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如果有严重瑕疵,可以无条件退货不是吗?对不起,言先生,我对你“过敏”耶,这算不算是很严重的问题?”我要退货!
“拜托你给我七天监赏期好不好?我保证你会因此爱上我。”
“不可能。”她笑著摇头,别说七天了,七年也不可能。
“别这么武断嘛,我言秀树追女生从来没有失败过哟。”他说大话,其实从来没主动追过女人。
“那这次要教你失望喽,别开玩笑了。”她对著玻璃里自己的倒影挥挥手。“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
“哇!你也太直接了吧?这句话真是伤我这怀春少男的心。”
“别要嘴皮子。我要挂电话了。”
“不要——好吧,这样好不好,至少让我为小姐你服务一下,只要一下下就好,让我减少一点罪恶威,好吗?”我是真心的,如果你看得见我的眼睛,就会相信我跟史瑞克二里的那只猫味一样诚恳无辜。
听他说得可怜兮兮,安丽又心软了,明明很讨厌的。唉!不行.不能这么便宜了他,今天下午她才被气得快心脏病发,哪有那么容易就消气的。
她唇畔浮起异样的微笑,声音泛甜地说::“真这么有诚意?”
“那当然。本帅哥一言既出,航空母舰也难追。”拍胸脯保证。
“那这星期六下午,你去借一辆货车,顺便带几名壮丁到我工作室来。详细地址你可以跟我助理连系,细节由她跟你谈。”
“货车、壮丁?敢情大姐你对那种猛男比较有兴趣?你要我在货车上跳猛男秀吗?没想到大姐口味这么重…”
言秀树一面说,一面举起左手手臂,欣赏自己的健臂;幸好,叔叔平常有在练,像他这么漂亮的男人,身材要是再长得弱不禁风,是很容易被其他男人轻视的,因此他很注重肌肉线条,随时保持健美的身材。
“我对猛男没、兴、趣。还有,不准再叫我大姐,我不过大你两岁。”
“是的,小姐姐主人,那星期六见了,啵——”
言秀树还没啵完,安丽已经挂断电话。这男人真无赖,不过还算有趣,只要不跟他认真的话,的确是个很好的聊天对象。
奇怪?今天下午,她不是还很讨厌他的吗?为什么那么陕就忘了,而且不那么讨厌了?
言秀树盯著手心里的手机发起愣。天啊!他该不会是生病了吧?干嘛那么在意那个女人的眼泪?
向来都是女人对他施展夺命连环叩,让女人先挂电话的情形还是第一次,感觉还真是爽!
言秀树,你有病、你有病,你真的有病!
“喂!脚抬起来啦,不做事就不要在这里凝手碍脚的。”耿之亮拿著扫把,很哀怨地扫著满地的头发。
“阿亮,你说,我是不是变丑了?”
“变丑?这两个字一辈子跟你无缘。”可恨啊!他的好兄弟生得一张俊脸,明明他耿之亮长得也不箅太差,站在他身旁却硬是日月无光、灰色黯淡,人生差点就要变黑白的,呜鸣……
“可是有个女人却很讨厌我,不觉得我帅耶。”难道是我的错觉?言秀树有点怀疑了。
“那是她的问题。”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你俊帅无比,可恨哪!
“我想也是。对了,阿亮,这星期六陪我去泡妞……不,是赎罪。”
“不要。我才不愿意去当陪衬你帅气的牺牲者,只要有你在,我一辈子泡不到妞。”
“别这么自卑嘛,长得帅又不是我的错。记住,星期六下午要留给我,反正你也没有马子,不如跟我出去见见世面、增!”见闻嘛。”他用手肘碰碰他的。
“知道了。”唉!交友不慎,耿之亮懒得听他罗嗦,只好答应。
“对了,你刚刚连续用了两个三辈子。”
呦,这样是不行的,词汇这么不丰富,女人怎么会喜欢上你呢?叫你平常要多念书,充实一下你枯竭的心灵……”
“再废话就不鸟你,不做事就快滚啦。”
评价为:极差。评价人(买家):A…Lillie(34)
买家满意度:“极差”!
