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心也凑趣地抱了抱拳:“还要多谢女侠关照。日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哇!”
“别贫了!”沈傲珺眉开眼笑,相当受用,又嘴角一扬,“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哇,嗯,你先猜猜,估计你怎么也猜不到的!”
高天心夸张地哦了一声:“难不成下一次见面就要喊沈队长了?”
“才不是升职呢,官迷!”沈傲珺撇了撇嘴,等到李伟杰也进来坐下。才特意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道。“那个人去自首了!”
高天心一愣,这没头没尾的:“谁?”
沈傲珺面色一正,吐出三个字来:“周——玉——珍!”
办公室内一下子静了下来。
“沈大警花,沈大姑娘,您太能干了啊!”
片刻后,李伟杰哇的一下跳起来,如释重负。
第二天听高天心说了那晚发生的对峙,再听了那层真相的分析,这小伙砸险些吓尿了,弄了半天真凶还在逍遥法外,而自己又跟对方结了那么大仇那么大怨,这可怎么得了?
即便高天心告诉他,周玉琪既然死不承认,一推二五六,就更加不可能施以报复,肯定装得比绵羊都要乖,但李伟杰仍旧不放心。
现在可好,那真凶终于进去了!
高天心却没什么喜意,反倒是面色变得古怪起来:“自首?你找到了什么证据?”
沈傲珺笑了起来,拍了拍挺拔高耸的胸部,愈发显得得意:“我没找到证据,但我每一天都出现在她的眼前,我就跟她明说,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我绝对不会放手的,除非这辈子都能不露马脚,否则终有一天,我会抓住她!”
此言一出,连李伟杰也呆了,无语地咧了咧嘴:“我说大姐头,你这不是骚扰吧……”
沈傲珺一瞪他:“傻了吧,这里面的度我还不会掌握,能对她造成极大的心理压力,却又绝对不犯法的,每天下班我都候着她呢!”
顿了顿,她又昂着头补充道:
“而且我这些天都在申请对周家的搜查令,当然理由不是针对周玉珍,而是针对周玉琪的,任谁也阻止不了,我也明察暗访,收集周玉琪从小到大的事情,你们知道吗,她还和秦元约过会,哼,真是无耻!”
说到这里,连李伟杰都佩服起来,这种执着的信念确实可怖,换成自己恐怕也受不了这种全方位地刨根究底吧。
高天心的脸色却越发地古怪起来,迟疑了一下,还是道:“周玉珍真的承认了,去投案自首?”
沈傲珺没有得到预期的赞赏,有些纳闷,一听这话顿时摆摆手:“你不信?我知道你想什么,但是呢,也别钻牛角尖,这种恶女人就要好好收拾,不怕她不屈服!”
李伟杰也赞同道:“是啊,听说许多通缉犯在被捕时都是如释重负,还有不少就算知道要判刑几十年也去自首,也是精神压力太大,日夜煎熬,倒不如去监狱里过赎罪的日子,得个解脱。”
高天心摇摇头:“那都是激情杀人,事后逃遁,悔不当初,当然承受不住,如果一个人在害人前就深谋远虑,偏偏还给她成功了,连警察都骗过了,你觉得她是会担惊受怕呢,还是自鸣得意?”
沈傲珺脸色不好看起来。
任谁兴冲冲地过来汇报,遇到这回质疑,都不会开心。
简直犹如一盆凉水浇下来嘛!
高天心见了暗叹一口气,起身从办公桌的最下层拿出一张纸,递了过去:“这是我对凶手早早做出的特征描摹:二十五岁到四十五岁之间,外在端重有礼,做事稳健细心,拥有一定的法律知识,身体不瘦弱,有爆发力,曾经可能受过一定的创伤或家庭剧变,一旦下定决心,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高天心笃定地道:“概括来讲,这种人外在表现八面玲珑,实则内心冷酷自私,怎么可能你去纠缠她一阵子就会乖乖去自首?她的研究生即将毕业了吧,再拖几个月拿到学位证书远走高飞,你难道还能二十四小时盯住她?”
