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晓得!”新娘头一抬也不抬的丢了一句话,自顾自的喝着酒。
他本来就不期望她知道,他在新娘身边坐下,随口问道:“为什么房间会变成这样?”
“我弄的!不行吗?呀!没酒了。”新娘摇着手中的酒瓶,倒不出一滴酒了。
“那就别喝了。”他接过酒瓶,看她手中的杯子还有半杯酒,借着她的手把剩下的酒喝完,马马虎虎就算是喝了合卺酒。
“你喝了我的酒!”新娘看见酒瓶和酒杯被丢进满地的破碎中,拉起新郎的衣襟,不满的叫道。
“那也是我的酒。”他笑着答道,轻拉开新娘的手。看来他的妻子,除了脾气不好之外,还有些粗鲁。
他仔细看着新娘微醉的脸,她很美,柳眉弯弯,杏眼因酒精的作用而有些迷蒙,颊泛桃花,檀口艳红,看起很可口。
“是吗?”新娘偏着头看着眼前的人,看得不是很清楚,迷迷蒙蒙的,不太真实。
他正考虑着该不该在这种情形下洞房,没想到新娘忽然主动的抱住他:“我跟你说,我父王不要我了!他把我嫁到那遥远的曲阜去,我好伤心……呜……”
“乖,别哭。”他轻轻地搂着她,心想:也好,她都投怀送抱了,面对美人妻子还能当柳下惠的,那是只有圣人才会做的事,而他不是圣人。他右手环抱着她的身子,左手开始解她的衣扣,随口安慰道:“我会好好对你的。”
“真的吗?连我父王都不要我了,还有人会对我好吗?”新娘抬起水汪汪的泪眼看着孔圣昕,希望得到保证。
梨花带泪也不过如此了!他赞叹的看着美丽的妻子,以前他从来没如此仔细的看过女人,那于礼不合,而他也从没想过把心思放在女人身上,他有太多该做和要做的事。但是,眼前这个女人是他的妻子,他可以理所当然的,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照顾自己的女人是男人的责任,所以把一点心思放在她身上,是理所当然的,他这样告诉自己。
只是他不知道女子的泪水,会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我会对你好的,别哭了。”他本能的,疼惜的吻着新娘的泪,沿着泪痕吻上了新娘的唇。
孔圣昕的吻温柔如和风一般,轻轻拂着乐平的脸,她感受到他诚心的安慰。
“你真好。”她闭上眼感受着温柔的吻。
孔圣昕看着妻子娇红的脸,怦然心动,情不自禁的加深这个吻,由唇到颈,由颈到肩,喜袍慢慢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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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平痛苦的睁开眼睛,感觉视线模糊,她甩甩头,想要让模糊的视线清晰,但是却引发另一波的痛感。头怎么那么疼?她慢慢地转动身子,不由得呻吟了一声,可恶!连身体也有些不适,她是怎么了?昨天不是她成亲的日子吗?怎么感觉上像是打了一场战似的。
成亲!突然,所有的记忆涌上脑门,乐平猛地坐起。她已经成亲了!嫁作人妇了,昨天是她的洞房花烛夜。
低头一看,确定棉被底下的自己是一丝不挂的,昨夜的缠绵景象印入脑中,不由得满脸通红。她昨天真的跟他有了夫妻之实,这一切都难以挽回了,那个孔圣昕成为她的丈夫了。
她不知道自己昨夜究竟怎么了,竟然会那么热情的回应孔圣昕,真是羞死人了!那一定是酒精作崇,人家不是常说酒后乱性吗?对!没错!那一切都是酒精造成的;尤其昨夜她竟然在孔圣昕面前哭了,在这个素未谋面的男人面前哭了。
她看着身边沉睡中的男子,虽然这算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但是她对他却不感到陌生,也许是因为有过肌肤之亲的关系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旁的男子翻了个身,她才突然惊醒,发觉自己方才竟一直盯着他看。
