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的心倏地复活,他怎么可能舍得抛下我独自离去,他爱了我十多年,终于要开花结果,他是不敢死去,也不会死去,他不能违背誓约,他是守信的衣仲文。
“艾瑞克你没死,你真的没死……”惊喜过度的凯瑟琳软了脚,又哭又笑地坐在地上抹着泪。
“我来带回我的爱人。”衣仲文看着金眸男子意志坚定地说,一拐一拐行动缓慢地前进。
“你不是应该死了?”阿塞克的心里很复杂,不想他活于世妨碍夺心计划,可是那罪恶感却萦绕不去,沉重的压在心头无法消散,这几天他辗转难眠脑中老是浮现他死在车轮下的惨状,此刻他的存在实在叫他心安,虽然他极度不愿他再度出现眼前。
“走过几趟鬼门关,我舍不下她。”温柔深情的黑眸只为他所爱的人儿停驻。
“衣仲文……”我哭得更凶,可是没力气站起身,刚刚掏光了。
“不可能呀!我明明看你脑波成一直线,医生摘除了呼吸器说了声抱歉……”怎么会?他死了呀!
“抱歉,利用了你,我必须找个人带路找回晴。”他的爱。
七天前晴在学校失踪后,他心急如焚的四下找寻她的踪迹,联合所有人的力量抽丝剥茧探壹,苗头全指向同一人——阿塞克。
不眠不休的跟踪了他两天,就在事情稍有进展时,一辆未挂车牌的小轿车突然加速冲向他,在身心疲累的情况下他来不及闪躲,被撞得身子弹起落下当场晕死。
在急救室待了十二个小时,情况危急得连医生几乎都要放弃希望,是于阿姨坚持继续努力,甚至由德国请来她的旧情人,一个医术高明的外科医生执刀动手术。
徘徊在生死关头,好几回呼吸几近终止,他自己也感觉灵魂飘离了身体。
可一直有个声音要他别放弃,哽咽地在骂人,后来他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男人甘愿抛弃生命爱于阿姨,因为她本身就是热情不绝的生命。
与死神争夺着灵魂,历经四天非人的折难,他终于成功夺回自己的生命。
为了顺利找问晴,他和医生商量佯死,借此跟踪自从他车祸后便一直守在病房口的凯瑟琳,虽然医生不赞成他出院。
对于凯瑟琳的厚爱他只有辜负了,他无法回应她的爱,因为他没有多余的心。
“你装死骗我只是为了她,你怎么可以如此伤我?”她的爱全无虚假呀!
“不伤害你就找不回我的爱,原谅我的自私。”他并不正直。
“你太可恶了,我不原谅你、不原谅你……”凯瑟琳愤怒地拍打着地板,拍红了掌心也无法抚平心中怨气分毫。
衣仲文无法顾及她,他的心只受心爱人儿的牵引。“晴,过来。”
“我……我腿软。”我难过地抽噎着,眼泪一直掉个没完。
“傻丫头,你不是一直想看我狼狈的样子?”他轻声的鼓励着。
我后悔了,我不要他受一点伤,我会心痛。“笨蛋、笨蛋,衣仲文是大笨蛋,我最讨厌你。”
像个小女孩耍赖,我哭得淅沥哗啦没半点形象可言,一只强劲的手将我拉了起来,我看向阿塞克,他的眼中也有挣扎。
“放开她,晴不属于你。”即使一身的伤,衣仲文仍为了爱人挺身而出。
“告诉我,凭你现在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怎么跟我抢?”不想放手,他不想放开她。
衣仲文慢慢扬起柔情似水的微笑,“用我的爱,我只有爱了。”
“你……”不能说没有受到震撼,阿塞克心如刀割地握紧手中的小手。
“把她还给我,她是我的。”执着的黑眸对上抗拒的金瞳。
“我爱她,我和你一样爱她。”他语气沉痛地说出心底话。
“你真的爱她吗?”衣仲文不带芥蒂地问。
他怔了一下,“什么意思?”
