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好意地指向方子青的下身。
“你猜我姐怎么对我说的?她一直怀疑你是不是在那方面有点问题,相交两年居然从没有上过床,她怀疑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啊!”
“她怎么能这样说?!你们姊弟俩真是一样的无耻。”侧过身避开对方举动,方子青羞恼得脸色通红,他自认为待罗桑不薄,想不到她在自己弟弟面前竟这么贬低自己。
“无耻?!”咬着这个词,罗椹又挑起眉锋,目光冻着人,这是他生气的预兆。
方子青立即感到有危险气息向自己袭来,阴冷下来的脸让他不寒而栗。
想逃开,逃回自己的房内,把门紧紧关起来!痛恨自己这个可笑的懦弱反应,但方子青无计可施,以前生活中可从没有出现过这样一个危险人物,他不知如何应付。
不幸的是罗椹对他的行为模式了如指掌,非常适时地握紧他的臂。
“你想干嘛?”高声质问,方子青开始使劲的甩摆手臂,只惜收效甚微。
“我想啊……”眼眸里有促狭的笑意,罗椹微眯起双眼呲出白牙,凑近方子青的耳边吐气如兰,“看看你是不是如姐所称的……”
“性无能!”
疯了……小小的声响在兴奋的脑细胞间斥责,使他的手犹豫了一下,然后粗鲁地捏住方子青胯间的部位,虽然隔着裤料感觉不到手中物的体温,手心却微汗了。逃避着心脏慌乱的跃动,手指开始恶意地搓揉套弄。
这个举动让毫无心理准备的方子青弹跳起来,他本能地屈起背,但手腕被强硬地扭到身后,同时身体也被压制在墙上,冷硬的痛感总算让头脑清醒过来。
“你干什什……么?!”
罗椹几乎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给抵了上去。对方也是个大男人,力气并不小。
“你要干什么?!”方子青惊羞交加地从牙缝里挤出怒吼,惊的是他不明白罗椹到底想做什么,羞的是在自己裆部的手越发地不安份起来,陌生而令人寒栗的触感。
“我说过了,难道你听不懂啊?”罗椹勉强地回着话,他很吃力,方子青挣扎得厉害,对付男人比对付女人要费力得多。
“不要乱动啊,混蛋!流氓!你这个变态狂……”下面的众多句未能出世的骂人话给凑上来的凶恶的神色给吓飞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空茫茫中,别说骂人了,方子青连自己是谁也难已想起,只是迷糊地听着嘴里湿润的软体物摩擦搅动的声音。舌头和牙齿在被无耻地侵犯并发出轻微的呻吟,暧昧的声音让他一时失去反应。身下那只手的越来越急促地搓揉终于让他明白发生什么事和将要发生什么事。
“住手,住……手……”竭力地想从吻的空隙中迸出一两句叱责,如此软弱无力,倾刻间就淹没在对方沉重的喘息声中。
罗桑干过这种事吗?
状似专注的罗椹却在心有旁骛,随即想笑,难道让矜持的姐去非礼这个呆到让人吃不消的男人吗?可是面对罗桑的话,这个男人会不会有主动的表现?他很想知道。
箍在身上的手臂强劲有力,而身下不安份的手似乎在抽离方子青身上所有的力气,反抗变得越来越像是一种形式。他欲哭无泪,任凭脸色涨得通红,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得到这种非人的待遇。可是身体显然没有理解到他难堪的感情,兀自忠实地做出着自己的反应,他能感觉到无法自控的反应,欲避不能。
“看来没事啊,恭喜恭喜,一切正常哦。”罗椹终于在方子青没有把自己给憋死前放开了他,随即恶毒地吐一句几乎让人撞墙的话来,手在离开之前还恶意地轻捏了一下隆起的部位。
方子青的脸从通红过渡到惨白,身体在被放开之时,缓慢而沉重地跌倒在地上,弯着腰偻着背,耸起的肩胛轻微地颤动着。
“怎么啦,这有什么关系?你不必紧张,是男人都会有反应的。”罗椹看着他的举动,满不在乎地轻笑。
方子青没有吭声地蹲在地上,像个受到欺负而无力反抗的大孩子。
这让罗椹颇觉奇怪,他从刚才起一直在猜这家伙会有什么反应,要么破口大骂,说不定还会扑上来拼命,可没有想到他会一声不吱,瘦削的双肩躲在凌乱的衬衫内耸动着,独自郁闷地承受痛苦。
突然涌上些不安,蹲下身体,罗椹小心翼翼地拍着他的肩膀,柔声问着:“嗳,你没事吧?很难受吗?要不要……帮忙?”
