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也是绰绰有余,谁知那纯阳子突然又好了,我们大吃一惊,赶紧撤走,一面让人去通报二师兄,一面又回过头来跟着纯阳子,却见到他们走得狼狈,才知刚刚是被骗了。”
那二师兄道:“所以说你们还真没用。”那大暴牙先是一阵默然,突然间却痛得如杀猪般大叫。汤光亭一时好奇,从岩石后面探头而出,却见那个大暴牙在地上不住翻滚,口中哀嚎连连,众人中有人掩目回头,都不敢作声。
只见那大暴牙在地上滚了一会儿,疼痛稍止,汤光亭这才瞧见他两只眼睛都留着血水,只怕是瞎了。但听得他们口中的二师兄道:“你既然连人都看不好,这对招子就没什么用了,我代替师父惩罚你,你可服了。”大暴牙哼哼唧唧地道:“师……师弟,服……服了……”那二师兄道:“各位师兄弟,这件事情师父交代了下来,我们师兄弟几乎倾巢而出,可见这件事有多么重要了。六师弟与七师弟办事不力,差一点就让人给跑了,师父交代我全权办理此事,所以这样惩罚,不知各位师兄弟可心服吗?”一人道:“二师兄铁面无私,公正不阿,真是令人好生佩服。”另一人道:“二师兄精明干练,深得师父信任,既然师父已经全权给二师兄处理,那还有什么不服的。”众人点头称是。
忽然有人说道:“二师兄明见万里,真是令人钦佩。明明知道这件事这么重要,居然还让六师弟与七师弟,这两个武功最低微的小弟去办,自己却跟三师兄、五师兄跑去快活,我说二师兄要打嘛,就应该先打自己一顿屁股,那才叫公正不阿,铁面无私哩!”
众人转头向这声音瞧去,却见是汤光亭站在岩石上高谈阔论。那二师兄听了也不生气,说道:“原来是你救走了纯阳子,不过就是个浑小子,这个七师弟不但眼睛不用留着,两只手我想也不需要了。”那大暴牙哀求道:“二师兄饶命!”
汤光亭道:“喂,二师兄,你不要动不动就惩罚你的师弟好不好?你这样做只会让下面的人敢怒不敢言,只害怕你的手段,却不服你的为人,一但有机会让他们抓到把柄,到时人人抢着落井下石,你就是有通天的本领也翻不了身了。”那二师兄年纪已有三四十岁,让一个毛头少年这么说嘴,也不觉有些恼怒,说道:“臭小子胡说什么?”
汤光亭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胡说什么?我是在教你如何当一个称职的领导者。”那二师兄道:“你懂什么领导统驭?满口胡说八道。”却听得师兄弟中有人窃窃私语,知道有人的心情已经动摇了,回头说道:“你们都觉得我处罚七师弟太重吗?”众人对望一眼,纷纷说道:“不会,不会,怎么会呢?”“二师兄这样处置,是再适当不过了。”语调已不若先前那般斩钉截铁,连音量都小了许多。
那个二师兄心想:“我若不出一点手段,赶紧处理掉这个小子,只怕这些师兄弟们以后对我所说的话,不免偷斤减两,七折八扣。”说道:“臭小子牙尖嘴利,满口胡言倒有一套,不知手底下有多少斤两?”汤光亭道:“若是二师兄拿不下我,你的双手以后是不是也用不着了?”那二师兄一听,原来这小子是抓着他刚刚的话头,出言相激,不由怒火中烧,心道:“凭你也敢出言向我单挑?你这是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说道:“要是我输给了你,不用说双手,我连这颗人头都割下来给你当花红。”
汤光亭道:“我要你人头做什么?你如果肯把解药交出来,那么两只手我可以还给你。”他先前对他们的六师兄,一掌就把对方打得吐血,那是他武艺练成以来第一次与人真刀实枪地放对,一招得手,给了他相当的信心。那二师兄听了,可是整个胸膛都要气炸了,说道:“你想赢过我,下辈子吧!要是你输了呢?”汤光亭道:“我要是输了,就是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那梅映雪听他公开点名单挑,也是吓了一跳,跳上岩石,拉住他的臂膀,低声说道:“你疯啦?还是你想到了什么鬼点子?”汤光亭侧头道:“什么鬼点子?我要跟他明刀明枪地来。”那二师兄道:“现在才商量,未免太迟了吧?”
