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凡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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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凡间来-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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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头稍转,许易也便明了了,只有跨入锻体期,恐怕才有资格需要引路人。

    又过半柱香,又有十数人试举,此次通关人数更少,不过三人。

    皂衣汉子见时间差不多了,便道,“还有没有要试试的,没有就早早散了,今年不行,明年再来,只要持之以恒,我相信大家迟早都能踏进这间讲武堂!”

    说话之际,单手将石锁抓起,轻松至极,引得周遭一片惊叹声。

    “我来试试!”

    许易朗声一句,大步上前。

    他一亮相,满场尽是疑声,此间武者皆出自芙蓉镇,芙蓉镇不大,众人皆是相熟。

    许易一个生人陡然出声,自是惹人注目至极。

    “这人是谁,怎生跑我芙蓉镇讲武堂来了!”

    “外乡人太张狂,看你这身骨板,也敢来试重铁,省省吧!”

    “古头,此人非我出自我芙蓉镇,怎能入我芙蓉镇讲武堂,还请将他驱逐,我等羞与外乡人为伍。”

    一人鼓噪,众人相随,这群失败者武道修为不行,欺生起来,却是个顶个的好手。

    许易抱拳道,“在下虽后学末进,亦心向武道,奈何生性鲁钝,未明者多多,初到贵宝地,偶逢讲武堂开班,心甚欢喜,以为疑惑将开,同为武道中人,诸位仁兄何吝成人之美。此外,昔年,武宗陛下创建讲武堂,乃是希望兼济天下贫寒武者,何分本乡他乡。诸位阻我,怕是有碍王廷兼济之德。”

    前世的许易学问虽不佳,但大局观无碍,要不然也不可能在大型游戏中,从数百万玩家脱颖而出,成为五大指挥官之一。

    今生的小秀才,自幼攻读经史,天赋极佳,明六经,通诸史,学识极佳。

    二者相融为一,造就了今日的许易。

    此刻,他一番话出,有理有据,尤其是最后抬出了大越王朝的武宗陛下,令身着皂衣的皂衣汉子也为之动容。

    皂衣汉子思忖片刻,冷声道,“好一张利口,算你所言有理,不过,既然你敢站出来,想必有些斤两,这样吧,你站在十步开外,我将这石锁掷出,若是你能接住,我就准你进这讲武堂,诸位以为然否!”

    皂衣汉子想得很透彻,许易口言武宗,乃是拿着王廷大法,若他古某还是严词拒绝,传将出去,影响不好。

    而同乡武人,古某人自也不愿尽数开罪。

    如此一来,出招相试,乃是两便之法。

    皂衣汉子何等修为,芙蓉镇众武者尽皆清楚,乃是芙蓉镇为数不多的锻体中期武者,武道强横。

    那石锁本就沉重至极,再有皂衣汉子掷出,许易若要接住,那要的可不就是五百斤的本事。

    见外乡人受刁难,众人轰然叫好,都憋着劲儿看皂衣汉子教训许易。

第十七章 追源() 
“还请古头手下留情!”

    许易抱拳说道,自行退开十步之外,沉腰弓马,一副慎之又慎的架势。

    很明显,有周家的威慑在,许易时刻都得注意藏匿行迹,真实的武道修为自是能隐则隐。

    皂衣汉子点点头,轻喝一声“看招”,单手化圆,松松一送,石锁朝书许易急射。

    许易暴喝一声,双手如推似挡,蓬的一下,石锁入手,一连带着他退了十好几步,才勉强定住,卸去石锁上的力道,再抬头时,已满面涨红。

    众人目瞪口呆之际,皂衣汉子轻轻拍手,说道,“不错不错,以巧化重,能接下我五成力道,在锻体初期,已算不容易,就冲这个,你就该进这讲武堂。”

    他只当许易是锻体初期。因为在他的认知里,从来没有锻体中期的武者,再进讲武堂。

    毕竟能达到锻体中期的,又怎可能连最基础的武学常识都不知晓呢!

    偏偏许易就是这万中无一的奇葩!

