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走出情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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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走出情季的女人-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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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梦,你饿坏了吧?” 
“你呢?”千般怨万般爱,集悲乐于一身。 
“我是累坏了,”他笑,吻着她,“累死也愿意。” 
他感到整个人像是久旱遇甘露,沉浸在无限欲望得到极大满足的幸福之中。 
林夕梦出神地看着他:这就是我日思夜想的情人啊! 
“我知道你国庆节要回来,便到处开始物色房子。可巧前天我一位战友告诉我,他一位朋友有一套房子准备出卖,我听了立刻追着不放,昨天就来一起看房子,我说是给朋友代买的,便要了钥匙,说是朋友来看过以后,决定是否买。夕梦,我就等你决定了。你看好了,我们就买下来。” 
说着,樊田夫拉她起来,逐个房间去看。他兴致勃勃,指画着说哪是厨房、书房、厕所、卧室,又说水电俱全等等。 
林夕梦表示这房子可意,问价格是多少。 
“大约五六万,价格不贵。” 
“什么时候交钱?” 
“暂时不用忙,我战友说了,可以先住下来。反正这是公房。我想月底前买下来,那时候大山庄酒店款就给了。现在是拿不出钱来。” 
他说最后一句话时笑了。林夕梦也笑了。搞了将近三年企业,竟然拿不出这五六万块钱来。 
“现在外面欠咱多少钱?”她问。 
“六七十万。” 
“咱欠别人多少?” 
“三十多万。” 
“大华酒店给款没有?” 
“没有。” 
“什么时候给?” 
“说快了。” 
“又快了?” 
“这你不能急。” 
“大华酒店已投入多少?” 
“不多,十多万。” 
“你给老刁多少钱?” 
“十万。但那是他借我们的,有借条。” 
“海中家还有希望吗?” 
他吞吞吐吐,底气不足地说:“这怎么能没有希望。” 
“杨鹏飞现在跑哪些工程?” 
“跑什么工程?!什么也没跑到,天天嫖和赌。他妈的狗改不掉吃屎。我准备除他,就因为海中家,只好让他先在这里。” 
“柳大光有消息没有?” 
“没有。快别说你那些好朋友了。” 
一提起柳大光,樊田夫就来气。 林夕梦更是有气无处出。柳大光的酒店装修用的几万块钱全是红星垫付的,他却神不知鬼不觉一夜之间带着仲小姐跑了。当林夕梦去酒店找他时,陌生的酒店老板说柳大光把这酒店转让给了他。而在这之前一周他还向林夕梦借去二千块钱。柳大光啊柳大光,你真是不够朋友啊。她心里恨的是他不给打招呼。人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这可以理解。可是,你总得向朋友有个交待才是啊。 
躺下后,她叙述这几天与卓其离婚的事情,樊田夫听完,抓紧她胳膊,说:“你怎么这么狠心?”   
《一个走出情季的女人》三十九(2)   
“是啊,我怎么这么狠心?到底是我的心太狠,还是我的情太痴?谁能告诉我?”林夕梦心里想。 
“夕梦,我以我的生命下赌注去爱你,我让你一辈子幸福,否则,我罪该万死。” 
听了这话,林夕梦感到温暖之外,还有几分伤感。 
樊田夫带她出去吃饭前,打量她,说:“你包里再没有带其他衣服?” 
“有几件。” 
“什么样儿的?” 
“有件披肩,还有条裙子……” 
“去把这身换下!老气横秋的,难看死了。” 
林夕梦乖乖地脱下一身黑灰色休闲套装,边脱边说:“这是我一个同学帮我在燕莎物色的。” 
“以后不许你再穿!” 
她换好衣服,化上淡妆,站到樊田夫面前。樊田夫眼睛一亮,说:“这样多好!” 
