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嗄?!”他愕然的瞳大金眸,呆愣住。
“我会杀了背叛者,毁灭教唆者,支解第三者,你听明白了吗?”我要天地同悲。
全场鸦雀无声,我嗜血的表情骇住每一张年轻的脸孔,他们像是今天才认识我似的僵直身子,不知该说什么地呆站着。
打从他们眼前走过,众人明显的一粟加深我的成就感,不是让人害怕就是让人喜欢,我两者皆做到了。
现在,我要去实行威胁,谁对不起我谁就得付出代价,绝不宽待。
我很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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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的一角幽静宜人,一男一女正漫步在林荫大道,男子低头看着手中的企划书,女子娇嗔地在后头追赶。
俊朗的男孩神情淡漠,听若未闻地专注着自己的事,神采飞扬的棕发美女则在一旁喋喋不休,不时伸出葱白玉手欲碰触男孩。
看这画面会以为是一对情侣在打情骂俏,两人出色的外表十分赏心悦目,叫人看了会心一笑。
但是一走近聆听他们的对话,肯定会大失所望的想焚烧时下的言情小说,什么风花雪月都是骗人的。
“喂!你看我一下会死呀!我长得不够美吗?”几张纸有她好看吗?
“不要跟着我。”衣仲文的步伐跨得很大,走得很急,故意要身后的黏人精跟不上。
凯瑟琳得意又有些懊恼地瞪着他后脑勺。“我来这当交换学生,你有责任照顾我。”
“别碰我。”他严厉一喝,甩掉她欲攀附的水蛇手。
“是你我才肯委屈的碰一下耶!你知不知我很喜欢你?”她大胆的示爱。
同样的话她一再重复,不厌其烦的一天说上好几回,只要他有上课就一定看得见她的身影在附近,影子般的缠着他。
已有不少流言传出,说她是他新一任的女朋友,他脚踏双船,可当事人却毫不知情地未加以解释,以致情况益发暖昧不明。
才子佳人一向为人津津乐道,以现今道德的开放尺度,同时拥有两个女朋友不算什么,同学间反而羡慕他有能力周旋在两女之间。
尤其对象是美人会得到更多的宽容,毕竟人是视觉动物,无法不对美好的事物多一份感动。
“我有喜欢的人了。”一提起心爱的女孩,衣仲文的眼中散发出淡淡柔光。
向来是天之骄女的凯瑟琳不高兴的嘟起嘴,“那个凶婆子无礼又野蛮,根本不值得你喜欢。”
“那是我的事,还有不许你辱骂她,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什么条件。”她的好、她的坏,他全部包容。
“你为了她凶我,她到底有什么好?”她不服,生气地跺着脚,冲到他面前伸直手臂一挡。
他停下脚步避免撞上她。“她的好是无人比得上,我不需要向你说明。”
“你敢瞧不起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她的贵族身份连英国首相都要礼遇三分。
“我没兴趣知道你是谁,让开。”她的蛮横纠缠让他不耐烦。
“我偏不!陪我去看电影。”凯瑟琳下定决心要得到他,不容他说不。
“没空。”丢下这两个字,他身形一闪绕过她往另一条小径走去。
“我管你有没有空,反正你今天一定要陪我去约会。”听说台湾的食物很好吃,他们可以先去吃饭再看电影,然后喝杯咖啡上……饭店。
男人是禁不起肉体诱惑的,以她的经验,男人只要和她上过一次床都会迷恋上她,她不会忘了用女人的天赋迷惑他。
何况她真的很喜欢他,性不过是得到他的一种手段,她不吝于施展。
“野蛮。”没耐心听她耍赖的衣仲文走得更快,存心要甩掉她。
“喂!你走慢些,休想丢下我。”她气喘吁吁的紧迫不放,不准他离开视线之外。
冷冷一嗤,他非但不理会反而越走越快,目不转睛的思索文件上的怪异点,益发怀疑有另一股势力在操控流虹企业的股价,使其忽涨忽跌。
由于过于专注,没发现原本落后的凯瑟琳失去了踪迹,忽而从小径的另一头迎面擅上,造成两人相依偎的姿态。
“衣仲文,美女在怀好大的福气呀,要不要我帮忙洒纸花?”
