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易正好将计就计,阴了陶景圣一遭。
另一方面,他心中很托底,被寄灵的陶景圣几次三番和自己废话,绝不单单是为了迷惑自己,多半是在见识了自己的实力之后,明白要灭掉自己难度极高,代价极大。
有这个基本的判断,许易更没什么好畏惧的了。
清辉满洒,陶景圣身如流影,不断飚飞,可剑光一旦密集,陶景圣总不免中招。
终于,他那柄光剑也聚合完毕,轻轻一送,便击中许易,奈何许易周身清辉如雾,光剑只能点点侵蚀,却不能刺穿。
陶景圣越打越是心惊。
本来以他寄灵的实力,便是遇到婴器强者,也能纵横来去,战而胜之。
关键是这该死的家伙,有个蚩毋虫在边上,他的很多特殊功法根本无法发挥奇效。
连带着他甚至不能抛弃陶景圣的肉身而遁,否贼就会成为蚩毋虫的猎物。
他虽只借了陶景圣一点真灵,但这一点真灵,他也是万万损失不起的。
所以,他才再三和许易虚与委蛇,只不过求个全身而退。
哪知道这混账就如发了疯一般,实在太狂野了,一条疯狗似地死皮赖脸就要跟你打。
打就打吧,他自信凭自己的手段,打到这疯狗自动退开,应该不难。
可真到交手,他的风雷剑竟连着疯狗的真意也不能贯穿,这一下简直闪着了他的神经。
天地间的情绪,几乎就不可能熔炼入真意,更不提,这混账竟将这天地间的情绪修炼到了真意侵神的地步,何等的荒诞。
世人即便有熔炼天地间的情绪,也万万不会等到修炼到真意侵神,才会去将之熔炼入神通。
一者,真意侵神根本就是可遇不可求。
二者,没有哪个修士会为了这渺渺希望,放弃快速提升实力。
陶景圣当然想不到,许易修炼至哀之意,根本就没想过将之融入神通,一直以来,他也没过分期待这至哀之意,几场剧变,他的至哀之意演化到了真意侵神的地步,许易也罕少动用。
一者,至哀之意动用了,也只能惑乱敌人心神。
二者,他也实在不愿将情绪沉浸入哀伤之中。
哪里想到,一番阴差阳错,弄得他的真意神通一直留待至如今,修成了“三心二意剑”。
剑名三心二意,唯三心二意,可拒哀思。
“天衍指!”
陶景圣怒喝一声,一道流光朝许易扑来,许易根本不及反应,那流光便要扑入许易灵台,懒洋洋的牤牛妖轻轻打个喷嚏,那道流光便即溃散。
牤牛妖得意地冲许易摇了摇脑袋,要讨好似地转了转眼睛,随即,一副眼神扫向了陶景圣,眼目中的贪婪,简直要凝实了流淌出来,就像一个饕餮之徒,寻觅到了绝美滋味。
“不打了,不打了,小子,你趁人之危,不算好汉,你和陶景圣有什么矛盾,老夫不管了行不行……”
陶景圣猛地住手,身形飘忽地躲避漫天射来的清辉,口气终于软了下来。
这仗实在没法打了,硬攻不能破防,软攻又被蚩毋虫防,再打下去,他也不过是挨到清辉将陶景圣的肉躯片片割碎,那是他的一缕真灵可就没了寄身之所。
二百九十七章 偏心()
最要命的是,他寄灵陶景圣的肉身,陶景圣的肉身于他而言,就是天大负担,小范围的闪转腾挪,可以如意,一旦远遁,速度根本起不来。
如今是打不过,逃不走,只有谈了。
许易一言不发,继续发剑,剑光越发犀利,打得久了,他渐渐摸出一些陶景圣遁法的规律。
剑光所出,准头倒是高了不少。
“小辈,别欺人太甚,老夫就是拼着损了这一缕真灵,真身来杀你,你可敢挡?”
