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入社一个月,所有新团员都已经朝一百公尺一分钟迈进,独独他长手长脚却载沉载浮。
要不是有好心的顗业学长罩着甚至在他身下托着他游,他早就在崇尚斯巴达教育的游泳社长所使的暴君威力之下溺死了。
可是,说与不说,谁来救命?
“说嘛!我想知道。”顗业拍拍司朗的脚。
“我在想……”司朗低声地把话含在嘴里。
算了!就让学长觉得自己是个白痴好了,司朗摸摸手臂站起身走向水道,他还是认命一点去把五十公尺浮完吧!
“秘密”就是“秘密”,不说出去的才叫“秘密”。
“喂!小子,什么叫做‘如果没有女人,男人会不会憋死?’这是什么问题?有什么好笑的?”耳朵不是普通锐利的顗业在原地目送司朗以要自杀的脸色跳下水,嘴角浮起一丝浅浅的微笑。
十秒钟后再去捞满肚子秘密的可爱司朗上岸吧!
也许借机拐拐司朗说出实话或是和司朗复习一下第一次见面时的……啊!他想到一个好方法了,即使冬天学校泳池都不会关,把司朗拐来做特训似乎不错,嗯!一想到能与美少年一起共游温水池他就心花怒放,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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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听说,顗业学长被一个传说中最可爱的一年级女生告白,而且顗业学长……接受了。
记得有本书上写到,如果秘密在心里积的越来越多,有一种不好的东西就会产生,它的名字叫“烦恼”。
看着眼前咕噜咕噜冒烟的不明液体,再度于化学实验课中走神的司朗转着手中的蓝笔,打转出炫目的忧郁圆形,他目前有很多烦恼。
“烦恼”这种东西,是一点一滴累积成的,累积这么多……却不能拿来做什么,如果世上有累积一百个烦恼可以换个美梦,司朗早就一睡不醒直到世界末日。
两个人的烦恼当然加起来会比一个人的烦恼多很多,因为不只是想要自己的烦恼,还要分心去考虑另一个人的,通常,习惯于想得很周全的人会很累即源自于此。
他好烦恼啊!不只有烦恼自己的功课还得分心去烦恼顗业学长身后有数不清的追求者,如果能用玻璃罩子把顗业学长隔离起来该有多好啊!
昨天回家的路上都还没听到顗业学长提起有关女朋友的事,今天一到校就传的汤汤沸沸,顗业学长和那个女生手拉手在一起的交往消息听得司朗的脑袋都痛了。
升上高二的第一个学期,外头的落樱缤纷灿烂,枝头上的花串开得豪放,仿佛是要把一年份的美丽全绽在这一刻般,今年的樱花居然开的这么早,换个地方出神的司朗看着樱花片片翻飞,心里想着的是自己已经错过了的爱情。
去年顗业学长和他共渡了快乐的圣诞节假期,礼物是他想了三天才想出来的,顗业学长收到时的表情太好笑了,到现在他只要一想到就不自觉会笑出来。
今年新年时他和顗业学长到神社去摇那个大大的铃,顗业学长还骗他说要是拉太用力铃会掉下来砸到他头上,害他只肯把手伸得长长的,身体一点都不敢接近奉献箱。
农历过年为了怕顗业学长思乡寂寞,他特别要母亲多准备,并且自动自发将家里屋内屋外打扫干净,只求邀请顗业学长到家里一起围炉吃火锅时不会失礼。
甚至于在让全校女生发疯的情人节时,他也偷偷的藏巧克力进顗业的书袋里,然后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和顗业一起分着吃掉。
明明他们之间的感情很好,可是……为什么学长什么都不跟他说呢?
“天上的神啊!为什么您都未曾垂听过我的祷告呢?”司朗在心里问着神不曾给过他回答的问题。
每一次都还没开始就要结束……真像他的不成材作风。
搔搔自己的脸颊,司朗知道自已其实十分不甘心,他还没做的事被别人抢先了一步,还是大得夸张的一步,简直让他想搥心肝一百次。
不一会儿下课了,司朗还没有想出解决烦恼的办法,他决定下一节数学课继续想,总会有想出来的时候。
不料,他还没开始想,数学老师发下练习卷后就不知去向,只交待班代表等大家写完就收好送到办公室,这节是自习课,司朗回神看向自己已写完的卷子,再看看身边振笔疾书的同学,升上二年级,身边的同学好像连剩余的一点玩心都收了,切切实实变成了念书的机器。
已经是三年级生的顗业学长一念完就要回台湾了,既然如此……为什么要交女朋友呢?难道那个女生真有什么过人之处?难道颠业学长眼中的理想对象……就是长“那一型”的?
天!司朗差一点就把手中的笔戳进白己笨到不行的脑子里,为什么他像白痴一样,成天在顗业学长身边跟进跟出的却一点都不知道顗业学长在想什么么?
“女朋友”不就是那种诡异到不行的生物,不但要爱、要哄、要费心思还不能随便打发,为什么学长会迷上呢?
