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想忘了这一切呢。”浅野樱子的话里有一丝疲惫。在做了那么多的努力还不能感动耶律伯渊,她已经感觉很累了。那种镜花水月的幻想,还是放弃吧,如此一来,大家都会好过些。
“樱子!”耶律仲儒惊喜地双手捧起浅野樱子的脸,“你答应跟我交往了吗?真的太好了,我保证,我会把你的心从哥哥身上抢回来。我要你也爱上我,不管多长时间我都愿意去等。”
多年的美梦成真,令耶律仲儒激动之余,眼泪也流了出来。
浅野樱子温柔地倾过身,轻轻吻去他眼角的泪水。
也许不用等了,她刚刚发现自己已经爱上这个一直守护在她身边,默默地付出的率真男孩了。
听完耶律淑宜自耶律仲儒口中撬出来的的表白经过,罗琪赞叹不已,“啧啧,真看不出来,瘦竹竿也挺有一手的嘛,居然就这样把樱子哄骗到手了。我还以为他会一直等到地老天荒才开口呢。”
耶律淑宜喝了口奶茶,拿筷子拨弄着碗里的牛腩米粉,懒洋洋地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是你和大哥制造了机会,才让我那死脑筋的迟钝二哥开口。”她注意到罗琪的眉头皱了起来,不由笑了,“怎么,还在怪我大哥啊?”
罗琪的脸不自禁一沉,低下猛把肉丝烩饭往口里塞。
其实,她也想过了,以耶律伯渊的修养,一时之间是难以狠心拒绝别的女孩的。换了她,她也会忍让美女的。可是,她会妒忌啊,男朋友遭人觊觎,谁还能心平气和啊?
耶律淑宜吃了几口米粉,瞄一眼一脸酸气的罗琪,状似无心地说:“大哥这段时间很没精神,社团活动也没有参加。”
罗琪哼了一声,啜了几口冰冻豆浆,冷冷地说:“有美女陪伴,还会没有精神?还会有时间参加社团活动?”
耶律淑宜笑了笑,“肖燕真追了我大哥三年,若他有心跟她交往,我早已当了几个小毛头的姑姑了,还有机会坐在这里跟你说话?”
罗琪还是很气,不过,口气柔和了许多,“那他为什么不拒绝得彻底一点?还任她毛手毛脚,豆腐都被吃光了。”
“被牛皮糖粘上了,哪能轻易脱身?”耶律淑宜又透露另一个消息,“其实,那天我若是晚一秒钟开口,大哥就会用过肩摔来对付肖燕真。”
罗琪一愣,随即狂笑出声,“老天爷,他怎么会想到用这么无礼的手段对付美女的?简直粗鲁到了极点了。”
耶律淑宜也忍不住好笑,“如果我当时知道他的想法,打死我也不出声。”
罗琪边笑边摇头,“你们真不愧是兄妹,想法一样的吓人,也不看看对方可是个温柔大美人啊。”
耶律淑宜耸耸肩,不以为意地说:“对无聊人士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大哥的最后下场就是个血淋淋的教训。”
罗琪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开始检讨自己不给耶律伯渊机会解释也是失礼的事情。
“不怪他了?”耶律淑宜问。
罗琪摇摇头,“算了,他好象也挺冤的。”
耶律淑宜点着头,“知道他冤就好了。其实我更冤,看不过你们俩冷战,就忍不住浪费口水来劝你,却一点好处也没有捞着。唉……”最后一声叹息尾音拉得长长的,看向罗琪的双眼闪烁着可怕的算计光芒。
罗琪心领神会,“拿你大哥来交换我大哥?”
耶律淑宜弹弹手指,“绝对的公平交易!”
只可怜耶律伯渊和罗钰,竟可悲地沦为妹妹手中的筹码了。
“这话听起来很不错。”罗琪推开面前的肉丝饭,倾身向前,“说吧,我能帮些什么?”