一听见带着浓厚酸味的讽刺,衣仲文毫不紧张的推开死赖在他身上的女人,一副坦荡荡的模样面露挪揄的笑意,左手揉上来者的头发。
“吃味了?”
他倒是气定神闲,反而显出我的多疑。“少往脸上贴金,我是来抓奸的。”
“很抱歉让你失望了,我是意志坚定的谦谦君子。”看她满脸的酷意真是有趣,嫉妒使她渐露本性。
不是不好,她的每一面他都深爱,古里古怪的顽皮,噘着嘴使性子,任性的撒娇,恶意的捉弄……每个她都带着独特的性感,叫他眼花撩乱地只能爱她。
“君子不欺暗室,我刚刚看到的画面好像和你的说法有出入。”讨厌,她变得越来越在意他了。
我很想骂句奸夫淫妇,可我心里很明白这并非事实,只是一时的气愤难消。
“眼见不一定为实,未来的哲学家应该有宽大的度量明察秋毫。”有些事不需要解释,维持两人感情的不二法门是信任。
我拉起他的手指一咬。“很不幸的消息,我的另一个身份是女人。”
等同善妒。
“幸好,我还担心爱上一个男人。”他打趣的道,拇指抚上她的唇。
“哼!你别神气得太早,我在生气。”他还有心思消遣我,大难临头犹不自知。
我一睨一旁不安分的棕发美女,她一直想插话,来回走动外加跳脚企图引起衣仲文的注意,愚蠢的动作十分可笑。
捍卫主权没她的份,就算排队也有个先来后到,半途插队可轮不到她,我的眼线密布,泫然欲泣的模样一摆出来就有善心人士主动指点迷津,偌大的校园里要找到他们并不难。
“看得出来。”她正在掐他。
“你没告诉我她也在你的系上。”我是来兴师问罪的,表情要再凶恶些。
他轻柔地揉开我眉间的皱折。“你最近的火气很大。无关紧要的人不值得你烦心。”
这么说还差不多。“她常纠缠你?”
“不胜其烦。”他头疼地揉揉太阳穴。
“怎么两兄妹都同一德行……”我喃喃自语的埋怨起,这样的学生生活未免也太热闹。
衣仲文的表情倏变,“他又去骚扰你?”
“我能应付……”
可恶,一定要分开他们。“你们够了没?搂搂抱抱要到什么时候,没瞧见我在这里吗?”无理取闹的凯瑟琳大声叫嚣,硬是要挤开两人争取发言权,她痛恨遭到漠视。
“你随时可以离开,我们并未限制你的行动。”冷漠疏离的语气出自衣仲文。
“我为什么要离开而不是她走,诺斯教授要你带领我学习知识。”她搬出他的指导教授大名,意思是要他有责任感,他该陪的人是她。
“你是来学习知识的吗?”他不客气的斥责,对她种种蛮缠的行为感到烦躁。
她不觉不对地仰高下颚。“获得我的垂青是你的荣幸,你别不知足。”
“承受不起,我会向教授言明能力有限,无法款待伊斯蓝特小姐。”他拥着心上人想走了。
“你敢?!”她立即像头野马似的冲上前,愤怒的神色充满怨怼。
“我不接受威胁,不管令兄捐献多少奖学金。”他很清楚她是靠钱打通关系才得以入学,交换学生的名义不过是台面上的应酬话,其实她和旁听生没两样,上不上课无所谓。
“你……”从未遭过拒绝的凯瑟琳将怒气转嫁在于问晴头上。“你没跟我大哥去约会吗?”