陶景圣怒极,连续中招,他已明许易心意,更知自己危在旦夕。
“不能挡!”
许易淡然道。
“知道就好,你若退开,老夫承你人情,容你诛了陶景圣,我整个陶家也绝不再与你为难。”
陶景圣怒声道,“否则,老夫就是凭着损些修为,也定要将你诛灭,你信是不信。”
许易停止了攻击,怔怔盯着陶景圣道,“非我不知进退,实在是陶景圣苦苦相逼,便是泥人也得有几分火气,您老说是不是,您老若能承诺陶家不再与许某为难,许某愿与陶家为友。”
陶景圣道,“这才是明智选择,如此,咱们便化干戈为玉帛,老夫的承诺,你大可放心。”
许易道,“前辈的承诺,我当然放心,不过还请前辈郑重对上苍起誓。”
到了天衰境,许易相信什么血誓,魂誓,对他们的约束恐怕已经不大,反倒是最简单的对天盟誓,效力最好。
天衰,天衰,听名字便知道这个境界,到底在躲避谁。
陶景圣面色一变,“小辈,你信不过老夫?”
许易道,“某当然信得过前辈,但该走的程序,还是走完为好。”
陶景圣瞪着许易,许易直视着他道,“不过几个字,只需前辈说一句,整个陶家再不与许某为难,许某愿向陶兄请罪。”
陶景圣心中暗骂,却也知道,自己不吐口,这该死的贼子绝不会罢休,越想越气,自己这辈子何时被逼到过这等地步,还是被如此一个无耻小辈。
越想越火大,连带着对陶景圣这个嫡系血脉都起了怨毒之意。
“前辈莫非在施韬晦之计?若是如此,晚辈便是拼死一搏,也绝不愿束手就擒。”
许易神色坚毅,声音发冷。
“罢罢,待老夫熬过此关,定然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陶景圣暗暗发狠,朗声道,“老夫对天盟誓,整个陶家再不与许易为难。”
言罢,瞪着许易道,“你可满意!”
许易道,“前辈为何不说全了?”
陶景圣漂亮的眉毛一扬,“你又作什么妖!老夫已忍无可忍!”
许易道,“前辈不应该说,若许某不与前辈为难,放前辈一条生路,整个陶家就不与许某为难么?是了是了,前辈何等身份,如何好意思让晚辈饶命,但晚辈要说的是,有时候话不说全了,真的能害死人。”
话音未落,漫天清辉再度落下。
陶景圣躲避不及,身中十余剑,即便有真灵的加持,他半个身子还是爆开了。
陶景圣拖着残躯艰难闪避开了,满面的怨毒几乎将陶景圣整张脸完全扭曲了,拖着那把光剑死命斩下。
他真的被许易气疯了,如此一个蝼蚁,居然敢当着他的面玩心眼,偏偏还让这该死的蝼蚁玩成了。
陶景圣心中的狂恨,完全将理智淹没,他已经不躲避了,拎着那把雷霆光剑,玩命朝许易头颅猛剁,一副灌多了酒的江湖混混的巷战架势。
很快,许易的三心二意剑,将陶景圣的肉体绞成了碎片。
陶景圣的神婴不及遁出,便被清辉搅碎,倒是一点光斑,轻易从许易击出的清辉中遁出,直射天际。
蚩毋虫化身的牤牛怪,似乎等待此一刻,已经太久了。
大口一吐,一道白气如龙卷飓风一般,滚滚上天,远遁的光斑好似被一股强大的涡流吸住,一点点被拽回了龙卷风中。
牤牛妖将白气倒卷,才要吞入口来,许易拿出了那柄没了动静的招魂幡。
牤牛妖的瞪圆的牛眼顿时只剩了眼白,气冲冲地瞪着许易,若能说话,他一定是这样说,“你麻痹还能再偏心一些么,打架的都是老子,吃肉的都是他,麻痹的,没看这货都他马撑死了。好好,老子也把自己饿死,让尼玛牛逼,老子饿死自己,饿死自己……”
许易瞪一眼牤牛妖,老脸未免发红,传去心意道,“你急什么,我看看招魂幡还有没有动静,若他有动静,这缕真灵,你们共分便是。”