耶律淑宜也倾过身去,“很简单,列一份你哥哥的详细资料给我,让我清楚他的兴趣爱好。”
“如此而已?”罗琪正想说自己可以出谋划策,耶律淑宜摆手止住她,“你暂时帮我到这里吧,其他的我自己来。相信我,我会顺利追到罗钰的。”
罗琪笑道:“对这一点我绝无怀疑,并且乐见其成。”
耶律淑宜举起茶杯,“祝福完我后,请急赴综合大楼学生会长办公室安慰某人吧。”
罗琪喝完豆浆,大大方方地说:“正有此意。“
耶律淑宜建议,“拿点奶油蛋糕去哄人,效果不错哦。”
罗琪笑道:“谢了。”折向柜台买了一袋奶油蛋糕径奔学生会办公室。
拆下眼镜的耶律伯渊正站在窗台前,眉宇间带着少许愁绪,凝望着蔚蓝的天空,嘴里不自觉逸出声声叹息。
整整一个星期没有见过罗琪了,他都不知道原来思念的滋味是那么难受。他甚至连解释的机会也没有,不管是仲儒还是淑宜,都没办法让罗琪到学生会长室,或是他的寝室去听他说话。
到底要僵持到什么时候呢?
耶律伯渊苦笑着,原来爱情真的是自私的,情人的眼里连半粒细沙也容不下。
一直以来,他都尽量跟女生保持距离,态度冷淡却又不失礼,但却阻止不了那些爱慕他的女生狂热地贴过来。如果罗琪要介意下去,那他俩恐怕要冷战到老死。
一声又一声的叹息令罗钰再也抑制不住好奇心,原本想在不惊动耶律伯渊的情况下,把歌舞社的活动计划放下就悄悄离开,但他现在改变主意了。
“嗨。”罗钰招呼了一声,手指轻弹桌面。
轻叹一声,耶律伯渊取过窗台上的眼镜戴上,“学长有何贵干?”不回转身,是因为不想看到那张酷似的脸而徒增烦恼。
“认识你三年,第一次看到你唉声叹气。”罗钰顺势坐在办公桌上,“还有,歌舞社长居然放弃找你的机会,而把计划书交给我,似乎内情不简单啊?”
“她在诱惑我时给淑宜看见,心虚之下,当然不敢来找我了。”耶律伯渊话里隐隐有丝怒气。早知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当时就应该给肖燕真过肩摔。
“令你叹息的原因呢?”罗钰随口猜测,“是不是这精彩的一幕刚好被你的心上人看到了?”
耶律伯渊不自禁身子一僵。该死的,他简直是在人家的伤口上撒盐嘛。
罗钰笑了笑,“看来,你的那位醋劲也很大的。你为什么不去找她解释呢?长吁短叹不像你的行事风格哦。”
耶律伯渊叹了口气,“她不肯听我解释。”
“你根本就没来找我。”罗琪不满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你就会指使弟妹去拐骗我而已。”
“是你?!”耶律伯渊与罗钰同时转身叫道,不过一个是惊喜,一个是惊讶。
罗钰怎么也想不到,让他好奇个半死的耶律伯渊的女朋友竟会是他的妹妹。“你……你怎么……你们……这……”他有些结巴地指着两人。
“亲爱的哥哥,难得看到你这么失态,可惜没有相机拍下你的蠢相逗姐姐笑上一笑。”罗琪打趣着跳进来,把门关上后将手里的奶油蛋糕抛给耶律伯渊,“喏,表示我原谅你的礼物。”
“哈,还有礼物收啊。”耶律伯渊开心地笑着,马上动手泡茶,什么郁闷都抛到九霄云外,还吹起了口哨。
罗琪嘟着嘴,“这次念你是初犯,而且还能经受住诱惑,姑且饶了你。下次可没有这么好运了,到时不管什么大美人,只要她敢八爪章鱼地缠着你,就给她过肩摔,记住没有?”
耶律伯渊不住点头赞同。冷战一次就够了,他可不想天天处理这样的事情。
“干脆在他的脖子上挂一块牌,写明‘罗琪所有,生人勿近’好了,又省事又省心。”罗钰冷冷地说,总算明白上次耶律伯渊的“看在你的面上网开一面”所指何事了。
不可饶恕,居然把他瞒得死死的,到底有没有拿他当朋友、兄长看待的?!
“哇,有道理!”罗琪跃跃欲试。
耶律伯渊捏一下她的脸颊,“不准胡闹。”他转向罗钰,“学长,我也不是有心瞒你的,只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的。”
罗琪也看出罗钰在生气,赔笑道:“哥,其实我找到这么出色的男朋友你该高兴嘛,不过,你可千万不要到处宣扬,我们目前还只是‘地下情人’而已。”
“地下情人?”罗钰的剑眉皱成一团。好家伙,瞒着他交男朋友也就罢了,居然还委屈自己当“地下情人”?耶律伯渊,你不可饶恕!