意见:此物品有严重瑕疵,本人怀疑卖家有诈骗的行为,希望卖家即刻下架销毁,以保障消费者权利。
“哈哈哈…”言英梨对著电脑萤幕发出爆笑声。
“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那个费安丽居然给哥负评耶,还下架销毁哩,哈哈哈……笑死我了!”
“笑死你最好。”换作是别人,言秀树早给他一记强而有力约回旋踢,无奈,此女乃是他老母的掌上明珠、心肝小宝贝,所以他没辙。
“妈,费安丽真的好可爱,这世界上竟然还有女人对哥没兴趣的,真是太、帅、了!”
“她是欲擒故纵、欲擒故纵。”言秀树接口。
“这样也好,免得某人老是自以为自己是天下无敌的大帅哥,臭屁得不得了。”杨凯薰也加入调侃的行列。
“拜托,这位大婶,你生的儿子被人家退货,亏你还那么高兴哦?”
“叫谁大婶啊?英英,你说,妈长得像是四十岁的女人吗?”杨凯薰在全身镜前端详自己,虽然年过五十,但她保养有道,外表毫无熟女的沧桑。
“是不像四十岁,因为你已经五十岁了,大婶——”
“妈看起来像只有三十五岁,上次我们去百货公司遇到我同学,他们还问说你是不是我姊姊呢,证明妈看起来真的好年轻呢。”言英梨甜甜地说。
言秀树摇摇头。“错!你同学会那么说并不是因为妈年轻,而是在暗示言英梨你看起来很臭老,竟然跟五十岁的欧巴桑看起来像姊妹。你没救了,快点去喝欧雷吧。真是一对可悲的母女,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唉……”
“妈,你有没有听见一个很吵的声音?把他赶出去好不好?”
“我看我打电话问朱晓曼要不要来上通告……”杨凯薰拿出手机寻找电话号码。
新生代主持人朱晓曼自从跟言秀树上过同一节目后便对他死缠烂打,其恐怖程度不下于任何的疯狂女粉丝,是言秀树最害怕的那种女生。
“那顺便也问颜玉铃有没有空,请她跟朱晓曼一起来好了。”言英梨真坏心,明知道名模颜玉铃上个月不知从哪得知言秀树的地址,天天到家里骚扰他,令他防不胜防,最后只好请她的经纪人来把她带走。
“好,算你们母女俩狠,竟然联手要把我推入火坑。”有个懂得利用他弱点的厉害母亲,言秀树被吃得死死的。
他突然很想念那个没有心机、喜怒完全形于色的费安丽小姐。
第三章
星期六午后,刚不过雨,气候爽朗,街道干净如新,是个适合远足散心的好日子。
言秀树一身绿色迷彩劲装,浅黄色反折迷彩战斗靴,长发扎成马尾,紧身T恤清楚呈现全身性感肌肉,胸膛宽阔,臀部紧实,古铜色肌肤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帅气得连孙逸慈都要拜倒。
他用最要帅的姿势下车,用最迷人的表情对著费安丽说:“怎么样?安丽小姐,我租来的这部中华威力还够用吧!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我开这种车载你去兜风,但是无所谓,只要有本帅哥的陪伴,小货卡也赛保时捷。”
“哇!言先生穿这样好像Rain喔,简直是上帝的杰作。”孙逸慈眼睛冒出爱心。
“是全民大闷锅九孔模仿的Rain吧。”耿之亮从副座下车,一见孙逸慈,双眼即发直。他一说完,众人脑中浮现九孔那可爱的模样,都笑翻了。
“喂!你青春期啊?看到漂亮小姐就忘了是谁了。安丽小姐.我不懂为什么你要本帅哥多带个拖油瓶过来,只有我们两个单独相处不是很好吗?”言秀树不解地说。
“有点小。”安丽没理他,独自审视著那辆小货车,喃喃地说。
“什么?什么小?哪里小?”言秀树作势挖耳朵。
“是有点小,那就分几趟吧。”孙逸慈也皱眉,跟著她一同讨论。
“干嘛?难道不是要出去玩吗?还分几趟哦?”
