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须说,三圣子莫名其妙挨炸,莫名其妙撞上乌沉匕首的魔法,正是阿鲤变的。三圣子穷追不舍,许易动了杀机,做的正是两手准备。
其一,便是吊着三圣子,一直追到妖域边缘,到时候召唤群妖围攻,灭杀之。
这种死法麻烦,但胜在没有后患。
到时候,他只需影印三圣子之死的影像,散发四方便是。
其二,若召唤的妖族摆平不了三圣子,他便亲自出手,阿鲤便是他的奇兵之一,三圣子死亡后,他同样散发影像,证明三圣子正遭受群妖围攻,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将三圣子之死和东海群妖联系起来。
哪里知道三圣子根本就不打算要脸,叫来了帮手,局势莫名其妙成了这般模样。好在许易备下的两道奇兵,皆已就位。
两个月的追逐战,许易并非什么都没做,借故不愿和三圣子打口水仗,许易用界障珠封闭了周遭,悄然用玺印和元天司交付的传讯珠,录制了内容,随即取消了界障珠禁制,将录制的内容,发送了出去。
他联系元天司,是要元天司帮忙筹备若干中品极水珠,送到前番妖宫遗迹处。
联系阿鲤,是要阿鲤火速取完中品极水珠后,火速赶来增援。
许易深知阿鲤的无形无体大法,在水战之中,运用好了,简直妙不可言。
元天司收到消息,火速收集了四枚中品极水珠,送到了妖宫之战的遗迹处。
他虽不明白许易此番行止,到底是何用意,却深知对方为人,丝毫不疑。
阿鲤更视许易如父兄,问询立时赶到妖宫遗迹处,寻到了元天司埋下的中品极水珠,火速赶了过来。
其实,早在孔沧澜和孔东阁,赶到的前一天,阿鲤便到了。
阿鲤生性聪颖,在察觉了许易被追击后,并未立即显露本体。
而是在许易鼻端化作一道水波,轻轻震动,许易便知晓他到了,随即祭出了界障珠,封死了空间,向阿鲤交待了情况,并悄悄将乌沉匕首转给了他,并收了两颗极水珠在手,两颗留给阿鲤备用。
许易曾问过阿鲤,他能化水无形,可否能将随手之物一并幻化,阿鲤的回答,一如许易的猜测,他并没有这个本领。
却说,潜藏入体的芥子,能随同他的形体一般幻化。
有这一点,在许易看来就够了。
阿鲤赶到后,许易依旧没有盲动,只让阿鲤在左右缀着。
二百一十五章 婚讯()
那时,许易的打算依旧是将三圣子引到妖域附近解决之。
哪知道,局势急转直下,孔沧澜和孔东阁的到来,拨乱了许易的如意算盘。
瞬息,三名真丹合围,操控一方水域,冰墙凝结,许易赶忙说了一句,“不过也没什么,我自有办法”。
看着像是自语,却是说与阿鲤听的,生怕阿鲤盲动,露了行迹。
当彼之时,阿鲤已成了他的绝对杀手锏了。
再后来,和三圣子对战,许易根本没出手,一切皆由聪明的阿鲤代劳了。
那等情况下,阿鲤便是整片海域,三圣子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中招是难免的。
尽管事先,三圣子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用神意将此片水域翻了个遍,查了个遍。
可阿鲤化水,如水潜入水中,如何能够察辨。
而阿鲤虽不能将物品幻化成水滴,却能将物品自芥子中挪移出。
极水珠就是在三圣子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阿鲤在他身旁引爆的。
当三圣子发现极水珠时,爆炸几乎同时发生了。
至于三圣子所受乌沉匕首之创,足以体现阿鲤的聪颖了。
阿鲤深知人族修士的强大,拿着一把匕首,毕竟不似极水珠,瞬息引爆。
一把匕首,持拿在手,哪怕是他贴着三圣子的身子穿刺,必定还要有挥动匕首的动作,这个时间看似极短,可在人族的顶尖修士处,已足够做太多的事了。
索性,他判定清了三圣子的移动轨迹后,直接堵在了三圣子的必经之路上,当三圣子速度拉到极致时,他只需将匕首亮出,让三圣子自己撞上去就可以了。
任凭对手修为再强,恐怕也无法在瞬息定住身子。
果然,三圣子便着道了。
他的防御,早在先前的极水珠巨爆中,被彻底损毁,肉身防御也几尽崩溃,周身遍布裂纹,哪里还防得住乌沉匕首的穿刺。
如此一番因果,说来简单,实则也是许易绞尽脑汁,才勉强得以谋成。
“公子,上次你叫阿鲤探访幽暗深渊,阿鲤不懂地图,兜兜转转,连门也没摸着,让公子失望了,阿鲤请公子责罚。”
阿鲤晃着圆乎乎的小脑袋,一脸认真地说道。
许易摸着阿鲤的头道,“没关系,是我思虑不周,对了,阿鲤,我给你的典籍,你可有诵读?”
