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或许不清楚,他和落拓中年几番对战,他万分清楚落拓中年对真意神通的理解,和他相比还差一个境界。
正因如此,他才始终游刃有余,轻描淡写地应付着落拓中年。
他万万想不到只一战,短短的一战,这落拓中年对真意神通的理解,便有了跨越式的进步。
如此天才,便是在大日神殿中,也不曾得见。
局势如火,强如锦袍青年也不得不暂避锋芒,一个跨越式后退,退出了落拓中年的核心攻击区域。
一众历劫强者自也察觉到了落拓中年背后那不断凝聚的真意神通背后蕴藏的恐怖杀机,赶忙仓皇退散。
值得一提的是,这帮历劫强者几乎人人带伤,还有多达四人在无面人最后的凶猛扑击下,丢了性命。
锦袍青年和一众历劫强者退散,落拓中年只是缓缓进逼,不断凝聚着真意神通,始终维持着最强状态。
渐渐地,众人看出些门道,落拓中年的真意神通早已凝聚到了最强形态,后面的凝聚不过是为了弥补之前的消散。
毕竟,真意神通不是滚雪球可以无极限地越滚越大,倒像是往一个容器里注水,注满了容器,水便会溢出,便会蒸发,为了维系最满状态,唯一的办法,便是始终绵延不绝地注入。
终于,落拓中年接上了无面人,他一把抄上已经站立不稳的无面人,正待爆闪而退,顺带着将凝聚许久的真意神通打出,以此构建出一段时间差来。
便在这时,一声轻啸传来,似人语,又似天语。
一条白线穿云梭月而来,所过之处,大地寸寸裂开,其意好似一座巍峨的雪峰,陡然降临,浓缩、拉伸,化作一支箭,开天裂地一般飚射而来。
白线未到,落拓中年身后凝聚的庞大真意神通,宛若一团遭遇了雷暴的劫云,雷暴未至,因之而起的飓风,便先将劫云吹裂开了。
啵的一声,落拓中年身后的真意神通,终于溃散。
那条白线却在距落拓中年身前百丈之遥,顿住了,下一瞬,如水雾般消散。
白线方散,横压在天际的,如龙如天的巍巍雪山,便如泡影般幻去。
第七章 原来是老魔()
白线方如泡影般幻去,一位绯袍中年踏空行来,锦袍青年面上闪过一抹不悦之色,他手下的一众历劫强者齐齐躬身,同声喝道,“参见旭日法王!”
旭日法王淡淡摆手,扫了锦袍青年一眼,冷哼道,“货物货物夺不到手,废物废物你抓不住,留你何用?”
锦袍青年皱着眉头道,“货物原本不是咱们的,再说,海棠会开幕在即,这个档口,很多手段根本没办法用,还请旭日法王见谅。”
旭日法王冷笑道,“和你那叔叔倒是一个模样,惯会巧言令色,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
“你!”
锦袍青年脸上铁青一片,到底不敢直言冒犯。
旭日法王看也不看他,盯着落拓中年道,“你的悟性,当真罕见,可愿拜入我的门下,生与死,由你一言而决。”
落拓中年不理睬旭日法王,回眸朝无面人看去,“曹兄,你决定吧。”
“战!死无憾!”
无面人磨砂般的声音透着股难言的决绝。
落拓中年放声长笑,“快哉快哉,今日便和曹兄一道上路,只是我很好奇,曹兄你还能死么?”
“哈……哈……”
无面人便连笑声也让人倍觉毛骨悚然,从心底里生出不痛快来。
旭日法王冷喝道,“不识抬举,那就死吧!”
天地之间,两座巍峨的白玉雪山再度显现,雪山瞬间压缩成一道白点,下一瞬,白点化作白线,迎着落拓中年和无面人狂射而来。
天地似乎都在这霸烈的攻击下,不停颤抖。
无面人想要迎着白线冲击,却发现自己的身子已被牢牢锁死,动弹不得。
落拓中年想要凝聚真意,他惊讶地发现无论他如何调动,真意都无法显现。
明显,他的真意受到了压制,无法施展。
“萤火之光,也想放光华,尔辈不过才跨入真意的门槛,如何能知登堂入室的奥妙,可惜也没机会了,死吧!”
