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易微微一惊,重神珠的名头,他当然听过,乃是锻炼神念的法宝。
重神珠大如鸽卵,状近浑圆,却受力不均。
可加分魂其上,因此不断调整着重神珠的重量。
轻时如羽翼,重时如山岳,乃是锻炼神念的绝妙法宝,极为珍贵。
壮硕中年指着重神珠残片,微笑看着许易道,“我这重神珠珍贵无极,你既不小心碎作两片,若是不遂某心意,说不得只好请执法殿的师兄过来评评道理了。”
瞬间,刘振林面无人色,死死盯着壮硕中年,心中悲愤已极,他想到了这两名外门弟子会以大压小,却未想到这二人竟会使出如此酷虐的手段。
要知仙门内部各项事务虽有规章典范可依,但那往往是针对两个同等阶级的修。
而一旦是不同品级修士之间,在那种种规章典范中,却丝毫看不见“公平”二字。
若壮硕中年真将执法殿的大人召来,十成十的是许易倒霉。
轻则被判赔付数倍重神珠价值的灵石,重则被拒往执法殿的幽狱。
无论哪种结局,无疑都是灭顶之灾。
奇怪的是,刘振林却在许易脸上,看不见丝毫的震惊,却见许易依旧面带微笑,说道,“看来你们二位是打定主意,要吃定我了。”
斗小人第一招:既不惹事,也绝不怕事。
壮硕中年和英俊青年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察觉到了一丝奇妙的味道。
他们讹诈试弟子并非第一次,但如这位这般镇定的绝对是头一遭遇到。
刘振林亦以为许易要发蛮劲,正要劝说,却听许易道,“没关系,这枚重神珠确是我弄的,不过在此之前,二位还是先赔了我这本册子吧。”
话音刚落,他掌中现出一本册子,神念催动,那册子顿时化作千万碎片,落了满亭。
壮硕中年哈哈一笑,看着英俊青年朗声道,“这家伙怕不是吓疯了吧。”
英俊青年则瞪着许易道,事已至此,我劝你乖乖就范,不管你弄什么玄虚,也都是突然。
许易转视目瞪口呆的刘振林道,“振林兄可知这本册子是谁与我的?”
刘振林呆滞地摇摇头,许易道,“这本册子乃是白长老赐予我的,要我好生研习,其中的大衍算法若有结果,便立时来回报于他老人家。”
“你说我好端端地坐在亭中研习这大衍算法,这两人冲过来,便以为我从白长老处得了了不得的功法,一番撕抢后这册子便成了这番模样。这可如何是好。振林兄,你千万要为我作证才是。”
刘振林如梦初醒,脱口道,“老弟,这册子真是白长老与你的!”
他既不敢相信仙门中鼎鼎有名的白长老,会垂青一位试弟子,也不敢相信许易有如此胆量将白长老赐予的册子扯作粉碎,来攀诬二人。
壮硕中年目瞪口,英俊青年则是眼前一片金星乱冒。
他们根本就懒得管这册子是真是假,恼恨的是这该死的爬虫,竟敢当面学他俩惯用的招数来反诬他二人,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活的不耐烦了。
刘振林窥见许易戏谑的眼目,立时醒悟过来,心头震惊得快要崩碎阴魂了。
打破头他也想不到许易竟有这般泼天的胆量。
许易迎着他惊骇欲绝的眼目道,“看来连老哥你也不信这本册子是白长老与我,想来曹范二位大人定然也是不相信的,那就看看这个把。”
话音方落,许易掌中多出一枚绿色玉牌来,正是白长老所赐,玉牌中央勾勒着一个浅浅的白字,气势如枭,似要择人而噬。
第二招,出入贵宝地,先把强援结,背靠盘山树,自然好乘凉。
壮硕中年、英俊青年,乃至刘振林,齐齐脑中一嗡,晃了晃身子。
刘振林大喜过望,连连拍打许易肩膀,“你,你……”
结结巴巴,难以成句。
许易盯着壮硕中年与英俊青年冷笑道,“还请二位大人速速通知执法殿,我也通知白长老,大家一起聚聚,好生聊聊这两桩案子该怎么判。
第三招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壮硕中年与英俊青年面色如土,纠结得无以复加,英俊青年干脆收了界障珠珠,向壮硕中年传音询问对策。
“老曹,我敢断定那册子根本不是老家伙的,这爬虫分明是扯大旗,作虎皮。如此爬虫也敢欺辱你我兄弟,这口恶气不出,你我兄弟如何再在这东华仙门立足?”
