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坐在驾驶舱中，基拉还是点了点头，十分坚定的。
“嗯。”
他回应道。是啊，这里，至少托尔和米莉他们，是真心接受他的……
警报开始响起。作业人员纷纷从四面八方赶来。
强袭迈开步伐。基拉用对外扩音器喊了起来，“闸门要开启了！请退避！”
他转向弹射器，装上翔翼型攻击装备。
而面对着强袭的背影，托尔仍然呼唤着：“……一定要回来哦，基拉！我相信你！”
*****
“拉克丝小姐？”注意到拉克丝凝重的神色，陆天青有些不解。
“这就是基拉无法放弃这艘船的缘故吧！”
“啊？”陆天青更加不解了。说起来，为什么基拉会帮他们，他都还糊涂呢！
因为有着信任他的人，牵挂他的人，可以毫不犹豫地支持他决定的人。所以，即使是与同胞，与阿斯兰为敌，基拉也无法放弃这里。
难道说……只能在之后把基拉抓起来了吗？
拉克丝并不想这么做。这个少年，她还是很有好感的。就如同那位拉米亚斯舰长，尽管他们不是合格的军人，却真的，心地善良……
然而，即使是阿斯兰的呼唤，也不能唤回基拉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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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舰桥的异动，大天使号的舰桥也是一片慌乱。即使是一向冷静到了冷血地步的巴基露露也慌乱了起来。
“强袭？他在干什么！基拉大和！”
“那小子把那位大小姐带出去了啊！不行，气密锁已经打开了！”传来消息的穆，语气则有些无可奈何。
而他的话，顿时让舰桥上的人都震惊得有些不能自己了。一片哗然。
只有玛琉，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尽管她也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却还是有几分“做得好”的感觉。
“舰长！那是违反军纪！请下令攻击！”
反应过来了的巴基露露叫道。但是，屏幕上的穆却泰然自若的丢出了一句话。
“真的那么做的话，等会儿就换强袭朝我们开火了！”穆很严肃的说到，可是，随即就换上了调侃的语调，“……搞不好啦！”
对于穆的话，巴基露露无言以对。
“总而言之，做好战斗准备吧！”对于人质事件也有所不满的穆虽然还有开玩笑的心情，但是显然没有忘记正事，“克鲁泽那个家伙，绝对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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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着救生舱，强袭飞出了大天使号。
“这里是地球连合军大天使号所属MS强袭！现在，特归还拉克丝克莱因小姐。”
基拉照着之前就想好的这段话，通过全周波通讯传了出去。
“但是，以纳斯卡级停舰、圣盾的驾驶员单机前来为条件！若不遵守此条件，本机将不保障她的生命！”
到底，基拉还是希望战斗不会发生——即使是一点点的期望也好，他希望能够争取。
“长腿那帮人，到底想干么！”在菲萨留斯的舰桥上，阿迪司皱起了眉头——他很难相信这样的事情。已经抓住了拉克丝小姐，却要归还？
然而……阿斯兰，却明显相信。
“队长！请让我去！”阿斯兰传来了通讯。
“敌军的用意还不清楚！谁晓得拉克丝小姐是不是真的坐在上面……”
“队长！”
克鲁泽看着阿斯兰焦虑的神情，挑起了唇角。
“……我知道了，准许。”
“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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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好吗？”阿迪司舰长不确定的看着克鲁泽。