梅映雪跨出一步,道:“喂,我先跟你打一回,我说你连女孩子都赢不了。”汤光亭将梅映雪拉回一步,道:“你干什么?”梅映雪低声道:“这个人武功高出其他人很多,你只会擒拿手是打不过他的。”汤光亭向来相信梅映雪,忙道:“打不过吗?”梅映雪道:“很难。”汤光亭道:“那可不妙,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临阵退缩,可不是英雄好汉所为。”
那二师兄道:“怎么啦?现在才知道害怕吗?要是你肯向我磕三个响头,大叫三声:‘爷爷饶命!’那我还可以考虑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那吕洞宾与陈抟坐在岩石下,将两边的对话都听了进去,便高声与汤光亭道:“这位小兄弟、姑娘,你们两个人的好意,我吕洞宾铭感五内,但是此事实与两位无关,两位对我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只刻丢下我们,亦与两位名声无损,你们两个还是快走吧,只要我吕洞宾不死,来日定将与你大醉三日。”陈抟道:“喂,怎么忘了我?”吕洞宾道:“好,加你一个。”
梅映雪低声道:“我只跟着你,你说打便打,说走就走,你拿主意。”那汤光亭听梅映雪将对方讲得那么厉害,原是有那么一点点想要打退堂鼓意思,只是骑虎难下,不知如何收场,但此刻听吕洞宾说得豪迈,登时满腔义气都被点燃,心想:“妈的,老子老想做英雄,等的就是这一刻,若是这紧要关头逃了,那以后还出来混个屁?这事要是让杨大哥知道了,他不踢我屁股?骂我没种?以候生了儿子长大,还有什么好跟他说嘴的?去他的,老子不管了,就算不成,说什么也要干这一架。”大叫一声,说道:“吕道长、陈前辈,我汤光亭虽然不是什么名们正派的子弟,也不认识你们两位,不用说你们两个此刻有伤在身,就算没伤,光看这么多人追杀你们两个,个个都是凶神厄煞,路见不平,乃是我武林中人份所当为,此刻再丢下两位,我汤光亭还算是个汉子吗?”
梅映雪大受感动,抓住他的手微微发颤,说了一声:“汤哥……”眼神中充满着无限的钦佩与仰慕,闪闪发着泪光。
吕洞宾看了陈抟一眼,陈抟点了点头。吕洞宾道:“既是如此,请汤兄弟下来一叙。”那二师兄大叫道:“喂,我可是没时间再等下去了,再不出来受死,我们可是要冲过去了。”汤光亭大叫:“你这个二师兄,说话怎么有如放屁埃”那二师兄将脸一沉,道:“你说什么?”
汤光亭道:“我们两个刚刚明明已经订约了,你怎么反悔了?”那二师兄道:“是我反悔吗?谁叫你们慢吞吞的?”汤光亭道:“你先等我一等,我马上就来。”那二师兄笑道:“笑话,你是什么东西,居然要我等你?”
他这话才一说完,忽见眼前黑影晃动,略感周身气流倏然变化,不由大吃一惊,双掌运劲向四面八方拍出,同时双足一点,急往后退,这才瞧清楚原来是那个看似娇柔的姑娘,舞着一条铁炼,竟然以这种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毫无声息地袭来。他这么一退,虽然是躲开了攻击,却是输了一招,不禁又惊又怒。
那梅映雪一击不中,倏然退回,说道:“万毒宫的武功何足道哉,就是你们引以为傲的毒药,在我千药门梅映雪看来,也不过是那么一回事。不晓得这位二师兄,有什么好自大得意的。”
那二师兄恍然大悟,说道:“原来是千药门的梅师妹在此,我听他们说,你居然能认出本门的废神弛筋散毒,想也难怪,你我一个用药,一个使毒,追本溯原,本是一家。既然是本家妹妹在此说情,师兄就是等上一等,又有何妨呢?”心下暗忖,刚刚梅映雪那几招手法古怪,自己当时避得狼狈,事后回想,竟除后退避开一途外,几乎无法可解,于是便顺水推舟,藉着梅映雪的话,给了自己台阶下。
那梅映雪亦是暗道:“侥倖!”若论出奇,倒还真是手中这条墨索铁炼的好戏,但是这人既然是万毒宫的二师兄,内力修为定当深厚,求得自保也许不成问题,若要想吓得他同意等候,那可就难了。
汤光亭忙来到吕洞宾的跟前,说道:“不知道长有何吩咐?”吕洞宾尚未说话,陈抟先道:“我觉得他热血心肠,天性耿直,虽然有些好玩无赖,但瑕不掩瑜,再说这冥冥之中,似乎自有天意,你的顾虑向来周详,也不失为两全之策。”吕洞宾道:“那是。”与汤光亭说道:“我见你内功颇为深厚,然而拳脚武艺平平,是何道理?”
