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宣赫挡住她,没让她下床来。“亮竹,他那么希望你死,你不恨他吗?”
她摇摇头。“是我妈害了他爸妈全都死了。”
“傻亮竹,你爱上他了,对不对?”他想,再怎么委曲求全的人,也不会对一个当着她的面叫她去死的男人,一点怨恨都没有。
他的脑海里浮现桑亚璃的身影,如果今天换成是她,她最有可能的反应,大概是拿刀和他拼了吧?
“宣赫哥……”
心事被料中,承亮竹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伤痛,头一偏,倒在他怀中,哭的伤心不已。
“傻亮竹,别哭,我一定会照顾你的。”
当督宣赫安慰的拍抚着承亮竹的背,门外,那个没听他的话,来到医院想探望承亮竹的桑亚璃,正巧推门要进入——
看守在门外的护士,把桑亚璃当成是院长的自家人,特地放行,没想到却让桑亚璃看到他正在安慰哭倒在他怀中的可人儿。
他们之前谈的是些什么,她没听到,但她却清清楚楚的听到他说:“傻亮竹,别哭,我一定会照顾你的。”
也许他正忙着安慰亮竹,并没有注意到有人开门。
悄悄地再把门关上,她想,亮竹有他的关心应该够了。
“宣赫哥,你……你要我嫁给你!”
瞪着一脸正色的督宣赫,承亮竹带着泪痕的脸,显得无比错愕。
“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是想请你帮个忙,答应嫁给我。”
他再度的解释,还是让她听的一头雾水。
“我……听不懂……”承亮竹摇摇头。
督宣赫坐回椅子,仔仔细细的再和她解释一遍。“我爸妈一直对没有照顾你感到很愧疚,他们要我娶你。”
“可是,我……”
“我知道这会让你为难——但同样的,这事也让我感到困扰。”督宣赫轻皱眉头。“而且我爸妈已不只一次向亚璃施压,要她退让,好成全我们。”
“这怎么可以?对不起,宣赫哥,我不知道我的出现,会带给你这么大的困扰……我去向督伯父说明,说我不想嫁给你。”承亮竹难过的细眉紧皱。“我……我也要向亚璃说声抱歉。”
“不,亮竹。现在你这么做,只会让事情更僵着。听我说,你只要先顺我爸妈的意,口头上答应嫁给我,这样一来,事情才会有转弯的余地。”
“可是,亚璃怎么办?”
“是她答应要我娶你的。”督宣赫扬起一抹笑容。“如果你不答应嫁给我,她可是会生气的。还有,我会帮你换一间病房,必要时,我在家里弄一间隔离病房,你现在最不需要的是有人来探病,好好养病,不要想太多。我先出去了。”
拍拍她的肩,给她一个关心的微笑后,他转身离去。
督宣赫走出病房外,护士上前来告诉他:“院长,刚……刚才桑小姐有来过。”
“亚璃来过!?她人呢?”督宣赫四处张望,没看到亚璃的身影。
“她……她原本要进去的,可是,又说她临时有点事要走。”护士嗫嚅的道。
“她有开门吗?”督宣赫的口气没有一丝的责骂,反倒是比较关心桑亚璃来了又离去的原因。
“她……我想她是你的……女朋友,所以我……我没拦住她。”护士紧张的口吃。
“那她是有进去了?”督宣赫皱起了眉头。他怎么没听见有人进去的声音?
“她没有进去,不过,她……她有开门。”护士心虚的愈说愈小声。
督宣赫皱起眉头,暗自思忖着她离去的原因,片刻,他回头看护士还站在他后边微发抖着。
“没事了,你去照顾承小姐。”
“是,院长。”没有接到降罪的圣旨,护士抱着庆幸的心情,一溜烟地转进特等病房内。
在医院内目睹督宣赫说要好好照顾亮竹那一幕“感人”的画面,桑亚璃怀着沉甸甸的心情离开了医院后,并未直接回别墅,她在外头闲晃了一下午,买了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后,才绕回家。
一进门,就听到屋内乒乒乓乓的声音,纳闷的走进去一看,发现好多工人在修整客房。
“喂,你们在干嘛?”
