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色的平凡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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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蓝色的平凡故事-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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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醒了以后记得喝杯温牛奶。”汪凡为我将薄毯盖了个严实以后,才交代着。

    “恩。”

    “我,明天可能有点事不可以来了,所以有什么事记得要打电话给影他们。”

    “有什么事吗?”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没事,帮一个朋友有点忙,以后你会知道的。”

    “哦。”

    第二天

    清晨,阳光还没有露出他灿烂的光芒,我却已经被胃,里头那种恶心的翻腾给搅和的不得不从床上爬起来,从近卫生间里,开始呕吐。用清水冲洗干净了所有污秽物以后,抬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居然被镜子里头的自己给吓了一跳:苍白得略显发青的脸色,浓重的黑眼圈,毫无生气的眼睛,以及血色全无的嘴唇。整个人都如病如膏肓的那种人一样了,而且一向是我很得意的头发也因为医药的关系,脱落的厉害,梳子轻轻的落下都会掉一大把的头发。

    不过这一次也算值得了吧,起码汪凡的加倍关心和医生所说的病情已经能够控制,有希望可以只通过化疗和一些辅助治疗就可以有完全缓解的可能,起码不用可以暂时不用苦苦寻找合适的骨髓捐赠者。毕竟骨髓移植不管从困难性还是安全性都不很保证100%/,所以可以暂时松一口气了。

    “影吗?你今天是不是要来啊?恩,来的时候可以帮我带一顶帽子吗?简单一点的就可以了。”我拨通了影的电话,她今天要来看我,是几天天就说好了的。

    “帽子?!好的,我还带了佳的汤哦,要全部喝光我就给你带。”

    “好吧。”

    为什么会要影带帽子来呢?是因为我心里已经决定要去把头发都给剃了的关系吧,可是秋天有点冷,虽说病房里有空调,可是我还是不习惯光着头啊,帽子是个不错的选择。

    趁着影在路上的时间,我和值班的护士打了招呼还顺便问了一下去医院的理发室的路线,就一个人去把头发给剃了个光光的。理发师说我是很少见的那种病人,居然自己一个人跑来把头发剃掉了,通常都是有亲人朋友陪着的而且都哭得乱七八糟,没见过在剃头发的时候还笑的那么傻气的女生,我听完这评论能怎么样,只好吐吐舌头,不好意思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摸摸已经没有头发的头顶,做了个鬼脸,想理发师道了声谢后就离开了。走到半路了以后才发现没有给钱理发师又跑回去把钱给人家,不好意思的再度离开。

    “哇!好酷啊!厉害!”我刚进门,影便大声的叫着。

    “我的帽子呢?”伸手要着我定下的帽子。

    “先喝汤再说。”她将一个保温的杯交到我手上,这都不知道是我住院以来佳炖的第几次汤了,反正是隔上几天就有汤水速递过来。虽然身上受着化疗的痛苦,可是心里却从不因为缺少关心而冰冷下来。

    “什么汤啊,味道有点甜,不是很腻哦。”喝着汤,感觉是以前佳都没有做过的汤。

    “好像是财鱼炖什么中药的汤吧,不是很清楚,佳宰鱼的时候吓得在厨房里乱叫。”影咬着嘴巴里的口香糖,她知道我的病房,不,是整个医院里都不可以吸烟的,所以用口香糖代替嘴巴运动着。

    “佳什么时候学会做这种高难度的东东了?”记得佳虽然擅长烹饪可是对于中药还是……没到做药膳的地步吧。

    “谁知道啊,你也晓得她最近在恋爱啊,昨天突然冲回来拎了条鱼说要个你炖汤。”影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恋爱里的女人都比较神经失常一点。还有,帽子给你!”影从口袋里拿出一顶卡其色小格子的贝雷帽,活泼而且也挺暖和的。

    “谢谢!”

