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漠摆摆手:“没关系的,大不了再叫上齐昭啊,反正都和你熟门熟路的。”
“哪里熟了?”钱芳害羞道,“那呆会我就去告诉他们,可不保证他们一定去哦。”
天漠转着眼珠琢磨着:“还可以叫个人,而且是个特帅的人——任杰!”
“啊?他?”钱芳为难道,“我和他不熟,但是还有些交往,可以试着说说看。”
“不用了!”天漠拒绝道,然后推推身边的辛忆,“你去邀请吧,我打保票一定手到擒来。”
辛忆望着天漠坏坏的笑容:“哦,我去啊,好吧。”
天漠望着辛忆那理所当然答应的样子泄气了,真不好玩!
下午放学时,钱芳找到肖安和齐昭:“我后天的生日,请你们一起参加party,你们来不来?”
齐昭打趣道:“你是请我还是请肖安?他不去的话我就不去!”
“放心!是请你们两个人。”
肖安在齐昭背后搂着他的脖子,一脸弥勒佛的笑容,眼神避着钱芳道:“我和这家伙水火不容的,他去我就不去的。”
“肖安,你别闹了,你们俩到底去不去?”钱芳没辙了。
“肖安去我去,肖安不去我就不去。”齐昭装作撒娇状。
“齐昭去我就不去,齐昭不去我还考虑去不去。”肖安依旧箍着齐昭的脖子。
不远处的天漠叹气道:“两个大男人这么婆婆妈妈的,不去就直说嘛!”
辛忆眨眨眼:“他们也许开玩笑的,钱芳和他们关系不错,不会不去吧。”
天漠从兜里掏出自行车钥匙在手中抛着:“假如肖安去,按齐昭的说法,齐昭也去,可一旦齐昭去了,肖安就不去,肖安不去,齐昭也不去,所以——这两人谁也不去的。”
“可是……肖安说如果齐昭不去他会考虑的。”辛忆一脸认真。
“辛忆你真聪明!”
“你不是在夸我吧!”
钱芳这时走过来,一脸愠色:“不管他们俩了,爱去不去。”
突然孟威也跑过来:“钱芳,你知道咱们班主任叫什么名字?”
“佟灵啊!”钱芳莫名其妙。
“不对,原来三班的,教政治的那个?”
“哦,莫生娣嘛!”
“哦,对对,谢谢了!”孟威问完刚准备走,却被天漠一把拉住:“孟威,要不你来参加后天钱芳的生日会吧,你和钱芳原来都是三班的,不能不给老同学过生日吧!”
辛忆正在感叹天漠真是赶着谁是谁,孟威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没问题。”
“真爽快!”天漠感到兴奋了,一掌对着孟威肩膀拍过去,“真够爽快,比某些婆妈的男生像男生多了!”
“你夸我还是损我?”孟威揉着肩膀和三个女生说再见了。
“接下来是……任杰。”钱芳环顾着教室,未见任杰的踪影。
“刚才我看见他已经下楼了。”辛忆无辜地提醒道。
“啊?”天漠惊叫,“还不赶快追!”
刚跑到楼下,天漠就看到不远处任杰挺拔的背影,于是大叫一声“任杰”,然后在任杰缓缓回头之后,将身边的辛忆一把推了过去。
辛忆一个趔趄栽到任杰面前,睁着无辜的双眼道:“后天钱芳过生日,我们,还有孟威,还可能有肖安和齐昭,给她开生日party,你能不能也来参加?”
