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是先别把她招出来,免得她被师父莫名其妙的宰了。
「真的没有?」
「师父,难道您不相信徒儿?真是让徒儿太伤心了。」杜剑轩单手抚额,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冷鹰并不理会他唱做俱佳的作戏,只是恶狠狠的瞪着手中的玉佩,喃喃地念着,「她在这里……她竟然就在这里……」
「师父?」这还是杜剑轩头一次看到师父这么愤怒又失控的模样。
「我要宰了她!」冷鹰倏地一个纵身,瞬间消失在夜色之中。
哇!这回师父可真的发火了。
呼……杜剑轩不禁拍拍胸脯,幸好刚刚没把那娃儿招出来,不然她的小命肯定不保。
话说回来,那娃儿当时的表情好象有点怪,他摸摸下巴思忖着。
难道说……那块玉佩其实就是她的?
「妳;,去服侍少爷。」杜府总管杜城简单一句话,雪鹦马上就被人带入一间书房。
她转头刚想问看看有没有什么要特别注意的地方,可是刚刚带她来的家仆全都一溜烟的不见人影。
这情景好似古书上所记载的祭山神,村民们把祭品丢在深山之中后,马上逃得不见踪影,而她,正是那个被丢弃的可怜祭品。
不会吧!难道杜家的少爷会吃人?!她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她根本不该来。
艰困的咽了口唾沫,她耳尖的听到门外由远渐近传来谈话的声音。
「轩儿啊,你有没有喜欢哪家的姑娘?」
「没有。」
「我看林州何员外的千金挺好的,你要不要考虑看看?」
「我不喜欢动不动就昏倒的女人。」
「她会这样吗?」
「上次她看到我的反应就是这样。」
「那是你的表情太恐怖,把人家吓得……」
「我就是这样。」
「唉!你这孩子,叫你笑一下难道真有这么困难?」
「我笑过,是您叫我不要笑的。」
「那是因为你笑比不笑还恐怖,看起来就像大奸臣曹操!」
「所以我才不笑。」
「你……好吧!就算你不想笑,也用不着一天到晚板着一张脸,你知道外头的人都怎么称呼你吗?」
顿时,书房的门被打开,一个和蔼可亲的贵妇人先走进来,后头则跟着冷厉俊颜的年轻人。
他淡瞥了眼站立在角落的雪鹦,然后以一贯平板的语调继续回答母亲的话。
「生人勿近。」
没人理会的雪鹦不知如何是好,只好继续站在原地听着这对母子说话。
「你以为你是勾魂使者啊?干么一天到晚臭着脸吓人?」
「我就是这样。」杜剑轩寒眸之中闪过一丝笑意。
雪鹦注意到了,不禁诧异的瞪着他。
这个人表里不一,感觉就像是披了虎皮的狐狸,外表恐怖、内心奸诈。
像是感应到她的注视,他的眼光从冷淡转为兴味,但又瞬间化为冰冷,速度之快的,让雪鹦怀疑刚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妳;,过来!」杜剑轩伸手召唤她。
雪鹦不确定自己是下是该过去。她会不会在下一刻被啃的尸骨无存?
嗯,还是小心一点,跟这只狐狸保持距离比较好。
她低垂着头怯怯地靠过去,很努力、小心的跟他保持一个安全距离。
「咦!妳;是新来的丫鬟吗?」杜母很感兴趣的看着她。
这还是她头一次看到,儿子的书房竟然会出现她以外的女人,以往就连家里服侍多年的丫鬟,也被勒令禁止踏进这里一步。
而事实上,那些丫鬟也宁愿不要进来这里,以免被少爷吓死。
「妳;叫什么名字?」
「小鹦。」这里的丫鬟都是以小字起头,雪鹦当然也不例外。
「樱花的樱?」
「不,是鹦鹉的鹦。」
「哦!那妳;一定跟鹦鹉一样很会说话喽?」
杜母话一出,雪鹦就听到一阵很细微的笑声,而且她敢发誓,一定就是旁边那个男人发出来的。
有什么好笑的咧?