真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好像被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那个一年级的可爱女生……司朗也看过一两次,“一、两次”就足以让他发现这个女生的居心不良,“她”和他一样都喜欢着顗业学长。
那个女生都混在一群女生当中前来,她把自己的企图掩饰得天衣无缝,可是,在司朗眼里,那个女生的眼神和动作却格外做作、特别明显,那笑得羞怯的红唇,好像在传递讯息的眼神,举手投足间无不送着爱意意图直达顗业学长的眼中。
比起那个女生,司朗知道自己……全军覆没。
真的一点希望都没了吗?
会不会……有那种千万分之一的机会,如果……他鼓起勇气向顗业学长开口,会不会有转机?
情况似乎不会更惨了。
而他只是“同乡学弟”……只要顗业学长回台湾,凡是学弟的随手一抓都是同乡,不是吗!?少了他……也没关系,对于顗业学长又不痛不痒。
班上心有所属的女孩子们偶尔下课聚在一堆时都在谈着即将到来的白色情人节会收到的回礼,什么程度的恋爱会回什么样的礼物……好像有法规可以遵照办理一样。
就算没有男朋友的女孩子也在商量演练着各种表白方式,让自己暗恋已久的对象知道自己无处可倾诉的爱意。
司朗也很想收到顗业学长的回礼,也会想在收到回礼时向学长表示自己的心意啊!可是,情人节那天学长收到的巧克力实在太多,虽然顗业学长沿路发放了一堆,剩下的至少有一半还是学长要他帮忙搬回家让自家馋嘴弟弟消化掉,而司朗刻意留在顗业学长口袋里的那份巧克力……说不定学长也随手就送出去给邻居了呢!
司朗一想到这个就觉得自己好悲哀,他真想朝天际大声问天上的神,为什么他的恋爱硬是与众不同呢?
表白怕对不起顗业学长,万一被唾弃……他不知道自己受不受得了,司朗觉得自己还是不出声的好。
但是,不表白又对不起自己,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喜欢个人……好喜欢,这么这么喜欢……。
烦着、恼着……杂七杂八的思绪缠缠绕绕,忍不住的伤心只能往肚里吞……不是吗?
他的脸色应该只能用“泫然欲泣”或是“欲哭无泪”两句择其一来形容,司朗想。
要是他是女孩子,不就什么问题都没了吗?!
好烦!烦到痘于都长出来了啊!
他讨厌自己,讨厌莫名其妙失衡的荷尔蒙,讨厌一切不该想的、不该发生的问题,讨厌钻了半天还在原地的牛角尖。
坐在司朗背后的女生用自动铅笔戳了戳司朗的背,趁班代表正在与试题奋战没在注意时塞过了一张折得四四方方的纸条。
“外面。”女生小小声地指明纸条的来源。
“噢!谢了!”司朗低声道谢,朝后门望去,只见穿着体育服的顗业学长在后门小窗出现并且朝他挥挥手做暗号。
顗业学长传纸条……是要告诉他关于“女朋友”的事吗?
司朗用练习卷把纸条遮住,小心地摊开……看到纸条的内容,他皱起眉头。
“下课后有话跟你说,我在樱花林的喷水池边等你,顗业。”
司朗瞟了眼班代表的方向,神态从容地将纸条小心翼翼地收进外衣胸口处的内袋。
怎么了?
这敏感的时候,顗业学长有什么话要跟他说呢?
会不会是……“对不起喔!以后你自己回家,我要和女朋友一起走”呢?
会不会是……“啊!今天以后我会不定期的翘社和女朋友约会,你就帮我跟社长说一声”呢?
会不会是……“反正你现在会游了,我要陪女朋友,你应该不需要我在你身边看着了”呢?
会不会是……“学弟,你看,我的女朋友很可爱吧!羡慕吗?你可别打我女朋友的主意”呢?
要命!
司朗觉得……自己的心沉到马里亚纳海沟去了,又深又沉又冷的感觉像要把已失了温的心给切的四分五裂。
心事重重的司朗在缓步规律前进的秒针行军下隐忍着焦虑,下课钟声一响时马上将手上的卷子扔给班代表,一阵狂风似的跑出去。
掌管命运的神明啊!他想告诉学长自己的心意,希望不会太迟,希望……
如果……如果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如果……上天愿意给他一次机会!
如果……顗业学长也对他存有一份“感觉”……这有可能吗?
“这有可能吗?”司朗自问。
司朗的脚步慢了下来,顗业学长和他不一样,顗业学长……是喜欢女孩子的,是和他不一样的,学长不会对男孩子的身体线条起反应,学长不会对男孩子间手来脚往的嘻笑怒骂有特刖的感觉,学长的眼神会在不经意的时候盯着那些朝他们散发爱心的女孩子们,学长和他不一样。
真可怜啊!司朗握了拳,这样的自己真的很可怜不是吗?
“自作多情”这句成语如一把尖锐的利剑,由左胸前贯穿了司朗的身体,顺着悲哀伤口流出来的是满心底的不甘愿。
司朗低着头,刻意绕道避过下课人群,走过长长的廊看着自己形单影只,他不想让其它人见到他的哀愁。
握紧的拳头让指尖刺激着掌心,司朗感觉不到痛楚,麻木的神经好像都被心脏的“那个洞”所传出的感觉影响了。
再差也不过就是失了爱,事情该是了断的时候,这么拖者也不是办法,一刀两断吧!
