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跳舞- 第7部分

　　　　璃，我真的好高兴你能来邀请我一起来看莲的演出哦！

　　　　哦，我已经看出来了。我冷冷地回答到。虽然我不想让蔓伤心，但我也不想让蔓认为我已经喜欢上她了。

　　　　今天好象约会哦，小时侯搬家的时候我肯定想不到自己可以坐在这里看莲跳舞。蔓好象没有听出我的口气，继续地发着感慨，陶醉在自己营造的气氛中。

　　　　周围也在喧哗着，好象莲的演出团已经有了不小的名气了。这回莲给我们安排的座位虽然不是在最前面，但却是观看和欣赏的最好位置。

　　　　忽然身边的灯暗下来了，蔓就激动地拽着我的衣服说，开始了！开始了！周围的音响里开始传出一阵悲伤的钢琴曲。灯完全熄灭了，只剩下舞台上那一道幽蓝的光束。

　　　　莲走上抬来，身旁的喧哗化成了寂静，只有那首悲伤的钢琴曲还继续响着。

　　　　那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莲，头发高高的盘起，她穿上了挂在阳台的那件紫色的裙子，精致的舞鞋。亮色的眼影，紫色的嘴唇，玫瑰红的脸颊。要知道，以前我从没看见过莲化装。现在的莲，给了我另一种感觉。在神秘的灯光下，散发着幽香，她的眼神里多了些妩媚，然后她开始翩翩起舞。轻轻的脚步，跳跃的身影，舞动的衣群。在幽蓝的灯光下，她裙子上的纱泛起光亮，像个精灵。这是莲的独舞，这是她的舞台，我静静地看着，看着她不停地跳跃和旋转。莲最开始是为了楠而跳的。现在呢，我想依然是为了楠而跳的，她的舞蹈从未间断过，就像她思念楠的心情。她已经跳了很久了，她也等了楠很久了，真的很久。我不知道是什么在支撑着她一直跳下去，因为她最后什么也没等到。然而现在的她又在想着谁呢……看着她的身影，在空旷的舞台上，跳起，又落下，好象在寻找着什么，但是什么也没有找到。她伸出手，伸向空中，她的手指在使劲的够着什么，最终她蜷起手指，慢慢的将胳膊落下。随着一滴透明的眼泪，莲的身体也倒下了。舞台上的灯光突然就黑了。台下是如雷灌耳的掌声，台上却寂静如坟墓。

　　　　哇！好棒哦！莲的演技还真不错，她是怎么流出眼泪来的啊？璃？……璃？…………你哭了？

　　　　是啊，我哭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眼泪就流下来了。在看着莲的时候，她是那么地无助。我真的想帮她点什么，可我却坐在这里，束手无策。

　　　　离开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下那些空旷的座位，有一种失落感。莲还在那里，还留在那里，虽然我们都已经走了，可是她还要面对散场的画面。

　　　　蔓，你先走吧。

　　　　恩？为什么？

　　　　我还有事。

　　　　…………那好吧，明天见。

　　　　明天见。说完我转身朝后台的出口走去。

　　　　散了场的演出厅，让人看了心里空空的。天气冷的已经可以不用冰箱了，而这里的冷清更是给这份寒冷雪上加霜。后门随意地敞开着，我也忘记了敲门就进去了。里面的灯光很暗，道具和服装到处凌乱地摆放着。人好象都已经走光了，可是我没有看到莲，于是我继续往里面走。越往里走灯光越暗，谁能想到在辉煌的舞台背后竟是如此的景象。

　　　　莲……我小声地叫着。说着我推开了在尽头的一扇门，推开的同时里面吹出一阵冷风。在昏黄色的灯光下，莲坐在墙角的地板上，手里抱着那套紫色的裙子，头发已经散下来了，妆也卸了。

