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娶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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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娶妻-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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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压出几条怒痕,夹着愁光的眼眸有着明显的怒意。
她现在真的讨厌他,难道她在怨他坏了她的事?
况昭云暗黝的眼眸闪过众多的情绪,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蹲在地上,狼狈不已的可怜身影,心头不知被啥抽痛了一下,那种感觉却是他未曾经历过的。
况昭云深呼吸了一口气,压抑着裴絮妍所带给自己的怪异感受。“你拿那些钱要做什么?”
不讳言!他仍然对她怀着成见,打从见到她以来,他早就认定她是一个贪财嗜物的女人。
“这不关你的事,你好好享受我爹的招待便是,我绝不会去打扰你。”裴絮妍偏过头,不打算回应况昭云对她的指控。
虽然她曾经想过他可能会有所不同,不过她还是相信人心是贪婪的,反正他应该会跟前些日子来视察的官员一样,享受了几天就会走人,她也不愿意跟他有所交集。
“这个自然!不过我要搞清楚你这钱是打哪儿来的,任何蛛丝马迹我都不能放过!”
况昭云的冷语隐含着威吓。他自然要搞清楚这江宁知县究竟是如何贪那些民脂民膏,说不定可以从眼前的女人身上探出他要的消息。
况昭云的口气恶劣的像是在问贼一般,裴絮妍蹙紧了眉心,虽然不太懂况昭云话中的涵义,不过她实在也没必要回应他伤人的话,索性来个相应不理。
裴絮妍兀自转过身,继续捡拾着散落的铜板。
况昭云眼见裴絮妍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也不愿将场面闹僵,反正他多的是时间可以慢慢套话。
“算了!你不说没关系,我总有一天会知道,到时我可未必会手下留情。”况昭云留下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后,随即旋身离去。
正当况昭云离开石桥走没几步,身后立即传来噗通的落水声,况昭云惊愕地迅速转过身,发现裴絮妍已经不在石桥上,那最有可能便是在那四处黑漆漆的芙蓉池内。
况昭云的身躯因这个想法而紧绷,一阵莫名的惶恐瞬时盘据住他的心神。
“该死!那个女人搞什么鬼?”他不过说她两句,也犯不着就这样闹白自尽吧!
况昭云三步并作两步,着急不已地奔至池边,迅速脱掉了外衫,一股脑儿跳进了冰冷的池水中。
况昭云浮出水面,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泡在冰冷池子的身躯经凉飕的冷风这么一吹,更是颤抖个没完。
“该死!”况昭云打了几个冷颤,低咒不已。即使他再怎么讨厌那个女人,他还是无法坐视一个人活生生地死在他面前。
况昭云只得努力靠着月光,在黑漆的芙蓉池里搜寻着裴絮妞的踪影,不一会儿,听见左前方的芙蓉花有拍水的声音,连忙循声游了过去。
他现在只想赶紧将那个该死的笨女人捞上岸,好离开这冷死人不偿命的肮脏池水。
找了半天,况昭云总算在一朵开得盛大的芙蓉花后,找到全身湿淋淋的俏人儿,况昭云二话不说直接将人儿给带上了池边。
“放开……我!我我又……碍着……你你你……什么了?”裴絮妍发着抖,结结巴巴地质询眼前莫名其妙跳下水救她的况昭云。
况昭云脸色阴沉的吓人,抖落一身水珠以及占黏在身上的水中秽物后,这才开口。“我还想问你干吗如果下次要做傻事,请别在我面前。”
况昭云拂去一脸的水渍,样子与一身湿淋的裴絮妍同样狼狈。他这辈子可从来没这么丢脸过,更别说去救一个他压根儿看不起的女人。
晚意甚凉,加上裴絮妍浑身湿透了,更是拼命地打冷颤,裴絮妍不停地抖着身子,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无法顺利说出,说出口的话只是断断续续的单音。“冷……好冷……冷……”裴絮妍搂紧自己的身子。
湿透的衣衫显露出裴絮妍绝妙的身段,在朦胧月光的照耀下,只见全身近乎白的透明。
猛然眼前一片黑,裴絮妍毫无预警地昏了过去,在完全失去意识前,裴絮妍隐约觉得自己落人一个健壮的背膀,霎时替她挡去了所有刺骨的寒风。
没事了……没事了……
白皙轻颤的唇瓣不经意绽出一朵笑花,裴絮妍放任自己的意识消失在一片黑际中。她知道她暂时安全了,耳边还隐约听见况昭云咒骂似的咆哮声。

第三章

“该死!这女人搞什么鬼?”