“尊重。”他的视线不曾离开过于问晴。“尊重你所爱的人的意愿,爱她就是要让她爱其所爱,尊重她的选择。”
阿塞克由怔愕中浮起一抹比哭还叫人心酸的苦笑。“你赢了,我是不如你。”
手一松,他放开了。
小鸟一样轻盈的身影飘过他眼前,舍不得的指尖只摸到她滑过指缝的发丝,他放开了今生的最爱,选择让她自由。
他和父亲不一样,不会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强抢豪夺,该放手的时候就得洒脱些,她并不属于他。
“谢谢你放手。”衣仲文由衷的感谢,真要动起手来他全无胜算。
“你走吧!别让我后悔。”阿塞克闭上眼,不忍见心爱的鸟儿飞走。
衣仲文手紧拉着失而复得的珍宝,跟眶泛着波光,小心翼翼地走出大门,一步一步,肉体虽犹刺痛着,但他的心窝溢渭喜悦。
没去记挂阿塞克的罪行,没必要再去审判他,他已经输了,不但报不了仇还失去了心,连带赔上妹妹的心碎,他的惩罚够了。
两人相依偎地走着,粹炼过的爱情更加坚贞,再也没有什么能拆散他们。
几乎。
“你们两个死小孩想让老娘操多久心,一个动不动就随便跟人走,一个三魂七魄少了一半,你们太久没被我扁了是不是!”
“妈!”
“于阿姨?”
“叫什么叫,没叫过呀!我看到你们两个就有气,存心要我老得快。”气死人了,害她白担心一场。
“于阿姨,你怎么晓得我们在这里?”他是偷偷溜出医院未告知他人。
“哼!你这点小心思怎瞒骗得了我,别忘了你的主治医生是我的昔日情人。”他敢不通风报信,她先扁一顿再说。
“妈,你不要说得太顺理成章,人家已经结婚了,还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还好老爸不在。
于弄晴当场一个爆栗子过去。“死小孩!我还没教训你,你就先讨皮痛呀!”
“妈!你下手轻一点,我不是你的仇人。”每次都打得人家好痛。
“女儿仇、女儿仇,你没听过吗?绑架你的人在里面是吧!”于弄晴一脸蠢蠢欲动。
“妈,你打不过他。”他抓着我的手劲好大,即使年轻时混太妹,妈肯定也不是他的对手。
“你敢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没试过怎知成不成。”她好久汉找人比试比试了。
衣仲文忍着身体的苦痛失笑,“于阿姨,得饶人时且饶人,何必冤冤相报。”
“你在说什么鬼话,他差点害你被撞成残废.我不找他算帐怎么成。”说到底她只想打一架。
“妈,你想要我向老爸打小报告吗?”真受不了,我妈老是三三八八的,她没瞧见衣仲文快站不住了吗?
“你敢威胁我?”她翻脸了。
“妈,麻烦你看一下衣仲文,他伤得很重。”脸色白得像我家的马桶。
活该,谁叫他不好好养伤。“得了,我先放下仇恨送他回医院放到烂掉。”
“妈——”讲话真缺德。
于弄晴忽然一顿,神经兮兮的问:“于问晴,你还是处女吗?”
“不是。”我大大方方的回答。
“天哪!你失身了,那衣仲文怎么办,要不要退婚?残花败柳……”她叨叨念个不停。
“于阿姨,你误会了……”涨红胜的衣仲文想解释,可是她不给他机会。
“于阿姨对不起你,养个女儿被人糟蹋,你要是不嫌弃她是双破鞋,我把流虹企业打包给她当嫁妆,不然我没法子向你爸妈交代。”
“于阿姨……”
我会被她气死。“妈,闭嘴。”
“你敢叫我闭嘴,你向天公借胆了吗?”多扁几下证明她没事。
痛。“我是失身给衣仲文,你听清楚了吗?”
“嗄?”
