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儿她死了。”良久,慕致远终于挤出一句。
“所以你就打算用自己来给她陪葬吗?”更不能原谅的是,还把他的爱车作为殉葬品!
幕致速沉默,看样于是默认了。
“你这笨蛋!你是亲眼看见她死了,还是亲眼见过她的尸体了?”慕霆远抓住他的衣服,在他耳边大吼一声。
“徵信社的人告诉我,怡儿她出车祸死了,尸体就在……”
“该死,那笨蛋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引你有没有脑子,懂不懂求证啊?万一要是你那个怡儿没死,你自己却先嗝屁了,这不就成了闹剧了吗……”慕霆远揪着他哇啦哇啦叫。
“你是说怡儿她没死吗?”幕致远仿佛看见了一线曙光。
“她到底死了没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别人说什么我就信什么,那我老旱就死在刚果盆地了!”慕霆远没好气的道,“还有啊!你雇的那个什么征信社根本是个大笨蛋,一点专业素质都没有!”
亏那家伙一开始还说得斩钉截铁,才被他稍微问了几句就支支吾吾的答不出来,不是笨蛋又是什么呢?!
“霆远,那我们快去求证!”一想到死的可能不是怡儿,慕致远整张脸都亮了。
“你坐过去,我来开车。”幕霆远毫不客气的把自家大哥往副驾驶座上赶。
“好。”可怜慕致远还没坐稳,车子就已经“飞”了出去。
仗着超强马力,拉风的“杀人鲸”跑车一路上风驰电掣、所向披靡,银蓝的车身化为车流里的蓝色闪电。
“霆远,你开慢一点!”慕致远的胸口闷闷的,都有点想吐了。
“大哥,你不是连死都不怕吗引”慕霆远哈哈的大笑声盖过了咆哮的引擎声。
暮致远自知理亏,只得闭紧嘴巴隐忍。终于,车子一路狂飘着冲进停车场,银蓝的车身划出一道漂亮的弧度,煞车——
轮胎磨地的尖嘶声中,车身正好卡进窄小的车位,“杀人鲸”停住时,前保险杆和墙壁只有一个手掌的距离。
慕致远再也忍不住的冲出车外“哇”的一声吐了。
他埋头吐得天昏地暗,而当他抬头时,场景已经换了,他不知怎么就站在停尸间里一排不锈钢的柜子前面了。
虽然是六月的大热天,这里却冷得像冰窖一样。
“嗯,就是这具尸体了,你过来认认,是不是你要找的人。”警官先生面无表情的从柜予里抽出一个抽屉,示意他过去指认。
这里面会是他的怡儿吗?幕致远走到抽屉前,却忽然失去揭开白布的勇气。
“撞得有些惨,你辨认的时候看仔细些。”警官先生替他揭开那块白布,露出了下面惨不忍睹的……
不是怡儿!怡儿的头发比这更长更黑!吐出了一口长气,幕致远这才觉得胸口因为憋气而隐隐作痛。
万一她剪短了头发,又去染了发……
不行,还得再辨认一次他才能安心!慕致远强迫自己再一次望过去。下一刻,他忽然发现那张破碎的脸有些改变了,下颚的线条变得有些熟悉起来……
“不、不、不……”不会是怡儿,一定是看错了!血液彷佛忽然逆流了,他的身体抖得都快站不住了。
“先生,请你节哀。”警官先生的声音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最后再看一次,他一定会发现那根本不是他的怡儿!
趁着勇气还没消失,慕致远睁大眼睛望去……那分明就是怡儿的黑发、怡儿的眼、怡儿的鼻……
他吻过无数次的樱唇,甚至还淌出鲜血来了!
这一刻他听见了心碎的声音!