汤光亭见这吕洞宾,不知为何十分有好感,觉得他与其他道士不同,便将自己奇怪的经历,简单地叙述了一下,说到其中高潮迭起之处,不免加油添醋一番,以骇人听闻。
吕洞宾道:“你有这番奇遇,足见上天眷顾,是负有天命之人,想来陈老所言不错。”接着说道:“我有一套剑法,名曰‘天遁’,我想现在就传给了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那汤光亭刚刚曾见他擎剑出手,虽然只是那么平平淡淡一刺,但是气度恢弘,不论力道准度,都是妙到毫颠,无怪那群人看到他突然出手,就好像看到鬼一样,立刻逃之夭夭。想不到自己居然不但能有机会学到这样的剑术,而且还是人家主动找你商量的。汤光亭欣喜若狂,一个箭步向前,便要跪倒。
吕洞宾阻止道:“汤兄弟,我不是收你为徒,你不必向我磕头。”汤光亭大惑不解,道:“你只教我武功,又不让我喊你师父,那你不是太吃亏了?”
陈抟闻言,忍不住莞尔。吕洞宾笑道:“你不顾一切,解救我俩性命,姓吕的当你是朋友,教你几招武功,有什么吃不吃亏的。况且我这套剑法颇为复杂,想要在短时间之内全部授完,那是不可能的。再说,我这套剑法,修炼者必须要:‘一断烦恼,二断色欲,三断贪嗔’,这烦恼与贪嗔倒还罢了,另外这个色欲嘛,汤兄弟不是出家人,未免有点强人所难,但这三者若不能尽断,天遁剑法的威力难免受限,碍着这些原因,我无法收你为徒。”
汤光亭看了梅映雪背影一眼,但见她身材苗条,体格风骚,心道:“这色欲我无论如何是断不了啦,就算能断,我也舍不得断,不想断,但是听他这么七折八扣下来,这天遁剑法不知还有没有剩?还好我刚刚没磕头,要不然便是我吃亏了。吕道长不肯占我这个便宜,是大大的好人。”
续听得吕洞宾道:“不过这也不要紧,我看你内力非凡,大可用内力去补这其中不足之处,只是练到一个程度之后,想要有所进展,还是得从清心寡欲这方面下手。”汤光亭道:“是!”心想:“我自把内力越练越强,去补这个什么不足,能补多少,就补多少。要是想练功就要清心寡欲,人生乏味,那还练来干嘛。”
吕洞宾叫过梅映雪,告知她要教汤光亭剑法,请她尽量与对方拖延时间。梅映雪大喜,满口答应。吕洞宾平心静气,调整呼吸,先将一套剑法口诀念给汤光亭背诵。这口诀倒不甚长,汤光亭记性不错,念了几次,就背了下来。
吕洞宾道:“你记性不错,倒省了不少麻烦,接下来就要看你悟性如何。这口诀中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现下还不忙解释,我这些天看这些人的出手方法与手段,心中早已有谱,时间紧迫,我只挑能够马上对付他们的几招,先传了给你。这几招各有刚刚的口诀配合,有不明白的地方再问。”说着一招一招演释开来,一一说明这个地方如何拿捏方位,连消带打,那个地方如何妹何口诀,运气呼吸。
吕洞宾这一回只教了七招,各是:天罗地网、天翻地覆、天马行空、天旋地转、天花乱坠、天人合一与天下无双。