没有得到理会。
“你不要这样吓我啊,我道歉,如果你觉得不快的话。”
话刚落,罗椹忽然觉得有一样东西重重地砸上自己的脸,来不及躲避,硬是被砸个正中,痛得他眼发花,整个人向后跌倒,头撞在桌脚上,鼻间有液体暖暖地爬下。手指捋过,温热殷红。
对着手指头上的血迹,他懵了,抬眼见方子青怒不可遏的脸冲着自己大声叫嚷。
“你这个变态色情狂,你他妈的现在就给我滚出去,滚出去!我再也不要见到你这张脸,滚!”
“没那么夸张吧……”
这是罗椹对着这张痛苦的脸冒出的第一个想法。
“你给我现在就滚!”方子青不管他现在想什么,被男人抚着勃起的事实让他打击太大,几乎发狂,对刚才的暴力相向显然意犹未尽,这种方式似乎能让耻辱减轻,所以他又举起拳头挥向还跌倒在地上的人。
罗椹一开始还觉得自己有责任让这个恼羞成怒的家伙消点火,但实在是有些招架不住如雨点般砸下的拳头。他可不想只为了一个小小的恶作剧把自己的命给赔上了。
“喂喂!适可而止吧!”
架住拳头的攻击,罗椹费力地挽救自己可怜的头部,在火气上的方子青力气剧增下手恶狠。两人成了反抗和制暴的肉搏战,在面积不大的客厅内磕磕碰碰地干起架来。不过几个回合分出优劣,方子青被很难看地压制在地板上动弹不得,拳打脚踢地逞着威风但毫无作用的挣扎。
“我已经道了歉,你还想怎么样?!”忍耐到极限的罗椹大吼一声。
方子青怔忡地瞪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说不出话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愤怒,甚至动手打人,这可是他成年后再也没有做过的事。
两人气喘吁吁的声音在屋内回荡,雨不知何时停止,使这声音显得格外的清晰,格外的让人在意起来。罗椹也回视着身下的人,愤怒让他觉得有点可笑,更多的却是无法释怀的怜悯,这个男人可真是……令人难以想象的脆弱,像披着厚壳的贝,剥开保护即剩下经不得一碰的嫩脂。
为什么姐姐会看上这么奇怪的一个人?罗椹眯起眼,兴致盎然起来。
两人同时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一开始还怒目对峙,时间长了渐感无趣又自觉收兵,依旧维持原状,心脏合着同一韵律地跳动,动静大得任谁都听得出,而且彼此的身体不动声色地升高着体温且有发热的迹象,相贴的部分被某种力量粘合了起来,不舍得分开,于是不自觉地越贴越近。
首先发现这个变化的是罗椹,意识到这一点后,他害怕了,慌慌张张地从方子青身上爬起来,不过没有忘记把人从地上拉起来。
“对不起……”他嗫嚅着,想替对方拍去衣服上的灰尘。
方子青没有理会,甩开他的手。
“你……还好吧?”罗椹可笑地发觉自己陪着温柔的小心。
“没事!”冷淡地回了一句,方子青出人意料地没有大发脾气,只是转过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然后关上门隔断了复杂的凝视。
没有听到骂声,罗椹心里不免有些忐忑,他没想到这个三十岁的男人会稚嫩得令人发噱。其实并不想对他怎么样,下午的纵欲使身体已经被榨干,只是听到刻薄的话语就按捺不住想回击,不料选了个最糟糕的方式,却有效到令人吃惊。
只是接下来就麻烦了,难以想象今后的日子那家伙会怎么提防自己。
不过,对于方子青正常逻辑推算下的可爱误会……罗椹自认为是奇迹般地庆幸,他不自觉抚摸起自己的嘴唇,蓦的面红耳赤起来,为口腔里残留的气味和回忆里粘腻的质感。开始只是想戏弄他,结果那嘴巴一张一喊,就鬼使神差的迎了下去。虽然对自己来说是只当吃甜点,但肯定让对方困扰不已。想着又不禁笑嘻嘻起来,转念想到在世的罗桑一直在烦心方子青没有性欲这件事,可刚才清楚地感受了他的欲望,不是很强烈但也绝非无动于衷。
如此想来,罗桑还真是可怜。