她不够聪明。我感受到衣仲文骤然绷紧的神经。“我很忙。”
“你会忙什么?难道你没收到我大哥的礼物?”她才不相信,没有女人不会爱上她大哥。
我轻笑出声,惹得衣仲文发出不悦的警告,我不想告诉他是什么礼物好报复他隐瞒我凯瑟琳的事,我是个不爱吃亏的人。
即使礼物让我火冒三丈,但他不会知情,偶尔也该喂他饮两口醋,免得他老是笑我一身柠檬味。
“你笑什么,想脚踏两条船吗?”大哥怎么放她到处溜达。
“一条船我都怕人家来抢了,哪有心思分神注意何方有船来。”何况我脚短踩不到。
“你……你是故意嘲笑我是不是?我就是喜欢他怎样。”凯瑟琳蛮横地露出誓在必得的决心。
看来她还被砸不怕。”一盒蛋好吃吗?下回我带篮苹果送你。”
“你敢伤害我试试,我会让你吃不完兜着走。”她绝对要讨回这笔被蛋洗脸的债。
“是吗?”
我孩子气地取出一条橡皮筋朝她鼻头一弹,来不及阻止的衣仲文苦笑连连,赶紧拉着我离开案发现场,压根不管痛得鼻儿红肿的受害者哭得凄惨无比。
惹到我是她不长眼,怨不得我幼稚,什么人的男朋友想抢都不成问题,但是别打我衣仲文的主意,他是属于我的。
在树后看戏的左慧文走出来和我们会合,我一手挽着她、一手握着衣仲文的手,得意扬扬地用鼻孔睨人。
左慧文越过我看向衣仲文,存心当我是隐形人地向他提出忠言,要他好好防备这对兄妹,恐怕他们会有更大的后续动作。
我不作声在心里哀怨,他们分明是怕我使坏,先一步要限制我的自由,以安全为理由“囚禁”我。
唉,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怎么能怪我呢,我什么也没做,只是无事受牵连碰到心态不正常的追求者,干我底事。
道虽高,魔犹胜一筹,我岂会翻不出两人的如来神掌,他们太小看我了,我是于问晴耶!搞不清状况。
就让他们去自作聪明吧!我不在乎。风风雨雨要由我来终止。
第九章『早熟家家酒』作者:寄秋
“他到底送你什么礼物?”谁说男人不懂嫉妒,这句话衣仲文从白天追问到晚上,我就是不告诉他怎样,连同左慧文也故作神秘地保持缄默,一个劲的微笑。
我和她算是默契十足,故意戏耍表面装作平静的他,以他闷骚……呃,他会反驳说是个性沉稳,是绝不会拉下身段去询问别的同学究竟发生过什么事。而且他总是摆出一副与人格格不入的样子,人家也不可能主动去告知他阿塞克追求女学生的乌龙过程,所以他始终不知情。
看他几次欲言又止的试探,审视我身上是否有不该出现的贵重物品时,我在心里偷偷的笑话他,狠心地让他坐立不安,神色如春天的天气般阴晴不定。如果一开始他就拒绝诺斯教授的请托,不与凯瑟琳有过多的接触,也许我会善心大发的放他一马。
只是,他犯了我的大忌,以为不说就是对我最好的保护,让我突如其来的知道这事,不给他点颜色瞧我心不甘。有位大师习说过,女人呀!你的名字是嫉妒,而我从不否认我的性别。
“吕大姐,我的妆别化太浓,眼线淡点,我好像又胖了。”颧骨处得抹点腮虹遮掩。
“晴,别顾左右而言他,你听到我说的话,他到底送了你什么?”不问清楚他心里老存着疙瘩。
我像是漠不关心的照照镜子。“我说没收你信不信?”
“信。”但过了三分钟衣仲文又不放心的问了一句,“什么礼物?”
“你花不起且咋舌的大礼物,多说无益。”尽管去猜到长白发好了。
不说、不说,就是不说,让他烦到睡不安枕,时时惦着这件事。
“晴,你故意吊我胃口。”他终于没耐心的小怨一句,知道她故意让自己难受。
我眨眨无辜的大眼睛朝他一笑。“你干嘛老提这事,我又没收他的礼物。”也收不下,太大了。
“可是……”他不想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算了,你打定主意要让我好奇死。”
她外表甜美其实是个磨人精,嘴里笑着心里也许另有打算,当她坚决不吐实时是没人勉强得了,他问得再多也是枉然。
“衣仲文,你想太多了,是我认为没有说的必要,反正是无关紧要的事。”如他一样的理由,好用吧!