壮硕中年传心念道,“我如何不知这贼子是在弄鬼,可那块玉牌总是真的,有了这牌子,他想扯虎皮,我们又能奈何?难不成真的将执法殿里的那帮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叫来?”
“且不说执法殿里的那帮混账会不会将事情搞大,即便执法殿真拘了这爬虫,最后的好处难不成还能落到你我之手?最最关键的是,就凭执法殿里的那些混账,白长老打个喷,他们都得吓的没影,难道就凭你我还能请动执法殿的大长老不成?”
英俊青年一口气压在胸口,险些憋成内伤,扭曲了五官死死盯着许易,依旧朝壮硕中年传心念道,“那你说怎么办,难道这口恶气,就这般忍拉?”
壮硕中年传心念道,“不忍还能如何?且看来日吧。”
英俊青年心冷如铁,“罢罢,你自去折腾,老子就当被狗咬了。”
他是东华仙门的家生子,年方弱冠,便有如今成就,虽然祖上的那位仙君,已经仙逝。
但那位仙君临去前,也为他寻好了靠山。
二十余年的顺风顺水,让此人心气极高,除了那些内门仙君,旁人他根本不看在眼中。
如今竟被这一条小小爬虫钻入胸口,狠狠咬了一口,还得忍着,如此委屈,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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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章 伏辩()
壮硕中年心生不耐,却也知道这位是个混不吝,指望他出头来压下问题,根本就是抱薪救火,当下,强忍一口气,冲许易道,“误会,都是误会,王老弟何必较真,以后有事,来寻我和范师弟。既然王老弟和刘兄还有要事相谈,我和范师弟就不打搅了。”
说话,便站起身来,英俊青年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也站起身来,开始移步。
许易身形一晃,将二人拦住,掌中现出一枚界障珠,锁住内外,微微一笑,“二位大人何急,难得相聚,如何这便散场?”
壮硕中年眉头急跳,心头的愤怒已经有些压不下了,他自问身份尊贵,肯如此对区区试弟子低头,哪里只是舍出了脸面,分明是连自尊也一并舍出了。
岂料,这蝼蚁竟张狂到了这等地步。
英俊青年却彻底爆了,“小辈,别给脸不要脸,这里是东华仙门,先弄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再来猖狂。你要真有本事,便去将白长老唤出来,老子在这儿等你。”
他深知白长老性情古怪,能赐下玉牌,已是破了天荒。
而玉牌能证明的东西不多,至多是白长老对这小子送交的功法册子,深表赞赏,也仅此而已。
毕竟,从前也不是没有此类的例子。
可要想那这枚玉牌,恫吓两名根基深厚的外门弟子,只能是这小子打错了算盘。
许易微微一笑,掌中多出一枚传讯珠来,催开禁制,才招呼一声,传讯珠中便传来白长老粗犷暴躁的吼声,“好小子,莫非你这般快又有所得。”
白长老声音传来,不啻于在场中落下了九天玄煞,刘振林激动得满面通红,直拿脚在地面上用力摩擦。
壮硕中年和英俊青年更如见鬼一般,面上皆现出惊恐来。
或许许易得来白长老的玉牌,能证明白长老对许易青眼有加。
可此刻,许易得来白长老的传讯珠,并且还得到了白长老的第一时间恢复。
这说明了什么!