终于安静了,有这样老风骚的妈真是我一生的噩梦,可是我不能退货,她一定会再揍我一顿,然后搬出有的没有的故事凑成一百孝,要我学习。
衣仲文的生日还有七天,只是我提早送了生日礼物,他非常喜欢地一夜拆了好几回,而我也由女孩蜕变为女人,虽然我痛得下不了床要他背。
我想我们会先订婚吧!谁晓得他要住院多久。
而结婚嘛……
可能还要等好久好久,我也想学习母亲三不原则,四十岁以前绝不结婚。
不过,他肯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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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还是嫁了,在我二十四岁那年,衣仲文二十五岁。
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宾客像蚂蚁一样多好不热闹的,因为我要嫁的对象是台湾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总裁,而我是总裁夫人。
瞧我老爸笑得多开心,他终于把责任丢给别人扛,无事一身轻的接受人家敬酒。
外婆更乐了,她左拉我爷爷、右挽我奶奶,逢人就笑,头上一朵红花俗气得要命,但我是新娘子不能随便开口。
不用说我那个任性的娘又在闹脾气了,怎么说也不肯和奶奶同桌,别扭的跑去和左慧文他们挤同学桌,撂下话她下次再也不参加我的婚礼。
想当然耳,我妈被她妈骂了一顿,说她童言无忌。
只是我很好奇,四十一支花的妈还算儿童吗?分明是更年期到了在使性子,方圆一尺内的生物都遭殃,包括扫到台风尾的我。
我不想结婚,我的人生才刚开始,美好的黄金时代应该用来浪费而不是当黄脸婆,新娘的贬值率最快,我身上还穿着新娘礼服,可是……
“老婆,你累不累,要不要吃龙虾?”
听到没,我由“新”娘变成“老”婆,一下子由云层跌落山谷,起伏也未免太大了。
所以我不要结婚,我要当快乐的单身女郎。
“新郎倌好福气,双喜临门呀!娶了老婆还附带个儿子。”
这个可恶的家伙叫古峻川,就是那个樱木花道迷红发小子阿川,他的嘴贱了,故意宣扬我已有五个月的身孕,招朋引伴地对我的肚皮指指点点。
想我生个儿子我偏不,我要生个女儿好勾引他未来的儿子,现在尽量笑吧,他到时别哭就好。
“来来来,新娘、新郎敬酒了。”
开……开什么玩笑,一桌桌敬到完我不就虚脱了,就算是以乌龙茶代酒也不行,他们不知道孕妇频尿吗?想害死我呀!
何况衣仲文也不胜酒力,一眼望去的人头真是吓死人,以他的酒量不用走到一半就先趴了,到时候丢人现眼的可是我。
还是老办法吧!
“哎!我的肚子好痛。”
“啊!老婆,你怎么了,是不是动了胎气,快坐下来别动。”
自从我怀孕以后,衣仲文就变成紧张大师,不过我怀疑他在和我唱双簧,他眼底盈着笑。
“不成,好痛哦!我坐不住……”待会叫左慧文去巷口买碗牛肉面充饥。
“好好好,我扶你进去休息。”
他向众人告罪后,弯着腰像小李子似小心地扶着老佛爷我走进新房,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一旁奔跑的小孩子撞到我。
我们买了一幢新家,占地一千多坪的两层楼洋房,我妈很生气我们搬出家里,因为没人煮饭了,家事轮到郑问潮包办。
我们的喜宴采户外“办桌”的方式进行,每桌还依乡下传统放上袋子让客人打包,这是外婆要求的。
现在已经没有人用办桌的方式宴客。所以客人都觉得新鲜,宾主尽欢只有我不欢。
“老婆,别装了,房里没人。”
你不是人吗?果然扮猪吃老虎。“衣仲文,你好像变聪明了。”
“我本来就很聪明,难道你不知道?”他伪装得更辛苦,智商超过一百八的他还得当白痴。
“我是不知道。”我冷笑地掐住他脖子,因为我被骗了。
他将她拦腰一抱倒向新床。“睛,我爱你。”
“我也爱你,但是我要惩罚你。”和以往一样,我咬了咬他的手指。
看着他两只手布满我的齿痕,我得意的笑了。