旭日法王冷声喝道。
伴随着白线的逼近,落拓中年和无面人褴褛的衣衫开始解体,方圆千丈内,一切都在渐渐粉碎。
即便是隔着千丈之外,茶棚中的众人也被那强大的攻击,逼迫得不得不起身逃离,各种马匹胡乱嘶鸣,扯脱了缰绳,拉垮了马厩,疯狂奔突。
眼见白线已经将两人的面孔压迫得开始扭曲,下一瞬便要贯穿入二人的身体,忽的,一道清辉闪过,两条白线瞬息消弭,这回连烟泡般的幻灭也没有,就是凭空消失了。
“谁!到底是谁!龙神下,还是王公道,藏头……”
旭日法王高声呼喝,神情疯狂,分明是色厉内荏。
喝声方落,一道清辉毫无预兆地袭到他身前,强大的真意,瞬间刺得他毛骨悚然,下意识地,便飞身急退。
而那清辉竟似跗骨之蛆,伴随着他跟进,不管他如何使动神通遁法,那清辉却能始终陪伴左右,不得已,他一口气退到十余里外,那清辉才消失无踪。
可退出十余里外,已经失去了无面人和落拓中年的身影,想要追过去,可又奈何不得那道清辉。
“不是龙神下,更不是王公道,到底是谁,如此莫测的真意,分明就是天地间的情绪,如此神通,世所罕……夷陵老魔,竟是夷陵老魔……”
旭日法王面色一片铁青,双手攥紧,牙齿死死咬住嘴唇,鲜血长溢,也不松开。
悲愤,一股莫名的悲愤在他胸口回荡。
夷陵老魔凶名震惊天下之际,旭日法王所在的圈子里,曾经讨论过此人。
当时,他的态度是嗤之以鼻,以为下界的群氓不识天下英雄,什么天地间的情绪炼化为神通,非其余神通能比,他根本不信这种邪谈怪论。
可直到此刻,他才明白,那种神通是何等的可怖。
可以说,他目下的真意神通修为,对上那道清辉的感觉,就像寻常的灵力攻击,对上真意神通,根本就毫无还手之力,完全不是一个层面上的攻击。
“不对,若是夷陵老魔,他为何不杀自己,这家伙凶名素著,乃是一等一的邪恶魔头,是了是了,必定是畏惧我大日法王的威名,哼,什么夷陵老魔,也不过是欺软怕硬,色厉内荏的货!”
念头及此,旭日法王憋闷的胸怀,陡然通畅。
忽的,一队人影仓皇从西边天际掠过,定睛一瞧,正是锦袍青年等人。
“不对,那夷陵老魔再不成器,竟连付青山那帮蠢货也不敢杀?是了是了,他必定是怕了我大日神殿的威名……”
心念及此,怎么想怎么不对味儿,才通透的胸怀,渐渐郁结。
他暗暗咬牙,“夷陵老魔,这个关口,他来中央城做什么?掀起大案?只怕他不是发疯了要找死,是了,海棠会,定然是为了海棠会,好,很好……”
旭日法王正立在炽烈的太阳下发狠,许易已寻到了那头黄龙膘马,继续打马朝中央城赶去。
无端端卷入了一场冲突,虽反手退去强敌,可他心中却滋味难言。
他没想到在此间,会遇到老熟人。
那落拓中年和无面人,看了半晌,许易当然认出二人来,一个是熊北冥,一个人金尸老曹。
短短数年内,两人也强大得一塌糊涂,尤其是熊北冥,进益之快,和他不遑多让。
而他这一路行来,奇遇连连,简直就是一路坐着火箭飞升。
饶是他如此突飞猛进,却还是甩不开熊北冥,他心中无论如何不得不对熊北冥道一声“天才”。
至于金尸老曹,本身就是夺造化之功的一大异数,有什么诡异变化,他都能理解。
分别多年,今日偶然重逢,自是一件快事,按道理,该把酒言欢一番,共叙别情。
偏偏许易花了偌大代价,改头换面,所谋甚大,仓促之际,出手替二人解围,已经是冒了风险的,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演一出老乡见老乡的大戏。
他不杀旭日法王,不是怕了什么大日法王,更不是怕了什么大日神殿,而是实在不愿过多的暴露行藏,更不愿在这个档口,给天下人一个夷陵老魔要进中央城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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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目标教员()
有了先前的一番遭遇,一路上,许易再不停留,一口气奔突到了中央城的城门外,这才驻马。
中央城,内九外九十八门,四方九座三十六门。
许易非是第一次来中央城,彼时受宣冷艳召唤,他也曾来过,并和宣冷艳在城中转悠过,乞月夜,还在这中央城中,闹出好大一番风波。
当日事走马观花,今日在城门之外,才算见了什么叫一洲之城的煊赫、辉煌。
言语已难尽其盛,反正许易看见城门时,才是辰时一刻,转眼要到巳时了,他只前进了十余尺,而堵在城门外的人马列队,足足拖出去十余里,而且是分列四队。
挨了近一个时辰,许易终于将城门口挪进到了自己的感知半径内,脸色立时暗了下来。
原来,队伍之所以如此缓慢地移动,乃是因为这城门外有庞大的审核队伍,和繁复的审核程序。
要进中央城,不仅需要城内有保人,还需要完备的身份文告。
许易暗道苦也,他哪里有这些玩意,早知道就不仓促至此,先把这些东西备齐了再来。
他正想着是不是要脱离队伍,再走上个上万里,返回就近的城池,办好了文告再来,事情出现了转机。
一人竟然插队,悍然行到最前,出示了一个徽章,便轻易入了城。
