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断她的辩解,“这张沙发上面还有你的温度。”他抬起头,像逮着现行犯一样盯着她心虚的眼睛。
“是我……看电视不小心在这里睡着了。”
“你先去改掉脸红的毛病,再去学说谎吧!”
“我才没有说谎!”但是她又脸红了。
他望她一眼,真的只是一眼而已,长久以来,他不敢好好的看着她,怕她看出他要她,怕他的欲望又吓坏了她。
“我是回来收拾行李的。”他撇开视线,看着光洁的地板。
“收拾行李?”她不解的问。
“去新加坡开会。”他简短的说明,然后上楼,经过她住的客房,往主卧房走去。
她不由自主的跟上去,他的步履如风,她想他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男人,能从那样的重创里全然复原,成为医生口里的奇迹创造者。
“我记得那个会议你指派罗经理出席。”她觉得他离自己愈来愈远了。
“罗经理的老婆下午突然早产。”他回头对她说,“我给了他一个礼拜的陪产假。”
“那个会议的议程有五天耶!”她低着头,心里没来由的发慌。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回来收拾行李。”他看着她的头颅一种放心不下的牵绊揪住他的心。结婚以来,他从未离开过她一天,可是……反正她也不要他,她还巴不得他去跟别的女人睡觉,不要去烦她,所以他也不用婆婆妈妈,让人看不起,就像个男人一样,潇洒一点吧!
“八点的飞机吗?”她又问。
“嗯。”他点点头。
“可是你昨夜没睡好。”她提醒他。
“玩女人让我精力充沛。”奇怪的是,当他用恶毒的语言报复过她之后,他的心情反而更加恶劣。
她咬着唇,不说话。
他走进主卧房,拉出行李箱,开始收拾行李,
“奇怪……我那条铁灰色的领带呢?”他在柜子里翻来翻去。
她走进来,轻易就找到他要的那条领带,递给他。“在这里。”
“谢谢。”他接过领带,塞进行李箱里,接着胡乱塞了几件衬衫、两套西装、内衣裤等等,然后拍拍手,准备关上行李箱。
突然,她接手,细心的把每件衣物叠得整整齐齐的。
他站在旁边看她做事,心里的确觉得她是他的妻子,只有妻子才会替他做这些事,只有妻子才能找到他找不到的那条领带,只有妻子才能理所当然的握着他的贴身衣裤……老天,他怎么又婆婆妈妈,不知道在感动些什么?!说好了要潇洒一点的。
“好了、好了,干嘛叠得那么整齐?到头来还不是要拿出来用!”他抢过行李箱,用力关上。
她望着他,嘴唇忽然抖动,他等了三秒,她却什么也没说。
该死!她竟然没有话要跟他说!
他压下强烈的失望,她是他的妻子,可是她不在乎他一夜未归去玩女人,更不在乎他要出差五天不在家,她不要他……但是他很没用,他想要她!
他要她主动,他不愿意再次弄昏她……
“我去冲个澡。”他掉头离开,钻进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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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黑泽男一身清爽的下楼,闻到一阵蒜烤面包的香味。
走进厨房连结餐厅的温暖空间,他的妻子于珊身上围着围裙,站在流理台前忙碌。
妻子……
这两个字竟然像烈火,烧痛了他的心。
“可以吃早餐了。”于珊回头,嫣然一笑。
他坐在餐桌旁,她把一个盛着煎蛋、培根,以及马铃薯沙拉的白色瓷盘放在他面前,面包篮里放了数个热呼呼的面包。
他看了她一眼,夸张的说:“玩女人是很需要体力的,我现在正需要大啖一顿,好好补充大量流失的蛋白质。”
“你要咖啡吗?”她一副听他在说天方夜谭的模样,“我加了很多鲜奶。”没等他回答,她已经端了咖啡走过来,放在他手边。
他瞪她一眼,心中充满挫败,看来她真的是一点也不在乎他去玩女人,他再继续胡扯下去,丢脸的恐怕会是他自己。
拿起刀叉,他吃了几口,发现她脱下围裙,握着一只水杯,坐在他对面。
“你怎么不吃?”