    却说许易“勉力”将石锁接住,卸下,涨红了脸道,“多谢古头手下留情!”

    皂衣汉子大度地摆摆手,“你快进去吧,要开讲了,周夫子学问大,脾气也大,去得晚了,当心不让你进去。”

    许易点头,快步行进讲武堂。

    进得堂内,却见先他入内的一众武者,无一坐定在位,尽皆在讲武堂的左右两面墙边站定,怔怔望着墙上的一排排人物图像。

    许易亦被吸引,送目瞧去,却是一个个人物小传,约莫二十来个,细细瞧去,便明究竟。

    原来墙上镌刻的,乃是自芙蓉镇讲武堂开建的两百年间,武道修为达到气海境的近二十位大能,上面录述着他们的生平、荣耀。

    镌刻这些人物的作用不问可知,无非是砥砺后来者。

    许易正瞧得入声,却听哐当一声闷响,和正门正对的小门砰的一声撞在墙上,震耳轰鸣。

    一个头发花白,形容邋遢的老头,趿着双布鞋,抱着个秃了嘴儿的酒葫芦,大摇大摆地行了进来,衣袂飘处,满室酒香。

    老头甫一入内,满室尽是哀叹之声,显然,老头的形象,覆灭了众人对老师的期待。

    许易却是寻了个靠前的位置,安静地坐了先前,他心中透亮,有道是,唯真名士自风流,这位周夫子能潇洒肆意,多半腹内有货。

    啪!啪!啪!

    巴掌宽的厚硬戒尺,敲击在重铁锻成的讲台上,刺耳欲聋。

    “叹什么叹,老子肯来给你们这群瞎子开亮,是你们的福气,你们倒还嫌上了!奶奶个嘴儿的,扰得老子酒兴全无,今年的课不讲了,放十个问题给你们,问完拉倒!”

    周夫子勃然发飙,气鼓鼓在讲台后坐了,撮开葫芦盖,大口灌酒,丝毫不顾及此乃煌煌讲武堂。

    习武之人,多是血热胆烈之辈,倒也有不受周夫子吓唬反被激起脾气的,拍案而起,朗声道,“据我所知,习武之人,无不身强体壮,看你骨瘦嶙峋,弱不禁风,定非武道中人。不是武道中人,如何敢妄言武道!”

    此语一出,满座哗然,应和之声大作。

    的确,周夫子的枯瘦形象,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武道中人,若非武道中人,又有何资格站到这讲武堂中央,传道解惑呢。

    面对如此诘问,众人皆以为脾气暴躁的周夫子又得勃然大怒,谁知周夫子咪一口酒,笑眯眯道,“我练武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打坐呢,还剩九个问题,谁接着问!”

    哗!

    满场俱乱,谁也没料到如此这般,就失掉了一个提问的权力。

    啪啪啪!

    戒尺再度敲响了讲台,周夫子收起笑脸,冷道,“有问题赶紧问,如再喧哗,今年的讲武课到此结束!”

    周夫子淫威滔天,群雄束手。

    的确,再怀疑周夫子能力不行,又有何用,人家好歹是官家派下的,这帮人本就是爹不亲,娘不爱,官家肯派人来宣道,他们若是叫花子嫌米糙,传到府令处,没结果的必然还是他们。

    此点道理浅显,念头稍转,众人尽皆明了。

    然而,许易却不敢赌这帮猪队友的智商,生怕又有不开眼的跟周夫子硬顶,刚忙站起身来,冲周夫子微微鞠躬,朗声道,“我来提个问题,请问周夫子,我辈习武锻体,力量的本源来自哪里。”

    此问一出,满座尽是鄙夷之色,若非慑于周夫子淫威,众人恐怕非嗤之以鼻不可。

    他们锻体练武,谁不知晓力量强大,来源于身体的强大。

    这点在他们身上体现的最具体,最直观,皮肉坚实后,力量增大,筋骨强健后,力量再增大。

    如此简单的道理,却让许易浪费了一个提问指标,实在可恨!