临分别之际,许易给阿鲤丢了很多典籍,嘱咐他多多诵读,希望能帮助他开发智力。
阿鲤点头道,“读了,阿鲤已经读到时域篇了,还能背下呢,阿鲤可以背给公子听,黑皇立世,西郊沃民……”
书声朗朗,许易安静地听阿鲤诵完全篇,笑道,“阿鲤学有所恒,必有所成,你定能成大器。”
许易没和阿鲤待太久,便打发他先回妖域,交待说最多十天半月,便会和他在妖域相会。
见阿鲤恋恋不舍,许易笑道,“你我兄弟有玺印交流,阿鲤你又有水遁神通,千万里之遥,也不过数日工夫,何必如此。”
阿鲤这才点头离去。
阿鲤去后,许易便开始折返,数日后,他到达紧邻海域的康丰城,开始了传送之旅。
这日傍晚,他回到了圣辉城。
到了三圣子的老巢,许易当然知道避讳,这次他化作一位白面青年,连同气机一并改换。
随即,在城中寻了间上等炼房,便入内安歇了。
他不入妖域,自然是在等高子阳这边的结果。
事情既然托付给了高子阳,他也用人不疑,不再催促。
此刻,许易隐入炼房,正为琢磨羊脂玉净瓶,和圣族秘法。
他取出羊脂玉净瓶,在掌中轻轻摩挲,总觉得这宝贝虽然打上了自己的印记,可始终没有传说中魂念之物的血肉相连的联系。
要知道招魂幡,他只是用分魂祭炼,远远没到用灵魂之火锻造的份儿上,便有一种天然的血脉联系,似乎招魂幡天然能通他心意。
这羊脂玉净瓶,他不但无法产生血肉联系,甚至连神魂也无法穿透瓶身,他想要看羊脂玉净瓶中,到底有几滴液体,只能靠眼睛观察。
此刻,羊脂玉净瓶中盛着三滴青色的液体,和一滩无色的液体,诡异的是三滴青液,和那滩无色液体,泾渭分明,互不交融。
许易摇动青青柳枝,在那滩无色液体稍稍沾染,取出挥洒,数滴液体,在身上滴落。
顿时神魂大振,筋骨蜂鸣,周身的皮肉剧烈震颤,连周身毛发也跟跳舞一般,四散摇曳。
许易说不出来这是怎样的一种感受,只能感觉这是一股很纯粹的力量,似乎只要这些液体足够,便能从中诞生生命。
对羊脂玉净瓶的研究,也就到此为止了。
不明究竟,又心疼里面的液体,许易不敢无限制的测试,体验一下液体加身的滋味,也便足够了。
随即,他关注的重点,便转移到圣族秘法上了。
他翻来覆去,阅读了好几遍,终于明白,着了道了,还是着了孔沧澜这老怪物的道了。
倒不是孔沧澜传授的秘法是假,而是这秘法并非空中楼阁,而有着坚实的地基,按秘法中所言,要想五转点元,先得修炼圣族的天炎大日心法,修行至九重,达成五转真元,再辅之于秘法,则能点元成功。
说白了,这套秘法,对许易没多少作用。
即便弄来了天炎大日心法,他也不可能自废武功,再去重修。
遇到的挫折多了,凡事他倒也想得开。
经此一遭,他也绝了走捷径的念想,专心致志地培育火系天元种子,靠量变堆出质变就是。
羊脂玉净瓶和圣族秘法,一没结果,一废弃,许易暂时无事,便自须弥戒中取出几本数论,攻读起来。
埋头数海,时间如流水,忽忽从身边游过。
腰囊中忽然有了动静,取出一枚传讯珠,却是个他怎么也没想到的人,传来了个让他觉得重返俗世的消息。
是一则婚礼邀请的信息。
许易潜意识便想拒绝,毕竟他诸事繁杂,哪里有工夫,弄这些。