她偷偷瞪他一眼,态度依旧谦恭地说:「不,小鹦很笨,不太会说话,往后还请老夫人多多教导。」
「好、好!」杜母趋前执起她的手,笑咪咪的说:「我一看见妳;就喜欢,以后妳;就负责服侍我好了。」
「娘,妳;不是已经有很多随身丫鬟了吗?」杜剑轩出声反对。
「你这是在提醒我,不要跟你抢这丫头吗?」杜母诧异的反问。
儿子向来不是很讨厌有女人在他的身边吗?
「没错!」杜剑轩竟也不否认,只是淡淡的说:「如果你把她带走了,你儿子我身边可就没有丫鬟伺候了。」
「说的也是。」真难得,儿子终于转性了。杜母笑了笑,很高兴看到这种情景。「好吧,那就让给你喽!」
「谢娘的成全。」他偷偷丢给雪鹦一抹诡谲的笑,那样子好象把她当成了到手的肥肉,任凭他煎、煮、炒、炸,而她只有待串的份。
呃……不会吧?雪鹦心底悄悄升起不安的感觉。
可惜在她想到对策之前,杜母就已经要离开,准备把她留给这只狐狸。
不、不要、不要走啊!雪鹦内心不断的哀嚎。
可惜,杜母终究没能听见她内心的呼喊,转眼间书房内就只剩下她和他两人。
「妳;爹的丧事都办好了?」杜剑轩率先开口,样子看起来漫不经心。
其实他早已派人调查过,知道她自称孤儿,一直寄住在广来客栈里,而昨天卖身葬父的主角根本就不是她。
可是她为何还是遵守约定过来?莫非她另有目的?
雪鹦以点头代替回答。
二干娘交代过,以静制动是最佳的办法,特别是当对手是只奸诈狡猾的狐狸时,更需如此。
「妳;不怕我?」他问的突然,引来她戒备的凝视。「很多女人可是一看到我都会吓晕。」
「为什么?」她一时忍不住好奇的开口探问。
「因为我的眼神很恐怖。」
「怎么个恐怖法?」
「像这样--」他故意露出骇人的表情。
恐怖!真的很恐怖,但还不足以把她吓晕,大概是因为知道他是假装的吧!
不过,她还是咚的一声假装晕倒。因为他刚刚有说了,他最讨厌动不动就晕倒的女人。既然如此,她就决心要当个他最讨厌的女人,好远离他这只危险的狐狸。
「喂,小鹦?」他趋前用脚尖踢她。
怪了!难道她的胆子真有这么小?一抹戏弄在他的唇畔漾开,他才不信她真有这么胆小。
「小鹦醒醒,妳;再不醒的话,我可要吻妳;喔!」
吻就吻,傻瓜才会中你的激将法!她继续不动声色的躺在地上装死……呃,不,是装晕。
这娃儿,竟然给他来真的?他不死心的俯下身子,脸一吋;一吋;的靠近她,浓重的鼻息喷在她的俏脸,而那嫩白的脸颊竟也渐渐泛起了晕红。
人都晕了还会对他的靠近有反应?这娃儿还真是单纯的可爱,以为自己可以骗得过他?
感觉到他的气息就近在咫尺,她的心像发狂的青蛙乱跳,好似快要撞出心窝。
噢!不,他该不会是来真的吧?如果她现在立刻转醒,会不会反中他的计谋?
艳嫩的红唇就在眼前,他原本只是心存戏弄,怎知心突然乱了套,竟然想要弄假成真,好好品尝那红唇的滋味?
不!她一感觉唇上有着陌生的温热,立刻慌张的后退,身子像蚯蚓一样在地上扭啊扭的,避开那股温热。
懊恼的情绪瞬间充斥在他的双瞳,任凭美好的大餐就这样从眼前溜掉,这绝对不是他的作风。
不过门上传来的敲门声,却提醒他别太心急,往后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好好享用,太过焦急反而会吓跑她。
「进来。」话语变冰,他人也坐回椅榻上。
躺在地上的雪鹦松了一口气,索性继续赖在地上装死,顺便休息一下。
「少爷……」杜城走进来就看到地上躺着的人,一点惊讶的神色也没有,状若平常的问:「是不是要把小鹦换下来?」
「不用,从今天起,我的日常三餐、生活起居全由她一人照料。」
杜剑轩说归说,却还不忘用恶意的眼神扫她一眼,害她蓦地感觉背脊发冷,浑身颤抖了一下。
「这……」杜城有些迟疑,「不太好吧?」
不好!绝对不好!雪鹦偷偷抬起一咪咪眼睑,把杜城当成有求必应的土地公,祈求他务必要想办法把她调离这只狐狸身边。
「你对我的话有意见?」杜剑轩并没有特别提高音量,却让人觉得他的话比刚才还要冰冷数倍,脸上的神情甚至比吃人的老虎还要吓人。
土地公啊!你可千万别被他吓倒了……
「小的不敢!」身为下人的杜城自然不敢有意见。
呜呜呜……土地公竟然被狐狸打败,这还有天理吗?