任杰看着面前这个女生,傍晚的阳光从任杰身后射来,照在辛忆的脸上,那阳光里含着夏季之末的燥热,夜幕之前的暧昧。辛忆穿着一件蓝白相间的横纹T恤,一条及膝的牛仔短裙,显得婷婷玉立而又朝气蓬勃。
辛忆是个漂亮的女生,有着标准的瓜子脸,大大的眼睛,卷曲的睫毛,红润的嘴唇,美中不足的是她的眉毛不是柳叶眉,而是稍微粗浓了一些,却显示了这个表面温柔婉约的女生骨子里的坚强与好胜。
任杰对着辛忆绽放出一丝友好的微笑:“好的。”
“哦。”辛忆理所当然地应了一声。
任杰的笑容在转过身后继续扩大,他和辛忆其实认识不多,交情不深,和钱芳更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为什么辛忆要来邀请自己参加钱芳的生日会,答案是不是呼之欲出了?可是任杰依旧压制着那几乎想入非非的念头,的确,他是个绅士,他会尽量理智而又礼貌地对待一切事物。
辛忆回到天漠和钱芳身边:“任杰说‘好的’。”
“听见了!”天漠笑道,“我早说了,你出面邀请万无一失的。”
“为什么?”辛忆和钱芳齐声问。
天漠右手食指揉着太阳穴想了想:“因为……你漂亮。”
“是吗?谢谢。”辛忆理所当然道谢。
天漠突然大笑起来:“不止漂亮,还可爱!走了,回家了!”言毕天漠跳上自行车,辛忆也上了车,同钱芳道别后,一起踩车回家。
天漠和辛忆可以同路大约十分钟,然后在一个岔口分道扬镳,再过五分钟天漠就可以到家了,而辛忆,据说还要再骑十多分钟,于是天漠总是感叹辛忆家离学校很远。
次日放学,辛忆提醒天漠该准备生日礼物,于是两人将学校位处的那条小街逛了个遍,边逛边聊,兴高采烈。
天漠以前也和朋友逛街,比如初中同学凌冰,比如钱芳,但是她们都不如辛忆和气;辛忆以前也和朋友逛街,比如初中同学梅雨,比如柯敏,但是她们都不如天漠精灵。于是这两个女孩子你说我笑,我讲你听,快乐地一起走着共同的路。
第二十一章 生日快乐
8月16日是钱芳的生日,那天钱芳长发披肩,虽然她忍痛割爱剪去了一大截头发,但是留下的那一截仍在班上排行第一,说也奇怪,八班所剩的七个女生中,除了钱芳,其他六个的头发虽然发型不同,但长度一律没有超过耳垂,这好像在某种程度上证明了“头发长,见识短”,这几个女生之所以能够进入竞赛班,就因为头发短。
天漠是从文韬口中听到这个说法的,于是她拽着辛忆一起立誓:“定要留在八班,定要留长头发。”反正辛忆在柯敏的威逼之下早下了留长发的决心,如今跟着天漠一起立誓也无所谓。
文韬对此表示不解,为什么女孩子容易在头发问题上大动干戈,最常见的就是肥皂剧中经常演绎某个女主角因为失恋一气之下剪短多年蓄起的长发。天漠则对文韬摆着手指,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神态:“唉,女孩子对于头发,有一种称之情结的东西,由于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们短发男生一辈子都理解不了。”
跑题了,说钱芳。钱芳穿的是一件桃红的连衣裙,无袖露肩的,两侧肩膀上各有一个大大的蝴蝶结,裙摆上是银白色大大小小的水泡,将一件原本妩媚的裙子点缀得多了些清纯。钱芳长相显得很成熟懂事,但天漠认为钱芳是相对于言情小说中的世界成熟懂事,对于高中生的现实世界,她就缺乏实际感了。
“哇!钱芳你今天好漂亮!”辛忆由衷地赞叹道。
天漠也附和道:“是啊,裙子好漂亮!”的确,女孩子们相互夸漂亮时大半是在夸衣服。
“好盼望放学啊!”钱芳双手合十兴奋地等待着,从一个月前就开始兴奋,就开始期盼着生日的这天了。
放学后,钱芳再次询问肖安和齐昭,但莫名地,那俩就是忸怩着拒绝。钱芳终于放弃了,让孟威和任杰先行到儿童公园门口,她和辛忆、天漠去取生日蛋糕。
等到钱芳她们拎着蛋糕零食一类的赶到儿童公园,发现那两个男生根本不见踪影。
钱芳气得跺脚:“不会这么没义气吧,说好了的,却一溜烟跑了。”
辛忆噘着嘴四处瞭望:“钱芳你别着急,也许他们有什么事呢。”
天漠用食指揉着太阳穴,想着:“是啊,说不定有事,比如临阵给你买礼物去了?”