　　　　谁？莲慌忙地抬起头，我仿佛看到一滴眼泪在灯光的照耀下从她的眼角落下。

　　　　是璃？……

　　　　恩，我来接你一起回家。

　　　　……接我……一起回家？……

　　　　你不愿意吗？

　　　　……不……不是的……

　　　　那就好，……你今天的演出真的很精彩。

　　　　……是吗……谢谢……

　　　　…………你……为什么不回家？在这里干嘛？

　　　　只是收拾一些东西……

　　　　哦，现在可以回家了吗。

　　　　恩。于是莲起身，但依然抱着那套裙子。我们走出那昏暗的后台，然后就这样一路走回家，因为本身就离的很近。

　　　　在路上，一直没有人开口说话，好象都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谢谢……突然我们同时开口，然后又同时看着对方，然后我们都笑了……

　　　　你先说……莲对我说。

　　　　谢谢你邀请我们来，你今天在舞台上……很漂亮，真的很漂亮……不知道为什么，说完我把头低下了。

　　　　谢谢你今天能来看我的演出，我真的很高兴。仿佛都是些很客套的话，但是我听了却十分甜蜜。

　　　　你今天跳的那个叫什么名字？

　　　　什么，你去看演出都不知道叫什么吗？

　　　　不好意思，没有注意……

　　　　没关系，我今天跳的舞叫‘紫色月光下的坟墓’。讲述的是一个女孩一直在等待自己的爱人归来，最后却发现他死在了战场上。最后女孩在紫色的月光下在他的坟墓前伤心的死去了。

　　　　‘紫色月光下的坟墓’？以前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我只是听说过‘天鹅湖’之类的舞蹈，好象是芭蕾吧？你今天跳的算是芭蕾吗？

　　　　不全是吧，不过里面有一些芭蕾的元素。你没听说过是因为这是我自己编的舞蹈。

　　　　哦，是嘛！你很厉害啊！我们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到了公寓的楼下。那时候夕阳已经映上了天空，反射到脚下。我看着我们的影子，好象感觉到了我们拥有共同的寂寞元素。

　　　　你先上去吧。我对莲说。

　　　　恩。莲转身向对面走去，于是我也转身朝自己的公寓走去。

　　　　璃！莲突然从后面叫住我。

　　　　怎么了？莲。

　　　　你的病……已经全好了吗？

　　　　你在担心我吗？

　　　　恩。她点点头。

　　　　我早就没事了，只是医院的人不让我出院。你看我哪里像生病啊？

　　　　那就好，……以后……不要再乱来了。注意身体。我上去了。

　　　　好。我看着莲的背影，思索着她说的话。不要乱来？是谁先乱来啊……然后我笑笑走进了自己的公寓。

　　　　一进门就接到了蔓的电话。她在电话另一头大声地询问我后来的去向，然后又换了一种口气说。

　　　　璃，你知道后天是什么日子吗？我想了想，那天既不是情人节，也不是妇女节，那只有…………

　　　　是你的生日。

　　　　答对了！璃，你居然还记得我的生日，我真的好感动哦！

　　　　应该的。其实我从不记任何人的生日，何况是蔓的。

　　　　璃，我生日的那天打算请一帮朋友去吃饭，你会去的对不对？

　　　　……我正在想推辞的理由。

　　　　那天我请了很多人的，我告诉他们我要带我的男朋友去，他们都好期待看到你的。有一些人你也认识啊，比如说………………蔓为了让我去也在使劲地找着理由，一下子数了好多人的名字，我都没听太清楚。啊对了！我还请了莲去哦！上次她邀请我们去看她的演出，这次算我请回她的。

　　　　莲也要去？在蔓快速的言语中仿佛只有‘莲’这个字我听的格外清楚。

　　　　是啊，所以，有那么多人都要去，你当然不能不去。

　　　　好吧，你想要什么礼物。

　　　　璃，你要送我礼物吗？好高兴哦！你随便吧，璃送什么我都喜欢。

　　　　那好，后天我们一起去。

　　　　恩！我会来找你的。蔓这才满意地挂上了电话。

　　　　蔓的生日，怎么这么快又到了。想想去年也是，蔓死活都要让我去，去了就一大帮人吃饭，然后狂欢。我讨厌那种气氛，讨厌那种混乱。这次如果不是莲也要去，我怎么也不会去的。蔓的生日……又要为礼物发愁了。我一向都不会给女孩子挑礼物，所以上次我索性就买了一束花，虽然是俗了点，可是蔓还是很高兴的。这次总不能再买束花吧……唉，毕业考试都快到了，怎么还有心思去过生日。