而他也乘机吻住我,当我是他的礼物拆封。
耳边似乎传来低低的吟唱歌声——…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郎骑竹马来,绕床…
郎骑竹马来…
郎骑……
仲 夏 情 方 炽作者:楼雨晴
'内容简介'
相识多年,方歆与言仲夏的情谊始终建立在唇枪舌剑中,就是那种走在路上,远远看到都要冲过去踹对方一脚泄恨,不然晚上睡觉会失眠,比熟悉还要熟悉,熟到烂的那一种。
她比谁都清楚这男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性格,他对谁都是绝对的温柔体贴,风采翩翩,独独对她,一张嘴活似灌了十瓶巴拉松,嫌她不娇不媚不温柔,十足失败的女性品种,管她跷课打架、大过小过配饭吃,挑她身材平板,煮的菜只比馊水强一点。她始终弄不懂自己是哪里得罪了他?就因为这样,她毫不犹豫地投向另一个温柔男人的怀抱,却在最无助时恍然看清,最爱她的那个人,竟是平日一张嘴刻薄恶毒的他——用着她所不知道的方式关怀她、为她付出一切……
第一章『仲夏情方炽』作者:楼雨晴
「言仲夏!」狂风呼啸而过,女孩扯着嗓门的吼叫融入夜风之中。
前头的男人充耳不闻,油门催得更紧,如果她有留意,将会心脏无力地发现,时速表上的指针赶投胎都绰绰有余了。
尤其在她家才离他一条街距离的时候,这样的车速更彷佛像是开喷射机去巷口买酱油。
然而,此时方歆的注意力可不在这上头。
「我、不、嫁!言仲夏,你听到了没有?我才不要嫁给你——」疯婆子似的叫嚷,中止于突来的强力煞车中,方歆一头撞上他宽阔的背。
要死了!她的鼻梁早晚会被撞塌。
方歆揉着鼻头闷哼,并不打算让抱怨出口,因为那无疑是自取其辱,早料准了他会回她一句:「少把阁下那张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失败尊容赖在我身上。」然后再附赠一声有模有样的悲悯叹息。
相识十余年,她哪会不清楚这家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卑劣性格。
由机车后座爬下来,就见言仲夏两手在她身上摸呀摸的,摸出那串趴趴熊锁圈,自动自发的开了门进去,态度自在地像走进自己家的厨房。
方歆张口正想说些什么。
「我饿了。」言仲夏抛来一句,堵住了她接下来的话。
说也奇怪,平日打打闹闹,出口没一句好话,听到他喊饿,双脚倒也不由自主地走向单人套房中只能容纳一个人的小厨房。
「我不吃泡面。」丑话说在前头。
「是,大少爷。」方歆翻翻白眼,收起正要拆封的统一肉燥面,打消八块钱就想打发掉他的念头,改为丢下一把面条。
「我还要加一颗蛋。」
真是得寸进尺!
他言二少当她是餐厅小妹吗?还大方点餐呢!
想归想,还是搜刮出小冰箱中算得上营养的仅剩食物,包括两粒贡丸、一只虾、几片花枝、一把芥蓝菜,还有他要的一颗蛋。
大功告成之后,她端着一碗香喷喷的面出来。
「喏!」
唯一的双人沙发让这土匪给占去了,她只好屈膝坐在地板上。看他嚣张地霸着她的地盘大快朵颐。
透过弥漫烟雾,她偏着头枕靠膝上,疑惑地瞥视进食中的他。
他到现在都还没吃晚餐,是为了赶去接她下班,忙得根本没机会沾上一口食物。
他最近好闲,天天都来接送她上下班,她想他应该是太无聊了才会这样做吧别怪她太不给面子,那是在她认识他多年,无数次让他以佛山无影脚招待着送出大门之后,所累积下来的惨痛觉悟。
所以说,以言仲夏的个性,打死她都不相信他会做那种难分难舍,浪漫上演十八相送的戏码。
思及此,忍不住又多看了他两眼。
是因为前阵子在他家闲聊时,言季秋不经意地说:「前几天遇到这里的管区,说最近社区的治安不太好,有几个夜归女子差点被性侵害,歆歆,妳晚上回家自己要小心点。」
他会是为了这个,才不嫌麻烦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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