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张翼德飞身拦在刘备身前,谁敢夺我大哥性命,我即使身在地狱亦会和他拚个你死我活!心气相通,无意间张飞全身真气在这一刻融会贯通,一直没有练成的“万军煞”破体而出轰向吕布!仿佛地狱被释放,九天十地的神魔皆横空出世,千万孤魂齐来索命!
“轰!”吕布连接两道气流,被生生震出七丈,三人同时喷出一口鲜血!
远处曹操大叫道:“本初此时不进攻更待何时?”
袁绍如梦方醒,喝道:“突击!冲!”十八路诸侯千军万马潮水般涌上……
张辽大枪一挥:“迎敌!”铁骑兵迎向来敌,侯成挥刀就冲了上去,刀枪并举,箭雨满天,混战开始。
抬头看了看天空,已是黄昏,杀了他们自己也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吧,吕布轻轻抹去嘴角的血迹:“此战之后天下将会记下你们的名字。我走了,你们也要好好活下去,乱世才刚刚开始。对手难寻……后会有期!”眼中激赏之色一略而过,拨马杀入诸侯军,大喝道,“挡我者死!”所过之处血流成河。
刘关张三人长出一口气:“乱世才刚刚开始……好个吕布!”
初秋的夕阳灿烂依旧,沙场之上尸骨如山,真的只是开始吗?刘备不由发出一声叹息,但是紧接着那带有倦意空负大志的眼中燃起了熊熊希望。
吕布、张辽无意为董卓效死,不久退兵入城。
董卓弃守虎牢,火烧洛阳迁都长安,乱世终于拉开了帷幕。
新月如眉
我不会不知道在我手下的将士们中间传播着的那种流言:每个晴空如洗的月初之夜我总会从森严的中军帐里神秘失踪,即使是正在最危急的征战之中。我生命中的大多时间都是在战场上度过的,我所经历过的每一场战争都关乎生死,因为这是一个乱世。我仅有的依靠是那匹血红色,眼神狂热的马和那枝永远闪烁着不灭荧光的画戟。我叫吕布。在一个时代里人们把我称为乱世上最强悍的男人。
我出生的那个江南小镇给我最深的记忆是常年飘逸的樟树清香。镇西的石板桥头有一棵古老葱郁的香樟树,巨大的树冠覆盖了小溪。母亲常让年幼的我在树下念那些还不太懂的诗,“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累了的时候我就仰靠在清凉的石板上,听着溪流的水声,望着茂密枝叶间透露下来的,星星点点的阳光。有时候我会看着樟树粗大黝黑的虬曲枝干开始不由自主的想象它的年纪,据镇上最老的老人说:这棵古树是与我们这个朝代同龄的。老人还告诉我们,我们正生活在一个伟大的朝代。这个朝代是由一位推翻了暴政的英雄亲手建立的,许多年前曾经历过激烈的变乱,但是我们的朝代注定了不朽。
那时候我是个清秀安静到有点女性气质的男孩,和母亲还有外公外婆一起生活。母亲是个知书识礼的女子,听人们说她是这小镇上出名的才女。但母亲留给我最深的印象只是她的严厉与美丽。她从来不让我和邻里的男孩们做那些骑马打仗的游戏,甚至我只要把手弄脏一点儿就会遭到她重重的责罚。母亲很难看出衰老痕迹的容颜和冰雪一样白皙的肌肤也是小镇上人们常常谈论的话题,几乎所有人都说我继承了母亲的容貌。小时候我对母亲的约束并不怨恨,因为我很爱她。我想,母亲是希望我长大以后成为和她相似的人,而不要像我的父亲。
关于我的父亲我所知道的只是他是镇守边关的武将。这是外公告诉我的,母亲似乎从来都不愿提起任何与父亲有关的话题。外公还告诉我父亲死于一场讨伐北方敌人的战争。外公说父亲曾是全军最杰出的勇士,他曾经在战场上生擒过名叫单于的敌方首领。据说那是一件不世的功勋。“看看你的胳膊,像个女孩子似的,比起你父亲差的远了。”外公常常挽起我的袖子,一边抚着我和母亲一样白净纤细的手臂一边叹着气说。从外公的语气里听出他对父亲是相当欣赏的。当初就是由他做主为我的父母定下了亲事。