沈傲珺下意识地点点头,却又摇起头来:“可是不对啊,如果她没做那些事,难道就因为我缠了她几个星期就去自污?不对,我觉得她就是心虚,最后是扛不住了!”
两人再谈了几句,沈傲珺忿忿地离开,颇有些不欢而散,见李伟杰也有些讪讪的,高天心则望向窗外的白雪皑皑,百思不得其解:
“周玉珍如果因为这种原因去自守,她就绝对不会是幕后黑手,而周玉琪被个假扮的张展超吓出真相,事后更是不思如何博取同情,减轻罪行,反倒歇斯底里地痛诉,也不会是那个布局人!”
“那么到底是谁?难道我推理错了?从密室开始,到李大妈的死亡,周玉琪的嫁祸,周玉珍的指示,按照排除法,也已经没有人了啊……”
高天心摇了摇头,在桌上的笔记本内再写出了一个个名字,圈起来,彼此交叉出关联,仍旧摇了摇头:“不对,怎么看不对,肯定有缺失的环节!”
李伟杰蹑手蹑脚地往外走,谁料高天心突然声音一扬,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既然如此,干脆推翻了重新调查,不仅仅是我们之前怀疑的几名嫌疑人,死去的张展超与李大妈,凡是与此案有关的所有人,包括警察,你都一个个调查过去,如果有疑点马上汇报我!”
李伟杰哀声道:“老大,我们不是警察啊,已经通过破案找到侦探所的门路了,何必再死抓着不放呢!”
高天心面露歉意,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这根刺埋在心里你不难受?将它拔掉才能念头通达对不对,加油!”
“是你念头通达吧!”李伟杰知道高天心心意已决,唯有耷拉着肩膀,长叹一口气,“好好好,我去,唉,我就是那跑腿的苦命人啊!”
……
七天后。
“老大,你一定猜不到我查到了什么,幸亏我是个黑客,否则普通的小侦探根本休想进入医院搜到那些资料!简直是……怎么也想不到吧!”
风尘仆仆不说,脸上更有一种心有余悸的神色,高天心亲自递上去一杯水,他咕嘟咕嘟喝了,往沙发上一瘫,就起不来了。
高天心则将他手中的资料仔仔细细地翻看着,眼睛越来越亮,喃喃低语:“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就全对上了,再也不会有错,这就是隐藏在重重迷雾后的最终真相!”
李伟杰有气无力,低声道:“哥,如果凶手真的是……我事后一定会做噩梦的啊!”
“噩梦?呵呵,要真是这般,真相已经不是噩梦级别,而是近乎地狱了,这个人的冷漠、残忍与歹毒,只有地狱中的魔鬼才会具备!”
高天心冷笑一声,又陷入了沉思中,好半响才站起身来,整了整衣领:“小杰,再辛苦你一下,帮我去挑鲜花,粉玫瑰吧,再来些巧克力什么的。”
李伟杰傻眼了:“这又是哪一出啊?”
高天心对着窗玻璃展颜笑道:“过不了多久就是情人节了,那一天就是我们最后的行动之日,成败在此一举!”(未完待续。)
第十章 最后的地狱级真相
每个人都渴求真相,但真相往往比谎言更要肮脏。
……
大雨蒙蒙,一对对男女无视纷落的雨点,共同撑雨伞在街上来来往往,个个脸上柔情似水,笑颜逐开。
这是一个单身狗最好躲在家里,上街也不要东张西望的日子。
情人节。
秦元衣冠楚楚,站在咖啡店前,平静而温和地观望着每一对路过的情侣,眼中流露出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期盼与向往。
一个月的时光,似乎已经让他从那个绝望的深渊中完全爬出,不仅是枯槁的面容再回以前的俊朗潇洒,精气神亦是再也不同。
“嗨!”而就在秦元等待之际,一个爽朗的招呼声突然自后面响起。
“高先生,这么巧!”秦元侧头一瞧,顿时露出惊喜的笑容,朝着出现的高天心伸出手去。
高天心扬起眉,也是偶遇惊喜的模样:“是啊,更巧的是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我们都是独身相遇,莫非你也是来参加FFF团线下聚会?”