督宣赫的司机布坷从后边走过来,向她解释:“桑小姐,这是总裁的意思,他要让承小姐搬过来这里住。”
闻言,桑亚璃哑口无言,愣愣的点头。“喔,那,你们继续。”
提着一大袋的日常生活用品,桑亚璃折回客厅,一张小脸垮下来,心里不断咒骂着督宣赫。
臭男人!
早上她和他提叫他娶亮竹,他一副反对的表情,还对她说——这件事,我们找个时间再谈。
没想到,她去到医院,却听到他对亮竹说会好好照顾她,一回到家,又看见他已经在帮亮竹准备房间了。
这个臭男人,动作还真快!
她才松口答应让他去娶亮竹不到十个小时,他就已经把一切都搞定了,猴急也不是猴急成这样的。
“桑小姐。”布坷来到她身边,和她说道:“总裁要我等一下载你过去,晚上他在餐厅订了位置。”“我累了一天,我不想出门。”桑亚璃摇摇头。“你告诉他,我不想去,叫他回来时,记得帮我买一碗泡面。”
转身,桑亚璃拖着一身的疲惫上楼去。
说她赌气、说她肚量小都好,反正她就是不想帮他庆祝。
哀怨的穿着围裙,站在厨房内,桑亚璃瞪着布坷买回来的一堆食材,满心的不爽已经到了极点。
装潢客房的工人都已经离去,布坷想必是去接他的主人,整栋别墅空荡荡的,只剩她和一堆食材在奋战。
说什么既然不想出门,那就在家里吃:问题是,谁煮啊?还不是指望她!早知道,她刚才就答应在外头餐厅吃。
拿出番茄,狠狠地咬一口。他要她煮,好,她就煮给他吃!
想着心爱的人在家里煮着爱心晚餐等着地回去吃,一忙完医院的事,督宣赫把建筑公司的事暂搁一旁,自己开车火速回到爱的小窝。
回到家门前,他拿着遥控器要开铁卷门,谁知按了老半天,铁卷门都没回应,他只好下车按门铃,等了老半天,也没人来应门。
纳闷的皱起了眉头,他拿出手机,打了家里的电话——
“亚璃吗?你在干嘛?可以出来帮我开个门吗?”
“不行耶,我忘了告诉你,大门不知道为什么打不开了,我已经打电话通知人来修理了,可是他们还没来。”
“大门打不开?怎么可能呢?”
督宣赫疑惑之际,电话那端的桑亚璃突然大叫一声:“哎呀,痛死人了。”
“亚璃,你怎么了?”
“你快爬墙进来救我,不然我会痛死的。”
“你怎么了?”
“好痛、好痛啊……”在屋里的桑亚璃丢下电话筒,优闲的坐在椅子上叫着:“痛啊、痛死人了。”“你不要怕,我马上爬墙进去。”
关上手机,担心她有个意外,督宣赫神色焦急的跳上花台,双手攀住比他高的围墙,奋力一跳,单脚勾住了墙面之后,使劲地往墙上爬:
往里面一看,墙下一片漆黑,难道停电了?
没时间想那么多,他攀过墙去,往下一跳,鞋子不知勾到什么东西,他整个人往后跌坐,这一跌可不得了,他感觉到坐到一团有刺的植物,痛的下意识地想站起,手掌又被刺到……
闷声叫着,他退了几步,弯身想看清楚墙下什么时候多了有刺的植物时,陡地,前院的灯亮了,在他看清楚那些刺他屁股、又刺伤他手心的有刺的植物,不就是他前天送她的那一束九十九朵红玫瑰之际,很巧地,铁卷门也在这个时候开了——
登时,他恍然大悟——
他,督宣赫,被屋里那个叫作桑亚璃的女人,摆了好大一道!