况昭云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声的咒骂了,反正他现在要做的事就是把这该死的女人给扛回床上,到时是死是活都不关他的事了。
“喂!”况昭云拍拍裴絮妍苍白失温的脸颊,人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况昭云无奈地看着缩在他怀里的人儿,即使陷人昏迷中,身子依然抖个不停,况昭云不自觉愈加拢紧自己的手臂,将人儿牢牢圈在自己的怀里。
正当况昭云无可奈何之际,在大厅上等况昭云老半天的裴力行正带着下人四处搜寻着况昭云的身影。
裴力行一见到况昭云与裴絮妍两人同样湿淋淋的大为吃惊。“天啊!况大人怎么回事?是不是絮妍做了什么蠢事?”
裴力行直觉反应惹麻烦的便是裴絮妍。毕竟从小到大她已经为这个家不知道带来多少的麻烦了,此刻更是无庸置疑。
“她的房间在哪?”况昭云直接略过裴力行不重要的质问。
现在该在意的应该不是她做了什么蠢事,而是她再不处理,可能会生场要命的重病。
“快!你们这群奴婢是怎样当的?没听见况大人的话吗?还不快去准备!”
“是!请况大人随奴婢前来。”
况昭云抱着昏迷的裴絮妍跟着下人匆忙离去,而裴力行则是满脸疑惑地盯着况昭云离去的方向。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但此刻,裴力行心中蓦然有了一个不怀好意的主意。或许,他可以利用利用……
说不定……
裴力行按捺不住满心的欣喜,连忙跟着赶到裴絮妍的闺房去,好进一步了解状况看是否如他所料一般。
* * *
况昭云一踏进裴絮研的闺房,有些惊讶于眼前简单朴素的布置。
房内仅有一张小茶几,一个妆台,一张简单不过的床,其他的几乎没有什么特别的摆饰,没有满柜满橱的华丽衣裳,没有香气袭人的纱罗帐,也没有多到几张案桌都搁下下的胭脂水粉。
若不是早已知道这是一个姑娘家的房间,他怎么也不会相信。
丫环们匆忙地将裴絮妍的被褥整理妥当,正当况昭云要将裴絮妍放下时,才赫然发现她冰凉凉的小手早肆无忌惮地探进他的胸膛。
裴絮妍即使昏了过去,不停发颤的小手仍是牢牢地攀住况昭云的衣襟不放,纤细的身子仍是轻抖着。
“小姐!小姐……”丫环轻轻拍醒裴絮妍。“快醒醒!快醒醒……”
裴絮妍稍稍回复神智,睁开迷蒙的双眼,猛然对上况昭云晶亮有神的黑眸,连忙放开紧握的双手,让况昭云安稳地将她搁在床上。
“我……对……不起……我……”裴絮妍一时想不出自己为何会在况昭云的怀里。
况昭云眼看裴絮妍冷的整张脸都惨白一片,两道浓眉不自觉拢紧了,朝丫环唤道:“还不快把干的衣衫拿过来!”
况昭云一个旋身,暂且面壁,好让丫环帮裴絮妍更衣。
不一会儿,丫环也拿了一套衣衫给况昭云。“况大人,您衣衫也湿了,快换上吧。”
“嗯!况昭云回头瞧了脸色发白的裴絮妍几眼。“先把衣衫搁在我房里。”况昭云忽尔转身坐回裴絮妍床前的椅子上。
换了衣衫后身体依旧冰冷,裴絮妍连忙窝进被子里,试图驱走满身的极寒,牙关则是冷得嘎嘎作响。“冷……好冷……冷……”
况昭云眼看裴絮妍的神志有消散的迹象,似乎又要昏了过去,急忙又招来丫环。“快去端姜汤来,顺道打一盆热水来。”
不到一盏茶时,一碗暖呼呼的姜汤便捧在况昭云的手上,况昭云环顾房内,仅剩下他一人,另外两三个丫环不是去打热水,不然就是被派去请大夫了。
况昭云转回视线,眸光直接落在裴絮研面无血色的娇颜上。
“该死!”况昭云低咒几声后,只得舀起一匙姜汤,亲自吹了几口后才凑近裴絮妍毫无血色的唇口。
温热的姜汤沿着裴絮妍的嘴缓缓流人,裴絮妍也极其配合地咽了下去,连喝了几口,苍白的脸颊逐渐染上一层红霞,渐渐有了些微血色。
况昭云见着裴絮妍逐渐好转,身子也不再拼命抖颤,纠结的眉心这才不自觉地松了开来,不过脸上的表情依旧阴沉的吓人。
他可还没跟她算账,在他面前玩投水自尽这等把戏,他倒要看看她要怎么解释!