“哈哈,如果我说我秘密脱单了,是不是我们就此友尽?”
秦元笑容令人如缕春风,幽默感也强,极容易生出好感来,工作方面又是毫不含糊,雷厉风行,能力极强。
可不,下一刻高天心就双手抱拳拱了拱:“对了,秦梅律师事务所马上就要开张大吉了吧,恭喜恭喜啊!”
顿了顿,他又露出八卦的笑容,凑近了道:“对了。马梅去你那边了吧。怪不得脱单。原来是夫妻店啊,人家还是政法委书记的千金,啧啧,真羡慕你的福气,你们这也算是美救英雄,互相钦慕,共过患难,真是一段佳话啊!今天约会肯定很嗨皮吧?什么时候请喝喜酒啊?”
秦元笑容更盛。透出一股发自内心的骄傲与愉悦:“那还早,她工作忙,上次接受我的追求后这还是第一次正式约会呢,我会用最大努力给予她幸福的!”
高天心拍了拍他的胳膊:“所以说,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嘛,发生了那种事情,谁又能想到这反倒是人生的全面腾飞点呢?对了,你的律师事务所可不是我们那种小打小闹,资金方面从哪里来的?呃……”
“阿梅出了一部分的启动资金。”秦元马上明白他的意思,“我把房子卖了。加上存款,勉强差不多吧。”
高天心道:“死过人的房子确实忌讳。卖了也正常,可是要我说啊,你正值关键时期,不应该去找周家赔偿吗?她们可是做了那种事情!”
秦元稍稍一愣,轻轻摇了摇头。
他这神色,很明显是不愿意说下去,但是高天心似乎根本没有领会,依旧追问道:“你觉得我这个想法怎么样,要不要我去联系一下?”
秦元无奈,终于道:“不用了,其实两老已经联系过我,给予了很重的补偿金,我不愿意接受,但是他们一定要我收下,说这样才能弥补愧疚和罪孽,无奈之下……”
高天心听了眼睛一亮,赶忙问道:“给了多少?”
秦元迟疑片刻,吐出一个数:“一百五十万。”
高天心低呼一声:“哎呦,他们莫不是也卖了自己的房子吧,周家姐妹全都进去了,这事闹得沸沸腾腾,亲戚里面又都知道了,这是要寄人篱下啊!”
秦元轻轻咳嗽了一声,显得有些尴尬:“唉,只能说命运弄人吧……”
高天心陪着叹了口气:“可惜呦,就算这样,除了更惨外,周家姐妹也不可能会有减刑可能的……你说那周玉琪的老情人黎阳,艳/照的主人公知道,心里是不是会爽得要死啊,毕竟他对周家的仇恨,绝对非同一般呢!”
秦元目光中陡然闪过一抹冷意,沉默下来。
然而高天心已经自顾自说着,也不管他是不是回话了:“你知道吗,黎阳后来很惨,他家里那么穷,拼了一切供他上大学,结果即将毕业被开除,更是背负了恶名,他的母亲当即听到就倒下去了,再也没起得来,父亲直接将他赶出家门,脱离父子关系,全村唾骂,斥为耻辱……”
秦元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抖了一下,然后死命地握紧。
说着高天心突然又问道:“对了,秦伯父还好吗,自从那一次见面,我后来就再也没见到他呢!”