这样说去世的姐姐或许有点不敬,只是关于方子青的所有信息大多来自她之口,兴许是个错误,使得他从那时开始就很想见这个从没有见过面的差一点可以当姐夫的男人。
暑假才回家的罗桑常对弟弟谈论自己的男友,这不是奇怪的事,因为姊弟俩的感情向来是很好的。所谓爱屋及乌,罗椹对姐姐的男友也保有一份亲切,不过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去见他。如果没有罗桑的去世,他和他的交集也止于最终由联姻形成的亲眷关系吧?此刻想象自己一本正经地称刚才的男人为姐夫的模样,竟觉得不可思议起来,就好像想象不出这个男人和姐姐做爱的情景一般……罗椹为自己的下流思想而啧舌,随即笑容凝结。
他没有忘掉自己为什么站在这里,也永远无法忘却三年前的那一幕——
数年前,替哭到嘶声力竭的母亲捧着罗桑的骨灰把她带回家乡埋葬。灿烂笑脸被压缩在薄薄的相纸上,青春明妍已成永恒,让人心酸无比。令他更怒不可遏的是,在所有送行的朋友中,本应出现的角色始终没有露面,通过姐姐的描述,已是活灵活现地生活在他和家人印象中的男人竟薄情寡义到从姐姐的死到火化甚至离开都保持无影无踪。整理姐姐的日记,惊讶于她最后几章的困惑和悲哀。
她说:我是不是爱上了空气,他体贴你的需要却从不让你碰触到。他活在你的视线中,又游离在你的世界外,他有时像个纯真的孩子面对情爱手足无措,却在更多的时候扮演了一个狡猾的魔鬼,把别人奉献给他的情感放在手心里随意捏弄……
从那时起,罗椹对这个叫方子青的男人有了异常的兴趣。
第二章
一大早,方子青就不见人影。
罗椹本应是习以为常了,但昨晚的事有些特殊,让他搁心不下以至于一夜都没有睡好,盼着能早点爬起来对方子青说点什么和做点他自己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用的补救工作,可是一直睁眼到天亮时,倦意上来挡不住就睡着了,待醒来虽时间不算太晚还是扑个空。惴惴不安地去上班,途中好几次想着要给方子青打个电话,可是又怕他生气而作罢,但若是真打了电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难道说:对不起,昨天亲了你,而且让你兴奋了?只怕方子青会当场掼电话吧。
可到晚上,罗椹发现事情也许比他想象中要严重。方子青一夜都没有回来,他虽然经常加班到很晚,但从来没有在外留宿过的纪录,至少罗椹与他合住到现在没有过一次,以至于罗椹常觉得这个男人如果结婚的话倒不失为一个模范住家夫。可惜今晚这个纪录被打破了,并且是在昨夜事后,难免会让做贼心虚的罗椹不安,他知道不是每个男人对性都是百无禁忌的,像方子青这种什么事都墨守成规的人一定会觉得被男人玩弄是奇耻大辱,说不定会做些傻事,虽然不至于自杀,但会做些出格的事也就说不准了。
呆坐在沙发上胡思乱想到墙上的钟敲过两点,已经是凌晨,方子青工作室的电话和他本人的手机已经打了不下一百遍,总是无人接听,方子青要么不接要么人不在?这个自闭的家伙平时除了工作职员及客户,很少见他与外人打交道,朋友更是稀罕物。除了回家和工作室,罗椹想不出他会去哪里,越思量越烦躁,只得一个劲安慰自己,好歹人家也是个三十岁的大男人,说不定现在正在哪儿寻欢作乐呢。
当墙上的钟敲过六点时,焦燥终于化为行动,他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准备去方子青的工作室逮人,因为方子青是个工作狂,出再大的事,工作是绝不会丢下的。结果工作室还没有开门,看来方子青昨夜果然没有留宿在此,这更让人担心了。
直至八点,工作室被一个穿着工作服的短发女孩子打开,她看到蹲在门口无精打采双眼通红像饿狼的帅哥很是好奇,凑上来问话:“嗳,你坐这儿干嘛呢?”