他苦笑着,“你能不能把那件事忘掉,我承认自己处理失当好吗?”
“怎么会,你做得很好,你是为了保护我嘛,我看起来好欺负。”我说着反话要他内疚,以后有事才不敢瞒着我。
“是我错了,你别明嘲暗讽的损我,我保证日后不会再瞒你任何事,事事禀告。”他一股“我是罪人”的求饶。
“是吗?凯瑟琳很漂亮耶!哪天你想偷情……哎!你敲我脑袋。”好过分,他学会欺负我。
“收起你的天马行空,我不会偷情。”他轻拧我的嘴巴,表示我乱说话。
才怪,人都有劣根性。“偷比较不保险,容易传染病毒,还是包养省事。”
“晴,你越说越离谱,我只会包养你。”他俯下身轻轻一吻。
一旁的造型师吕大姐没好气的拍开衣仲文,重新补好口红,这对小情侣她打小看到大,早将他们当成自己的小弟小妹。
“去去去,你少在一旁碍手碍脚,要是赶不上走秀,大晴会扁得你找不到眼珠子。”
大晴是指服装造型大师于弄晴,而她女儿于问晴便是后台工作人员口中的小晴,一大一小才好区分。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秋季服装大展,不少国际媒体都来了,期盼能亲眼见识今秋的流行趋势好带回国内,再造另一波流行风潮。每回有重大服装屉,于弄晴一定不避嫌地拉女儿上台,设计的衣服都以她的骨架为主,可每每利用完了却不给酬劳一脚踢开。
“吕大姐,你也帮他上上妆,我还没看过泰国人妖。”我起哄地要衣仲文来扮女生,他个子高穿起礼服会很有味道,最重要的是他比我还平。
“耶!挺有创意的点子,小子,你要不要来赚点小钱?”他的脸蛋俊,上起妆来肯定有看头。
“你们饶了我吧!”连连后退的衣仲文抵着化妆间的门,一副不想牺牲的悍样。
“小仲仲,你别害羞嘛!我要吕大姐帮你化个美美的妆,让你像聂小倩。”中国电影史上最美丽的女鬼。
他东躲西藏地闪避两人的迫害。“免了,我喜欢当男的。”
“男模特儿也要化妆,你就当是来陪衬我。”我不放过他地追着他跑。
化妆室没多大,他怕我跌倒根本不敢跑得太急,三、两下就拉我逮个正着。
“晴,别玩了,我化妆不好看。”他忸忸怩怩地抬高头,让我没法顺利扳正他的脸。
“谁敢说你不好看来着,我帮你涂口红。”我站在椅子上硬是不让他走,手拿口红笔。
笑得直拍膝盖的吕大姐也要他站直身好好认命,我是很任性的,就像我任性的妈。
“你们在干什么,瞎胡闹一通。”都快上台了还玩,定不下性子。
衣仲文松了一口气地将我抱下椅子。“伯父、杰生叔叔,你们来了。”
他高兴我可觉得不太妙,老爸和杰生叔叔一起到后台来绝对有重大事情,而且一定和我有关,否则他们一向都在伸展台前的观众席的。
今天外婆也来了,她爱凑热闹嘛,与她并排而坐且相谈甚欢的夫妇是我爷爷和奶奶,外婆说小孩子闹脾气是他们的事,老一辈的亲家要多走动来往。
她口中的小孩子指的是我妈,我都二十岁了,妈仍不肯原谅奶奶当年给她的羞辱,因此赌气不让我改姓郑。
有件事我挺纳闷的,以我俗到极点的乡下外婆怎会和眼高于顶的奶奶处得来,两人像姐妹淘似地常相偕出外玩,惹得我爷爷孤孤单单地感慨老婆被人拐了。
或许是物极必反吧,土外婆和高贵奶奶站在一起很像五O年代和九O年代时空大混乱,不过两个老人家高兴就好。
“吕小姐,麻烦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话和孩子们商量。”杰生开口,吕大姐便满脸通红的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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