“我现在是什么心境啊,哪有心情打扮自己?”但头发是给樊田夫留长许多,这是她去北京时他再三嘱咐的,他甚至在电话里都问她头发长出多长。 
吃完饭,樊田夫就张罗购买日用品了,直买至夜里商店关门时分。有一些碗盘,看上去,跟白瓷碗盘一模一样,只是拿在手里分量比瓷碗盘要轻一些,价格却比瓷碗盘高出两三倍,是一种新产品。售货小姐彬彬有礼地介绍,这种新产品无色无味,不怕烫,不怕磕,不变形,不小心掉在水泥地上,也不会像瓷碗盘那样破碎。他们一听当然喜欢,特别是樊田夫,他说:“你,毛手毛脚的,有了这种碗碟,再也不用担心摔碎。” 
她笑笑,却对这种碗盘的轻分量不十分满意。端惯沉甸甸的瓷碗盘,虽然有不小心掉到地上砸碎的危险,但总觉得那份沉甸甸的厚重更让人舒服,让人留恋。 
看她把碗盘放在手里掂来掂去,樊田夫说:“怎么样?买下吧?” 
她说:“太轻了些。” 
那售货员小姐说:“就因为它轻便,大家才看中它,多好。” 
樊田夫是执意喜欢的,也就买下。走出商店时,他还说:“多好,这么轻。等我们老了也能拿得动。” 
回到“家”,做饭做菜,用这些新碗新盘盛着,端到以地面暂作的“桌面”,摆放整齐,洁白的盘子盛着红红绿绿的菜,确也漂亮。樊田夫本来就饿了,再看到面前这么漂亮的劳动成果,胃口大增,说:“夕梦,将来每天我要吃你亲手做的饭菜。” 
她装作没听到。 
为把战火从樊田夫身旁引开,林夕梦对卓其说,自己在北京认识了一位商人,两个人关系已相当不错,她向卓其要半年时间,半年后决定是否离婚,卓其同意。看林夕梦已攻下最坚固的堡垒,樊田夫万分庆幸,他展望未来幸福的家庭生活,开始约法三章,并要她起誓。他说: 
“第一,你可以与所有男人来往,但是,不许让任何一个男人动你,那怕是你身上一根汗毛也是属于我的,不许你把一丝一毫的爱给另外的男人;第二,不允许你去别的任何一家公司上班;第三,必须学会做钣,收拾家务,我要每天吃到你亲手做的饭菜。” 
她对第三条提出自己的困难,要求放松。 
他坚决不答应,说:“你必须这样!” 
她建议可以找一个保姆。 
“不行!”他又坚决不同意,“我不让我们的家有外人参与,我必须吃你亲手做的饭菜。” 
她答应可以努力去试试,但请樊田夫不要抱太大希望,因为她十多年来养成饭菜随便将就,家务散乱的习惯,恐怕一时改不了。 
他还是坚决不答应:“你必须这样!” 
林夕梦望着他那一脸坚定不移的神情,动摇了自己跟他结婚的强烈愿望。她无法想象与自己十几年生活习惯进行斗争将耗费掉她多少时间和精力,尤其是家务并不是她的乐趣所在。她担心,家务会平添一些日常烦恼,骤减一些生活情趣……想到这里,她真的发怵了。她一直担心樊田夫有恋母情结,他太爱母亲,他说如果很长时间吃不到母亲做的饭菜,便感到失落,难熬,必须回老家吃一次方能心安。从前他的一切进步都是为了母亲,挫折和痛苦也只向母亲一个人诉说,那怕母亲仅仅慈祥地望着他,他也满足。母亲的鼓励和批评,虽然不是太多,但对他已足够了。樊田夫曾说过,他无法想象假若他创造出业绩成功以后,却没有母亲或一位像母亲一样的人欣赏的话,那将是他怎样的悲哀!   
《一个走出情季的女人》三十九(3)   
看到她发怵的样子,樊田夫给她讲述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故事。说俞伯牙弹琴,音调高昂激越,砍柴人钟子期闻声驻足,叹道:巍巍乎高山。俞伯牙又奏出奔腾回荡的旋律,钟子期说:潺潺兮流水。两人于是成为知音。钟子期死后,俞伯牙摔断琴弦,从此不再弹琴。樊田夫讲完了,说:“这就是我遇到你之后的真实感受。” 
林夕梦总算理解了樊田夫,他需要,真正需要的是一位接替他母亲角色的女人!难怪他时常说她有许多性格跟他母亲完全一样。 
“我明白了,”她看着樊田夫的眼睛,说,“明白你需要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说说看。” 
“一个解剖着去爱你的女人。” 
“正是这样。”他不得不点头承认。 
除了母亲,谁会这样去爱他?   