丈夫,这个名词对她来说很陌生。丈夫所代表的是一个要与自己相伴一生的男子,而现在这个名词属于孔圣昕,就是正睡在她身边的这个男人。
对于婚姻她没有自主的权利,因为父皇宠爱她,她还以为她可以自己选一个中意的丈夫,结果没有!她的丈夫是由一个神算决定。本来以为出嫁后她还可以待在京城,三不五时回皇宫看看父皇母后,结果没有!她要远离京城,嫁到那偏远的曲阜去。
想到这里她又开始想哭了。她急忙擦去刚溘出来的泪水,她不能哭,哭也没有用,现在她该做的是想办法留在京城,她绝对不要到曲阜去!只要她对父皇撒撒娇,父皇那么疼她,一定舍不得她嫁那么远的。对!她要去找父皇。
乐平正要起身,才发现她睡在床的内侧,被睡在外侧的孔圣昕挡住了出不去。她考虑着该用什么方法叫醒他,想了想之后决定,她不必对他和颜悦色,该巴结她的人是他才对。
再说,他开那是什么条件,竟然不要爵位与一切的赏赐!她可是堂堂的公主耶!不用想也知道,他那什么至圣先师奉祀官的俸禄少的可怜,难道他想要让她这个公主跟着他受苦吗?而且还要她长途跋涉到曲阜,根本没有考虑到她的意愿,所以她决定不给他好脸色看,让他知道他已经惹怒了她。
她故意忽视孔圣昕那俊美的脸,伸手拍拍他的脸。“喂!该醒了,你躺在外面我出不去。”英俊的脸她看多了,她的皇兄哪一个长得不英俊,只是都是草包。
孔圣昕张开眼睛,看到的是裸着上身的妻子,男人的欲望直接反应在身体上,他没有忘记妻子昨晚是多么的甜美热情。被唤醒的他,一时只是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春光。
“喂!你看什么看?!”乐平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才记起她根本没穿衣服,忙红着脸拉起棉被遮住身体,娇斥一声:“色鬼!”
“咳!”孔圣昕暗自压下欲望,他知道女子初夜之后总会有些不适,他必需体贴一些,不过妻子的话让他觉得好笑。“娘子,身为相公的我看妻子的身体是天经地义的,怎么称得上好色呢?”
“哼!谁是娘子?谁是相公?本宫怎么不知道?”看到孔圣昕挑了挑眉,乐平抬着下巴,继续说:“你可知道本宫是公主,而你是臣子?”
“乐平,你……”孔圣昕对于她的反应一时没办法适应。他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昨夜那个娇憨而热情的印象中。
乐平一听到孔圣昕叫她的名字,即打断他的话:“你是什么身份,竟敢直称本宫名讳!”
孔圣昕只是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理智已回到脑中,他知道深受宠爱的娇贵公主不会太好伺候,看来昨天喝醉的新娘还比较可爱一些。
乐平被他看得很不自在,只得又问了一次:“你看什么看?!”
“看我娘子发怒的样子很可爱呀!”孔圣昕的回答伴随着一抹放浪的笑,那不羁的模样和平常的温和严肃仿佛是出自不同的两个人。
“你……你这是在调戏本宫吗?”乐平被他挑逗的眼光看得有些紧张了起来,她干嘛那么紧张?她又不怕他,不过他好像也不怕她就是了。
孔圣昕拾起一撮散落在乐平耳畔的秀发,放到鼻端闻香。“不是,我是在称赞我的娘子。”
“放肆!你明明就是……”乐平拨开孔圣昕的毛毛手,正要开骂就被门外的敲门声打断。
“谁?”
“圣昕,公主醒了吗?”是柳子政的声音。
孔圣昕看了一下公主才又问:“有什么事吗?”
“皇上想要见公主。”这次柳子政的声音有些怪怪的,像是极力在忍住笑。
“父皇召见了。”乐平一听马上掀开棉被要下床,却忘了外面挡了个孔圣昕,才一起身就被绊了一下,眼看就要跌下床,孔圣昕反应很快的抱住她。
“呀!”他们两个都没有穿衣服,两个赤裸的身体抱在一起,双双惊叫出声,脸也同时红了起来。
“怎么了?”在门外的柳子政,好奇的问道。
“没事!”两人同时喊道。
“真的没事吗?”这次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怀好意。“公主不会是受伤了吧!我马上叫人来看看。”
乐平察觉不出柳子政是在开玩笑,忙喊:“不准去!”
