嚣张女郎- 第9部分

而且日后伊清也会嫁人，到时总不能要她这个做姊姊的，也跟著一块陪嫁过去让伊清的老公养吧？再说，她就算得被人养，那也该是他养她才对吧？

什么计划都没有，就要她辞职！？

回身再瞪褚京业一眼，方伊艳踩著愤怒脚步跨出褚家大门，低声叫骂──

〃没脑子的笨木头，就光会赚钱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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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的没计划，方伊艳气得和他冷战数天之久，最后还干脆取消休假，接受公司临时航务徵召，为急症上医院开刀的同事代飞美国航线五三一班机。

而一直找不到机会再与她详谈的京业，一接到她代飞五三一班机的消息，立刻由公司飞车赶到桃园机场。

〃伊艳！〃远远地，他看见她纤细高挑的背影。

听到他的声音，方伊艳内心一喜。只是喜色才上眉梢，伊艳就因想起他的没计画，而眸光幽怨回过头狠瞪他数眼。

〃伊艳，我们谈谈好吗？〃赶在凤凰空姐出关前，他及时拦下冷艳的她。

〃哼。〃冷哼一声，她头也不回的继续跟著空姐队伍前进。

只是行进间，她依然注意著身后男人的一切动静。

一直到验证处，知道京业还紧跟在身后，方伊艳十分得意，红滟滟嘴角一再高高扬起。

想也知道京业一定是很在意她的心情感受，才会赶来机场找她。

不过现在她还不想原谅他，她打算让他再紧张个几天，等回台湾后再好好清理他的大笨脑；没办法，谁让她爱上了他这么一个笨木头。

爱？蓦地，一抹娇媚笑靥染亮她艳丽脸庞。

虽然她不能确定自己是什么时候爱上京业的，但长久相处下来，她知道自己根本无法拒绝会宠她、疼她、包容她的京业；否则，她也不会想嫁给他。

再说，京业不论是内在或外在条件都那么好，会爱上他是她眼光好，而被她爱上，则是他上辈子烧好香修来的福气。

回头看向正为她的态度而伤神的褚京业，方伊艳忍不住又气得狠瞪他数眼。

等她下次回台湾，他若还像现在这么木头的话，就看她怎么整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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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美国当天，伊艳在搭公司专车到饭店休息数小时后，即因身体不适而被送往当地医院。检查结果是……她怀孕了！

回到饭店休息，无事可做的她因肚子里多出的小生命，而感觉有些烦躁。

她想打电话告诉京业她怀孕的事，但才拨了几码她就挂断了。因为她可不要京业以为她是拿孩子当理由威胁他一定要娶她……虽然她真的很想这么做。

为转换自己的心情，伊艳换上Ｖ字领红色短洋装，一身婀娜地出现在住宿饭店的精品名店里。

无视他人的惊盛目光，她逛过一间又一间，最后逛进饭店Ｐｕｂ里，点了杯苹果汁在吧台前坐下。

近一个钟头的时间，她一边喝著苹果汁，听台上外国歌手声嘶力竭的吼叫，一边无趣听著身旁洋人毫无创意的搭讪藉口。

〃小姐，我真的好像在哪里……〃

〃吵死人了。〃瞟瞪自以为是情圣的洋人一眼，方伊艳毫不给面子的站起身。

穿过舞池，她走往长廊底端的化妆室补妆，打算离开饭店到附近商圈逛逛。

对著镜里的自己，她精描细绘一双大眼，也为双唇再上一层光亮唇膏。

再一次审视镜里的自己，伊艳满意的点了头。抬手拨弄过一头浪漫卷发，她转身推开双向门，不意却让一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撞痛了肩膀。

不想和陌生人计较的她，打算继续前行。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撞到人不会道歉！？〃几句尖锐英文自她身后响起。