“等你们的老板啊!”帅哥的脸色媲美被秋霜打过的菜叶。
“我们老板?”女孩子眨眼,笑颜如花灿烂可爱,“你是说方先生吗,他出差去了啊!”
“啊?”帅哥现在像只被烧了屁股的蚱蜢般地蹦了起来,使劲搔着自己的头,无措地问:“几时的事?他怎么说走就走啦?!”
“昨天一早啊!”女孩子觉得这位帅哥挺好玩,一大早就遇这么好玩的帅哥,看来她这一天的运气都不差。
“他怎么好死不活的现在出差啊?”帅哥的问题也蛮有性格的。
看在此位仁兄是帅哥的份上,女孩子还是很有耐心地回答他:“这事早就安排好了啊,关系到我们工作室的前途呢,老板很久以前就在做准备了。”
不过,帅哥显然对他们工作室的前途没什么兴趣,他失魂落魄地走了,脸上似笑非笑地挂着一脸的落寂。
“喂,你要不要留下电话号码啊,等老板回来我会转告的。”女孩子热心地在他背后喊着,固然这热心有一份私念在内,也是可爱的情怀。
“哦。”帅哥顺口报了一串数字,没心思的走人了。
女孩子重复一遍数字,觉得挺顺口挺熟悉。
“咦?这不是老板家里的号码吗?哼,这家伙居然耍我!好心没好报!”
一个星期后。
方子青站在自己家门口踟蹰不前,他从口袋中掏出钥匙抖嗦了半天终于把它塞进钥匙孔小心地转动着,门锁“咯啷”一声弹开了,这老式的门锁声音居然这么大,他发觉如同作贼似地开自家门可是生平头一遭,一时哭笑不得,也不知自己在怕个什么东西。当然不是东西,是里面的一个让他现在还有些尴尬的人,至少现在他不想与他青天白日的面对面。
门开了,冷清的空气里还是依旧不变地有股子陈旧味,屋内干净而整洁,仿佛无人住过似的。方子青不由暗骂自己的神经质,当然不会有人,那个混蛋现在应该在上班吧?
电话却在此时响声大作,把他吓了一大跳。
“喂?”
“你回来啦,”电话里响起熟悉的笑声,“我一直算着日子,知道今天你要回来的呢。”
“……”听着这样若无其事的笑声,现在再挂电话未免太奇怪了,方子青凭空地紧张起来,连解衬衫领扣的手也停住了,含糊地回着:“嗯,回来了。”
“呵呵呵,太好了。”
好个什么啊?方子青忍着没有回话。
沉默片刻。
“呃……”
“呃……”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你先说吧。”罗椹似乎笑了,电话里听来如同吹了一口气似的“胡胡”作响。
“我,我……没什么话啊,你专心工作吧。”方子青想挂电话,他不擅长猜测别人的心思,更不想让无关的人影响到自己的情绪。
“喂,等一会儿,我有话啊,”罗椹着急地叫,又顿了几秒,“那天……对不起哦,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开个玩笑,只是玩笑而已,你还生气吗?”
方子青怔愣了一下,本想说几句难听的话,涌到唇边却生吞了下去,对方软绵绵的道歉他有些不知如何应付,如果和平时一样满不在乎口气的话,自己大可以说出口的,现在倒伤脑筋了。
“没事,你忙你的吧。”匆匆地说了这句话,方子青恶狠狠地掐断了电话。口是心非的家伙!如此这般本是悻悻然的心情更沮丧了,也许是因为酝酿许久的话没机会说,吞回肚子里而觉得憋得慌。
“嘀嘀。”手机不识相地叫唤,是短信息。
“对不起,:-),今晚请你吃饭吧。”还是那个家伙。看着手机屏上歪七歪八的笑脸符倒是蛮合他的嘴脸,方子青莫明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