他话音方落,招魂幡猛地放出光滑,一道黑光,直朝牤牛妖口中的白气卷去,攸地一下,又缩了回来。
牤牛妖气得暴跳如雷,顿时化成一个黑点,奔着招魂幡的那缕黑光狂追而去,下一瞬,蚩毋虫竟消失在招魂幡中。
许易大吃一惊,意念侵入招魂幡,招魂幡依旧没有动静,却见幡体上,多了一只丑陋牛妖的图腾。
他几次三番地感应蚩毋虫,蚩毋虫也没了动静。
他吓了一跳,暗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这两家伙别不是拼了个同归于尽吧。”
他心里急得不行,越到高层次的战斗,他越是体味到蚩毋虫的好处来。
只是招魂幡是亲儿子,蚩毋虫连干儿子都算不上,所以他才一直厚此薄彼,如今,蚩毋虫真不见了,他才发现了没了这货,还真就不行。
他对着招魂幡发了会儿呆,忽然发现,招魂幡上的丑牛图腾在抖动,随即,便见那图腾在幡体中游走起来,这才放下心来。
当即,他将招魂幡收入星空戒中,又开始打扫起战场来。
一场暴虐大战,杀人最多的竟然是那怪异剑客,满地狼藉中,无数星空戒爆开了无数资源,虽有不少毁在那恐怖的剑意下,但留存下了的更多。
尤其是大量的储物环,分散四方,都是完好无损。
许易感知催动,灵力随后跟上,不多时,便将场中的资源进入归拢。
庞大的资源多到他的星空戒根本无法放下,无奈,只好取出一个个储物环,简单分门别类,便尽数收纳了。
轻烟一闪,许易离开了王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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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九十八章 冰封()
乌风历三千七百九十四年,三月二十七,夷陵公子许易屠乌风王庭,天下震惊!
夷陵公子之名不复存在,夷陵老魔威名,能止小儿夜啼。
许易离乌风王庭,返庆兴城中,还归南广场城楼,广隆行东主一头灰发的老者曹奇,已经在座了,身后立着的正是唐山海。
许易才上楼来,曹奇离席起身,唐山海拜倒在地,浑身忍不住发颤。
许易道,“晏姿在曹兄处待得可还习惯?”
许易入王庭,一见异步新,便想明白很多事。
很明显,怪异剑客不是龙源首能请来的人,这人来此,摆明了是为等他。
而知道他要入王庭的,恐怕只有唐山海。
再往深了想,唐山海能活着,曹奇必定也还活着。
唐山海来见自己,只怕正是曹奇授意,探听的正是自己的行踪,好告知给那怪异剑客。
如此一推,他证实了曹奇无恙,便也想到了,下落不明的晏姿,多半是被曹奇弄走了。
无他,实在是曹奇在他身上下的注太大,太知道他许某人重要性。
拿住晏姿,便是拿着了一张好牌。
只是许易没想到,曹奇会把这张好牌,打得这么烂。
曹奇抱拳道,“晏小姐安好,许兄勿忧,只可惜没能救下卢兄弟。”
许易道,“人我已经帮曹兄杀了,这是答应给曹兄的东西。”
说着,许易抛出三枚青色的灵精。
灵精落在桌上,放出纯正的仙灵之气,比之在广成仙府世界,更加动人心魄。
曹奇贪婪地望着三枚灵精,忍不住伸手接过,细细摩挲,好似抚摸人间绝色的玉骨冰肌。
许易并不打扰曹奇,静静地看着他,脑海中的思绪越发地清晰。
终于还是他出声打破了沉默,“不知曹兄将某介绍给那位怪异剑客时,到底要了何等承诺,若我猜测的不错的话,多半是要了许某的星空戒,想来以那人剑痴的脾性,也不会和曹兄讨价还价。”