可是在我出生以前父亲就接到边关的急报驰赴疆场了,那是一场空前惨烈的战事,也是我父亲作为一员武将平生最后的一战。外公没有对我谈起过父亲到底是如何死的,我每次缠着他追问的时候他也只是简单的说:“敌人是像狼那样凶残,像狐狸那样狡猾的……唉,你这个多事的孩子。”那一战的失败使得我们的国家削弱了很多,而许多不平凡的事情也就从那之后开始发生。从我记事的时候起就常常听到大人们带着忧虑的神情谈到远方可怕的饥荒,灾变,瘟疫,这些都是在那一轴轴长绢的史书里所不曾记载着的。“看来乱世将临了。”到现在我还记得外公常像个预言家那样在夜里沉沉的说,同时在昏黄的油灯下擦拭着一柄颜色暗淡的剑。每当我站在一边好奇的观看,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试着握住剑柄的时候,母亲就抓住我的手腕拉我离开,严厉的叫我去睡。
可是不管怎样,在人们风传中的一切似乎仍然离我们这个安宁的小镇如此遥远。所有的恐惧和忧虑只限于大家的口头上,而我们的日常生活依然平安而快乐。直到那些外乡人来到我们的小镇为止。
他们似乎是在一夜之间出现的人,那天早晨整个小镇都为他们不安。他们穿着和我们不同式样的粗布衣服,看起来很破旧,满布风尘。他们似乎是贫穷的,但他们的眼神里却看不出穷人常有的那种听天由命的神情,而是近乎狂热的光彩。他们很快在镇北的草地上搭起了帐篷,还是早春的时候,天气很凉,不知道他们夜里是怎么靠那些四处漏风的破布来御寒的。
“逃荒的。”镇上的居民们在交换一阵窃窃私语之后下出了结论。这些人的到来使全镇人的心上都蒙上了一层阴影,不知道传说中远方可怕灾难的乌云是不是很快就会覆盖到我们所在的地方。同时人们心里还萌动着另外一种不愿意说出口的担心:不知道这些外乡人是否爱好和平?因为这个时代已经有了太多关于盗贼凶残和贪婪的传说,也因为他们随身携带的那些显赫的武器,没有人会注意不到。
但是结果却完全出人意外。那些人根本没有向我们要求任何东西。白天他们去小河的另一边采摘各种各样不知什么名字的开花植物,到了晚上,他们就聚在一起弹着异乡的乐器,有几个老人念诵着一些像符咒一样的古怪言语。醉人的药草芳香从他们悬挂在火堆上的瓦罐里飘出来,使得整个小镇都缠绵在一种神秘而温柔的气氛里。他们也许是流浪术士,或者某一种秘密教义的狂信者。外公说。他看他们不像是邪恶的人。
淳朴的村民们不久就习惯了和外来者相处。那些人虽然衣着简陋在礼貌方面却无可指摘,对人的态度也很和善。他们自称从北方接近帝都的地方来。问到他们为什么背井离乡出来流浪,他们只说那是贤者的意志。从他们的话语里可以听出他们对他们所谓大贤良师的无上尊崇。他们在瓦罐里熬炼的那些药草不久也见效了,这个春天的时疫没有从村子里带走一条生命。病愈的村民们打算感谢他们的时候,他们却坚决拒绝任何物质回报:“感谢大贤良师吧,解除疾病是大贤良师对一切世人的恩赐,我们只是使徒而已。”他们的长老这样回答。由此村民们对外乡人的善意加强了信任,虽然还不了解他们的信仰,却相信他们是高尚的人。只有母亲仍然戒备着,她严厉的要求我不要和那些外乡人接触。
但也许世界上的很多事情真的只有用宿命来解释,比如我和如眉的相遇。
那是一个夏天的夜晚,水乡的夜像一大块纯净透明的水晶那样清澈幽静,只有蝉在窗外的枇杷树叶底鸣着。隔壁传来母亲轻柔匀净的呼吸,她已经睡熟了。我躺在竹床上,却连一丝睡意也没有。天上月亮正是一弯牙儿,淡淡银色的冷光把枇杷枝叶的影子都用浅黛的笔触斑斑驳驳画在纸窗上。我就躺着望着那窗出神。直到我躺不住了,便轻轻的起来,出去。
古榕下,小溪边。有一个人静静的站在那儿,我习惯站的地方。一个长发的女孩子。月光下她背对着我,她的衣裙是那种最简朴的麻布而且并不合身,她的脸藏在阴影里,但依然可以看出她身形的窈窕。
“我姓柳。”她微微抬起头来对我说。她并不像一朵盛开的鲜花那样美丽,眉眼间却带着一种新月般纯洁的神韵。她的声音和她的眼神同样清幽透明。“别人都叫我如眉。”
深夜的风轻轻吹过我的脸颊,我们并肩坐在古老石桥的栏杆上。
“让我看看你的剑,好吗?”她忽然似乎漫不经心的说。
“什么剑?”