《一个走出情季的女人》四十(1)   
林夕梦返回北京安心上课才半个月,卓其的信又雪花般飞来。 
夜晚,一些同学相邀在校门口那家酒馆喝酒,外表的快乐冲不掉她内心的忧虑。林夕梦悄悄走出酒馆,独自一个人漫步在校园内。该怎么办?选择卓其?她无法死心塌地就此一生;选择樊田夫?这是她唯一能为之死心塌地的男人,然而,她却总有种抓不住的感觉…… 
“林夕梦?”有人叫。 
吓了她一跳。黑影里,一个高大男人正站在她不远处。 
“谁?” 
“是我,史思远。” 
她这才看清是那个留络腮胡子的人。女同学在宿舍里叫他老络。她放下心来:“哦,是你啊。” 
“怎么不喝了?” 
“我随便出来走走。” 
“你走好长时间了。” 
“我这就回去。” 
林夕梦匆匆从他身旁经过。刚进宿舍,梁晓红告诉,刚才有电话找她。 
“什么时候?” 
“刚才。” 
“他说什么?” 
“他问你上哪儿去了,什么时候回来。你等等吧,先别睡,可能过会儿他又打来。” 
果然,不过十分钟,电话铃又响了,有人喊林夕梦去接电话。 
听到樊田夫的声音,她的灵魂从天空附到身上。可是,放下电话,她却无法入睡,樊田夫那低沉的声音犹在耳边回响,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他对企业面临的经济困境、官司连串等棘手现状时所表现出的焦虑不安。在她的感觉里,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樊田夫是位集军人、商人、画家于一身的当家人和掌舵人,他所运用的工作方法、策略决定了这个企业的结局。林夕梦平时所埋怨的那些工作人员素质低,企业不正规之类,在她看来都是其次,而并非关键。樊田夫有着别人不具备的许多特质,他身上有着别人无限向往的许多财富,有着智慧、才干、野心、谋略。他身上那种独特神韵又使他容易拥有很多朋友。想一想,他还缺什么?不,什么也不缺,正好相反,他比别人多了许多许多更应该成功的财富!而他又正滥用这些财富,倚仗这些财富去做谁也不敢做谁也不敢想的事情,去碰一碰自己的运气,去赌一赌自己的命运,渴望一种冒险带来的偶然成功或奇迹的诞生。结果,把应该做的却忽视了。在这些问题上,两人不知发生过多少次激烈的舌枪唇剑。这三年,简直可以说是他们之间舌枪唇剑激战的三年,她为此而头痛,他为此而脑伤。她深深地爱他,所以,她才能够深深地体味到他此时此刻那种焦虑的心境,尤其是目前几乎是在孤军奋战中的艰难。想到这些,她的喉部哽塞,泪水盈满了眼眶。那种举步维艰的情境,历历在目,如临其境。她现在恨不得自己立时回到公司,回到他身旁,与他同舟共济,患难与共,以使这个倾注了三年心血的企业尽快摆脱困境,走上正常运转之路。可是,目前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她唯一能做的,也许就是写一封信,给他信心,给他安慰。于是,她立即爬起来,开始给樊田夫写信。 
刚寄走给樊田夫的信,史思远又送来卓其的信,信封正面是“林夕梦妻收”,背面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何时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信中写道: 
对你只字未提我们之间的事情我深表遗憾。我在这里重复:我等不起,拖不起,更输不起,你不要太自私。我需要你作出抉择,如此拖下去对你我均无好处,我不知道你为何要拖,也不知道你在计划什么。或许你又进入恋爱角色,进入漩涡中心,但我提醒你,我们现在在婚,受法律保护,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可能再容忍你与别的男人有非正当关系,假若那样,我宁愿去死。我随时可能去北京,因为你身体欠安,或许你还需要我去照顾几天。我和孩子很好,我的胃一直不好,但我能挺住。请你尽快给我明确答复,不要等别的“许诺”。 