    “没关系啦,那是我最近一场秀里头人家厂商赞助的,好象还是一个不错的牌子吧。”影好象已经完全放弃了在学校里的所有知识,用自己最擅长的肢体表现去开拓另一个属于她的世界。

    “影,那个许桀和你……怎么样了啊?”早在头几个月就听到风声了,说影和自己上司一个叫许桀的人有点不寻常的关系,可是就没有再听到有什么下文了,依照影的性格应该是比较有什么说什么,怎么会?对朋友她多少也该透露点的。

    “还好吧,朋友,普通朋友。好了,不多说了,我还一场秀就先不陪你了,有空再来陪你闻消毒水的味道吧。”

    “恩,路上小心点。”我抓着已经戴在头上的帽子,对着影说着。

    “你也要多多加油,还有忘记告诉你,林凯凡临走的时候通知我交给你一样东西。”影摸了半天才从裤子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礼盒。

    “先走了。”

    门应声的关上了,影虽然离开了,可是她却留下了一个让我疑问的东西。

    漫长的上午过去了,看着病房里满屋刚送到的鲜花和充满汪凡味道的布偶,开始有点点想念他。

    看着点滴瓶子,药水一滴一滴的落着,更加想念汪凡,因为他这个时候我通常都陪着我,讲刚听来最好笑的段子。

    夕阳缤纷,看着晚餐却一点胃口都没有,因为没有汪凡的连哄带骗的喂我,好象连食欲都没有了,筷子就在手上抓着,却不想去动碗里的饭菜。这才发觉,原来他在我的生活中已经有不可取代的地位了,而我却还一直傻傻以为没有他我一样可以生活,只到今天他暂时的俩开,却已经让我惊慌失措。

    这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我不加思索的接通了,因为那个铃声是为了汪凡单独设定的,所以只有他打过来才会有那样的铃声。

    “小猪,乖乖吃饭了没有?”小猪是他对我特别的昵称。意思嘛,据他说是为了让我能和小猪一样能吃能喝,健健康康!白白胖胖。

    “没有你吃不下,怎么办?”

    “你乖乖吃哦,我等下办完事就来陪你。”

    “哦。”听到他要来的消息,人都兴奋了一截!

    “花收到了吗?”

    “收到,很漂亮。”

    “那就乖乖吃饭吧,我等下回来会问护士的。”

    “好。”

    当我正准备狼吞虎咽把眼前的饭菜给解决掉的时候,铃声又响了起来,不过不是汪凡的,是——影!

    “影,什么事吗?是不是有东西丢我这里了?”好象影老是爱忘记东西,丢三拉四的。

    “小频啊,汪凡准备和你结婚了吗?”影没头没脑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结婚?!”惊讶的我说着。

    “恩,是啊,我刚走的秀是一场婚纱秀啊,所以有很多新人就直接来定婚纱了,我看见汪凡来了,还定了一套50多万的礼服呢。”影的语气好象很兴奋。

    “哦,可能吧,就这样哦。”我匆匆挂上了电话,汪凡定婚纱?我和他根本就没有讨论过结婚的事情啊,难道他今天所说的事情就是这个吗?

    放下手中僵持的筷子,冲进卫生间里用清水好好的洗了个脸,拼命告诉自己所听到的都是假的!可是,影的话就是在脑子里盘旋着,突然,一阵熟悉的眩晕向我袭来……
章节拾陆
    住院这么长时间以来医生一直都说我的病情已经得到了控制,第一次的昏迷,不是因为那可怕的疾病,而是因为,因为汪凡定了一套新娘礼服,可他却从未告诉我他要和我结婚的事实,一句话也没有。

    醒来依旧是白色的病房,白色的床单,白色的一切一切,即使那些看起来依然娇艳的鲜花却因为眼光不同了而黯淡着,不再可爱的散发着她的美丽。

    “医生,请问病人为什么会这样突然的昏迷呢?”汪凡那已经熟悉得不能在熟悉的声音在靠走廊的窗户变响了起来,那关切的语气让我心在无比的矛盾中挣扎。那如果不是打算和我结婚那么婚纱也就代表了他要结婚了,那他为什么还要来关心我,让我对他更加无法自拔吗?