杜剑轩偷颅看她皱着眉头,却还硬要装晕的模样,险些忍俊不住笑出声。
「你先出去吧!」他就快要撑不住脸上冰冷的面具了。
「可是她……」杜城迟疑的看着地上的雪鹦。
「没关系,等会儿她自己就会醒了。」
「那小的先行告退。」
杜城走后,杜剑轩维持原来的姿势持续看了雪鹦好一会儿,见她还是没有想要醒来的迹象,于是凉凉的说:「难道真的要我吻妳;才肯醒来吗?」
「不!」雪鹦一下子就从地上蹦跳起身,戒备的瞪着他。
可恶!他老早就看穿她在演戏,竟然还故意装作不知道来戏弄她。
「妳;醒得还真是快啊!」这会儿,他嘴皮扬起的笑可让人看得一清二楚。
果然没错!这个人的的确确是只披了虎皮的狐狸!
第二章
「太神奇了,世上竟有这种宝物?!真是叫人叹为观止!」
雪鹦刚端茶进书房,就看到杜剑轩手拿一样精致的小盒子,嘴里不停的赞叹。
到底是什么东西?原本玩心就很重的她,尽管知道应该跟他这只狐狸保持距离,以策安全,却还是拗不过内心的好奇,趋前探问。
「少爷,你在看什么?」
「妳;想看?」杜剑轩挑眉。
「嗯!」她兴奋的点头。
「好吧!就让妳;看一眼好了。」他很好心的说,并以手势示意她靠近。
她很迟疑,隔着一张书桌对他说:「少爷,能不能请你把小盒子转过来,我站在这里看就好了。」
「不行!」他想都没想就拒绝,「妳;想看就过来,不然就算了。」
「这……」她绞扭着手指,踌躇不前。
「妳;再不过来,我就要收起来喽!」他下最后通牒。
「好啦、好啦!」她不敢再犹疑,匆匆绕过书桌来到他的旁边,生怕会错过什么罕见的宝物。
「妳;看……」他说,唇畔悄悄扬起一抹诡笑。
「没东西啊?」她看来看去,就只看到盒子里头空无一物,若真要说有什么,就是盒盖的内部嵌着一面精致的镜子。
「怎么会没有,妳;再看仔细一点……」他边说边挪动身子靠近她。
「真的没有啊?」她没注意到两人的距离渐渐缩成一指之隔,依然十分认真的看着他手中的盒子。
「妳;没看到镜子里头有一只鹦鹉吗?」他狡诈的问。
「没有啊!我只看到我自己。」她老实的回答。
「对对对,妳;看,这只鹦鹉是不是傻呼呼的?」他压抑着兴奋的嗓音。
「我根本没看到什么鹦鹉,我只看到我自……」话说一半,她蓦地领悟他口中的鹦鹉影射的就是她。
「你要我?!」她气恼的想指控他的劣行,却意外发现自己的右手不知何时陷在他的掌握之中。「你想干什么?」她有不好的预感。
「妳;说呢?」他邪邪的笑着,缓缓伸出另一只五爪手,开始在她全身敏感的地带……
搔痒!