刷的一下,曹奇变了脸色,急道,“误会了,许兄当真是误会了,掏心肺腑地说一句,全怪山海处事不当,他没第一时间通知我,许兄返回,只说了许兄恐怕去了乌风王庭,曹某担心许兄安慰,特意动用了一个天大人情,请了东海翡冷剑异步新前去助拳,哪知此人爱剑成痴,见得许兄手段绝伦,竟然冒犯许兄威严,曹某实在痛心疾首。”
眼前的曹奇,落在许易眼中,无比的陌生。
当然,许易并不会因此生出什么感慨,他很清楚,他之所以觉得陌生,并非是曹奇变了,只不过是曹奇终于将从不曾在他面前展露的一面,展现给他看罢了。
重宝当前,利欲熏心,漫说他和曹奇本就因利而结,曹奇如此作想,再正常不过。
如此一想,许易便明白,晏姿只不过曹奇备下的后手。
如今单看曹奇还敢来见自己,还敢在自己面前巧言令色,便足见他是有底气的。
毕竟今日之许易,不是昨日之许易,夷陵老魔的威名,他一路行来,亦是充斥耳廓。
许易摆摆手,“看来是许某误会曹兄了,敢问曹兄,晏姿何在?”
曹奇道,“许兄不必忧心晏小姐,她过得很好,稍后我便带许兄去见晏小姐。对了,敢问许兄一句,许兄给曹某的这三枚灵精,占许兄今番所获的几成?”
许易眼中终于有了笑意,仰天看了看泛青的天幕,悠悠道,“我朋友不多,唐兄勉强算一个,不管是因利而结也罢,还是各为其主也好,这些年来,广龙堂和唐兄相处得不错,我是极为承情的,连带着对你曹兄也是刮目相看。现在看来,我又得刮目一回,区区三颗灵精,便杀死了我的朋友,以茶代酒,祭奠一番。”
说着,许易举起桌上的茶杯,往地上捋了三捋。
场间的气氛瞬间转寒,许易将茶杯搁了,直视曹奇道,“不必废话了,叫你准备的那些人都出来吧,如此惺惺作态,你我都累。”
曹奇面带悲怆道,“许兄,许兄,你这是何意,我哪里有布置人手,广龙堂和广隆行多年的交情,某拼死救护晏姿之义,难道就要在许兄的三言两语间,烟消云散……”
曹奇正说得激烈,唐山海忽的动了,一道白光自唐山海掌中爆开。
许易眉心一跳,想要避开,却已不及,那道白光迅速化开,瞬间将许易笼罩,顿时,许易化作一个冰雕,恐怖的冰寒之力并未停止蔓延,自楼头沿着城墙蔓延而下,继而延伸到整个广成,继续向远方蔓延。
不过区区数息,以南广成为中心,方圆十余里内,尽数化作冰雕世界,上千生民化作冰雕。
一击得手,曹奇面现狂喜,四方顿时冲过来十余名修士,皆是风劫以上,其中竟还有三名雷劫强者。
众人皆现出喜色,掌中打出道道灵气,在空中编织出一道道灵线,死死在冰雕外围编织了一层又一层。
唐山海负手而立,斜睨众人道,“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区区一个历劫一层的蝼蚁,偏要被渲染得如此神乎其神,正所谓,时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我看当今的修炼界是黄鼠狼下耗子,一窝不如一窝。”
声音自唐山海口中道出,神态,语气却完全不对,无须说,此唐山海正是被寄灵了。
曹奇布下的奇兵,正是寄灵唐山海。
曹奇道,“前辈有所不知,此贼强悍无比,一路行来,简直就是飞龙在天,我当初遇此辈时,他还不曾成就灵根,转眼数年方过,雷劫强者,被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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