秦伯父就是秦元的父亲,自从第一次代为引荐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对于秦元的关心甚至还不如没有关系的沈傲珺。
对于他这种冷不防的一问,连秦元都禁不住一惊,眼珠转了转,唯有苦笑道:“他香港那边有生意,实在太忙了,不能亲自向高先生道谢,实在失礼了。”
“没事没事,随便问问!”高天心啊了一声,“说来也巧,那个黎阳后来也去了香港,在他走投无路之际,竟然在县城内救了一个险些被拐走的小女孩,那小女孩的父母是从香港回来省亲的秦姓富商,当地的报纸还报道出来宣扬正能量,你说是不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后来他就跟秦姓富商去了香港,说不定还认了干爹,改姓秦了,当然了,终归不是自己亲生的,就算恩情也会随着时间流逝,在香港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这其中的艰辛唯有当事人能够体会,幸亏他还是个学霸,最后竟然又考了研究生,不过大学学位需要伪造吧……”
说到这里,高天心突然又问:“对了,你和马梅是同学吧,一起读的硕士?是哪所大学来着?”
秦元深深地望着他,淡淡地道:“我们在韩国的建国大学认识的。”
高天心竖起大拇指:“建国大学?那可是韩国最好的法学专业,牛掰!”
秦元谦逊地笑笑,那和煦、热情外加感激的笑容却是再也维持不下去。变得难看起来。
就听高天心接着道:“不过我对棒子国最佩服的还是那出神入化的整容技术。给你脸来个几千刀。再普通的相貌也能给你整成个帅哥,彻彻底底的改头换面啊!”
秦元默然。
高天心又疑问道:“只是啊,我一个同事小杰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一个法律专业的高材生,怎么连保护现场这个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我当时忽略了,后来真的好惊悚,你觉得呢?”
秦元叹了口气:“特殊情况,谁也不能过于苛刻。对吧……”
高天心拍了拍他肩膀:“也对,从建国大学法学毕业,回国前途是有保障的啊,话说这座城市是你的故乡吗?”
秦元摇了摇头,挤出两个字:“不是。”
“那你回来可有些寂寞,好在还有张展超,他从小可是跟你一起长大的哥们,步入社会后又穷困潦倒,你联系他给予一份稳定工作,他起初过来时肯定很开心吧?后来才发现日子不是想象中美好。不得不问你借钱……”
高天心啧了啧嘴:“瞧,这下子全部齐了。就等再偶遇老情人,先是不识,再通过细节与回忆相认,最后感叹缘分天注定,重归于好,飞速订婚……”
听到这里,秦元脸上的笑容终于彻彻底底地消失不见。
他偏过头去,眉宇间闪过惊怒与阴冷,很快又回归平淡,将情绪完全克制住后,神情严肃地望向高天心:“高先生,我有些不明白你说这些话的意思。”
高天心笑着摆了摆手道:“别在意,别在意,我这个人比较喜欢一句话,被真相伤害总比被谎言欺骗的好,所以才说些没头没尾的,你就当听故事呗!”
“嗯,也有些人信奉得到了再失去,总是比从来就没有得到更伤人这句,旧情重圆,秦元秦元,这个名字让人很感动吧,可惜她不知道背后隐藏的,是何等的仇恨与阴毒……”
“那种对子女控制欲到达变/态程度的父母,更是自私得毫不在意别人死活的家伙,我也不会放过他们,要让他们得到报应!”
这一刻,高天心正视秦元,也不管他的头垂下去,遮住眼中的目光:
“但是,为什么要伤及无辜呢?一个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多么可贵,更何况他还愿意相信你,成为你犯法的帮凶,你承诺了他什么?用照片去勒索要挟周家,获得大量的金钱,改善现在的生活,再也不用过打工的日子?亏得那个时候我还误解了他的性格转变……”
“周玉琪全心全意爱你,明明她只要告诉所有人,现在的未婚夫就是照片上男主角整容后的同一人,你却告诉她不希望回到原来那个一穷二白的身份,她就放心地将所有事都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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