孔圣昕知道柳子政是在捉弄他们,他心中兴起一个计划不妨就利用柳子政的自以为是,给他一个教训。孔圣晏见乐平了心在应付柳子政的恶作剧k,忘了他们还赤裸裸的抱在一起,他不客气的往乐平的胸口吻下。
“呀!你做什么?!”身体因他的吻而起了战栗,乐平惊觉房门外还有人在,急忙要避开孔圣昕的吻,可是她全身都趴在他身上了,要避只能退后,她不退后还好,一退后,孔圣昕顺势倒向她,压在她身上,顺便封住她想抗议的嘴。乐平想要躲开他的吻,可是才一躲开,他马上又跟上来,他吻得她的头有些昏昏的,忘了门外有个人正在偷听。
柳子政用膝盖想也知道里面在做什么,只是没想到孔圣昕这么大胆,当着他的面竟然就跟公主亲热起来了,而且他还是来帮皇上传达旨意的呢!
“不对!不对!孔圣昕一定在打什么主意。”只是他还没想到而已。
昨晚孔圣昕丢下那个问题,他回去想了一夜,还是没有结果,原本想趁公主去面圣的时候问他的……咦?难道他是为了避开我的追问才出这招?那我可不能让他得逞。对了!既然他让公主不去面圣,我就把皇上找来,看他怎么办!柳子政如是盘算着。
第二章
当皇帝驾临新房时,新房的门还是紧紧地关着。在柳子政的煽动下,皇帝爱女心切,急忙命人把新房的门撞开,看看孔圣昕是何居心,竟不让公主出来面圣!
门被撞开的同时,里面果然传来公主的尖叫声,皇帝急忙跑进去。
“平儿!怎么了?是不是孔圣昕对你做了……”皇帝的话只能讲到一半,眼前的景象让他一时不知道要做什么反应。
孔圣昕一看见门被撞开,他马上将身下的乐平往床里推,自己挡在她的前面,再用喜被盖住两人的赤裸,让外面的人一看就知道他们刚才正在做什么好事,而又看不到任何外泄的春光。
“父皇你还不出去?!”乐平恼羞成怒的大喊。
“啊!对对对,出去,出去。”皇帝满脸通红的下命:“全部的人都退出去!要是有人再敢进来就拖出去砍了!”
皇帝把所有人赶出去后,也快步的走出去,孔圣昕还对皇帝的背影喊道:“请皇上帮忙把门关上。”
“好!好!好!”皇帝的脑中一下子只剩下单音节的字,也忘了叫一个皇帝关门是否合宜,依言乖乖地把门关上。听见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离,孔圣昕才慢条斯理的掀起棉被,下床穿衣服。
乐平也急忙跟着下床要穿衣服,却看见孔圣昕毫不遮掩的裸着身体,就这样在她面前穿戴起来,她连忙红着脸转过头去。
一时房间内只听见穿衣服的撄萆,过了一会儿,乐平好奇的回过头去瞄孔圣昕,见正好将上衣套上掩去了赤裸的胸膛。不知怎地,她好像有点感到遗憾。
孔圣昕绑好衣带,转头见乐平还用棉被包里着身子坐在床边,开口问道:“你不穿衣服吗?”他看向乐平时,正好对上乐平窥视的眼睛。
被捉到了!她急忙红着脸佯装生气的别过头去,以掩饰她在偷看的事实。
孔圣昕看了一下乐平粉红色的脸颊,他慢慢地踱了过去,勾起乐平的下巴,让她的脸微仰,刚好对上他的视线,戏谑的问:“好看吗?”
乐平的脸更红了,但是仍是嘴硬的否认:“你胡说什么!谁……谁看你来着?”