    周夫子怔怔看了许易一眼,头一次将手中的酒壶搁在了讲台上。

    细说来,他供职讲武堂二十年来,还是第一次听到有武者提这种问题。

    他努力澄了澄脑子,却始终抓不到本质,叹息一声,道,“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声音有些低沉。

    满场一片哗然,这哗然完全是下意识的,谁也想不到,如此简单的问题,周夫子竟然说回答不了。

    众人虽瞧不上周夫子,却信得过讲武堂,讲武堂绝不可能真派个武道白痴前来传道。

    如今,周夫子说回答不了,哪恐怕就只有一种情况,也就是许易提出的这个问题,并不简单!

    许易心中叹息,正要坐下来,却听周夫子道,“你能提出这个问题,显然有自己的想法,我虽不能彻底解答,但并妨碍我结合自己的人生经历,来谈谈我的看法,你先说说你的想法吧。”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周夫子能说出这番话,许易已经在心中将智者的帽子戴在了他头上,沉声道,“我的确有些自己的想法。众所周知,我等武者通过锻体身体,而获得更强大的力量,可若是锻体走向了尽头,也就是达到了锻体巅峰期,那又靠什么获得力量呢。”

第十八章 宏论() 
此话一出,场间众人尽皆默然。

    因为层次过低,他们今次来讲武堂,所求者不过是些简单的“锻体科普”,诸如,练习那种功法,更能有助于气力的精进,哪种药材能增强身体的韧性等等,倒从未曾想过有朝一日练到锻体巅峰,又该如何、又该向何处索要更为强大的力量。

    许易此刻将问题摊开,真如暮鼓晨钟,敲在他们头上。

    都是武者,谁无精进向上之心,锻体期内,谁都知晓,磨练身体,乃是获得力量的源泉。

    可若是锻体期走到了尽头,又该如何呢?

    场间死寂,所有的目光都凝向周夫子。

    周夫子也终于敛尽颓废,稳稳站在台上,穿堂风过,荡得他那破损的衣袂高高扬起,增添了几分庄重。

    “你的问题我大概明白了,是担心锻体期结束之后,无法靠锤炼身体,获得更强的力量,对吧?如果是存此种担心,那大可不必!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整个脱凡境,锻体无有止境,只不过锻体的方式有所不同罢了。众所周知,脱凡四境:锻体、气海、凝液,感魂。之所以如此定义这四境,乃是标明武者修炼到此四境后,武者身体会发生的剧烈变化。”

    “锻体期到达巅峰,皮如牛毡,骨似硬铁,力比一牛,勇猛绝伦!而打破锻体期后,便跨入了气海境。所谓气海境,顾名思义,丹田化海,开始存储真气,届时,御物由心,隔空伤人,妙用无穷。而在这个阶段,同样存在锻体的过程,练的就不是皮肤,筋骨,而是骨髓,血液,须练到髓如霜,血如浆,方算大成。”

    “至于凝液境,感魂境,到底是何情况,因为我不曾触摸这个阶段,所以不甚明了,但是,不妨碍我根据名称做些顾名思义的推断。所谓凝液境,恐怕是真气液化,化作真元,而这个阶段的锻体,锻炼的便是脏器。而感魂期,恐怕就是身体到了极限,开始天人感应了,所谓能以精诚致魂魄,应该就是这个道理……”

    周夫子一番解说,详实严密,虽多有猜测,却有理有据,半柱香的分说,却一瞬而过,听在许易耳中,真如佛说妙法,舌灿莲花,地涌金莲,横亘在他身前许久的一座巨山,蹴然崩开。

    周夫子话落,满场久久无声。

    “尔等这般表情作何,难道认为老夫有说的不对的地方么?”

    周夫子望着满场的痴楞,莫名其妙道。

    “您,您竟然是气海境!”