〃小姐，是你撞到我的。〃方伊艳没好气的转过身。

〃胡说！明明就是你撞我！〃

〃白小姐，你是来这里玩的，就别和她一般见识了。〃小助理想缓和气氛。

〃闭嘴！谁准你开口说话的！？〃白丽玲怨声道。

要不是刚才麦可说要分手，她哪里会到这里玩，还让一个不长眼的女人撞！？

分手！？真是气死人了！亏她这几个月来，一直死心塌地跟著他，没想到最后还是落得一场空。

〃对……对不起。〃小助理被吼得直打哆嗦。

重哼一声，白丽玲高扬脸庞，再将箭头转向另一个得罪她的女人。

〃你呢？还不快道歉？〃

〃道歉？〃认出她就是名模白丽玲，方伊艳掩嘴直笑，〃白小姐真爱说笑，要道歉也该是你向我道歉才对吧？〃

〃你……原来是你！〃白丽玲定眼一看，马上想起她就是曾在凤凰班机上给她难堪，目前也正和褚京业交往中的方伊艳。顿时，怨火、怒火与妒火齐攻她心。

〃咦？白小姐还记得我？这真是让我受宠若惊。〃方伊艳娇声笑道。

〃你笑什么！？〃

〃我没笑的自由吗？〃伊艳媚眼直瞟，笑意不减，〃看你火气这么大，该不会是情场失意，荷尔蒙失调了吧？〃

〃你！〃被意外猜中，白丽玲怒握双拳，羞愤不已。

眼见白丽玲脸色青红交替，伊艳这才知道自己胡乱猜中了。

〃对不起，算我说错话。〃无意戳痛她的痛处，伊艳转身想走。

她希望自己的无心之言，不会让白丽玲就此记恨在心。但……

〃这样就想走！？〃恼怒的白丽玲疾步冲上前拦住她。

〃难不成你要我陪你在这化妆室里聊天？〃她一脸好笑的看著她，〃虽然这里有芳香剂淡化刺鼻味，但你习惯这里的味道，我可一点也不习惯。〃

〃方伊艳！〃白丽玲恼羞成怒。

〃再说，道不同不相为谋，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跟你之间也没什么好聊的。〃

〃谁想和你聊天！？〃新仇旧恨涌上她心头，〃你少在那边自抬身价，我要你现在就跟我道歉！〃

〃刚才我已经为说错话的事道过歉。〃

〃那不一样！〃

〃不一样？那随你吧，反正我没时间听你在这里乱吠。〃

〃方伊艳，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走开，好狗不挡路。〃不想再与她争执，伊艳伸出手想推开挡路的她。

只是她手才抬起，白丽玲就因为想闪避她，而不小心撞上厚实的墙。

砰地一声！她狼狈地倒坐在冰冷地砖上。

〃方伊艳，你太过分了！〃急扶置物台站起，白丽玲尖声叫吼。

〃拜托，是你自己撞到墙壁跌倒的，关我什么事了？〃强忍住笑，伊艳妩媚地将长卷发抚顺於耳后。

〃你！〃丢尽脸的白丽玲，气愤难平地朝她伸出手。

〃你做什么！？别碰我的艳光？〃认为白丽玲想抢她的钻坠，伊艳脸色一变。

〃艳光？〃白丽玲瞠大双眼，看向她颈上项。她怎么买得起名钻？

〃这是京业送我的，你若敢打它主意，我就跟你没完没了！〃捂住坠子，她恶眼狠瞪。

〃京业送你艳光！？〃才刚遭男友抛弃的她，霎时又妒红了眼。

〃不送我，难道要送你？〃眼见她一脸怨妒，怒火上升，伊艳柳眉高扬。

〃你！〃

〃懒得和你讲话。〃没兴致再与她抬槓，伊艳随意朝她摆了手，优雅转身步出化妆室。

这时，直盯著伊艳远去背影的小助理，兴奋的直说道：

〃白小姐，我听说艳光价钱高得离谱，台湾也才进口五条而已耶！我想褚先生一定很爱她，所以才舍得花大钱买艳光送她。〃

〃你管人家爱不爱做什么！？〃白丽玲怨声道。

〃我……没……没什么。〃被当成出气筒的小助理连忙住嘴，无辜地低下头。

〃她的条件又没比我好多少，凭什么她可以和京业持续交往，而我和麦可的感情就这样不了了之！？〃白丽玲越想越气。

〃是，白小姐说的是。〃小助理只能点头附和。

〃当初要不是麦可突然出现，还对我穷追不舍的，那现在京业就是我的男朋友，那条艳光也一定会是我的！〃白丽玲气极了。

都怪她当初意志不坚定，被麦可引去注意力，才便宜了方伊艳那个女人。

〃是，白小姐人长得美，条件又这么好，那是一定的。〃小助理讨好接口道。

〃知道就好！〃听到赞美，她的心情慢慢转好。

只是，一想起方伊艳颈上的名钻是褚京业送的，她的心情就变得更差，妒火也烧得更旺。紧眯妒红双眼，她恨握双拳。

她一定要想尽办法，抢回原该属於自己的一切！　　

　　