慕致远霍的睁开鹰眸,才发现那下过是一场噩梦,现实中自己正安然的躺在床上,而她的容颜就近在咫尺。
浓密的睫毛像两排小扇子般静静的垂落,投下浅浅的阴影;如玉的肌肤透着浅浅的晕红,丰润的双唇微张……
他的怡儿是完整无缺的,并非噩梦里的支离破碎!望着她的睡颜,慕致远的鹰眸一阵湿润。
“真好!怡儿,真好……”大手激动的抚上她柔嫩的肌肤,那种滑嫩有如琼脂的美好触感让他心头痒痒的。
嗯,热度已经退了。感觉到她的体温下再烫人,他终于放下了一颗心。
“晤……”好痒啊!陈欣怡又是皱眉又是噘嘴的,就是不愿意睁开眼睛看看。
呵呵呵呵……看见她可爱的模样,慕致远无声的笑了,俯下身去在那樱唇上印了有如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好……好讨厌……”嘴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着,一双手在床上摸啊摸的,终于找到一角被子好将自个儿的脑袋瓜子藏起来。
“小鸵鸟,老躲着可不成,呵呵呵……”大笑声里,慕致远索性动手要把人从棉被里挖出来。
咦?这声音怎这么熟悉?!陈欣怡猛的睁开眼睛,正看见他俯下的身影恍如压下的山影。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的水眸满是震惊,嫣红的小脸也失去了血色。
“为什么我就不能在这里呢?”看见她这样子,慕致远的心脏一阵绞痛,鹰眸也跟着变得黯淡了。
“我……”陈欣怡转开脸,不敢对上那双受伤的鹰眸。她无意间瞥见了闹钟,骇然发现已经五点了!
“思宇快回来了,一定不能让他们见面啊!”她惊跳起来,第一时间扑向一旁的电话。
可是她的手还没能构到电话,就先扫落边上放着的水杯,“眶”一声,碎片四溅。
“你不要命啦?!”怒喝声里,他伸出铁臂从背后抱起她,解救了她那双差点就踩上了碎玻璃的光脚丫。
混合着烟草和古龙水的熟悉气息篱罩了她,他的呼吸热热的吹拂在她颈后,让她的心也随之怦怦乱跳。
“被迫”紧贴他坚硬的胸膛,感受着独属于他的气息、他的体温、他的……她的身子竟因此而酥软、发烫了!
天哪!她不禁面红耳赤了。
“思宇是谁?!”蓦的,慕致远抵着她的耳根咬牙切齿的问。
天哪!她不小心说溜了嘴!陈欣怡的双唇颤抖,神色惊慌极了。
“你刚才是要打电话给那个该死的思宇对吧?”他的语气尚算乎静,可是急促的呼吸已经泄露了他的愤怒。
“不,不要伤害他!”陈欣怡惊慌的叫起来。
该死,她居然如此维护那个奸夫?!慕致远的怒火更盛,一双鹰眸更是像能喷出火来。
“求求你不要!”看见他这样子,她更慌了,纤长的十指拧绞,小脸上更是全然没了血色。
“该死,你就这么在乎这个思宇吗?”大手拾起她苍白的小脸,鹰眸专注的审视着她的眼眸,“怡儿,你爱上那个思宇了?”