　　　　无奈……第二天我还是来到商场去给蔓挑生日礼物了。还是女孩子比较喜欢逛商场吧，让我来简直是一种折磨啊。我站在商场里，看着那些眼花缭乱的商品，不知所措。我硬着头皮走了几圈，都没有看中的，应该说那些商品在我眼里没有任何区别。怎么办，明天就是蔓的生日了，天都快黑了，我还是没挑到礼物。我从来都没有在商场停留这么长时间。最终我沮丧地走了出来，吹着冷风迈着沉重的步伐。相对于商场里的亮堂，外面就灰暗了许多。在这种寒冷的天气，仍然有很多人在商场外摆地摊。他们都蹲在地上，蜷缩着，把手藏进衣兜里。

　　　　有一个摊上有好多人围着，我就不经意地瞟了一眼。从人缝中，我看到了一只在寒风中抖动的猫咪。于是我走过去。这些人也真残忍啊，为了赚钱就把这些刚出生的小猫拿到寒风中变卖。

　　　　那些猫咪的眼睛里闪着恐惧的目光，小心地看着周围的人，身体还在不停地颤抖。它们每只的脖子上都系着彩色的丝带，有淡粉色的，还有浅蓝色的两种颜色。就像被人包装好的礼物一样。

　　　　摆摊的人还在叫卖着‘10块钱一只！’。

　　　　我买一只。

　　　　于是我回到家的时候怀里就多了一个熟睡的小家伙。只是不忍心看它在寒风中颤抖。虽然我不能把全部都买下来，但至少我要解救一只。我选择了一只系蓝丝带的灰色猫咪。看着它，我想起了出现在莲的日记里的那只叫Ellie的黑猫，想起了为了救它而死去的莲的父亲，也想起了在大雨天束手无策的莲。

　　　　就把它当作蔓的礼物吧……想着，我用手抚摩它的脑袋，它就咪起眼睛朝我叫了一声。我笑笑对它说，我们要彼此说声谢谢。

　　　　蔓一大早就来敲门了。

　　　　璃！我来了！璃！开门啊！

　　　　于是我睡眼朦胧地打开门，差点被蔓的拥抱扑倒在地上。等我回过神的时候便对蔓挤出一个微笑说，生日快乐，蔓。

　　　　璃？…………我好高兴哦！蔓好象有点受宠若惊地感觉，又激动地想要扑过来，不过这回扑过来的是她的嘴。我急忙用手挡住，她就抬起头一脸无辜地问，璃，怎么了？

　　　　该走了吧，还有好多人在等着呢。

　　　　好吧。蔓刚要出门又突然回头问，我的礼物呢？

　　　　我被她吓了一跳，急忙进去把放在袋子里的猫拿出来。

　　　　蔓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到了那里不就知道了。

　　　　蔓看了我一眼，然后朝我笑笑说，好吧！然后拽着我的手就往电梯走去。

　　　　不接莲一起去吗？

　　　　哦，我问过了，莲说她自己会去的。

　　　　是嘛……

　　　　你好象很失望嘛。

　　　　没有啊……

　　　　去到那里的时候，人都已经到齐了。我真的很意外，他们居然这么早都来了，看来蔓的人员和号召力还真不是盖的。

　　　　我一眼就看见了静静坐在那里的莲。

　　　　来了啊。

　　　　恩。

　　　　我们象征性的打了个招呼，然后我就在她身旁的一个空位坐下了。可能是因为蔓的生日的关系，莲今天穿了一身碎花的毛衣，她每次都能给我一种新鲜感。

　　　　噔，噔，噔，噔————今天的主角出场了，蔓哼着像交响乐一样的调子走了出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换了一身衣服，一身嫣红色的裙子，刚刚到膝盖，一条米色的披肩长长地拖到地上。这身衣服已经足够让学校的那些人尖叫的了，再加上她脖子上的那条超闪耀的项链和那双黑色的高跟鞋，那些人就都可以晕倒了。我想无论是男是女都会被她吸引住了目光吧。可我看了却什么感觉都没有，为什么我看莲的时候就不一样呢。去年蔓的生日她好象没有那么精心的打扮啊，今年是怎么了。