他把视线投向正在倒茶的耶律伯渊身上,心中涌起了把这个不尽责的未来妹婿扁成肉饼的欲望。他罗钰的妹妹岂能任人欺负?!
耶律伯渊鲜少看到罗钰有这么凶狠的表情,看来罗琪的新鲜用语“地下情人”又令罗钰误会了。
“学长,你先喝杯茶,吃块蛋糕,听我细细道来。”耶律伯渊含笑奉上香茶一杯,暂时安抚了罗钰的怒火。拳头不打笑脸人嘛。
“原来是这样。”罗钰听完耶律伯渊的解释后完全气消了。情有可原嘛,那个浅野樱子看起来柔弱得像个水晶娃娃,要伤害她还真不忍心呢。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如果仲儒不向她表白,或是她不接受仲儒,还死缠着你,你们就一直当‘地下情人’或是‘地下夫妻’,顺便再生个‘地下婴儿’?”罗钰说着又来气了。
真不明白这两个人的脑袋瓜子是用来干什么的,不会想办法解决问题吗?这样干耗着可不是长久之策。
“哥,你的想法太恐怖了。”罗琪开开心心的说,“刚才淑宜告诉我,樱子接受瘦竹竿了。”
耶律伯渊温柔地看着她,“所以你才跑来找我,‘顺便’原谅我了?”
罗琪干笑两声,埋头啃蛋糕,有些心虚地默认自己是在开心之下“顺便”原谅他的。
罗钰紧皱的眉头方才展开,“很好,那你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校园也会因此而热闹了。”
把学生会长跟新生代表的恋情曝光,新闻社的报纸铁定热卖,得教导余京如何好好赚上一笔才行。当然,他也绝对不会介意自己的酬劳翻上几倍的,这可是一个极有价值的消息,足以让新闻社起死回生。
“学长,你该不是要拿你妹妹的恋情去炒作,狠赚一笔吧?拜托,你不要爱钱爱到这么恐怖的程度好不好?你的魔爪已经渗透到校内的每一个赚钱管道了。”耶律伯渊头疼地望着只是笑的罗钰。
倒是罗琪辩解道:“喂,耶律伯渊你知道什么,哥哥是在赚他跟我的学费、生活费呀。”
耶律伯渊瞄过去,“所以你也效法他,把樱子‘卖’给了何永谦了?”
罗琪再次心虚地低头猛啃蛋糕。就知道“祸从口出”这句话没错的。臭家伙,什么卖不卖的,难听死了,她只是在帮何永谦筹集经费嘛。
罗钰淡淡地道:“难道你舍不得让那些爱慕你的女生伤心?”
耶律伯渊一愣,而罗琪已经死死的盯着他,脸上的笑容假得不能再假。
无话可说,认栽吧,谁叫他爱罗琪呢?不过,现实问题他还是会考虑的,“我只是担心她们会因此对小琪群起攻之罢了。”
罗钰笑了笑,“难道你这个学园继承人是吃饭用的吗?在自己的家里都无法保护好小琪?”他的双眸里闪着锐利的光芒,轻易让耶律伯渊明白他的警告:若是那样就别想跟她在一起!
“你以为我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吗?”耶律伯渊以同样锐利的眼神望过去。
“哦,那就好。”罗钰站起身,不打算杵在情人间当爱迪生去发明“灯泡”。
“下午放学后我在校门口等你,姐姐说今晚务必回去吃饭,她有事情要说。”转告完姐姐的叮嘱,罗钰转身就走,心里考虑着要不要告诉姐姐这件事情。
走到五楼,罗钰差点跟耶律执撞个满怀。他站定,叫道:“理事长。”很好笑地看着耶律执双手抓着不同颜色款式的几套西服,脖子上缠着花花绿绿的各式领带。
“啊,是罗钰啊。伯渊在办公室吧?我去找他。”耶律执匆匆打个招呼就往上跑。
罗钰一把抓住他,“理事长,你有什么事情最好先在伯渊的寝室等他。”
耶律执急道:“不行,我有很急的事情要他马上帮我解决。”
为人兄长,得替小妹保留一个宁静的恋爱空间。
罗钰再次拉住他,“理事长,此刻你实在不宜打搅伯渊。有什么急事?或许我可以帮得上忙呢。”
“你?”耶律执看着罗钰,自言自语,“对呀,人家说同姓三分亲,他们都姓罗,五百年前同祖宗,爱好应该也是相同的吧?”