可再一想,终究是一番因果,了断了也好。
再则,他也真怕自己修行修到最后没了人味。
二百一十六章 寒酸的婚礼()
骄阳当空,春风向好。
城郊的一座别业,占地足有十亩,纵是白日,大红灯笼围满了院前院后,来往的宾客颇多,气氛十分热闹。
后院的高楼上一位华服美妇盯着远处的喧闹,掏出一枚界障珠握在掌中,冷哼道,“瞧瞧,来的都是些什么阿猫阿狗,就连二级星吏,也不满双掌,三级星吏一个也无,颖颖嫁给他,简直就是……”
“事已至此,说这些做什么,人总算不错的。”
华服美妇身边的中年男子气质柔和,轻声埋怨道。
美妇眉头的怨气愈重,“不错?你满淮西打听打听,谁不知道你这位姑爷,到底是什么德行……”
中年男子打断道,“颖颖也说过,绣画那是中了阴姹虫,并非本性如此,再说,这孩子我见过,礼貌周到,就是性子略显沉闷,最重要的是,他对颖颖是真心好,而颖颖也喜欢他,这就够了。”
美妇蹙起的眉头并没有稍减,叹声道,“官人,你不用宽慰我,我虽不满宫绣画,却也知道颖颖嫁他,总比嫁给别人做小强,大伯子利欲熏心,你们瞿家迟早断送在他手上。”
中年男子沉沉叹息一声,不再搭话,忽的,瞧见院中一位凤冠霞帔的俏丽女郎,朝这边招手。
中年男子含笑点头,“走吧,夫人,你的宝贝女儿招呼咱们下去陪客呢,不管怎样,女儿如今已是宫家的人了,咱们总要给女儿做脸。”
华服美妇收了界障珠,嘟囔道,“你去吧,这种小场面,你这个二等子爵绰绰有余了,我去做什么,回房歇着去了。”
中年男子道,“好吧,我先去,夫人这话我原封不动转给小颖,等她来请你。”
华服美妇美目一横,掐着中年男子手臂,一道下楼去了。
俏丽女郎迎着二人,乐呵呵地道,“老瞿,老姚,快些快些,我们的头儿自万里赶来参加我的婚礼了,他可是少见的英雄。”
女郎性子风风火火,跳到近前,便拖了两人朝西边的花厅赶去。
整个西花厅只置办了一桌,除了一位青袍男子,和一位身着大红吉服的秀气男子,坐的皆是官人,人人胸前明星崔璨,皆是二级星吏。
见得俏丽女郎,引来中年男子和华服美妇,众人皆起身见礼。
俏丽女郎依次介绍诸人,皆是淮西府各大衙门的实权官员,家世也尽皆显赫,最后介绍青袍男子前,俏丽女郎冲面上始终没笑容的华服美妇传心念道,“老姚,您再绷着脸,我可不依,这位可是我们的头儿,真正的英雄豪杰,别看着一桌子都快坐满了,其实凭我绣画的人脉,最多来一半,剩下的全是看我们头儿的面子,您可别叫旁人笑您闺女没礼数。”
一边传心念,一边介绍青袍客道,“爹,娘,这位是我们的头儿,大号许易,名满淮西的人物,他的英雄事迹,遍传淮西,如今在路庭履职,是我和绣画的至交好友。”
来人正是许易,他听到宫绣画和瞿颖成亲,真的吃了一惊。
说来,他和宫绣画的关系,极度复杂,他初入此界,没多久,便和宫绣画结下梁子,受他追杀。
到后来,他隐匿身份,混迹淮西府官场,又随着宫绣画,秋刀鸣等一道参加了剑南路的恩科,他做领队,带领着宫绣画等人取得了好成绩,皆获得了官身。