“太早了,我还不饿。”窗外天色还灰蒙蒙的,六点不到,城市里的小鸟都还没起床,而他却要离开她了。
他拿起一个面包,用力撕开,丢进嘴里大口咬着。他可是饿坏了,但饿的不是他的胃!他瞄一眼她身上薄薄的睡衣,该死!他看得出来她里面什么都没穿!他用力咽下食物。
“报纸呢?”他得一如往常的把她阻绝在视线范围外才行。
“还没来耶!”她又对他露出一抹笑,“报纸六点半以后才会来。”
莫名其妙!连报纸都跟他作对。
他端起咖啡,吸了一口,稳定一下乱七八糟的心情。
“对了……”他放下杯子,“医生怎么说?”
“医生?”
“你昨天下午不是请假去看病?”
“没事了。”她摇摇头,喝了一口水。
“什么叫没事了?”
可恶!她竟想用三个字就打发他对她的关心,他是她的先生,至少名义上是,难道没有权利弄清楚他老婆的身体出了什么毛病?
“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他忽然大吼一声。
“我以为自己怀孕了。”她垂下眼睛,握着水杯的手更加用力。
“结果呢?”他的心脏几乎跳出喉咙。
“医生说我紧张过度,弄错了。”
“你觉得松了一口气?”他横看竖看,一点也看不出来她想替他生孩子。他们认识两年半了,前前后后总共也才上了两次床,一次在婚前,一次是新婚之夜,谁会相信他黑泽男居然窝囊到这种程度。
“嗯。”于珊被动的点点头。
其实她是失望的,她想要孩子,但是新婚之夜过后他不再碰她,她一个人也生不出孩子。这样也好,他们的关系恶化成这样,何苦拖累一个无辜的小生命呢!
“我们不适合养孩子。”她无意识地看着杯中的水。
“不适合?”他的眼睛微眯,好像这样就能集中火力看穿她的心思,“你怕有了孩子以后,就很难开口要求离婚?”他终于说出了离婚这个令人恐惧的字眼。
她的手抖了一下,杯中的水洒了出来。
“泽男,我不会离婚的。”她放下水杯,颤抖的说。
“为什么?”
他想听见什么?听她说爱他吗?他已经不抱这种奢望了,如果她爱他的话,那她表示的方法可真特别,她不跟他睡觉,还鼓励他去玩女人……该死!他为什么要如此介意?
“因为身为一个天主教徒,我答应过上帝,信守婚姻,不离不弃。”她抬头,亮晶晶的眼睛望着他,静静地说。
“哈……”他夸张的大笑,推开盘子,站了起来,“那你就好好守着吧!可是我要走了。”
他回到楼上卧房,不一会儿,拉着行李箱下楼,看见她站在玄关。
“我送你去机场。”
“不用了!”他大手一挥,“送来送去多麻烦。”
他要潇洒、潇洒、潇洒,像武侠小说里面的那个楚留香一样,于山我独行,不必相送,学学楚留香的潇洒,少丢男人的脸了。
他走过去,坐在她身边穿好鞋,站起来,发现她紧抓着行李箱的拉杆,指关节都泛白了,她的眼睛盯着地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扳开她僵硬的指头,抓住拉杆。“于珊,我要走了。”
她听见他开门的声音,浑身震动了一下,抬眼,看着他定了出去。
他要走了……走了……她的眼前忽然一片模糊,奔上去,从后面抱住他。
“泽男,泽男……”
“怎么了?”他立刻放开行李箱,转身抱住她,
她小手颤抖的抓住他的衣领,嗅闻他身上的男人味,“我怕……”
“没什么好怕的。”他顺着她的头发,“骆驼他们随时都在,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你会回来吧……”她仰起泪痕斑斑的脸,“泽男,你不会不要我了吧?”