“这倒可以确定是个机会啊。看来对方的驾驶员还很嫩么……”克鲁泽不怀好意的笑着，发布了命令，“阿迪司，停舰。准备我的席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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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还是发生了么？看着圣盾在屏幕上出现，用微调推进器使机身停在了强袭的身前。然而，拉克丝此刻却完全没有“啊！看到了历史性的一刻啦！”这一类的想法。
原本拉克丝看过的穿越类小说里面，主人公确实是经常有这一类想法的——穿越到已知动漫、小说世界的时候。可是轮到她自己的时候，她却发现自己的心情完全不是如此……
事实上，对于即将发生的那一幕，她并不想待在这儿——那实在是太让人伤感的一幕。阿斯兰和基拉，都是她不想伤害的人……然而，现在却要看着他们痛苦的面对面……
*****
“打开驾驶舱！”
面对这样无礼的要求，阿斯兰却依言开启了舱门。尽管强袭的光束来复枪口正威吓似的指着这里。正如同基拉知道阿斯兰不可能想杀自己一般，他也无比确定，基拉不会杀他。
“跟他讲话。”同样打开了舱门表示确实是自己的基拉说道——他是对救生舱说的。
“咦？”
“你得让他知道真的是你啊。”听少女似乎有些疑惑的声音，基拉连忙说道。
“说得是呢！”拉克丝想起来自己是在救生舱之中，而这里，也是有着全周波通讯的。
“你好啊阿斯兰。好久不见了。”
——从那声“咦”开始，阿斯兰其实就已经知道了漂浮在强袭身边的救生艇之中坐着谁了。
“确认无误。”他舒了一口气。
“那么，你就带她走吧。”基拉把救生舱推到了阿斯兰的方向。
然而，阿斯兰把救生舱接住以后，却没有立刻关上舱门。
“……基拉！你也一起来！”
他终究，还是发出了这样的邀请。只要现在把基拉带走的话……
第八十四章 泪水
从工作的地狱中，挣扎的伸出了一只手……
今天不是代更，回复留言和更新的都是本人。今天难得抽出了一点空档。不过，某水还没有回去，仍然在地狱中挣扎。大家保佑我下个星期周末之前能够回去吧！
诸天神佛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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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讯之中出现了短暂的沉寂。感觉上有一种奇特的气氛荡漾在了两人之间。
然而，基拉是一个善良的人，绝对不可能丢下失去了他就危险的大天使号的。明白这一点，拉克丝一叹——其实阿斯兰也明白的吧？只是，还是忍不住，忍不住要邀请。
“我也……我也不想和你作战……”基拉极其艰苦的，从自己的口中吐出了拒绝的话语。“……可是！那艘船上有我想保护的人们——有我的朋友在啊！”
“那就没办法了……”阿斯兰在头盔下的脸已经有些扭曲了，他同样艰苦的作出了结论，“下次的战斗，我会向你开火！”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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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什么都不明白的陆天青，也能从这样的对话中听出两个人的艰难的话语下那痛苦的灵魂。
或者，在敌方的阵营中有朋友的存在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可是在这样的机械战争中，不是人人都能知道这一点的——即使是杀死了对方，也不见得能够知道这一点。
就这一点来说，也不知道阿斯兰和基拉，到底算是幸运，还是不幸？
是不是一辈子都不知道，会比较幸福？
*****
基拉驾驶的强袭，蓝白色的机体在渐渐的远去。
“敌MS远离！”
而阿迪司从菲萨留斯的舰桥发出通知之际，克鲁泽便下达了命令，“阿迪司，启动引擎！”
而同时间，他的队长机席古也冲出了菲萨留斯。
在另一边……
“敌舰出动MS！”
“纳斯卡级引擎启动！”
大天使号也捕捉到了这个讯息。
“早就知道会这样啦！”穆有些咬牙的说道，他也早在零式中待命，自然不会比克鲁泽慢上太多。