※凡间※※凡间※※凡间※※凡间※
夕阳西斜,光线在樱枝与花串间穿梭,茵茵草地映射出交缠起舞的影子,校园的这一角樱林只有在花季才扬眉吐气。
司朗记得许久之前顗业学长说过,这个地方是学长他待在日本三年来最喜欢的地方,顗业学长还笑着发誓说,这樱林花季的如画景色就算回台湾他都不会忘,如果忘了就让上天罚他每年春天时都回到这里种一棵樱树。
美丽的事物容易常留人心,而他……并不归于美丽的族类。
闭上眼司朗深深吸进一口带着淡淡药香的空气,再睁开眼时他已经看到仰躺在草地上的顗业学长……还有那位坐在学长身边揪着草的美丽女孩,
司朗觉得胸口的伤似乎扩大了许多,在那睁眼的一瞬间。
双脚不由自主的往顗业学长的位置移去,莫名其妙的声音在司朗的脑中片段响起,快的差一点抓不住,哀怨动人的“粱祝”,这背景音乐还真是来的恰巧,配这一幕悲剧刚刚好。
“你好慢啊!”顗业用中文朝慢的追不上乌龟的司朗大叫。
“对不起,我来迟了。”直觉的,司朗也以中文回答。
“真是的,我等你等到想睡,看!她也快把我左手边的草拔光了。”顗业不理旁边红着眼睛,面目苍白的美丽女孩继续以中文抱怨。
她,他传说中的“对手”,有可爱的脸蛋、一头美丽的长发、温柔的嗓音、小而挺的前胸、高而翘的美臀……再加上具备天生的生子功能。
就算司朗想狂吼对方“胜之不武”,对方还是那副死样,就当是眼不见为净吧!
司朗很勉强的牵动嘴角笑笑,飘忽的眼神就是不看那个女孩。
“小朗,你怎么了?你病了吗?”顗业快速的从草地上跃起。
顗业一个箭步跳起来向前几步揽上好不容易才走到他眼前的司朗,看看司朗眼中的千言万语,顗业一边用日文担忧的问,一边伸掌探着司朗的额头。
“没事。”抓下贴在自己额前温暖的手,司朗自然而然也用日文短短的回话。
他们在一起相处时中日文交杂是常有的事,因此司朗不觉得“如何”,可是很显然被晾在一边危害草族的美少女就觉得“很有什么”。
“恶心!”美少女用带着些许哭腔的甜美声音啐着。
不可能的,她不可能会被拒绝,以她这么可爱……可爱到足以让人了解女生的可爱极限程度,孟学长居然还能不识货,不但一口拒绝她还说自己只爱男孩子,只爱男孩子也就算了,学长还特别要她等着看那个被学长属意的可爱人儿,不可能的,一年级里还有谁比她可爱,她才不承认。
精致的脸蛋、粉润的菱唇、纤细的手脚与把优点凸显出来的身形,美少女的一切都是司朗梦想要变成的样子。
可是那甜甜的嗓音却吐出奇异的言辞,让司朗有一时无法接受的感觉。
有“瑕疵”的美玉……真可惜,司朗直觉地想到。
“别理她,这年头妖魔鬼怪很多,小朗要小心一点。”顗业甩都不甩身后的女孩,径自将身体的重量交到司朗身上。
“学长,你又来了,请你自己站好啦!”被“忘了自己有长骨头”的学长“巴”的快要成习惯的司朗本能的小声求饶。
“小气司朗,反正你已经习惯了不是吗?能让我‘巴’着你是你的荣幸,难道你还不明了吗?”顗业伸出食指搔刮着司朝细细的颊。
“是是是,我真是好荣幸,从来没有这么荣幸过,学长,你别玩了,拜托。”司朗皱起脸双手合十请求。
已经被眼前不按常理演出的剧情弄得目瞪口呆,司朗全然一头雾水还理不清思绪,若让顗业学长再玩弄他,他真的会被搞胡涂。
“好吧!既然小朗这么有诚意,那我也要表示一下。”顗业迅雷不及掩耳的靠向司朗并将唇贴上司朗的耳下。
一个模糊而炽热的似烙印的吻,应该……是吻……吧?!
吻……“这一种吻”不是应该留给最喜欢的人吗?
学长怎么可以这么随便就……当庭行抢,这是这是……不对的啊!
肯定会烫伤人的温度全窜到脸上,司朗的脸点燃似的火红,又热又软的触感烙在耳下,刚刚……学长是闹着玩的吧?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顗业学长好像……玩过火了,一定是……
啊啊!不可以在这时有反应,不行,相形于顗业的沉稳,司朗既忙乱又慌张。
这情形看在女孩的眼里却是两人亲密万分的样子,一方在大庭广众下献吻,另一方则红了脸欲拒还迎。
“变态!”美少女脱口又是一句骂人的话。
她不信,她绝对不承认自己输了,而且是输给一个莫名其妙的男生,这一定是孟学长随便找来装变态的代打。
司朗转头看向女孩,再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