“哦?那你的脸怎么会这么红呢?”孔圣昕边说边用手指轻抚她的粉颊,指下的触感细致绵嫩,仿佛只要轻轻一按,就会滴出蜜汁,令人想咬上一口。
乐平这下子从头红到脚了,连露在棉被外的雪白肩膀染上一层淡淡的红,那鲜红的喜被衬着粉白的肌肤,感觉无邪而又引人遐思。
孔圣昕猛然惊觉到乐平对他的吸引力,他提出警告—;—;对乐平也对自己:“如果你还想见皇上,你最好赶快离开床,穿上衣服。”说完他自制的收手,转身继续穿衣服。
发觉乐平完全没有动作,孔圣昕慢慢地转过身,看见她还在发呆,他故意不怀好意的说:“当然,如果你不想见皇上,而是想再回味一下洞房花烛夜,相公我一定奉陪……”他一边说,还一边开始慢动作的拉开绑好的衣带。
自从孔圣昕的手指抚上她的脸开始,乐平就一直处于神智迷惘的状态,直到看见孔圣昕开始宽衣解带,她才惊醒,连忙抱着棉被从床上跳起来,答道:“谁要回味了!我要见父皇,你去叫宫女进来服侍。”
孔圣昕闻言看了乐平一下,他开始绑回衣带,边绑边说:“从今天起你不需要宫女。”
乐平凝起柳眉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忘了我并没有接受驸马的爵位,理所当然的,也不会有驸马的排场。”孔圣昕帮自己绑好髻后,再端正的戴上冠。
“你不是驸马,本宫可是堂堂的公主,本宫必定要有宫女!”若没有宫女,她的日常生活谁来安排?难道要她堂堂公主做那些杂务?她可是个公主耶!
“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孔圣昕理所当然的说,欣赏娇妻散乱着头发的模样,伸手将她垂到脸庞的发丝拨到耳后。
“那又如何!”乐平不自在的挥开他的手。
“进了孔家门,就必须遵守孔家的家规,即使你本来是公主的身份。”孔圣昕从衣箱中找出乐平的衣服递上。“来,穿上,我们该去见皇上了。”
“本宫从来没自己穿过衣服!”乐平抬起下巴骄傲的说。
“没有人会折损你的骄傲,你不必特地把下巴抬那么高,感觉很没教养。”说完,孔圣昕用手指轻轻地把她下巴压低。
乐平气鼓鼓的大叫:“你竟敢说本宫没教养!”因为没有穿衣服,她又不能放开棉被,虽然气得头顶快冒烟,又不知道可以拿他怎么辨,只能鼓着嘴,抱着棉被,直瞪着孔圣昕。
孔圣昕见身高只及他肩头的乐平,披散着发丝,好像跟棉被有深仇大恨似的,紧紧掐着棉被,气鼓着嘴的模样。根本令人感受不到她怒气,只觉得十分可爱,他忍不住轻啄了一下乐平的唇,笑道:“好了,别气了,算是为夫失言。快点穿衣服,好去见皇上。”
乐平的怒气,被孔圣昕一亲之后,奇异的消失了,这才想到父皇还等着见他们呢!而她竟然在这里和他打情骂俏,完全忘了这件事。说到见父皇,乐平才想起刚才的窘态,懊恼的说:“都是你害的,竟然在大白天做那种事!这下被父王看见了,你叫本宫怎么见人?!”
“昨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皇上会体谅我们的。来,把手伸出来。”孔圣昕趁乐平兀自沉浸在懊恼中,帮她把衣服一件件的穿上。料想若是想要等她自己穿,可能还要等上好一阵子。一来是她不会,二来是她一直想找他吵架。
今天的面圣很重要,能不能平安的带乐平回曲阜,就看等一下面圣的情形了。他当然不会天真的相信什么君无戏言的鬼话,皇帝若想反悔,又有谁敢不要命的站出来说他戏言呢?
刚才,他已经制造出夫妻恩爱的景象,剩下的只能看乐平等一下的表现了。至于身份的问题,可以等到回曲阜的路上慢慢讨论,不急于一时。
乐平不自觉得让孔圣昕帮她穿好衣服。以往都是宫女帮她着衣,本来就不用她动手,她只是反射动作的举手、转身。
“总算穿好了。我没帮女人穿过衣服,也不知道穿得对不对,等到回家,再请教婶娘吧!”孔圣昕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看一下,觉得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只剩下头发了。这可就麻烦了,他跟本不会梳女人的发髻。就用丝绳绑起来吧!反正乐平长得美,应该随便打扮都好看吧!
孔圣昕满意着看着美丽的妻子和自己的成果。他想他是不介意偶尔帮妻子穿衣梳头的,一边做还可以一边欣赏,这样的闺房之乐挺好的。
乐平照着镜子,看见自己的头发并没有挽起复杂的宫髻,只是用丝绳将青丝随意束起,有几撮没有绑到的发丝柔柔地垂在耳边,身上穿的官服并穿得不太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