　　

第九章
　
进到办公室，褚京业坐下听取何秘书报告他一整天的行程。

〃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让秘书退下，他翻开桌上档案，仔细审阅研究数据，及各部门的签呈文件。

只是，不管他再如何专注於手中工作，那一再闪过脑海的身影依然教他分心。

放下钢笔，他揉著眉间。

他不知道伊艳还打算和他冷战多久，但他知道这样的日子绝不是他想过的。

过惯了有她陪伴的日子，这一阵子的孤单寂寞，简直就是她对他的精神虐待。

但是一直到今天，他仍猜不透那天自己到底说错什么话，为何尹艳会突然生气地转身就走？

唉，希望她这次回来，气已经消了。

叹了口气，褚京业勉强拉回远去的思绪，再次埋首於众多公文法案中。

突然──

〃总经理，不好了！〃何秘书神色惊慌地闯进办公室。

〃什么事？〃看秘书一眼，他继续签阅桌上文件。

〃公关经理刚得到一个消息，有架班机在美国机场爆炸了！〃

褚京业微拧了眉。

〃听……听说机上乘客和机组人员，全……全数罹难……〃何必书脸色苍白。

没注意到何秘书的异样，褚京业看了表上时间，双眉拧得紧。

伊艳也是这个时间要回台湾，不知道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延迟起飞时间？也不知道她听到这消息会不会害怕？

〃帮我打电话联络凤凰航空，问她代飞的那班五三一班机，会不会延迟起飞，如果会的话大概会延迟多久时间。〃抬起头，他看向何秘书。

〃总经理……〃何秘书仍一脸惊惶。

〃快去呀，怎还站在这里？〃他神情不悦。

〃总……总经理……〃听著他的催促，何秘书心急的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怎么回事？听不懂我的话吗！？〃他已经生气了。