他要走了,这才是她心里最大的恐惧,而他说“我要走了”的表情,是那样的义无反顾,好像他从此不打算回来了。
“你希望我回来吗?”高大的身子因为过度的期待而颤抖。
“我现在就开始盼着你了!”她含泪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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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泽男一到新加坡就打电话给她,于珊满怀希望的接听,他却告诉她一个坏消息。
“会议延长两天,我得在这里待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感觉好像一辈子……
她压下失望,勉强的开口,“我知道了。”
“公司没事吧?”他问。
“这里很好。”只是墙的那一面,没有他在办公室里,她孤零零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工作。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你呢?”
她握着话筒,红着眼睛,说不出话。
“于珊,你还好吧?”
“我很好。”她勉强打起精神,不愿让他在千里之外为她牵挂。
他跟她说了一些新加坡这边的情况,然后她听见旁边有人战战兢兢的小声说话。
“黑总裁,快轮到你上台致词了……”
“总裁,你去忙吧!”她帮着会场的人催促他。
“那……好吧!”他依依不舍的说:“我找时间再打电话给你。”
“好。”
她等了一下,电话没有断线,她正觉得奇怪,他却突然开口。
“我爱你。”没等她回应,他就挂断电话。
握着话筒,她呆了三秒钟,红潮慢慢爬上她的脸,她摸摸自己滚烫的脸颊:心里却开始觉得踏实,不再恍恍惚惚,仿佛踩不到地板。
她整理了几份报告,做得漂漂亮亮,好像他就坐在办公室里等着看。
中午,田蜜蜜和几个秘书课的同事来找她。
“难得总裁出差,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吃午餐?”
“好。”
她跟田蜜蜜她们一起去吃了午餐,午餐很可口,可是比不上黑泽男带她去过的任何一家美食餐厅,她前所未有的思念他。
他天天打电话给她,有时聊聊天气,有时谈谈那里的所见所闻,有时候什么也没讲,只是静静的感觉她在电话那一头的存在感。
终于,一个礼拜过去了,他没有告诉她回程的班机,可是班机飞回台湾的那个夜晚,却看见她站在人境大厅等他。她穿着他买给她的长大衣,大衣底下一双长腿不停的发抖,但她的脸色异常红润,看起来充满兴奋和期待。
“想我吗?”他走到她面前。
“想。”
她仰起脸,主动闭上眼睛,他毫不客气地索取她的唇。她的嘴唇在发抖,他也是,像离枝的树叶,在风中拼命的触碰着彼此。
他喃喃地说她看起来美极了,揽住她的肩膀,高大强健的身体像座避风港,包围着她。
走出机场,他招来一辆计程车,回家的路上,他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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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家门,他们连鞋都来不及脱,两人的身躯就缠在一起了。他将她压在门板上,舌尖极尽所能的挑逗着她,直到充满情欲的呻吟不断的从她嘴里逸出。。。。。。
尾声
温煦的阳光洒进屋内,一夜好眠的于珊缓缓睁开眼睛。
住进黑泽男的住处以来,她从末睡得如此安稳,原来她得睡在黑泽男的床上,偎在他的胸怀里,才能得到一夜好梦,看她胡里胡涂地蹉跎了多少美好时光。
她轻轻拉扯他茂密的胸毛,他咕哝一声,抓住她的手。
“早安。”她低头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早。”他揉揉眼睛,“几点了?”
“六点半。”
“老天!”他把她拉到陶前,“我想我可以再睡两个小时。”
“今天是星期天,你可以赖床到中午都没关系。”她知道他连日出差累坏了,再想起昨天没命似的缠绵,一抹柔情在她心里荡漾开来。
“你陪我!”他露出满足的微笑,闭上眼睛。
“嗯。”她乖乖地窝在他的怀抱里。
他睡了一阵,而她撑起手肘,望着他雕像一般的俊脸,以及厚实的胸膛,伸出指尖,轻触他每一寸阳刚的线条,从脸庞、喉头至胸肌,她知道应该到此为止,但她的手却宛如好奇的探险家一路滑进被子里,一个巨大的障碍物隆起,挡住她往下探索的小手,她的视线回到他脸上,发现他双眼大睁的望着她,她一愣,急忙想缩回不听话的小手,但他用力一按,迫使她握住勃起的男根……
“你把它叫起来的。”他嗓音嘎哑地说:“你得负责摆平它。”
“抱歉……”她羞红了脸,抓着那灼热的男性,不知所措的说:“我不知道,我以为你睡了……”
“你以为你这样在我身上摸来摸去,我还能睡着?”