宇宙中的气氛，在一瞬间就从原本静谥的伤感转变成了一触即发的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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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还是要战斗吗？基拉咬了咬牙。虽然准备将拉克丝交还的时候，对于这一点还只是有隐约的预感，但是在拉克丝的提醒下，却也总算是有了准备。他立刻就准备迎战席古了。
阿斯兰却有些疑惑：克鲁泽队长怎么……
“你带着拉克丝小姐归舰。”克鲁泽倒是很快就解开了阿斯兰的疑惑——他从一开始就打算这么干了！
基拉只是好心来送还拉克丝……
对于这样的做法，他在心底不免有反弹的想法。但是在咬了咬唇之后，他终究没有反对。那是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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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我上场了呢！
已经决定还上这个人情的拉克丝打开了全周波的通讯。看着陆天青惊讶的目光，她微微一笑。确实，她以为她很冷血。但是到底，还是没有冷血到这种地步……对之前的恩人下手。
一报还一报，这样就互不相欠了。
“劳卢克鲁泽队长。”尽管不大记得“拉克丝”当初具体的说法了，可是她自然知道，现在应该说什么的，“请住手。你打算在身为追悼慰灵团团长的我面前，将这里变成战场吗？这样的事情我决不允许。请立刻终止战斗行为。”
——明明是少女的声音，却带着凛然的威势。所有的人，不要说和她不熟悉的基拉，就连阿斯兰也并不知晓，拉克丝居然有这么一面。
而没有得到回应的拉克丝皱起了眉，又加了一句，“没有听见吗？”
几乎已经是严厉的感觉了。
克鲁泽在心底诅咒了一声。他或者是对拉克丝的这一面最不奇怪的人，然而，仍然没有想到拉克丝居然会在这里这么做。
只是不管如何，他确实是无法拒绝这样的“命令”。拉克丝的声望，可以说一向都是他最为讨厌的东西。
“……收到了，拉克丝克莱茵。”他还是勉强同意了这种说法，掉头归舰。
*****
其实，他这么做拉克丝倒是有些惊讶的。话虽那么说，但是克鲁泽其实可以不听命令，毕竟她不是军方的人。
她的话成功的阻止了一场战斗。她一时间却反而不知道该不该高兴了——对大天使号安全了这一点。
不过，似乎她也不用考虑这些了。就在惊讶的阿斯兰带着救生艇回到菲萨留斯的同时，舰桥也传来了通讯，“雷达上发现敌影，舰种确认，德雷克级三艘！”
地球军战舰？怎么会在这里？
刚刚走出舱门的拉克丝不由得一呆——原着中没有的剧情呢！不是说大天使号接下来遇上的不是应该是第八舰队么？
陆天青却大大的舒了一口气。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位小姐怎么会这么大胆——居然完全把性命托付给了基拉。虽然基拉是个什么样的孩子他也知道啦，但是！
现在倒算是好了。
尽管要求纳斯卡撤兵，但是，即使是不撤兵，原本也难以讨好的吧！毕竟在前一次的战斗，纳斯卡级的损失也不算小。
果然，克鲁泽立刻就发布了退出此宙域的命令。
*****
“拉克丝！”虽然心里还挂念着基拉的事情，真切的看见了拉克丝，阿斯兰也还是同样的松了一口气。
然而……
“银风号呢？”拉克丝抓住他的手，第一句话问的就是这个。
一直……一直以来都想要问的问题。可是，在大天使号她自身难保，也没有人可以去询问。更害怕的是，如果问了，如果知道了，事实会让她承受不住……
在大天使号，她是不可以崩溃的。绝对不可以崩溃……
所以，把这个问题强压在了心底，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去问，不去思考。直到回到扎夫特的地盘，她才知道，这个问题在她的心底萦绕了多久……她多么心心念念的，想要知道这一点。
阿斯兰偏过了头，下意识的躲避了她的视线。
“果然……”
“昨天，在得知拉克丝小姐你在长腿之中后不久，你的护卫，”克鲁泽带着微笑走了过来——很平淡的微笑，礼节性的，却让拉克丝看着觉得刺眼。
“洛克所在的居里号已经在碎石带……发现了银风号的残骸。上面的成员可以确认，无人生还。”