“你没有剑吗?”她眨着眼睛用一种有些奇怪的表情问我。在我们周围的一片黑暗中银色的新月倒悬在溪水里,一切都寂静,除了水流冲刷石岸清冷的微声。
“我要剑做什么呢?”不知为什么,当我这样回答时,外公在灯下擦拭那把暗淡的古剑的样子忽而在我心底清晰的浮现出来。
“你不是男孩子吗?那你怎么会没有自己的剑?”她的语气并没有揶揄的意味,看着我的眼睛里似乎带一丝凉而痛楚的笑。“那你也不知道一把剑可以用来做什么吗?”
“我不知道。”我安分的回答。但同时我忽然发觉一种奇异的东西从我自己的内心深处升起,一道像月光一样是银色而炽热的水线在我的血管里燃烧起来。我无法理解这种陌生感情的苏醒是由什么引起,是“剑”这个字眼呢,还是我对面这个像新月一样神秘而美丽撩人的女孩。
“没有剑,那你用什么来保护你心爱的人呢?”她轻轻的甩头让一缕暗黑色发梢从眼前落下,一抹奇异而美丽,温柔如水的色泽在她眼中微微闪现又倏然散作涟漪“比如是我。”
她吻我的那一刻我真的不知所措。我并不是一个不解风情的男孩子,但她的话像一线寒冷的月光在瞬间把我冰冻了。
深夜,我轻轻的踩在木板搭成的楼梯上。在这万籁俱寂的夜晚似乎一切感官都变得敏锐,我能清楚的感觉到楼梯在我脚下每一次轻轻的颤动,偶然发出的微弱声音听起来也都那么清晰。
外公的房门没有关,月光从迎门的窗里照进来。窗下是有些凌乱的大书桌,上面堆满了陈旧暗色的帛卷。然后我看到了那柄剑。三尺多长,因为岁月而失去了光泽的黝黑铁剑,套着同样失去了光泽的皮鞘,像一条古旧的僵蛇悬在桌旁板壁的阴影里。
我悄悄的向剑伸出手去,有点宽大的单衣袖口从我的腕上悄然滑落,使我的小臂完全在月光中赤裸。月光下那支手臂看上去分外苍白,皮肤下隐约现出浅淡青色的脉络。
那是母亲的手臂。
一种近乎幻觉的影象这时忽然在我眼前浮现:母亲正用她含着浅浅忧郁的美丽眼神看着我。她温柔而略带严厉的声音似乎就在我耳边轻轻的说:“不要碰那把剑,你该去睡了。”
从小我就很少反抗母亲,但是我紧紧的握住了那把剑把它从墙上摘了下来。在这一瞬间我完全没有想到更多的理由,甚至没有想到如眉。我几乎是不经思索的的把剑拔出了剑鞘,铁剑在我手里的感觉是凝重而冰冷的。但我却完全没有感到一丝费力,相反,似乎是一种来自铁剑本身的力量牵引着我的手臂。
“你父亲唯一的遗物就是这柄剑。”母亲去邻家帮忙做针线的时候,外公偶尔带我上楼坐在他身边,望着壁上悬挂的铁剑缓缓的说。“他征战了一生,所有战利品都分给了部下。好多功劳不如你父亲大的人都得到了君王的封赏,早就回到自己的领地去享乐了。但你父亲却总是拒绝受封。”外公眼里似乎透露一丝悲哀:“他是个把战争视为生命的人,他只要战场上的快乐。所以你还没有出生他就走了。所以你母亲一直恨他,因为她不理解象他这样的男人。”
从小到大,父亲在我的生命中都只是一个虚幻的影子。外公讲给我听的他征战的生平,还有他的武艺,他的气概,都曾是我小时候在心里暗暗仰慕过的,却始终让长大的我若信若疑。
他并不爱我的母亲,更至死不知我的存在。
月光洒在剑上。剑身依然是黑沉沉的,锋刃却闪烁一线细微的银光。
我把剑插回剑鞘的时候无意向床上扫了一眼,外公正沉沉的睡着。他睡着的样子给人一种衰老和疲惫的印象,那些皱纹和萎缩的肌肤看起来甚至有些可怜。