　　　　周围的人开始尖叫和吹口哨，蔓就像走在红地毯上的明星一样微笑地走过来。然后走到我身边，挽起我的胳膊，我只好站起来，人们都静下来了。

　　　　蔓开口说话了，今天在我生日的时候，我要给大家介绍我的男朋友，璃。

　　　　周围又开始热闹了，很多人开始起哄。

　　　　璃啊，你小子真是福气啊！蔓，你怎么能这样呢？你找到了男朋友，那我怎么办啊？什么就你啊，还有我呢！蔓啊，你让我们怎么办啊？蔓，你今天真漂亮啊！璃，蔓以后就交给你了啊，我够哥们吧！你要好好对她啊！祝你和蔓白头偕老啊，呵呵。蔓………………

　　　　在这样混乱的场面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只好站在那里尴尬地笑。也许我那时的表情真的很难看。

　　　　蔓好象已经见惯不惯了，熟练地应付着，谢谢大家，我会永远记得你们的祝福的。现在…………该到送礼物的时候了吧？蔓调皮地看着他们。

　　　　个女生先站起来，手里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蔓，这个送给你，我先祝你们幸福啦！

　　　　谢谢啊！蔓笑嘻嘻地接下，当众拆开，然后感动地说不出话来。

　　　　盒子里面装了一对戒指。

　　　　然后其他人也都起来送礼物了，气氛开始热闹起来。最后剩下我和莲两个人的礼物还没送。

　　　　璃，礼物！嘻嘻……蔓笑着朝我伸出手。

　　　　哦，这个……送给你。我递上那个袋子。

　　　　是什么？

　　　　于是我把袋子解开，小猫可能因为憋了太久，所以迫不及待地把头钻出来。

　　　　哇！………………好可爱哦！蔓马上爱不释手地抱了过去。

　　　　希望你能好好养它……

　　　　恩！我会的！这可是璃送我的礼物啊！

　　　　哇！璃真是会送礼物啊！旁边的人又开始起哄。每次都是璃送的礼物蔓最喜欢。什么啊，这和礼物无关吧，是因为是璃送的蔓才喜欢的嘛！哦，怪不得，看来我们送什么都比不上璃送的啦！

　　　　你们不要这么说嘛！你们送的我也很喜欢啊！蔓连忙解释起来。

　　　　呵呵，开玩笑的啦！只要蔓高兴，我们就高兴！

　　　　谢谢大家！今天我真的好高兴啊！莲，就剩你的啦！

　　　　我一直没有注意，从刚才莲就一直愣在那里。她好象有点尴尬，小声地说，这……这个……然后从她的袋子里钻出一只小猫来。

　　　　所有的人当时都愣在那里了，包括我。那是一只白色的系淡粉色丝带的猫咪，怎么看都是和我在一个地方买的。

　　　　那些人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起哄的机会。大家看啊，他们的礼物是一样的耶！不会是约好的吧？璃，你们是不是约好了呀？

　　　　没……没有啊……

　　　　那也太巧了吧！心灵感应啊？

　　　　听到‘心灵感应’的时候，蔓的脸一下子就绿了，然后笑的勉强地收下了莲的礼物，然后说，你们的礼物都很有心意，我会把它们一块养大的，一只也怪孤单的，正好还有莲的那只陪它。你说我给它们起什么名字呢？就叫莲和璃吧！你们说好不好？然后蔓恐怖的眼神扫过去，他们也很识趣地没有再出声。

　　　　经过这次尴尬，整个生日聚会的气氛都变得怪怪的。但是所有人还是装做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一起吹蜡烛，一起切蛋糕，一起狂欢，一起喝酒……蔓这次又是一直不停地给我灌酒，蔓的劝酒功夫也真不是盖的，总是说一些你不得不喝酒的理由，比如你不喝就不是男的这种话，但我还是幼稚地去上她的当。不知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去劝莲喝酒。她就这样一直坐在那里，冷冷的，不会主动找人说话，只是不时地朝蔓微笑一下，有一种让人无法靠近的感觉。

　　　　我看来真的醉了，头开始又开始晕了，眼前的东西也开始变得不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