「哈哈……不要啦……哈哈哈……」她忍耐不住的大笑出声。
声音之大,引起刚巧经过书房外头的杜母注意,门猝不及防的被打了开。
但当雪鹦发现时已经来不及,最惨的是,笑声竟然停不下来。
「轩儿,这是怎么一回事?」杜母拧眉,不解自己的儿子为何抓着大笑不止的小鹦不放。
「娘,小鹦中邪了!」杜剑轩一脸严肃的说。
殊不知,她会大笑不止,正是他在门开的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她笑穴的缘故。
「我哈哈……没哈哈……」雪鹦想辩解,奈何笑声就是停不下来。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现在怎么会……」杜母忧心忡忡的盯着她猛瞧,「我看得找个道士帮她驱邪才行。」
「也好!」杜剑轩很快的扬起手往雪鹦的后颈一敲,令她晕过去,让她连解释的机会也没有。
等她醒过来时,赫然发现自己的双手被反绑,前方还有一个香案,及一名古怪的道长手捻着香,口里念念有词,旁边还跟了一个小道士。
完蛋了!她苦着脸,刚开口想要解释,却又莫名其妙的开始大笑。
杜母见状,连忙催促道:「道长,她又发作了,你快点帮她驱魔除邪。」
「没问题,看我的!」道长拍胸脯保证,随即拿起香案上的大碗,大摇大摆的走到雪鹦的面前。
那是什么东西?大笑不止的雪鹦,看到大碗里有着红红的液体,隐约还有点血腥味,着实令人作恶。
「天灵灵、地灵灵,天兵天将听我令,速将附在此娃儿身上的邪魔除去!」道长一念完,立刻将大碗里头的红色液体往她身上泼。
真是太恶心了!雪鹦想哭,可是嘴巴还是不受控制的大笑。
「道长,这黑狗血好象没用?」杜母担心的问。
「别急!」道长立刻要小道士把另一碗糯米拿过来,「我保证,等一下她就不会笑了。」
「哦?你该不会想把她弄死吧?」杜剑轩怀疑的看着道长。
「我是不会,不过别人我可就不敢说了。」道长冷冷的响应。
这话听似平常,可杜剑轩却觉得他口中所说的「别人」,指得好象就是自己。
这名道长,究竟是何方神圣?
「看我的!」道长手抓一把糯米朝雪鹦的身上一洒,她的笑声立刻停了下来,连她自己都一脸诧异,不敢相信的样子。
「太好了、太好了,道长真是神通广大!」杜母十分高兴。
一旁的杜剑轩却是满肚子疑问。究竟是糯米碰巧解了穴,还是说这名道长真如此厉害,竟然知道小鹦是被点了笑穴?
「无量寿佛。且让贫道跟这个女娃儿再独处一个时辰,帮她安魂镇宁,就算大功告成。」
道长的提议让杜剑轩微蹙一下眉头,「有这个必要吗?」
「有!」道长十分肯定,「不然她很有可能会再犯邪。」
「那还等什么?道长,请。」
杜母立刻领着道长进去一间幽静的房间,并派人把雪鹦送过来,随即就留他们在里头独处。至于那个小道士,则是把守在外面。
「道长,我真的犯邪了吗?」雪鹦担心的问。
无法控制的大笑,这不是犯邪是什么?
「笨蛋!」道长突然出拳偷袭她的脑袋。
雪鹦连忙抱头,不解的睇着他。
他为什么打人?还有,他的声音和动作为何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我问妳;,妳;此次下山的目的是什么?」道长的声音突然变得很细腻女性化。
「大干娘?」认出声音的雪鹦,不敢置信的张大眼。
搞了半天,原来道长就是大干娘。那守在外头的小道士,岂不就是二干娘了?
「回答我啊!」雪笙使出一阳指重重的戳她额头。
「找男人借种!」雪鹦委屈的回答完,立刻不满的提出疑问:「大干娘,妳;为什么要扮成道士,还往我身上泼什么黑狗血和糯米,恶心死了!妳;看,我的衣服变得黏答答,还沾了一堆……」
「闭嘴!我问妳;,妳;这半年来都在玩是不是?借种的对象找到了吗?」雪笙双手扠;腰。
「我……」雪鹦低头不敢回答。
「没有对不对?我就知道!妳;这孩子,就是贪玩,正事都忘了办。」
「我没有……」
「还说没有?那我再问妳;,妳;进来这边当丫鬟,目的为何?难不成,妳;相中的对象就是那个叫杜剑轩的家伙?」
「这……」看大干娘铜铃般的双眼冒出熊熊怒火,雪鹦不得已只好点头,企望能暂熄她的怒火。
「妳;确定?」雪笙眼中透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