想想,壮硕中年和英俊青年便不寒而栗,看向许易的眼神,皆流露出祈求来。
“啊,是白长老啊,对不住对不住,拿错传讯珠了”
不待那边的白长老狂暴如雷的吼声,再度开启,许易切断了通话。
壮硕中年赶忙道,“真是奇人奇事,谁能想到王老弟初见白长老,便能得到白长老如此关照,曹某佩服之至。头前的事,是我们兄弟不是,这里给老弟赔礼了。”
说着,冲许易重重一抱拳。
他是彻底不愿争了,这人有白长老作靠山,实在稳如泰山,与其结下强敌,不如和解。
英俊青年却是死活放不下面皮,他骄傲半生,纵使此刻心中已不敢小觑许易,可要让他对许易说出赔礼的话,那也是万万不能。
许易微笑道,“赔礼就不必了,怎么说,也是我弄坏你的重神珠在先,这本册子,就不要二位赔了,咱们两两相抵如何?”
英俊青年心头一松,暗道,“这小子还算识相。”
壮硕中年更是面上堆笑,连道,“玩笑了,玩笑了,王老弟海量汪涵,令人钦佩。”
便在这时,石桌上现出两张白纸,和笔墨砚台,却听许易道,“钦佩就不必了,只是这册子虽不要二位赔,但难保将来白长老问及,我怕不好交代,就劳烦二位在这两张纸上,各自如实落下经过吧。”
“你!”
“”
壮硕中年和英俊青年如遭雷击,痴痴盯着许易,半晌无言。
壮硕中年深吸一口气,瞪着许易道,“尊驾非得如此么?”
许易道,“不过求个心安。”
壮硕中年和英俊青年对视一眼,皆明白许易所指。
至今,他们亦不相信许易敢对他们如何,要这一份伏辩,不过是留作后手。
即便如此,他二人也不愿留下把柄与许易。
今日之辱,二人根本不能忘怀。
便在这时,许易掌中又现出那颗传讯珠来。
二人一见这珠子,立时麻爪,英俊青年才要去抓那狼毫笔,壮硕中年手指当先破出一滴圆润凝稠的鲜血,瞬间化开,在纸张上现出一片文字,仔细看去,正是其中经过,虽有矫饰,却也基本属实。
英俊青年扫了一眼,亦如法炮制。
片刻,两张伏辩,便落在桌上。
壮硕中年道,“此文字乃我二人血液书就,铁证如山,你且取去,告辞。”
言罢,便要转身离去。
许易哈哈一笑,“二位这是在耍弄小孩子吧。”
神念放出,石桌上的两张伏辩瞬间化作齑粉。
壮硕中年怒道,“我二人皆按你说的做了,到底还想怎样,这两张纸上有我二人的鲜血,足以证明乃是我二人所出莫要欺人太甚。””
许易道,“血色的太扎眼,我可看不习惯,还是笔墨成书吧,就劳烦二位辛苦一下。”
壮硕青年与英俊青年对视一眼,皆忍不住喉头发苦。
交锋到此刻。他们哪里还不知这该死爬虫难缠,却也未想到竟难缠到了这种地步。
本来他二人故意以血液为字,正是使得一个小小诡计。
血液虽能证明纸上文字却是他二人所出,但谁又能证明这血液是他二人亲自落于这纸上的,毕竟要得获他二人的血液并不是一件难事。
届时许易要想以此为证,他二人大可说是许易偷袭他二人,以至他二人受伤血液外溢,遭许易收集而伪造的血书。
如此机巧,仓促间,本极难识破,谁能想到这该死的爬虫心思定是如此缜密,简直滴水不漏。
而用文墨则不一样,任你修为通天,持笔落字,自有笔意风格,根本难以模仿。
这一旦持笔而书,这证据就落到了实处。
许易道,“看来二位还是难以定夺,罢了,便请白长老前来一会,料来他老人家定有主张。”
说话,便要催开禁制。
壮硕中年和英俊青年,同时抢过狼毫笔,浓墨沾满,飞速书就,一扔笔,扬长而去。