“谁说要去玩?我们是要去工作。咦!不是说好要多叫几名壮汉的吗?怎么就你们两只啊!”孙逸慈好奇地往车里采,想确之里头是不是还有人。
“拜托,光我们两只就够抵一打臭男人了。来,快告诉秀哥哥,要我们来做什么呀?”言秀树装熟,把手肘放在安丽肩上。
“进来。”安丽知道再跟他继续搅和下去天都要黑了,这家伙很有瞎哈啦的本领,她学过乖,还是叫他闭嘴做事比较实在。
“喂,安丽小姐,你还没跟我们介绍这位漂亮美眉呢!你好,我是言秀树,你可以叫我秀哥哥。他呢,是猪哥亮,你可以把他当作路人甲。”
“谢哦!机车树,我是耿之亮,你好。”耿之亮笑著对孙逸慈点头。
“孙逸慈。”逸慈第一眼虽然觉得秀哥哥好帅,但第二眼却威觉耿之亮稳重得多,对他的态度也更加亲切。
“哇!美眉人美,名字又有气质,简直内外兼具、秀外慧中,难得难得。我这兄弟不错,你们好好聊聊。喂,猪哥亮,别说我都没罩你。”
言秀树自顾自跟著安丽进屋内,留下他们在外头等待。
“我还需要你罩?”耿之亮嘴里不承认,心底却大大感激,言秀树不愧是他拜把兄弟,连他喜欢的菜色都了若指掌,他向来独钟孙逸慈这种气质与智慧兼具的粉领小姐。
嘿嘿,天公疼憨人,这趟果然没白来。
“等等帮我把这两张一百号的画扛上去,还有十二张五十号的。切记,搬运时千万要小心,我这些框很贵的,缺了个角你就完蛋了。”安丽指著一堆画说。
“你说什么?再说一逼,我没听清楚。这、么、浩、大的工程,我跟阿亮搬上车都要早上了。”这下换言秀树傻眼了。
“别急。我楼上储藏室还有几座雕塑作品,雕像需要的空间比较大,你的货车可能装不下,必须分三趟载。”
“还、还有?”
“是你说要将功折罪的,怎么?后悔啦?后悔就早说…”
“不,我是说包在本帅哥身上没问题,我只是担心猪哥亮那家伙身体不好,会妨碍我的进度……”明知是激将法,言秀树还是不肯认输。
“既然他会妨碍你,那我就叫他不要帮忙喽,他可以跟我助理去喝咖啡。”
“哦喔,让他跟那位漂亮小姐去喝咖啡恐怕不妥吧?还是其实你是想支开他们,让我们有时间单独相处?”
“言秀树,你真的很无聊。”
安丽觉得他又好气又好笑,不过已经没有闲空陪他乱聊。下星期五就要开幕,一天都不能浪费。
幸好接下来两位男士都表现得出乎意料地优,不到两个小时,就把十几幅每幅至少重四五十公斤的画全搬上了车,还用绳子捆得牢牢的。
载下雨趟,两位猛男早已腰酸背痛,再也要不起帅。
安丽感激在心,买了几杯冬瓜茶搞赏他们。言秀树直接拆了上面的封膜,仰头牛饮,性感指数几近破表。孙逸慈向费安丽说:“秀哥哥连喝饮料都这么好看。”
“那是当然喽。”言秀树喝完一杯,正想拿第二杯喝时,眼尖地发现耿之亮喝的饮料颜色跟他的不一样。“猪哥亮,你喝的是哪国饮料?”
“喔,是我昨天买的养生茶,我想说他这么辛苦,就拿出来请他喝。”逸慈笑著解释。
“那为什么我没有?大小心喔,猪哥亮凭什么受到如此特殊约礼遇?”
“笨!因为我比你受欢迎。”耿之亮第一次见到好友吃瘪,乐得不得了。
“好吧,难得你第一次在女生面前比我吃得开,我就不跟你这只猪计较了。”
“快喝。休息一下,等下还有工作要继续。我二楼阳台有超重机,用那个搬下楼会省很多力气。”安丽说完又上了二楼。
“钦,有没有人性啊?安丽老板,我好不容易才能喘口气,都快被你榨干了我,对不对?小亮亮?”言秀树用手肘顶顶他,暗示他帮腔。
没想到耿之亮巴不得在孙逸慈面前表现英勇的一面,竟然放下饮料,声音宏亮地说:“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为了两位美丽的小姐,我耿之亮就算再搬个三天三夜也不嫌累。”
“死猪哥亮,有异性没猪性,可恶!我扁你,看你累不累!累不累!”