许易分明感知到,那徽章上的纹路,和他拥有的两枚徽章如出一辙,分明是金丹会的徽章。
当下,许易也脱离了队伍,朝城门行去,立时便有维持秩序的甲士,朝他怒声喝叱,许易出示了那枚灰质徽章,甲士的面色立时一变,人群中顿时传来不少艳羡的目光。
金丹会的徽章果然好用,许易还未动用那枚更高端的黑质徽章,便被专人接待,简单问了几个问题,当许易出示了金丹南院的结业证书,审核便结束了。
入了城中,许易寻了一家名气极大的商会,号下一间顶级炼房,便住了进去。
下一阶段,他主要有两件事,一,混入中央学院;二,参加海棠会。
日程上看,海棠会举办,还颇有时日,所以,在这个空档,他打算先为混入中央学院做些努力。
进入中央学院,无非是以三种身份中的一种:学员、公职人员、教职人员。
按理说,许易有金丹南院的履历,且有宣冷艳的关系,以学员的身份,进入中央学院最为方便。
然而,他最先排除的便是此种途径。
他现在的身份敏感,不可能联系宣冷艳,因为夷陵老魔的关系,一旦联系,便成连累。
而且,他很清楚学员的身份,地位低,权限自然也低,他想最大限度借阅中央学院的馆藏,自然需要极高的权限,而教职人员的权限,明显最高。
所以,一上来,许易给自己的定位就很清晰,出任中央学院的教职人员。
他有这个底气,只因那枚黑质徽章。
他很清楚,即便金丹会大昌的今天,一枚黑质徽章的分量照样极重,在金丹会也是妥妥的高层。
另一方面,相比这枚黑质徽章,那枚灰质徽章上他个人的属性印记太浓。
彼时,他正是通过那枚灰质徽章,以冷艳轩和七六君的名义,在丹书上发表了定文,才获得了一紫一黑两枚徽章。
所以,通过那枚灰质徽章,是可以检索到冷艳轩和七六君的踪迹的。
如今,谁都知道冷艳轩便是宣氏之花活跃于金丹会的名号。
七六君虽然名迹不彰,引来的猜测却多。
有鉴于当初宣氏之花和夷陵公子所谓的师徒名号,难免有心人将夷陵老魔和七六君拉扯到一处。
所以,那枚灰质徽章在外可以晃一晃,用来过过城门,没问题,但在金丹会内部,许易不打算再让其现身。
反倒是那枚黑质徽章,底子清白,正合他用。
另一方面,正因为这枚黑质徽章太过清白,眼下,许易也需要用这枚黑质徽章的渠道,发表一些定文。
毕竟,若真要以此进入中央学院担任教员,名下总是要挂些定文的。
这个道理,就像他前世生活的地球,哪位高校的教授名下,不得挂着几本学术专著。
名头越大,名下挂着的学术专著便越多。
趁着海棠会开幕的这段空档,他打算集中精力,炮制几篇定文出来。
是的,听着许易的口气极大,定文岂是想炮制就炮制的?
事实上,他真有这个能力,除了熔炼真意神通的那七个月的长途跋涉,许易根本就不曾放下对丹道的研究。
尤其是每一期的丹术和金册,他都可以通过权限极高的黑质徽章阅览。
阅览丹术和金册的这些时日以来,他最大的感触便是,因为金丹会的存在,丹道研究构筑了一个最广泛的平台,在这个平台之上,最广泛的精妙思维得以碰撞,最天才的智慧不停地闪现着火花。
这些碰撞和火花衍生的直接结果,便是这个世界的丹术水平,在飞速地进步着。
对丹道的研究,也越来越进入微观领域。
即便如此,许易也并未掉队,熟练掌握光谱表系的他,能选择的研究方向实在很多。
彼时,他不发表定文,非是不屑,而是觉得没必要将自己的见识,炫耀得满世界都知道。
短短一年有余,他很多早就想介入的研究方向,已经被无数的天才丹师所突破了。
即便如此,他仍旧有极大的选择余地。
打定主意要炮制似几篇够分量的定文,许易并未第一时间着手。
避入炼房,他先取出了那瓶花了千辛万苦才得来的凤凰血,在掌中打量许久,细细感悟着内里蕴藏的丰沛能量。
祭炼九灵圣血丹的丹材,已经凑齐了,而且其辅助剂的祭炼,许易已经进行过一段,算得上颇为熟稔了。
他迟迟不下手祭炼九灵圣血丹,无他,不过是因为凤凰血太过珍贵。
他所得的凤凰血,也不过只够他祭炼三次的。
三次,只有三次,初炼一种丹药,成功率就要保持在三成,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所以,许易不得不暂时压下,他冒不起险。
他必须要等到合适的机会,一个能增大祭炼九灵圣血丹成功率的机会。
第九章 四色印的玄妙()
风险太大,许易冒不起,只好按兵不动。
收起凤凰血,他又将脖颈处的乌沉葫芦,抓在掌中。
毫无疑问,这是件通了天的宝贝。
现在许易眼界也开了,不再执拗于乌沉葫芦经常蒙头睡大觉,实在是无用至极。
他现在想通了,这葫芦大爷乃是天生的大人物,小场面是不屑于出手的。
尤其是和那几只宝葫芦撞到一处时,这位葫芦大爷往往会从沉睡中苏醒过来。
而且一旦醒来,轻轻打个喷嚏,便能横推一切。
这种顶尖的宝物,能落到自己手中,已经是天大的福报了,他万万不敢再有葫芦大爷好吃懒做的大不敬想法。
摩挲片刻,许易便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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