许易收了两张伏辩,冲刘振林抱拳道,“还请振林兄在此稍后,某去去就回。”话音方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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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章 识破()
出得赏宫殿,壮硕中年和英俊青年直奔岛外去了,二人心中皆憋着一口气,遁速极快。
很快便出得赏宫島,到了茫茫海域,英俊青年恨恨骂一声,怒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老子还修什么仙,求什么道……”
壮硕中年托出一颗界障珠,冷声道,“值此之际,范师弟何必还说这没用的废话,此仇不报,你我兄弟,有何面目为人,说不定,心魔种子就会因此种下。”
英俊青年道,“曹师兄此话有理,此贼必杀,他以为他弄到什么凭证,便是了不得的把柄,老子要叫他知道什么叫身死魂灭,云散烟消。”
壮硕中年道,“这是必定的,只是此贼不可小觑,你我要出这口恶气,也必要想个完全之策。”
英俊青年道,“这个容易,只需盯紧他的行踪,待他出岛,咱们尾随袭杀便是,就凭你我的手段,一个小小的试弟子,还能翻出风浪不成。”
壮硕中年点点头,“说了半天,还不知道这家伙姓甚名谁?”
话音方落,英俊青年陡然愣住,壮硕中年连唤几声,英俊青年才醒过神来,怔怔道,“刘振林……王老弟……这人遮没便是那试弟子中第一人,王千秋!”
壮硕中年瞪圆了眼睛,“必定是他,若非如此,以姓刘的脾性,怎会如此厚待一个区区试弟子。可若真是那王千秋,范师弟,你我恐怕得再想个法子了……”
壮硕中年话音方落,一道人影飚射而来,看清来人,壮硕中年和英俊青年齐齐一惊。
“二位走得何急,有两件宝贝,倒是忘了送给两位大人了。”
许易朗声道。
壮硕中年将界障珠辐射范围扩大,将许易笼罩进来,冷声道,“你还有何事?”
若不是方才他和英俊青年,参破了许易的身份,此刻,却是他二人合力围剿许易的良机。
无须杀人,惊动各方信符,只须抢走这家伙的须弥戒,便足够了。
即便回过头来,这家伙去白长老面前哭诉,他二人大可抵死不认,料来白长老除了发作大骂一通,也无他法。
现如今,这个计策,是万万行不通的。
英俊青年也不敢冒动,死死盯着许易,一言不发,忽的,他发现自己周围的空气抽紧了,好似置身一个不断压缩的封闭箱体中,而这箱体还在不断压缩封闭。
很明显,壮硕中年同样感受到了此等变故,一瞬间,他便察觉到了禁锢他的乃是神念。
下意识地心中生出一股狂怒,他已修得真元三转,初窥大道,区区试弟子,竟敢妄想以神念禁锢自己,奇耻大辱。
当下,他便调动体内的真元,狂暴的灵力泄出,岂料,那神念竟无比的强大绵密,灵力溢出,竟不能一击而溃,他简直难以置信。
下一瞬,他的嘴巴便不受控制地张开,一条虫子溜了进去。
英俊青年同样遭遇着壮硕中年的遭遇,心中翻江倒海,无以复加。
他敢对天发誓,便是自己的那位师尊,也万万不能用神念便能禁锢自己。
可这区区试弟子,怎么能,怎么可能……
送出两条噬心虫后,许易松开了神念禁锢,顺便介绍了噬心虫的用法,在二人仔细感受了噬心虫的存在后,笑道,“宝贝送完,二位自便,还是那句话,某不过求个心安。另外,提醒一句,这两只噬心虫瓶,我随意找个地方藏了,二位若是能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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