“为了避免你诬赖我逼你自尽,你自杀的理由最好给我说清楚。”
况昭云凑近裴絮妍的耳旁,大刺刺地将自己的恐吓一字一句说给她听。
裴絮妍瞠大惊愕的眼眸,眉心则是因不适而压出几条摺痕。“我……没要自杀啊……我咳咳咳……”
话还没说清楚,一阵急咳咳得裴絮妍脸红脖子粗,不得不坐起身缓咳。
瞧裴絮妍咳得难受,况昭云不由自主探出掌心,轻拍裴絮妍的背心,好让人儿能稍稍舒坦些。
“你没要自杀?”况昭云扬起浓眉,眸光满是怀疑。“那你跳水做啥?别告诉我你在戏水。”
裴絮妍瞬时涨红了一张俏脸,嗫嚅地回答。“我……你胡说!我不过是……我也不会诬赖你什么……跟你无关……”
裴絮妍说得断断续续,毫无章法可言,况昭云听得一头雾水。
“是吗?真无关?”
“无关……”裴絮妍声如蚊蚋,不敢回望况昭云迫人的黑眸,粉颊则因隐约感受到况昭云欺近时所吐出的热息而泛红。
裴絮研已经弄不清自己现在究竟是觉得冷还是热,明明身体四肢很冷,可是脸颊却又一阵热烫,而心头则有某一种躁动急欲挣脱而出,这可是裴絮妍从来没感受过的。
两人短暂的静默,不经意引出些微暧昧的气氛,一种莫名的情绪在空气中流荡着。
此时匆忙来到裴絮妍房间的裴力行,乍见况昭云正在照顾裴絮妍,心中一时大悦,便偷偷隔着窗棂窥探着屋内的情形。
事情的发展竟出乎他意料的顺利!
而况昭云则敏感地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了,而来人还是裴力行,裴力行躲在他身后窥探的德性,顿时让况昭云备感厌恶,当场脸色大变。
“休息吧!”况昭云撂下话后,匆匆离去。
裴絮妍让况昭云突然的行径给弄糊涂了,心口还隐约留着况昭云离去的失落感。“怎么回事?”
裴絮妍原以为是自己哪儿说错话了,转过身一瞧才发现裴力行的身影,立即下意识地将自己埋进被窝里,背对着来人。
裴力行一见到正要离去的况昭云,赶忙将他给拦下。
“况大人!絮妍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会无端掉进了池子里?”
裴力行极力要装出着急的样子,可惜眉角堆出的笑意却表现出裴力行得意的神惰。
况昭云眯起狭长的黑眸,漠然地看着一脸急躁的裴力行。“我不清楚,我刚要离开芙蓉园,她就掉进了池子。”
“是!是!下官真是老糊涂了,铁定是絮妍笨手笨脚的,才会一个不小心掉进了池子里,所幸况大人救了小女,下官感激不尽。”
裴力行连忙拿起绢巾擦拭况昭云身上的水渍,巴结到了极点,不敢稍有怠慢。
“笨手笨脚?”
她像吗?她分明手脚利落得很,不然怎么能从他手中抢走那些铜板?