但虽说是七招,吕洞宾为了让这七招便足堪与对方拆上百招,甚至千招以上,于是便将这七招略作修正改良,使得这七招每一招首尾都可以融合在一起,而且招中套招,变化繁复,正招七招,正变七七四十九招,奇变三百四十三招,正奇互变,竟然可以达到二千四百零一种变化。其实这便是吕洞宾近年来自己苦心思索,所创出来的一种,包含在旧有天遁剑法中的套中套,招中招的剑法。虽然只是改良前人剑法,但是剑招中威力无穷,也算是吕洞宾的一个大成就。
这七招若是让吕洞宾亲自来使,自然能将这二千四百零一种变化发挥得淋漓尽致,但是仓促之中,汤光亭究竟能领会多少,实在不得而知,但他只想,若是汤光亭能够施展出一半的功力,那也足有千招可以使用了。
只是这几招博大精深,原本的威力就已经十分骇人,加入这么多变化,果然饶是汤光亭聪明伶俐,一时也不能了解这么许多,问题连连,吕洞宾一一就中详加解释。另外那一头万毒宫众人渐渐失去耐心,不断叫嚣,梅映雪打伤了几个想要绕道的小角色,鼓譟的声音更大了。
只见那二师兄身旁一个痲脸汉子说道:“千药门的梅师妹,非是我们不给面子,而是那小子在后面躲了快两个时辰,在等下去天都要黑了。我二师兄与他有约,我可没有,他要是再不出来,我可要不客气了。”那梅映雪也是十分心急,但初学剑招,就想要与人实战,已经是十分冒险了,要是自己能够拖得一刻,让汤光亭多多练习,是有多一刻的好。于是飞身跳上岩石,居高临下,说道:“那你就得通过我这一关。”
那痲脸汉子说道:“好,这可是你自找的。五师弟,咱们上!”身旁一个青年汉子喝了一声:“好!”从右边窜了出去,那痲脸汉子自向左首抄去。梅映雪本欲站着居高临下地利之便,但他们两边进攻,武功又非小啰喽可比,铁炼一抖,迳向那痲脸汉子头上卷去,左手伸手入怀,摸出几枚金针,以漫天雨花的手法向那五师弟打出。
那金针细小,五师弟待看到眼前金光点点,再想要闪避已经来不及,左臂左腿微微感到一些刺痛,实在不晓得是让什么东西给刺中了,他门中人人都会使毒,所以将心比心,只想这暗器上可能喂有毒药,当下并不敢运功,急忙后退。这一边痲脸汉子见铁炼卷来,心想:“这不过是一般的鞭法,刚刚二师兄避得狼狈,只怕是故弄玄虚。”伸手一探,有信心抓住炼头,将梅映雪扯下来,没想到那炼头居然从掌心下方突然翻转上来,“啪”地一声,打中了他手背腕上的阳池穴,痛得他手臂差一点抬不起来。
只听得那二师兄笑道:“哈哈,三师弟,知道厉害了吧?这个娘儿们不好惹。”那痲脸汉子骂道:“去你的。”不知在骂谁,身子一闪,往右边退去,忽然又是“波”地一声,左肩又挨了一记。
梅映雪这两下得手,也是喜出望外,忽然瞥眼不见了那个二师兄,心里一惊,却见那二师兄正从左边掩来,连忙一跃而下,心道:“他们终于忍耐不住了,汤哥,你可要加油!”挥炼向前打去,说道:“二师兄,你还是动手了。”那二师兄道:“我可不能等他一辈子,再说你打伤了我三师弟,我心里虽然高兴,却不能置之不理。”梅映雪道:“没想到你们师兄弟感情这么好。”
四下众人这时也都围了上来,连那个刚刚中针的五师弟,一察觉身体没有异样,也一起抢上。那二师兄道:“大家先别管臭道士,一起擒住这个娘儿们,免得到时给她跑了。兄弟们一路辛苦,回程消遣娱乐,也就有着落了。”说着哈哈大笑。
众人跟着哈哈大笑,都说:“二师兄英明!”那二师兄又道:“这娘儿们铁炼厉害,大家一起进身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