“那我先去做早餐好了……”她作势想逃。
“来不及了。”他猛然将她压在身下,慢慢朝她逼近。
她一个闪躲,他的嘴唇落在她的耳朵上。
“黑泽男。”她放开灼热的男性,伸手捣住他的脸,喘着气问:“你是不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忘了告诉我?”
“我爱你!”他顺势舔着她的耳垂。
“那个你说过了啦!”她更用力的推他。
他望着她嫣红的脸颊,“那天我没去酒店,也没玩女人,我跟詹启圣坐在公园喝了两瓶啤酒就回办公室窝了一晚。”
她真是哭笑不得,“那个我也知道了啦!”
“你怎么会知道?”他的耳朵竖起来了。
“我问骆驼的啦!”她红着脸坦承,“反正他的手下跟着我也跟着你,不是吗?”
“想不到我竟然花钱找人来出卖我自己!”
“谁教你老是凶巴巴。”于珊娇媚的说:“骆驼说你的脾气阴晴不定,很难伺候啦!”
“一个欲求不满的男人,脾气会好到哪里去!”他捏捏她的脸,“都是你害的,谁教你一直拒绝我!”
“对……对不起啦!”她真该跟他道歉,她害了自己,也苦了他。
“所以我才叫你去找别的女人啊!”
“你还说!你还说!”他毗牙咧嘴,作势要咬她。
她惊叫一声,裹着被子滚开,露出骨碌碌的双眼望着他。
“过来。”他嗓音嘎哑地说,朝她伸出手。
“不要!你还没告诉我那件重要的事情。”
“我猜骆驼应该告诉过你了。”黑泽男说。
“所以骆驼说的是真的?找到那个杀手了?”
“嗯,两个星期以前,在地下停车场抓到的。”他没说,是怕又吓到她。
“他又对你下手了?”她用力咬着嘴唇。
“他一亮刀,骆驼他们几个立刻就出来把他制伏。”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作的恶梦还不够多吗?”他问。
“既然凶手抓到了,你为什么还要继续雇用骆驼?”
“因为……”他顿了一下,“后来我又叫骆驼把人放了。”
于珊的脸色变得苍白。骆驼没说到这里,她还以为黑泽男以后安全了,没想到他竟然放走那个杀手。
“为什么?”她激动起来,紧握着拳头,一副恨不得找那杀手拼命的模样,“他差点要了你的命耶!”而她差点就失去他了。
他来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是你的话,让我决定放了他。”
“我的话?”于珊摇摇头,“他砍伤了你的腿,如果他站在我面前,而我手里刚好有把刀,我想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傻瓜!”他将她拥人怀中,轻轻拍着她过度激愤的身体,过了一会儿,他感觉她不再那么激动了,才继续说:“你说过,男人通常是‘因性而性’,女人则是‘因爱而性’,还说如果我不爱葛采薇,就不该跟她做那种事,那会让她误以为我也爱着她。”他叹了一口气,“我想你说得对,是我负了葛采薇,所以她弟弟想杀我替他姊姊讨回公道,也是人之常情。”
“你是说,那个杀手是葛采薇的弟弟?”
黑泽男点点头,“骆驼查过,葛采薇的弟弟是黑帮里一等一的好手,还涉及多起灭门血案,警方早已锁定他了。”而那个苍白的黄板牙小棍混则是他的徒弟,“就算我愿意网开一面放他一马,他迟早也会栽在警察手里,所以我才继续雇用骆驼,直到他落网为止。”
“如果他一辈子没落网,你岂不是一辈子都要活在危险之中?”
“这也未必!”黑泽男摇摇头,“我放过他,算是给了葛采薇一个交代,她承诺过我,会叫她弟弟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