“……”她的水眸蒙上绝望的泪雾。
多年前,她也曾流露出这种眼神,而每到那时她的琴音就会变得好哀伤。
他虽然看见了,却总以为他们还有许多时间可以挥霍,总想着再过一段时间、再等几天他就会空些,全然忽略了她越来越哀伤、越来越绝望的眼眸。
他总忙于开拓慕家事业的疆土,忙于周旋于各家宴会中,忙于签订那些如雪片般飞来的订单……等他终于如愿站在梦想的顶峰,才发现最想与之分享这一切的温婉女子已经不在身边了。
“求求你,别带走我的思宇。”泪水终于滚落了。
大掌抚过她柔嫩的面颊,指尖沾上她温暖的泪水,慕致远将带着泪水的指尖放进嘴里尝了尝,咸涩的滋味让他的心也变得咸涩了。
“好,我答应你。”他的心一软。
“谢谢……”陈欣怡才刚松了一口气,就被他一把扛上肩头,吓得她尖叫起来,“你要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做什么,当然是带你回台北了!”至少得让她远离那个思宇才行!慕致远理所当然的道。
“我不能丢下思宇一个人!你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啊!她拼命的拍打他宽阔的背,两条长腿更是乱踹乱踢的。
可他的大手就像铁钳似的,不管她怎么挣脱,就是牢牢的钳住她不放。
“放手!你放手——”
“这就由不得你了!”慕致远的声音里充满怒气,“你就死心吧!我绝不会放任你和那奸夫双宿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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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奸夫?!”陈欣怡整个人傻住了,甚至连挣扎都忘了。
“对,就是那个叫思宇的奸夫!”慕致远索性把话挑明了说。“我郑重的告诉你,你这辈子都是我一个人的,不准你爱着其他男人!”
哼!只要一想到那个叫思宇的家伙曾经抱过她、吻过她、抚摸过她……他就恨不得把那个家伙抓来痛打一顿。
慕致远的眼神危险极了。
“思宇才不是什么奸夫!”傻了半天,她终于挤出一句。
“你的护照在哪?”慕致远也不与她争辩,反正不管那家伙是不是奸夫,这人他今天是掳定了呢!
“我才不告诉你!”哼!她就不信,没有护照他还能把她给掳回台湾去!
她这头把如意算盘打得噼哩啪啦响,他那头却不管三七二十一,只管扛了人就往外走。
“喂,你要带我去哪里?!”陈欣怡急得大喊。
“机场。”反正凭慕霆远的本事,就算拿不到她的护照,要给她弄个合法的身分出境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我不去机场!”她一把抓住门框不放。
“你放手!”看见她巴着门框不放,慕致远的浓眉皱得都快打结了。
“我偏不放!”她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倒挂的姿势更让血气直往脑袋里冲,她的一张小脸因此憋得红通通的。
“快放手!”他隐忍着怒火,腾出一只手来掰她的手指。
“不放、不放,就是不放!”陈欣怡抓得更用力了,一双脚还乱踢乱踹。
“你就这么不愿意跟我走吗……”慕致远的声音戛然而止。
门外忽然传来开锁的声音,门锁转动,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的儒雅男人推门进来。他手里那串钥匙严重碍了慕致远的眼!
“该死!”他的鹰眸里都快喷出火了。
“欣怡,你怎么了?”看见屋里的情景,儒雅男人愣了愣。
“不许你喊她的名字!”慕致远醋味四溢。
“这是怎么回事?你究竟想做什么……”儒雅男人话才说了一半,就被那杀人似的眼神吓得缩回去。
“你别这样!”陈欣怡想从他肩上爬下来,却被他抓住小腿动弹不得。感觉到空气中迅速酝酿的暴力氛围,她惊慌的揪住他的衣服。
“怡儿是我的,就算你是思宇也别想来跟我抢!”喷火的鹰眸瞪着情敌,慕致远一字一顿的发出警告。
“你在对我说话吗?”儒雅男人一脸惊讶的看着他。
“该死,你这家伙还装蒜!”望着那张故作惊讶的白痴脸,慕致远脑子里有一根弦绷断了。
他控制不住血液里沸腾的暴力因子,“砰”的一拳击出——
儒雅男人只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你杀了他吗?”听见人体倒地的闷响,陈欣怡的俏脸顿时苍白似雪。
“放心,他死不了的。”如果这么一下就死,这男人也太没用了。
“放我下来,我要亲眼看见才相信他真的没事!”
“休想!”她对奸夫的维护,让他的心酸涩得不得了。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放我……”愤怒中,两只小拳头在他背上乱敲。
无奈他体格健壮、背肌坚硬,而她的力气又不大,打了半天不但没造成实质的伤害,自己反而打得手酸了。
呜……陈欣怡沮丧极了。
“不放、不放,就是不放!”慕致远跟她缠上了。
“放开我妈咪!”