罗钰强忍着不翻白眼。这是什么狗屁理论嘛?
“那,罗钰,事情是这样的……你先到我房里喝杯水,我再慢慢告诉你。”耶律执不由分说的把手里抓着的衣服塞给罗钰,拉上他回寝室,把他安置在沙发中,自己坐到对面,抓耳挠腮,不知话从何说起。
罗钰早就清楚耶律执大事精明,小事糊涂的性子,遂先问:“理事长,你拿着这么多衣服、领带要干什么啊?”
耶律执手忙脚乱地取下脖子上的领带,一股脑塞给罗钰,“喏,给你,都给你,你帮我挑一套衣服。”
原来很急的事情就是挑一套衣服?罗钰有些受不了地摇着头,“这算什么急事?”
耶律执一脸郑重,“当然急啦,我要穿一套最好看的衣服,跟我的女朋友回家见家长呀。要是他们对我的第一印象不好,我不就没有希望了?”
“没那么严重吧?你太紧张了。”罗钰安慰着,换来耶律执老大一记白眼,“你不是我,当然不紧张啦!快点帮我挑,我要穿得体面无比地去她家,让她的父母放心地把自强托付给我。”
罗钰笑道:“他们应该更在意你爱不爱他们的女儿。“
耶律执急道:“爱,我当然爱自强了,不然也不会任她对我不理不睬,还死赖在她身边忍受她的冷言冷语。”
“那就行啦,既然那样的人你都可以感动,还怕她的家长?”罗钰倒是看不出来,狂放不羁的耶律执是个痴情种子呢。
“唉,说得也是。可我还是很紧张呀,这表面工夫一定要做好了,我才有信心。”耶律执紧张兮兮地站起身,东踱踱西走走,又跳到罗钰面前,拿起一套宝蓝色西服,再捞了条红格子的领带,“你看这样穿行吗?”他把衣服在身前比着。
“不如这样吧,理事长,你打电话问问你女朋友的意见,跟她穿情侣装好了。”罗钰把自己的想法提出来。
耶律执一拍脑袋,“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点的?真是笨死了。”他急急忙忙去打电话,没注意到罗钰已经走了。
恋爱跟蠢笨似乎是同义词,如果自己有一天也变成那样,简直糟糕到无法想象的地步。罗钰摇摇头,算了,爱情,他还是别去碰为妙。
“嗨,罗钰。”耶律淑宜在后边叫道,一百八十度大转身,也不去探看耶律伯渊和罗琪战果如何了,反正可以想得到有多甜蜜,目前先截住心上人才是首要任务。
“有事吗?”罗钰轻皱眉头,看向拦在面前的耶律淑宜。他总觉得这个女孩很危险,除了姐姐和耶律伯渊,她是第三个能带给他威胁感的人。
“没事就不可以跟你说话吗?”耶律淑宜笑道。
罗钰微微一笑,“既然没事,那我就先去忙我的事情了。”他不再作停留,迈开大步朝大学部教学楼而去。
耶律淑宜小跑着跟住他,“你在忙功课吗?”
“不是。”他加快脚步,想甩掉耶律淑宜,无奈她还是紧跟不放。
“你跟着我干什么?”罗钰停下来,不悦地问。
“不干什么啊,只不过想请你去餐饮部喝茶,好好答谢你上次的援手之情。”耶律淑宜一改人前的冷漠,笑眯眯地望着罗钰。
每次遇见她,她都是用这个借口请他喝茶,到底烦不烦啊?
罗钰又皱起眉头,“你的借口在说过两次之后就已经没有新意了。”
耶律淑宜耸耸肩,“我不认为直接跟你说:‘请跟我约会吧’,会是一个有新意的借口。”
好家伙,一点都不矜持作态嘛。
罗钰有点欣赏她了,不过,他也不会因此而答应她的要求的。“你有五块钱吗?”
“有呀,干什么?”耶律淑宜从制服口袋里掏出一张五块钱,不解地看着罗钰。
罗钰拿过那五块钱,扬了扬,“餐饮部的奶茶是五块钱一杯,钱我收下了,就当你已经请我喝过奶茶,答谢过我了。”
耶律淑宜一呆,这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