第八章
“……我今天不小心打破了花瓶,我就想花落归土,让它化作春泥,所以就把花丢在墙下……我真没记性,居然忘了这回事。”
“在你爬墙的时候,我就想试一试看铁卷门能不能开,没想到它真的又好了,更神奇的是,我扭到的脚也不痛了。”
在她轻描淡写的交代过这曲“神奇”的事件后,他被她拉到厨房,准备享用晚餐。
“很痛吧?对不起。”她拉起他的手,在地刺痛的手心上吹呼着气。
让她这么一吹,他完全不计较她对他的算计,反而让他有机会对她有所要求。“真的很痛,我恐怕没办法使用刀又了。”
“那有什么问题,我可以喂你吃。”桑亚璃甜甜的笑着。“我们先喝红酒。”
她坐在他旁边的位子,拿起酒杯,邀他共饮。
美人邀酒,他怎能拒绝,忘了手心的小伤,他手往前一伸,勾住她的手臂,意欲和她共饮交杯酒。她没有拒绝,一副非常乐意配合的表情。
他望着她一脸甜蜜的表情望呆了,酒落肚了半晌,他才感觉到不对劲——红酒里有怪味,好像,加了胡椒粉?
“亚璃,这酒……”
“喔,这是我在你的酒柜里拿的。”她摆着一副无事表情。“不可以拿吗?那下次我会记得另外去买。”
“不是。酒柜的酒本来就是要喝的,只是,这酒京什么有怪味?”他端详她的表情,她愈装的柔顺,就愈可疑。
“有吗?”她再喝了她酒杯里的红酒。“我没有感觉到有什么怪味道。”
“那你吗我的。”他把他的酒杯递给她。
“不要,再多喝一口,我会醉的。”她撒娇的回绝。
督宣赫咧嘴一笑,他就不信她敢喝加了胡椒粉的红酒。
只是……他到底是哪里得罪她了,让她气极要这样整他?
“你今天去医院了?”在她把番茄和生菜送进他嘴里之前,他先出声问。
“是啊,我去了。”她装出一脸可爱的表情。“看你吃东西真的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
“我猜,你说的这句话,指的只有今天晚上。”他眯细黑眸,闷沉的道。
含着她送进他嘴里的麻辣口味的生菜沙拉,他的额头开始冒汗,虽然知道她使坏,但她装可爱的表情,实在很讨人喜欢。
她眨着大眼,双眼装满对他的崇拜和爱慕之意,冲着她这号表情,就算他嘴里含的是毒药,他也会把它吞下肚里去。
他说的那句“意味深长”的话,她假装没听见,满心欢喜的吃着她那一盘正宗口味的生菜沙拉。他的那一盘……喔,不只一盘,属于他晚餐的每一样菜,都是别具匠心做出来的。
“好吃吗?”看着他吃的满头汗,她连眼睛都笑弯了。
“还……还不错。”
“那多吃一点,这可是我很辛苦做的菜,如果你爱我,一定要把它吃完。”
他又在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下,接受了盘里剩余的麻辣口味生菜沙拉。
“可以——给我一杯水吗?”他可不敢再喝那加了胡椒粉的红酒。
“没问题。”
看着她又笑的异常甜蜜,他心里暗叫不妙,不会连白开水都被她加了料吧?
接过她递来的一杯白开水,喝了一口——果然不出他所料,达白开水都是特别的咸口味。
“我去端牛排过来。”
“我……饱了。”他微微一笑,吃过了今晚这一餐,他会记得永远不要叫她下厨煮菜。
“是不是我煮的太难吃,所以你不想吃了?”露出大大的哀怨表情,螓首低垂,她的两道秀眉添上浓愁。“如果你不吃,那我把它倒掉好了。”
她转身走进厨房,他尾随跟进,在她要端起盘子时,他从她身后抱住她。
“告诉我,你话什么生气?”
“我?我哪有生气?”
“你今天去到了医院,为什么没和我打一声招呼就走?你是不是看到我在安慰亮竹,所以你在生气?”他把她圈的更紧,头枕在她的肩上,用吃了太多麻辣口味而显得有些低哑的声音问她。
“我哪有!”她把脸别过去,不让他看到她脸上满的醋味。
“还有,你是不是生气我没有通知你一声,就决定要带亮竹回家来住?”
她低头不语,在心里回答着他:还好你不是太笨!
“我今天问出亮竹的心事了,你要不要听?”
不管她要不要听,为了避免以后不要再喝到氯化钠成分过多的咸味白开水,他抱着她走到椅子旁坐下,让她横坐在他大腿上,和她说着今天他在医院听承亮竹说的故事。
原本是一脸闷闷不乐表情的桑亚璃,在听到他说承亮竹的事后,气腾腾地的朝他肩上揍了一拳。
“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男人!”