“哼!说不放就是不放!”他花了五年才重新找到她,这回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呃,他听到了什么?!慕致远猛一低头。
一个穿红衣的短腿娃娃,一双短胳膊抱住了他的大腿,一旁的地上还丢着一个啃了一半的苹果派。
“再喊一次!”他忽然有一种被雷劈中的感觉。
“坏人,放开我妈咪!呜呜呜……”两泡眼泪都挂到腮旁了,小家伙还张牙舞爪的冲着他叫嚣。
“他喊你妈咪?!”原来她连儿子都已经跟那家伙生了,怪不得不愿意跟他回台北!怒火有如沸腾的岩浆,慕致远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放我下来啊!你这野蛮的样子吓坏我儿子了!”听见儿子凄厉的哭声,她的心像被刀绞似的。
“这就是你和那家伙生的儿子吗?!”他放她下来,却仍抓着她的肩膀质问。愤怒的鼻息吹拂在她嫣红的脸上,他的声音亦因为愤怒而变得嘶哑。
“我……”她想骗他说“是”,可望着这双满是伤痛的鹰眸,谎言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该死,你回答我啊!”慕致远咆哮。
“呜……坏人欺负妈咪,宇宇要帮妈咪咬坏人!呜呜呜……”
小家伙从小就被教导要保护妈咪,所以虽然心里害怕,却还是勇敢的亮出一口白牙,“啊呜”一口咬在他的大腿上。
该死,这小家伙是属狼的啊?咬得他痛死了!慕致远浓眉紧皱。
这时,一道灵光忽然闪过他脑海,她说那个思宇不是奸夫,而这小家伙又说自己叫宇宇,看他也不过四、五岁,难道……
“小朋友,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啊?”他扮出笑脸问道。
“妈咪说不能把名字告诉坏人。”小家伙说话时松开了小嘴巴,警惕心却依旧不减,一双大眼更是虎视眈眈的盯着他的大腿不放,似乎随时都准备扑过去再咬上一大口。
“叔叔的名字叫慕致远,以后你就叫我——呃,叫什么以后再说吧!哪!现在叔叔已经把名字告诉你了,你是不是也该告诉叔叔你叫什么了呢?”慕致远心里急得不得了,却仍捺着性子哄道。
“我叫陈思宇,陈欣怡是我妈咪,陈新宇是我的舅舅。”虽然小家伙始终低着头,一副不太情愿的样子,但因为妈咪之前说过要礼尚往来,所以他还是乖乖的回答。
原来小家伙才是正牌的思宇啊!那么那被他打昏了的倒楣鬼又是何方神圣呢?还有,他怎么从没听她说过还有一个叫新宇的哥哥或弟弟?
慕致远心中有太多的疑惑需要解答。
“小朋友,你今年几岁啦?”要知道孩子是不是他的,年龄是最好的判断点。
“我今年……”
“思宇,不许说!”蓦的,尖锐的声音打断了小家伙的话。
“妈咪?”小家伙拾起头,亮晶晶的大眼不解的望向妈咪。
“别抬头!”陈欣怡下意识叫道,却已经太晚了。
终于——一切都无所遁形了。
“天哪!”颤着手抚上那张酷似自己的天真小脸,慕致远一脸被雷劈中的表情。
该死,他还真是蠢毙了!什么“和我家的小狗真像”,勒平太太说的分明就是他们父子俩很相像。
“怡儿,我们必须好好的谈一谈了。”他表情严肃的道。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陈欣怡拉了儿子就要落跑,可才迈出一小步,就被他给截住。
“哦?为什么我却觉得我们之间有很多话可说,比如我们的孩子……”慕致远抢先将小家伙抱在怀里。
“什么我们的孩子,我根本不明白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陈欣怡的神情更慌乱了,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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