******
感觉到了克鲁泽笑容的不怀好意，但是拉克丝此刻无暇顾及这一些了。她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
到底……到底还是……
“把拉克丝小姐送回为她准备的房间吧，阿斯兰。”克鲁泽保持着脸上淡淡的笑容，对阿斯兰说道。阿斯兰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在一边的陆天青却觉得这种笑容似乎有些诡异……
看着仿佛遭到了极大打击的拉克丝，阿斯兰静静的敬了一礼之后，就把她带走了。小粉似乎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开始见到了阿斯兰还是很高兴的，现在却也静静的跟在了他们的后面。
“居里号传来通讯！”通讯中再次传来了舰桥的消息，“要求会合！”
*****
一直走到为拉克丝安排的房间，拉克丝的样子都还是没有变。
从来不曾见过拉克丝如此悲哀，如此脆弱的表情。阿斯兰呆了一呆，随即伸出了手。想要碰触一下现在看起来随时都会碎掉的少女。但是手终究没有落下去。因为他害怕落下去之后，拉克丝就真的会“碎了”。他有这样的感觉。
拉克丝大幅度的摆着头，一副想要哭却极力忍住的样子。随即，她的双手覆盖了双眼，似乎是在努力的不让泪水落下来。
放弃你那种无谓的罪恶感吧！
——就算你这么说，我怎么可能忘记？怎么可能没有罪恶感？一直以来，都想要相信你们平安无事，即使是把我忘记了所以没有来找我都好……
可是……
阿斯兰恍然觉得，自己似乎也曾经是这样的。在尤尼乌斯7破碎，血之情人节发生之后。
悲哀到绝望，想要哭但是生怕哭出来就会完全崩溃……生怕哭出来，那原本存在于心中，最最渺茫的那一点希望——事实并非如此，他们还好好的——这样的可能会被泪水击碎。
****
“燕……她说他们，她说她们作诱饵，让我……让我好好的藏着……”
女孩断断续续的说着，声音充满了悲哀、绝望和自我厌恶的感觉。
“然后……我让他们把我……”
一直以来，都忍着。因为渺茫的前路。必须要保护好自己才能想其他的。在救生艇的时候、在大天使号上，她都是这么想的。所以一直忍着。到了现在，一直压抑着的东西，已经完全不在了。
当情感终于可以宣泄的时候，拉克丝才知道，自己是多么难以接受这样的事情……
他们是为了她。只是为了保护她。
不是她的保镖，只是她的同事。
然而……
*****
阿斯兰犹疑不定的手，终于还是落到了她的肩膀上，“想哭就哭吧。哭出来会好一点。”曾经，少女似乎也用类似的话这么劝说过他。可是那个时候，他没有哭。
微微颤抖的身躯，停顿了一下。
拉克丝抬起头来看他，泪光已经盈满了蓝色的眼，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凄楚的笑容，“抱歉了……”
*****
第一次，阿斯兰知道，拉克丝也不过是普通的少女而已。她的温柔和从容，淡定与坚强，都是可以被打破的……
哀伤与愤怒。在她的泪水中，饱含着这样的含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似乎只会说这几个字了一般，拉克丝不断的重复着这样的话语。
阿斯兰黯然的闭了闭眼。
真的，在战场上真的有太多的无奈了。基拉，拉克丝……
“阿斯兰的泪水，我也代你哭出来吧！”忽然间，带着泪痕，拉克丝抬起了头，认真的说到。
阿斯兰呆了一呆。
但是下一刻，拉克丝就再次扑到了他的怀中，继续大哭起来。
现在或者，只是需要发泄而已。从来不曾见过拉克丝如此失态——现在哭声比之前还要大上几分了——只有发泄了，才能好好的考虑以后的事情吗？
他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背，发现自己也有流泪的冲动。为了基拉和拉克丝的话。
原来……我也是想哭的吗？
他不知道，在另一边，侥幸没有战斗的基拉，坐在强袭的驾驶舱之中，也是泪水盈眶。然而，没有滴落下来，如此而已。
在战争之中，或许这整个世界，都在哭泣……
第八十五章 决断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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