两个大男生不顾形象地互相追逐游戏,幸好屋内大件作品都已清空,才有足够空间让他们玩耍。
“你别过来,否则我用石膏粉洒你眼睛!”耿之亮跑到角落,用手捧起一堆石膏粉。
“那我就用刮刀插你,我插插插!”言秀树抓起一把油画用的刮刀,作势要射飞镖。
飞镖还没射出,就被安丽从后方取走,她板著脸,冷冷地说:“这里是工作室,不是游乐园,你们手上拿的都是危险物品,再胡闹就统统赶出去。”
“看来是操得还不够,这么有精神。”逸慈也不免赏他们白眼。
“听到没有?几岁了你,还那么幼稚,连逸慈小姐都生气喽。”言秀树推得一干二净,跟著安丽上楼,还在楼梯口,便看见安丽怔怔地望著里头那座真人般大小的石膏像;那雕像做得很逼真,直直站立著,伸出右手,像在抚摸情人的脸颊,眉宇间隐约可见一股幽幽深情;作者像是不过苦工或是添加很多的感情,表现手法十分动人,连他这门外汉见了都想起立鼓掌。
他伸手的高度恰好在安丽的脸颊,只要她一靠近,就可以碰触到他的手,可以把她的脸贴在他掌心。
是她为她的爱人所做的塑像吗?她还感到忧伤吗?
她的背影看起来跟他第一次见到的一样,迅速缩得好渺小。她若有所思,像在缅怀什么;虽然不关他的事,却令他产生一股怜爱,很想从背后紧紧抱住她……
抱她?见鬼了,这个女人跟其他爱慕他的女人不一样,他的安慰之抱不但得不到感激,还可能被她赏巴掌。
但是他不喜欢她郁郁寡欢的那面,他比较喜欢她恶狠狠地骂他的那股泼辣劲,她应该多笑,她的笑很可爱。
可爱?言秀树你发神经了,干嘛这么在意这位费小姐?她高不高兴、开不开心都不干你的事。言秀树笑自己,青春期离他很远了。
“你男朋友?做得好像喔。”他走了进去,故作轻松地说。
“不关你的事。”她因为突然被打断沉思而略显不悦,没好气地说。
“哇!连那里都做得好逼真耶,你观察得可真仔细喔。”他指着重要部位,大呼小叫。
“下流。”安丽懒得理他,说道:“这种东西我从大一进美术系开始就看到麻木了好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
“没想到大姐年纪轻轻,讲话这么老成,颇有“阅人无数”的沧桑感。”
“言先生,你来帮忙我很感谢,但如果你想找我吵架,那就请回吧。”
“不,你说错了,我是来卖身”的,不是来帮忙。既然是你把我买下,总不能随意乱丢弃吧?商品这么顾人怨,制作?”商可是会很伤心的。”
噗!安丽又笑了。这个言秀树虽然很吵,却也很妙,刚刚她心情还有点低落,被这么一闹,天边乌云又散去了一些。
然而,她终究还是没有让那尊从未公开过的雕像离开仓库。
把所有作品搬到展览会场一角后,天色早已暗了。安丽善心大发,请他们去吃麻辣锅,两个男士听到老大终于放饭,感激得相拥而泣。
“其实言秀树不像你说的那么差呀。”回程的路上,孙逸慈跟安丽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著。
“我没说他差,只是很烦人,有点吵,”像苍蝇,飞来绕去,让人很难不发觉他的存在。
“哈哈哈,真的很吵。其实我觉得耿之亮人也不错,看他们胡闹的样子,还真像小孩子。”
“听你这么说,好像对耿之亮印象不错。喜欢他吗?”
“是可以列入观察名单。”
“你知道他的好朋友是谁吗?如果你跟他谈恋爱,那就表示我也会常常见到他。吼,我不要。”她说得没错,假若最好的朋友跟耿之亮凑成对,那她势必会很常遇见言秀树,她可不想常常又好气又好笑的,那会精神分裂。
“哎呀,我觉得他对你挺好的嘛,干嘛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不行。以后你们要约会,请到外面去约,不许把我的工作室当咖啡厅。”
“不要这么认真嘛,我只是把耿之亮当成可以观察的对象,又没说要跟他交往。”
“以我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