    “依照检查的情况来说,并不是病情有什么异常,不过病人在治疗期间情绪也是相当重要的一项,看是不是情绪影响的。”

    “谢谢医生了。”

    汪凡推门而入,我赶紧闭上双眼,佯装仍未醒的样子。他在床边坐下,握着我没有打点滴的左手,大大的手掌紧紧的包着我的,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叹气?为什么是因为我已经是他的累赘了吗?

    “小频,你究竟要我为你担心到什么时候呢?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让我觉得你随时都有可能离开我。”他哽咽了一下,继续喃喃的说着:“我觉得自己已经经受不了再一次的失去的那种伤痛了,小频你一定要好起来,别忘记我们还要去看樱花,去看枫叶的。”

    不要再说了!!你的同情该完了,不是都要结婚的人了吗?为什么还要对我这样。也许是他的话触动着我,所以眼泪是那么自然的就流了下来,顺着眼角流下。

    他略带粗糙的指腹轻轻的为我擦去了眼水,温暖的手指在我的太阳穴轻轻徘徊。

    “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好?”终于,我还是没有忍住,我还是说了出口。

    “小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汪凡明显的被我吓到了,不知道是因为我突然的醒来,还是因为我说的话,或许他已经明白我话中的意思了,不是吗?

    “我的意思是,你既然都要结婚了,还对我这么好做什么?让我不舍得离开你,再苦苦哀求你吗?”我甩开他的手,那双对我来说特别特别温暖的手。

    “结婚?”汪凡眼中的惊讶是我很清楚的看得出来的。

    “影已经很清楚的告诉我了,你不是去订了婚纱吗?婚纱难道是平时穿来好看的吗?”意外的,我现在突然特别的冷静下来了。

    “那个婚纱?天,这次误会可大了!”汪凡无奈的用手拍了拍额头,然后很正经的说:“那婚纱是我替我姐订的,她因为最近赶着结婚,忙东忙西的连订婚纱都丢给我来做了,还有她的新郎你也认识,就是那个李凡,不信你可以打电话给他问问看啊。”汪凡真的将手机递到我的手上,示意让我打电话看看。

    “你姐姐?和李凡?”还是觉得他的话没有足够的信服力,这也太突然了,或者说太不现实了。怎么会突然冒出了个姐姐还那么巧和李凡准备结婚呢?

    “其实我很早就打算告诉你关于我家庭方面的事情了,可是一直就没有机会,现在是不得不说了,要不我可是会被三震出局的。”汪凡边说着边用力为我把枕头给立起来,让我能更舒服的靠在枕头上细细听他说的家庭,他的背景。

    “我出生的家庭可能是许多人所羡慕不已的那种,富裕的家境,一对恩爱的父母,很幸福的生活,我除了姐姐汪若兰以外,还有一个哥哥叫汪御风,这个哥哥根本就是一个天生喜欢自由的人,所以家族里的事业他压根一点兴趣也没有,终年喜欢到处旅游啊然后就是呆在香港的家里为一些杂志什么的写写文章之类的,姐姐现在是公司里的总经理,这次是被李凡给逼急了所有冲了过来拎着李凡回去结婚,但是姐姐也希望能完成父母的心愿在内地的老家完成婚礼,所以才开始很忙碌的操办。”汪凡所说出的话给我的感觉就好象是偶像剧里的那种完美的家境,一种几乎可以说是幸福得不真实的完美。

    “那公司里很多同事说你是香港某个大集团的未来继承人也是真的?”曾经对于这种传闻我只会嗤之以鼻,因为我觉得我身边的汪凡是一个真实存在,平凡的出现在我身边的人,除了他花钱有点很大方以外,没有一点点的娇奢,只能说,可能他父母的教育很成功吧。