再后来,宫绣画发现了许易便是自己的大仇家,偏偏那时他男人身女儿心,对许易起了别样情愫,一场生死纠葛,许易发现了他身中的阴姹虫,帮他将毒虫拔除。
因此阴姹虫,宫家内部又起一番龙争虎斗,在许易的插手下,宫绣画大获全胜,全身而退。
没多久,许易便去了剑南路,两年前他回归淮西,宫绣画,秋刀鸣等曾专程赶来,热闹了一日夜。
再后来,各人皆忙自己的前程,联系便少了。
今番,给许易转告婚讯的却是瞿颖,当听说她和宫绣画要成婚,许易当真愣了很久,思忖片刻,便答应来赴约。
经过秋刀鸣他们的解说,许易才知道,却是瞿颖倒追宫绣画,追得宫绣画全没办法,只好半推半就,成就了好事。
此外,许易还知晓,这场婚事是仓促举办的,起因是因为瞿家似乎要将瞿颖许配给哪位顶级门阀的世子作小。
而瞿颖父母心疼女儿,这才带了女儿远来宫绣画家乡的小城,举行婚礼。
今番到了的皆是宫绣画这边的朋友。
宫家早在那场家族内乱,家族势力消耗一空,此番到来的皆是宫绣画在官面上结交的一些朋友,大部分是看重宫绣画星吏的身份,前来道贺凑热闹,身份皆不高。
除了曾经一起参加恩科的朋友,此场婚礼的确没有什么说得过去的重量级贺客。这也是瞿母不满的根源。
瞿家怎么说也是淮西大族,瞿家家主瞿颖的大伯,还领着伯爵的爵位,瞿父其余的兄弟,也都或有爵位,或有公职,真是显赫一时的高大门庭。
故而,即便是避难,瞿母也对眼前的小场面,分外不满,觉得委屈自己的宝贝女儿了。
却说瞿颖介绍完许易身份,瞿父连道“久仰”,他的确听过许易的名号,知道掌纪司曾出现过一个狠角色,似乎武道上也颇有成就,但也仅限于此了。
他暗暗给许易的评价,也不过是一个出类拔萃的年轻人,并不觉得有多了不起。时下,正是大变之期,圣庭的许多禁制都开放了,尤其是这些世家大族,近水楼台先得月,以前高不可攀的阳尊大能,都不再多么了不起了。
就拿他瞿家来说,上个月,便有三人成功晋升为阳尊。
连他自己,也清楚,如无意外的话,用不了多久,自己也能成就阳尊。
眼前的这位昔年或许惊艳一方,限于家世,可能一辈子也触摸不到阳尊的门槛。即便心中如是想,瞿父还是极为礼重许易,不看女儿的面子,只看因为许易,能来这些星吏,让自己女儿的婚礼显得不那么寒酸,他就极为承情了。
二百一十七章 正妃()
许易很喜欢这种充满人情味的宴会,没有谁谈修炼,也没有谁谈官场,或吟风弄月,或品评市井故事,有人兴致来了,吟咏一段诗篇,抚弄一番萧管。
座中诸人多是出自淮西高门,自有风雅,一时间,气氛极好。
“头儿,你来一段,这些年,你远在剑南,结交的皆是贵人,见的都是新奇,可能好生给咱们说道说道。”
秋刀鸣打趣道。
初见时,许易介绍过自己的情况,只说脱离了官场,在一家商会作客卿。
诸人也不以为奇,他们都清楚许易的脾性,知晓这位在官场上干长了才是怪事。
许易正盘算着说点什么,忽的一声巨响,正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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