吃了她一拳,督宣赫无辜的喊冤:“那个可恶的男人不是我,OK?”
“对不起嘛,我一时情绪太过激动。”温柔的表情浮上不到两分钟,忽地又转换成一脸咬牙切齿。“我去找那男人算账去。”
她气腾腾地起身,他一把将她拉回腿上。“你要去哪里?你知道那男人的名字?他住哪里?”
“你一定知道,对不对?”她眯起了眼,斜睨着他。“你告诉我他住哪里,我要去骂一骂他,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没良心的人,居然对一个重症病人,说那些没良心的话!他的爸妈死了,亮竹的爸妈又何尝不是也死了?”
面对着她气呼呼地骂骂咧咧,开口骂一长串,他定睛的望着她,嘴角扬的高高的。
“你笑什么?”她义愤填膺的娘骂着,他居然还有好心情对她露出笑容。
“我在医院的时候就在猜想,如果今天亮竹的角色换成是你,我是那男人,你可能会……会像现在这样,先把我骂得狗血淋头,再拿刀砍死我。”因为她现在喇喇 的样子,和他在医院时猜测的相去不远,惹得他会心一笑。
桑亚璃扬着笑容,忽地揪起他衬衫的领子。“你最好不是像那个男人一样,否则,我就把那九十九朵的玫瑰花全塞进你的裤子里!”
闻言,他脸上的笑容扩大。有人不打自招了。“还说你不是在吃醋,什么要让花化作春泥,你根本是故意的,对不对?”
干笑着,她装怀着。“什么东西?什么春泥?”
把她抱紧,他抗议的在她脸上喷了两道热气。“为了让亮竹的情绪不受那男人的影响,我让亮竹住到这里来,你不会生气吧?”
“才不会!我赞成你这么做,不过……”她晶灿的圆眸直视着他。“你得付我特别看护的钱。”
他捏捏她的鼻子。“这笔钱你未必赚得到!虽然亮竹的病情控制住了,但是家里的医疗设备远不及医院,我担心万一有任何突发状况或者是适应不良,最后她还是得回医院去。”
“这倒也是!你可以叫医院的守卫特别留意,万一那个男人再来,别让他进医院。”
“有些事,不是那么单纯。”
“什么啊?”
“那男人偷偷去看过亮竹不只一回,我觉得他不是真的想要亮竹死。”他看过医院的监视录影带,那男人去探过亮竹不下十回。
“可是他当着亮竹的面,说了那种恶毒的话。”
“亚璃,这种男女之间的事,我们管不来、也插不上手。我只想好好照顾我的病人——还有,我如你的愿,答应娶亮竹了。”
他的话一出,她的脸色登时明显的沉了几分。“那很好啊!”
“瞧你!早上你不是叫我娶她吗?”他捏捏她粉嫩的脸,笑她。“你的话,我可是不敢不听。”
“那就好。”她獗着嘴,意兴索然的回应。
“别不高兴,我和亮竹说了,我们只是口头上答应我爸妈。”他拉着她的手,深情款款的道:“你才是我督宣赫第一个要娶的妻子。”
“第一个!?意思是说,你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更多的妻子?”揪出他的语病,她恶狠狠地鞠讯他。
“如果你不是妒妇,我想应该会有。”他开玩笑的将她一军。
“督宣赫,你休想!”她两手掐着他的脖子。
他吐着舌,哑着声道:“可不可以请你在我死之前,给我一杯没有加盐的白开水,我的声带被辣椒辣的快失声了。”
听到他哑掉的声音,她羞赧的说道:“白开水就在你后面啊!”
她也只是一时生气,“不小心”在他的菜里加了一些料,谁知道“又一个不小心”加的太重了。
“你帮我倒。”
她站起身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变成跨坐在他腿上,管不了那么多,先解救他哑掉的声音要紧。
在她倾身帮他倒水之际,他的手也没闲着,忙着在她身上游移——
当她胸前的双峰,因倾身倒水的姿势,碰上他的脸,他顺势的把脸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