“我早就知道你保护不了我,你不是和我们一样的人,你也不会和我们一起走的。”如眉对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唇边带着一缕散淡的笑意,在月光下看上去幽媚而凄凉。“我也知道我不该喜欢你的,可是我偏偏喜欢上你了。从我第一眼远远看到你,你站在这石桥上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喜欢上你了。我知道那时候你一定没有看到我,因为你靠在栏杆上看水的波纹看得那么入迷。后来我就一直注意着你,可你却一直注意不到我。你总是那么冷漠的样子,似乎对所有的人都视若无睹。你只有对花草,河流这些无生命的东西才会微笑。我知道你不喜欢人们。你在骨子里是个没有温情的人。”她一口气的说下去不让我有插嘴的机会。“我知道我喜欢你是喜欢错了,我们的命数里没有相合的星宿。你将来会成为一个很不凡的人,我能看的出来。我从小时候起就能看出很多别人看不出的事情。但是你的一生注定是不快乐的。我能看出这个世代大多数人,也包括我自己在内都是命定不幸的人,可是,你会比别人更不幸。”
“我不在乎我自己的命运,可是我不会让你不幸。”她终于停顿下来让我有机会开口的时候,这些话我几乎是不经考虑的就说了出来。
“你以为你能对抗天意吗?”如眉看着我,语气里并不含有嘲讽的意味。“我们这些人都是大贤良师的使徒,而大贤良师也只不过是天意的使徒而已。”月亮不知什么时候已升到天顶,只是纤细的一弯银色,看上去非人间可及的遥远和渺茫。摇荡在水中的淡淡月光反映在如眉低垂的脸上,显出一种清冷的悲哀表情。
“我不相信天意真的那么残酷。”我说这话的时候心里的热血已经完全冷却。一种直觉让我知道如眉说的一切都会成为真实的。我知道我改变不了什么,我在故作轻松的同时为自己的无力感到深深的自卑和痛苦。
如眉低着头,一语不发。从她低垂的发梢中间可以看到她紧紧咬着嘴唇,幽黑的大眼睛像两个空洞一样没有表情。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谁也想不到,十几代人的漫长年月里一直平安着的小镇竟是如此轻易的在一个夜晚毁于劫火。有些乡亲们直到身首异处还不可思议的大睁着眼睛:他们死也无法相信,那些一手举火把一手挥长刀的骑兵不是传说中凶残的强盗,却是平民一直信赖以为保护的官军。房子都烧光了,镇口溪边古老的香樟树也燃着了,从根到梢在夜空里发着红光,烧成一炷巨大的香火。无数片灿烂的叶子在风里回旋着飘零。
我伏在楼窗亲眼看见外公的死。“我们到底犯了什么罪?”外公扭曲的表情和厉声的质问在火光下并没有显出英雄气魄,反而看起来是有些可笑的夸张而颤栗。络腮胡子的将领似乎懒得回答,只是猛力一勒缰绳,黑马骤然立起,两只前蹄高高扬向外公头顶。在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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