    “算是吧,因为哥哥的关系,父亲很早就将我安排进了公司学习各种业务知识,如果没有夜蓉的出现和她的离开,我也不会出现在深圳了,也不会遇见你。该怎么说呢?我的确有一个让他人羡慕的家境,可并不表示我就与别人有什么不同,一样会爱人啊。小频,相信我,我是认真的,我一定会治好你,让你能好好的陪我一起去看世界上最美的风景。”汪凡一番描述后,我有点觉得自己的傻到不行,我不是口口声声告诉自己我是很爱汪凡的吗?为什么这么一点小的事情就……是我的爱不够深吗?如果这样的话,我现在和他在一起对他又公平吗?汪凡在讲这话的时候手就一直紧紧握着我的,一点松开的意思都没有,仿佛想握着就这样一辈子也不要分开了。

    “凡!”我第一次这样叫汪凡,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我只想这么叫他,一种很亲密的称呼。

    “如果有一天,我的治疗失败了,请你一定要忘记我,知道吗?不要让我像陈夜蓉一样在你心中留那么久,答应我?”我抽出手,轻轻抓着汪凡大大的手背,用很小很小的声音说着,说着我最不愿意说出口的话,因为汪凡对我来说就是一种依靠,一种犹如避风港湾一样的依靠,一旦靠近了他就再也不想离开。

    “别说傻话,医生不是说了吗,即使化疗失败以后,我们仍可以用做骨髓移植的方法,我已经跟很多认识的医学界朋友让他们帮我多留意,相信一定会找到的,我们有的是机会可以战胜这病的,好吗?”

    “凡!”我整个人依偎进了汪凡,我不知道自己对他这样的表达再说什么话了,只能说就这样靠进他的怀里,让他起码在这一刻感受我的存在吧,因为再什么样我能给他的也只有这样了。他也很温柔的把我抱在怀里,轻抚着已经没有那飘飘长发的光头,有点宠腻,有点顽皮的,这也就是他大我7岁的态度吧,一种近似宠爱的对待,让我有了一种特别特别的满足,即使是父母,我也没有如此的被宠爱过,因为父母永远不可能把你搂在怀里,轻声的说“我爱你”!

    经过了一场不算风波的风波以后,我继续着几乎是折磨的治疗,除了药物上所带来的痛苦以外就是一种被圈养着的痛苦。因为我的身体免疫功能被化疗的不分敌我的杀伤力给弄得超级差了,所以有时任何一点轻微的病毒都可以让我患上的疾病,而且对于病毒的治疗又不如普通人那么简单,所以我只能天天呆在相对‘安全’一点的病房里,看着人来人往,看着日出日落。

    以前常看报道说有人因为患病放弃治疗而自杀的消息会为那些人不值,可是在自己身处这样的一个环境下时,即使是不为了治疗上的费用操心,那种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条条款款的限制,让人的精神很容易就濒临崩溃的边缘,进而就是一种自我放弃!

    我现在就有这样的感觉,白色的一切,虽然有每天更换的鲜花来冲淡,可是对我来说,这一切仍是让人讨厌的,每一天都不会停止的药物,点滴,检查,让我已经没有耐心和毅力面对接下来的生活,如果没有佳和影的支持,如果没有汪凡细心的呵护与细心,我也许就会和上个礼拜住在隔壁集体病房的一个女生一样,从13楼的楼顶跳下来了,听人说,那女孩跳楼的时候穿着一件红色的连衣裙,很美丽的死去。

    12月,冬天来了,深圳的冬天是没有雪的,在这个没有雪的冬季来到的某一天里,我的病房里来了几个人。
章节拾柒
    宁静,冬天好象只能用宁静来形容了,一切似乎在一夜之间都变得悄无声息了,静静的,有时我一个人呆在窗户前面,静得让人可怕。不过这种过分的宁静也让我原本烦躁的心情平息了不少,好象只有冬天的那种倦怠让我一下子就放下了自己生病的种种。

    就在这样一个令人倦怠冬天,我在冷冷的空气里等到了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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