知道这一切了?”
“冤枉。我们也是昨天晚上在见到她之后才有些怀疑,现在才知道的,你可不能找我们出气。”郇风反应奇快地说。
“别把罪过推到别人身上。”荋轩缓缓地开口,“那女孩除了服装衣着和些少气质改变之外,她又没去整容,我们昨晚一眼就认出他来了,而你和她相处了一晚却认不出她就是你和炽开玩笑、打赌的那个女孩,你现在想怪谁?”
谷优怒然地咬牙,不远处盛着红茶的铁桶“砰”了一声,茶水冲开铁桶盖洒湿了方圆一尺的地带。
“优,你的好脾气到哪去了?”郇风皱眉道。
荋轩只是看了湿淋淋的地板与它周围同遭波及的桌椅一眼,淡淡道:“我就知道驱散客人是必要的措施。”
絥炽因为铁桶盖突然掉地那声巨响抬头,张皊蠧则依然未恢复神智的安靠在他胸前。他瞪着谷优,对于谷优怒然失控的原因很不爽,因为只有他能为张皊蠧失控,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准太在意她。
“玄武小子,”这是絥炽生气时要对谷优奉上严厉警告用的称呼,“我不准你对皊蠧有一丝觊觎或幻想,她是我一个人的,你听清楚了吗?”他目中无人的宣告道。
“你一个人的什么?我记得皊蠧还是未婚的身份。”
谷优看了絥炽一眼后,不知死活地说道。其实在他心里早已对这短暂的爱恋宣告结束,并庆幸自己还未陷入绝境,毕竟兄弟之妻不可戏呀!不过他可不会这么轻易就让炽得逞,免得炽太过于得意忘形,还以为自己怕了。
“你是什么意思!”絥炽陡然眯眼冷峻无情的眼盯着他说。
“我的意思是既然大家都符合男未婚女未嫁的条件,我若要追求皊蠧谁也阻止不了我。”他话声未歇,一团突然冒出的火焰已急骤的迎面射向他,一个旋身退后一步,他巧妙地避开絥炽所控制攻击他的火焰,并同时驱起刚散落沾湿一切的红茶水,只听到“吱”一声,由湿地窜飞起的一条水柱已在空中与那团火焰 交会。
“你们两个还真是水火不容耶!”在一旁看好戏的郇风忍不住叹声道,一个念力便让两道柔风轻易地阻止了火焰与水团的三度交会,“你们把人家吓坏了。”他用下巴指着目瞪口呆,一脸苍若白雪,犹如见了鬼似的惊惧表情的张皊蠧,对两个怒目相向的男人说道。
絥炽与谷优同时一愣,将目光移到张皊蠧脸上。
絥炽被她苍白的脸色与惊吓过度而呆然的表情吓了一大跳,他小心翼翼地伸手轻拍她脸颊叫道:“皊蠧?”
“笨蛋,你把她抱得太紧,让她不能呼吸了啦!”谷优跑到他们面前,关心地看着苍白的张皊蠧叫道。
絥炽没时间骂他多管闲事,急忙放松紧箍在她腰间的手臂,怎知一个松手她整个人却立刻瘫痪的往下掉落。
“该死的!”絥炽诅咒一声,眼明手快地接住她瘫软的身子,还狠狠地瞪了伸出手打算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