钱芳这才露出了些欣慰的笑容,但是欣慰不了多久就累了,那两个男生始终不见踪影。等了足足半个小时,终于盼来了孟威和任杰缓缓走来,果然,一人拿着个礼物盒。
“等到花都谢了!”天漠埋怨着。
任杰微笑着解释:“没想到这附近都没有精品店,我们找到好远才买到礼物的。”
“哎呀,其实你们不必要买的。”钱芳虽这么说,可是接到礼物时却高兴万分。
辛忆奇怪地看着孟威推着的自行车:“为什么有车你们不骑却走着呢?”
“怪他!”孟威指着任杰,“他坐上去没多久,我告诉他前面有警察,让他从后座下来,他却那么迟钝,被逮着了,于是罚款。”
任杰歉意地笑着:“我们俩本就没带多少钱,罚款后勉强买了礼物就一分不剩了,倘若回来时孟威骑着带我再被抓一次我们可就没钱罚了。”
天漠笑道:“幸亏抓到你们是罚款不是让你们站在那里逮下一个骑车违章的,否则我们三个非站在这里等成化石不可。”
“好了好了,”钱芳招呼着,“咱们进去吧!”
儿童公园本来是很热闹的公园,但关键是这五个人进园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时分,故而园子里安静地怡人;钱芳挑了一个城堡的楼顶落座,夏末的风很大,清新凉爽;不远处隐隐约约传来歌声,总之,气氛是好得顶呱呱。
一开始是赠送礼物;接着是钱芳许愿,切蛋糕;然后大家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你们觉不觉得,就这么吃太没意思了?”天漠忽然道,“大家都吃得五分饱了,”然后不顾孟威的抗议“我才三分饱”接着道:“找点新鲜的玩,边玩边吃好不好?”
辛忆想了想道:“我有个想法不知道你们会不会喜欢。”
“说说看!”任杰鼓励道。
“就是击鼓传花,不好意思,我只能想到这么俗的游戏。”
“大俗即大雅,就玩这个吧!”天漠代替主角钱芳做决定。
于是五个人兴高采烈地玩起这幼稚而又没创意的游戏,但凡输了,任杰和辛忆一般都是唱歌,孟威和钱芳一般都是朗诵古诗词,天漠偶尔读读诗,诵诵词,唱唱歌,但经常也被她瞎搅和一番,逗得大家呵呵一乐,就忘了惩罚她表演一事,蒙混过关。
夜幕慢慢降临了,天空暗蓝,华灯初上,五个人发现周围越发的静谧,他们的笑声越发地醒目,于是觉得该是散场的时候了。
“谢谢你们!”钱芳和大家告别的时候道。
“生日快乐!”其他四个人齐声祝福。
钱芳搭公汽回家了,孟威骑车回家了,任杰望着剩下的辛忆、天漠道:“这么晚回去,要不要我送?”
天漠立即答道:“咦?怎么没听你说要送生日佬回家呢?”
任杰一愣,转而笑答:“我想她坐公汽比你们骑自行车安全些吧。”
天漠又问:“那我和辛忆回家的方向背道而驰,请问你送谁呢?”
任杰明知道对方在诘难,却也只好见招拆招:“谁的家远些我送谁吧。”
天漠无奈地耸耸肩:“没量过,不知道。”
辛忆连忙摆摆手:“任杰你送天漠吧,我经常这么晚回家没关系的。”
天漠却继续刁难:“可惜啊,我是要骑车回家的,请问赤足的任杰怎么送我呢?”
任杰的脸上隐约有些尴尬加恼怒的神色,辛忆的脸上则写满了不安,天漠突然噗哧一声笑出来:“好了,不玩了,我不需要送的,几分钟的路程,我还不至于害怕,谢谢你们俩好心了。”
这样一来,任杰和辛忆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了。
天漠回到家,母亲立即问:“生日会上都吃了些什么啊?”
天漠莫名其妙:“不就是蛋糕、话梅、糖果那什么什么的。”
“蛋糕多大?”