“是呀!小女如有冒犯况大人的地方,请况大人海涵,下官会好好管教小女,绝对不会再冒犯大人。”裴力行依旧陪着笑脸,转头对着丫环一喝:“你们还不快帮况大人准备准备净身的热水!怠慢了况大人,有你们好受的。”
况昭云瞟了屋内蒙头大睡的人儿,嘴角悄悄扬起一个弧度,不等裴力行究竟说完了没,便径自离去。
裴力行待况昭云离去后,屏退所有的下人,独自来到裴絮妍的床侧,亲手端着她尚未喝完的姜汤。
“乖女儿,你怎么不留神点?要不是有况大人救你一命,你的小命可能就不保了,快把这姜汤给喝了暖和暖和身子。”
裴力行温和的语调,让缩在被窝里的裴絮妍大感吃惊。在她的印象中,爹从不曾这么柔和跟她说过话,尤其在娘因她而死之后,裴力行更没给她好脸色看。
一股不祥的预感迅速升到裴絮妍的心头,裴絮妍战战兢兢接过裴力行手上的汤碗。“爹!女儿自己来就好了,女儿没什么事了,请爹去休息吧。”
“这怎么行?爹让小竹去请大夫了,待会儿让大夫看过再说,可千万不能受凉了。”裴力行热络地拉高裴絮妍身上的被褥,呵护不已。
裴絮妍明显地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鼓起勇气问出个所以然来。
“爹!你想要女儿做什么就说吧!”裴絮妍敛下眼睫,落寞的眸光没有受到呵护的欢愉。
裴力行忽尔握住裴絮妍削瘦的肩头,语带恳切。
“女儿!阿爹就你这么一个孩子,现在也只有你能帮阿爹的忙,阿爹只希望你能留住况昭云的心,让他别太为难爹,就这点小忙而已,你应该做得到吧?当然还是希望他能为爹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好让爹能回到京城,女儿,爹现在真的只能靠你了。”
裴力行倾其全力打算将所有的赌注都押在裴絮妍的身上,一旦成功,他将成了况昭云现成的岳父,如果失败了,他即有可能会有数不尽的麻烦,因此这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这……”裴絮妍大为震惊,澄澈的眸光尽是不可置信。怎么也想不到爹竟会对她提出这种要求。
裴力行眼见裴絮妍露出犹豫的表情,连忙说服她。“女儿啊!现在也只有你能帮爹了,你想想我们离开京城十多年了,难道你不想回京城吗?现在爹真的只能靠你了!”
“爹……”裴絮妍无奈地看着裴力行热络地拉着自己的手。
好久了……真的好久了,爹不曾在她的床前同她说话,而如今现在又紧紧握着她的手,原因不是她是他的女儿,而是他有求于她啊!
“阿爹!可是女儿不确定况大人会听我的,何况他对我的印象并不好。”
裴絮妍露出苦笑,想起她跟况昭云第一次见面尴尬的情形,即使他后来见着了她,仍然不忘暗暗讽刺她,这叫她如何有能力去留住况昭云的心?他讨厌她都来不及了。
“哈哈!孩子啊!不要担心,爹也会帮你的,爹只希望你能多花一点时间在况大人身上,让他注意到你就好了。”
裴絮妍确信她没有拒绝的机会了,索性咬牙认了。“女儿知道了,女儿会尽力做到爹的要求。”
裴絮妍垂下嗪首,收回被裴力行紧握的掌心,裴絮妍嘴角滑出无奈的苦笑,眼眶则是泛起一层薄雾。
她真的好可悲,可悲到现在她才第一次感觉到她是裴力行女儿的身份。
裴力行满意地开怀大笑。“太好了,等会儿大夫看过之后,你就好好休息,养足体力才行,爹往后可要靠你。”
“女儿明白了。”裴絮妍两眼无神地望着裴力行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被出卖的难堪。
她现在真恨自己是裴家的女儿,而不是一个普通不过的老百姓。
眼泪早已悄悄滑落裴絮妍细致的脸庞……
* * *
一早,况昭云正在看着裴力行送来的资料,有关于江宁城以往的赋税状况、衙门诉讼、农作物收获情形……等,不过最让况昭云急于得知的,则是能否从这些资料中,瞧出有关于三个月前吞粮案的端倪。
正当况昭云百思不得其解时,却响起一连串的敲门声。
“进来!”况昭云仰起头看着来人,意外地瞥见裴絮妍。
只见裴絮妍身着一件较为华丽的湖绿色衣裳,脸上也妆点上较为明显的胭脂水粉,气色相对于昨日则是好多了,而手上则捧着一杯香茗。
裴絮妍极力掩饰内心的惶恐不安,努力扯出笑意。“况大人!这杯提神茶是爹的意思,爹希望况大人不要操劳过度了。”
裴絮妍不流畅地背出前一晚拟好的台词,战战兢兢地将香茗搁在况昭云面前。
裴絮妍根本不懂得逢迎奉承,更别说要她说那些文诌诌的客套话,不过如今她不说也不行了。
况昭云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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