林夕梦请了假,匆匆赶回梧桐家中,这才明白卓其之所以说等不起,拖不起,是因为他已经向姚慧娟点明林夕梦提出离婚,姚慧娟向卓其表示:自己并不是想破坏这个婚姻,但是一旦他离婚,自己就跟他结婚。“我等着你。”姚慧娟这样对卓其说。卓其作好一切离婚准备,精神状态很好,提出牛牛归他,城南两套房子给林夕梦一套,家中其他东西任她挑取。卓其笑道:“主动权仍在你手里,你说离婚我们就离,马上去办理手续;你说不离,我们就不离。你看着办吧。”   
《一个走出情季的女人》四十(2)   
林夕梦犹豫了。樊田夫无法让她毫无后顾之忧地迈出这一步。 
卓其向林夕梦不厌其烦地述说他在梧桐师范新任校长那里受到器重,如何春风得意。他最后说: 
“我卓其没有想到他们会对我这样器重。我和陈暑秋前几天又去白浪岛找过潘增录,潘增录态度很明确,坚决要落实陈暑秋的事,并对陈暑秋说:‘你有卓其这样一个朋友,你还不欢喜?’陈经理说:‘我打着灯笼费大时才找来的。’我们现在已经开始研究除掉樊田夫。我已经给樊田夫老婆写好了信,先让他后院起火,包括他弟兄们,一个不留,让他们倒霉、难堪。如果你还和他有联系,你可以去通风报信,我已毫不在乎。你要跟他结婚,我成全你们。陈暑秋说:‘收拾个樊田夫还不简单?根本不需有劳潘市长。’你这些朋友现在全部站在我这一边。” 
听卓其说出这些话,看他那副得意的样子,林夕梦挖苦讥笑道:“看来我们两个人离婚的话,这些朋友就全部判给你啦?” 
“那当然。” 
“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啊。” 
卓其洋洋得意,浑然不觉她的嘲讽,继续感慨:“我现在很得意啊,我没有想到这些朋友对我会这么好,简直是一呼百应,我说怎么样,他们就怎么样……” 
“奶奶的!”林夕梦在心里骂道。卓其在她那些朋友中到处揭露她与樊田夫的私情,诉说他的不幸,那些原本就对樊田夫存有疑心的朋友,自然是同仇敌忾,大有抱成一团吃掉樊田夫的味道,现在又有卓其出面,他们一举两得,既可以发泄他们的郁愤,又落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情,何乐而不为?魏珂得知卓其放走林夕梦去北京上学,与卓其大吵一场,一气之下去深圳了,至今还没回来。卓其说如果魏珂还在梧桐,魏珂也会站在他这一面。林夕梦对魏珂是否会站在卓其一面并无把握,但她万万没料到陈暑秋竟然也介入进去。她打电话告诉樊田夫,樊田夫坚决不信,他说:“你想想,且不说我没有对不起他的事,就单单凭着他那把年纪和阅历,就断不可能。你没看他那双眼睛,一看就知已经成道,就像千年的鳖精,能水中望人,怎么能去做这种事,说出这种话来?” 
林夕梦就给陈暑秋打电话,质问他是否真有此言。 
“没有的事。不用说樊田夫对咱这样好,就是一般关系,我也不可能那样去做。”陈暑秋说。 
“如果卓其合伙其他人这样做怎么办?” 
“不可能,你放心。” 
“万一他就要这样做怎么办?” 
“我会制止他。” 
“卓其告诉我他给樊田夫家属写了一封信,你知道吗?” 
“我知道,被我制止了。简直胡来!我对卓其说,这该人家樊田夫什么事!你自己老婆不好,这能怨人家?他这才没劲了。” 
“卓其跟你怎么说的?” 
“说你跟樊田夫之间的事。” 
“你……怎么想?” 
“这还不很正常?都是年轻人,天天在一块儿,没有感情那才是怪事呢。当然这话不能对卓其讲。樊田夫老婆又那个样儿,实在不稀罕人,有你在他身边儿,他能不动心?樊田夫跟别人不一样,如果是我,早领着你远走高飞了。到什么地方不能挣饭吃,还非要在这里吃这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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