“啊?不就这么这么大。”天漠比划了一下。
“哎呀,那你肯定没吃饱呢,幸亏我留了一碗饭,你赶快吃了。”言毕转身去准备夜宵了。
天漠摸着自己的肚子:“是啊,当时觉得饱了,可大家一闹一玩,现在的确饿了。”
“玩了些什么?”父亲离开了电视机,在一旁问。
天漠放下书包,托着腮帮子回忆道:“去了儿童公园,在一个城堡上面,吃东西,玩击鼓传花,你们知道吗?任杰和辛忆可会唱歌了,没看歌词还能唱那么多首歌,记忆力真好,我向来记不住歌词;不过孟威和钱芳更可怕,那么多听起来稀里糊涂的古文诗词,他们居然都背得下来,哇,自愧不如!”
母亲端过饭菜:“知道自愧不如就好,平时不就叫你多背诗词吗?”
天漠用力点头:“总算知道背了之后在玩游戏输掉时都有作用了,放心,我一定多背诗词。”
父亲在一旁笑道:“幸亏你没有得出结论说要多背歌词!”
天漠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哎呀爸爸,你可提醒我了,是啊,背现代文的歌词可比背古文的诗词容易!”
父亲道:“可是背歌词之后要背乐调哦!”
天漠埋头吃饭:“那还是背诗词吧!”一家人乐呵呵地笑了。
也许是受到上海那一带有史以来最大的海风袭击的影响,8月19日,黄石也出现了少有的狂风天气。
风很大,出奇的大,那一阵阵急遽的旋风,卷起路上一股股的尘土,犹如波浪一般,劈头盖脸地涌来。风和树干打着架,歇斯底里地吼着,叫着,而树活像一个披头散发的魔鬼,用力晃动着他那绿油油的脑袋,狂舞着他那笨重的躯干。风钻进了湖里,平静的湖水便像蛟龙出海一般,腾起一阵阵白浪,翻腾跳跃着,极力想挣脱堤岸的束缚。风被他的杰作惊住了,原来这场恶作剧会如此有趣,于是他更加调皮地与骑自行车的人打闹:使劲拨弄着车使车子左右摇摆脱离了人们的控制;将人们的头发吹得乱蓬蓬,大张旗鼓地在空中张扬,将那一粒粒尘土尽收发中;掀起人们的衣裙,惹得不少女孩一阵阵尖叫,顺手牵羊走人们的帽子,裹着帽子得意地一声呼啸飞上天去,休息了一会又回到地面乐此不疲地玩耍。
八班骑自行车上学的人是占大半的,因此,当天早上骑车一族的同学们都经历了一番与风儿艰难的争斗,终于蓬头垢面地抵达了平静的避风港——八班。
骑车族里当然包括天漠和辛忆。当天漠气喘吁吁,一肚子愤恨地走近八班教室时,辛忆正在座位上拖腮发呆。
天漠拍着身上的尘土,嘴上还在抱怨着:“真见鬼了,原来我总是抱怨黄石的风不像风,连‘长发飘飘’这种气氛都制造不出来,因为风小得连一根头发都吹不起来,现在可好了,何止头发,整个脑袋都要吹走了。”
“唉~~”辛忆叹了口气,一脸的不高兴。
天漠疑惑地看着她,会因为风太大而生气抱怨的只有她这种人,像辛忆这么宽容随和地家伙是不会因为天气恶劣而叹气的,于是天漠冲着辛忆的耳朵,打趣道:“怎么了,愁眉苦脸的样子,有什么事要找我?”
辛忆噗哧一乐,这是当时流行的皮炎平软膏的广告台词,笑过之后辛忆有气无力道:“哪像你啊……”
天漠一愣,这是什么话,没头没脑的,于是她边从书包里掏出英语课本边道:“我也比你好不了多少啊,难道……有人欺负你了?”
辛忆还是夸张一叹气:“我自己欺负自己行了吧?”
天漠吐吐舌头:“那就没办法了。”
英语早自习开始之后,教英语的张菊芬并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