    一个圆脸胖子瞪大了牛眼,脱口道出了所有人的惊疑。

    如果说周夫子讲话的前半段,鬼斧神工,引得所有人凝神屏息聆听,那么当周夫子道出“至于凝液境,感魂境,到底是何情况,因为我不曾触摸这个阶段”此句话后,满场便落下了惊天霹雳。

    谁能想到就这么个弱不禁风的糟老头子,竟是传说中的气海境,而满座尽是锻体前期,连锻体巅峰都遥不可及,陡然遇到气海境这种能挂在讲武堂作壁画的殿堂级讲师。

    要想不受震惊,实在太难。

    好在许易境界已高,且和气海境的周世荣大战过,更对周夫子的能耐有着充分的心理准备,是以,并不曾震惊周夫子的境界,满场也只有他将周夫子的每字每句听入心来。

    “废话,气海境有什么了不起么!”

    周夫子没好气道,“纵是到了感魂,不破脱凡,也还是凡人,区区气海境,又有何了不得,尔等若是连踏破气海的心气也无,那这讲武堂不进也罢!”

    口上激昂,周夫子心中实则酸楚,他是气海境不假,却是过去式,二十年前,被人一掌震碎丹田,武道之基就此断裂,武功尽废,勉强靠着见识,入了讲武堂,作了开蒙教谕,这才安然混度了二十年。

    如今,陡然被人提起自己曾经的境界,他若说不向往,不悔恨,也不过是自欺欺人。

    众人正默然无语,许易再度起身道,“谢夫子赐教!我还有个问题请教夫子。武者相搏,是否力量和速度,占据绝对地位,武技只为旁枝,我辈习武,只须专注力量与速度的锻炼即可?此外,我方才听夫子言,修行到锻体巅峰,力比一牛。而我又听人说,有锻体巅峰的高手,一击有三牛之力,这又何解,莫非这正是武技的高妙所在么?”

    许易此问,乃是因为他和风长老对战之际,风长老使出寂灭神拳,打出了三牛之力,在他心中留下了困惑。

    他修炼到锻体巅峰,全凭一套魔牛大力拳,而这魔牛大力拳之精妙,全在锻炼身体,而不再攻伐。

    是以,许易修炼至锻体巅峰,却丝毫不会任何武技,对敌同阶的风长老,所凭者,不过是超乎同侪的力量和速度。

    而风长老果真败亡在他的力量、速度之下,以至于许易几乎以为武技根本不足为凭,然受伤静养的这几日,他曾仔细回忆过同风长老争斗经过。

    尤其是风长老悄无声息地打出的那记寂灭神拳,许易仔细想过,若非他恰好重铁覆身,那一拳过后,他就该彻底交待了,有哪里还有今日。

    而无论怎么算,寂灭神拳都该归于武技,那他曾经的以为仅凭速度和力量就能包打天下,莫非是错误的!

    “勤学之,明辨之,慎思之,是棵好苗子!”

    周夫子瞥了许易一眼,抓起酒葫芦狂饮一口,道,“你的这个问题,得分两个方面理解。第一个方面,武者相搏,力量和速度,的确是关键中的关键,或者可以说,绝对力量面前,一切花招,都没有意义!”

    “第二个方面,武技的重要性并不亚于力量和速度。道理很简单,因为绝对力量往往很难追求,换句话说,除非你面对的是超越你一个大境界的敌人,在此种情况下,武技恐怕很难弥补力量上的差距。然而,话说回来,身为锻体期的你们,又有谁想过要和气海境乃至凝液境的强者们同场争竞呢?”

    “所以,在我看来,绝对力量,在某种意义上,是个伪命题。武技的重要,怎么强调也不为过,如若不然,天下怎会有繁衍到极致的各种战技和功法呢!可以这么说,武技和力量、速度之间,并不是相互割裂开的,武技实在就是力量和速度的相融为一,完美结合啊!”

第十九章 延揽() 
轰!

    许易脑海豁然炸响,如醍醐灌顶一般。

    他的表情,周夫子瞧在眼中,心道“孺子实可教”,接道,“甚至可以说,武技不仅是力量和速度的完美结合,千万年来,经过无数武道天才,绝世强者们惊采绝艳智慧的开发,精妙的武技完全可以实现对力量和速度的增强和超越。”

    “就如这位同学方才所说,明明锻体巅峰的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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