〃总经理，对不起，方……方小姐的班机……班机已经……〃

终於发现何秘书异常且惊慌的神情，京业脸色一变。

啪地一声，他拍桌怒起。

〃我叫你打电话到凤凰航空，问伊艳班机起飞的时间，有这么困难吗！？〃

何秘书的异样与惊慌，教他不安、心慌，也害怕，但──

〃快去问！〃褚京业愤声吼道。

〃总经理，方小姐她……〃何秘书明白他已经知道了。但，她铱然说不出口。

她眼底的惊慌与同情，就好似狂风巨浪般一再朝他汹涌袭来，

〃可恶！〃愤愤出手，他桌上文件狂扫落地。

〃总经理──〃何秘书让失控的他吓到了。

〃为什么不去问？你为什么不去问！？〃他以狂吼压抑自己将如山洪爆发的狂愤怨怒，以狂愤怨怒掩饰心底的惊惶与骇怕。

不，不会的，伊艳绝对没事。紧握双拳，紧抿双唇，他全身颤抖。

〃总经理，对不起，刚才我已经打电话向凤凰航空确认过，他们说……〃何秘书吓得全身抖颤，困难地咽下哽在喉中的口液。

〃住口！〃他愤声制止何秘书的转述。

他不相信她未出口的话，不管她想说什么，他绝不相信！

抓起桌上电话，褚京业颤著手，拨出凤凰航空执行长办公室的专线电话。

〃我……我是京城科技褚京业，我想请问五三一班机……〃他声音抖颤。

〃对不起，五三一在美国机场……爆炸了。〃

一句无力回应，教他手中话筒顿然坠桌。

涌袭入耳的无力颓丧与明白告知的事实，在刹那间，掏空了他所有心绪。

怎会这样？他都还没告诉伊艳，他爱她……

猛地，他急仰脸庞。

他爱她！？窜人脑海的爱字，在瞬间震痛了他的心魂。

京业神情骇然，抬手紧捂住心口。他爱伊艳，但──

五三一在美国机场爆炸了。

一再回荡脑诲的残酷讯息，就好似阵阵硝烟狂焰侵袭著他的鼻口，也犹如凶猛深海漩涡，将他卷入暗无天日的海底。

〃爆炸了……五……五三一……爆炸了……〃

身子一晃，他倒坐椅上，神情茫然，双眸失焦地怔望著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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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五三一班机起飞前，能再做一次彻底的安全检查，也许就可以找出中东恐怖分子所装置的炸弹，所有搭乘五三一班机的乘客，就会有完全不同的命运。

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两百多条人命，都随班机炸毁於机场跑道上。

当地下午时间，褚京业搭乘专机飞抵美国国际机场。

在凤凰航空美洲区长罗伯的带领下，他一身黑色西服，面无表情地进入层层封锁的禁地。

爆炸现场凌乱不堪，机身残骸散落四处，一眼望不尽。

数百名救难人员行色匆匆地穿梭现场，周遭气氛降至冰点，人人精神紧绷。

听闻恶耗赶至现场的家属，被阻拦在外围；隔著铁架围栏，他们一再朝里边的机身残骸，大声哭喊著再也回不了家的亲人名字。

不同於他人的失控，褚京业紧抿薄唇、神情肃穆地与罗伯一步步行向不远处的黑帐棚──尸首残骸暂放处。

〃褚……褚先生。〃一声强作镇静的呼唤，在他身后响起。

停下脚步，京业僵著身子回过身。

是伊艳的大姊方伊人、姊夫唐墨尔，还有已经泣不成声的小妹方伊清，和那个花瓶主人，他们正跟在副区长身旁。

〃别想太多。〃墨尔神情静穆地迈步上前，握住他略为冰冷的手。

虽然伊艳至今仍因他当初不理会她求救，埋怨在心，而故意对他隐瞒与京业交往的事；但不须她坦诚，他早已由诸多管道中得知两人热恋的消息。

曾经，他为伊艳与京业的感情进展感到满意与得意，但如今一切已枉然……

〃嗯。〃敛下眼底的不适，褚京业对他及一旁几人微点了头。

在这时候，他一句话也不想说，只是一旁陆续传来的哭泣声，却一再扰乱他想平静的心。转过头，他看向方伊清。

〃不许哭。〃他冷声道。

〃可是……我……〃泪流满面的她，根本止不住泪水。

〃请把她带走，不要让我看到她哭泣的脸。〃他看向花瓶主人。

见到他眼底难掩的悲恸，男人不发一言，望向一旁的唐墨尔夫妻，即强拉著方伊清想转身离去。

〃不要！你凭什么叫我走！？〃抽回被紧抓住的手，方伊清不断抹去滑落脸庞的泪，对褚京业怨声哭喊。

〃听话，别哭。〃叹了一声，男人伸手搂她人怀，轻拍她的背。

〃我不管！我不走，我要找我二姊！〃方伊清泪流不止，哭红了眼。

〃她不在这里。〃一再传入耳的哭泣，教褚京业眼眸阴森，容颜冰冷。

〃骗人！如果我二姊不在这里，那你来这里做什么！？〃方伊清泣声怒问。

闻言，褚京业愕然愣住，怔望含泪瞪他的方伊清。

是呀，如果伊艳不在这里，那他来这里做什么？闪进脑海的自问，教褚京业猛地直起腰身、挺起胸膛。

疾旋过身，无视几人的惊讶神情，他丢下领他进入场内的罗伯，紧闭薄唇、面无表情，迈开大步循原路往回走。

〃京业，你──〃唐墨尔出声喊住他。

任谁都看得出来他眼底的悲与恸，但他们猜不出他此时为何转身就走。

〃伊艳不会在这里的。〃停下脚步，他回过头。

〃她不在这里？你怎么知道？〃众人惊讶望他。

〃我就是知道。〃高仰俊酷颜，他凝眼静望此时灰霾的天空。

他还知道，就算乌云遮去湛蓝天色，只要等待，他就可以再见到晴空。

他也知道，即使现场哭声不断，只要远离此处，他就可以充耳不闻。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