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二长老才方恢复过意识,正要激发元宝衣,一道金芒闪过,瞬间击碎元宝衣。
视线所及,余中堂的一颗头颅已然爆开,陡见如此惊恐的一幕,他的瞳孔还未及放大,金芒已钻入他头颅之内。
哗啦一声,血红腥白爆满了半空。
随即,他的意识便永远沦入了黑暗。
两道虚弱的神魂才将腾出,许易双手连挥,十余道天矛纵横穿过,瞬息之间,便将两道虚弱的神魂斩成碎片,天风吹来,飘散一空。
烟尘深处,许易催出神念结出个护体罩子,慢条斯理的更换了一件青衫,缓缓落定。
这回,他不适用招魂幡吸纳两条神魂,乃是生怕此物暴露了身份。
毕竟知晓招魂幡的人,为数不少,即便不在此间,也保不齐消息扩散,会被有心人留意到,进而使他身份明朗化。
许易落定之际,磁芯珠巨爆的余波未消。
可怕的冲击波席卷全场,整座宽广无垠的仙舞广场,好似遭遇了史前巨兽的肆虐,一时间,巨石乱飞,山峰倾斜,遮天蔽日,恍若末世。
旁观众人,不得不运起防御,才能抵御狂暴的气浪附带的可怖攻击。
待得烟尘被道道神念驱散,许易自烟尘中阔步行出,至圣使近前,抱拳道:“余中堂、云二长老业已战败身死,还请圣使宣布结果。”
满场鸦雀无声,圣使目瞪口呆的看着许易,如观妖魔。
他不知道适才发生了什么,亦不知道许易到底是怎样扭转了乾坤,唯因他所有的心神都只剩了震惊。
他那枚金牛角,乃是圣庭所赐,其封禁之地便为绝地,根本不可能被破开,偏生今番这金牛角的光幕,真真切切的在他眼前崩塌碎裂。
连金牛角衍生的光幕,都在这巨爆中破碎,而眼前这人依旧青衣落拓,神完气足,好似闲庭信步一般。
诡异的场面,搅得圣使脑子里险成一团浆糊,许易重重咳嗽一声,提高音量:“还请圣使宣布结果。”
毕竟当时签生死状,乃是走的正规程序,需得圣使宣布,生死状才得生效。
圣使醒过神来,朗声道:“此番对战,毫无疑问是星海使者获胜,生死状即刻生效,诸位皆为见证。”
圣使这一宣布,生死状便即生效。
许易相信云家、余家便是再不要脸面,也绝不会冒着被天下人耻笑的风险,继续寻吟秋的麻烦。
更何况,如今的吟秋,在云家、余家眼中已成了无足轻重的人物,风险与收益完全失衡之事,以这两家主事人的聪明,自然会尽力规避。
自此,他终于为吟秋搏杀出了一条生路。
便在圣使宣布之际,场中肃杀的气氛也有所松动,私语之声骤起。
苏郡主悄声道:“郑世兄,你可知晓这一寸相思是怎么获胜的?眼前的这一仗,我怎么看不明白。”
不待郑世子回应,尤郡公接茬道:“这还用问吗,定是一寸相思用磁芯珠破了云、余两人施放的奇符的符场,看这可怖的威力,至少是十枚磁芯珠同时爆炸。巨爆的余威,撕裂了符场,连带着也击伤了云二长老和余中堂。那种巨爆之下,便是有所防备,受到巨爆的冲击,一时间必定会丧失反应能力。爆乱之中,一寸相思骤施辣手,用他那诡异犀利的金芒,瞬息结果了云二长老和余中堂。整个过程,明明白白,又有什么好……”
话音未落,他忽然发现自己说不下去了,陡然意识到,他这番合情合理陈述的背后,涉及到一个无法回避也无法解答的问题。
许易是怎么在那等疯狂的巨爆中全身而退的,又是如何能在刹那之际镇定心神,催动二次攻击的。
苏郡主哂道:“尤四哥终于回过味了,嘿嘿,事情若真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倒是好了。”
说罢,又转问郑世子道:“郑世兄,可看出些许端倪?”
郑世子道:“我哪能看出究竟,若我有此本事,恐怕也不会停留在真元一转多时了,此事你若想知道,就得亲自去问那一寸相思。总而言之,此人给我的感觉就一个字,玄!他的诸多手段,层出不穷,玄之又玄。现在想来,虽然和他打过交道,其实何曾真正看透过此人。”
郑世子对话的当口,许易正在向圣使辞行,朗声道:“对战已了,某还有他事,便在此与圣使别过。”
说话之际,传过心念道:“圣使放心,噬心虫之事,我自会帮你了结,此刻却不是纠缠的时候。我有一物将存于剑南路的商盟总会,圣使可择人去取。”
许易很清楚,他给云家到底带来了怎样的毁灭性打击,占了别人天大的好处,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单冲先前云二长老能舍下面皮,于众目睽睽之下转投余家作什么客卿长老,拼死也要与他对战,许易便知晓了云家的复仇决心是多么浓烈。
三百五十二章 满级符()
“你自去吧。”
圣使轻轻摆手。
他当然知晓许易在此地多呆一分,便多一分的危险,免得真等来了云家的终极报复,到时想走也走不了,便悔之晚矣。
圣使话语方落,一道冲击波将他冲飞,而许易周身陡然爆起一团雪雾,霎时间,铺天盖地的霜雪将整方天地尽数笼罩。
惊变陡生,许易心如止水,暗叹一声:“还是晚了一步。”
便在这时,笼罩他的漫天冰雪中,忽的结出数朵冰霜花,色淡形雅,灿烂盛开。
转瞬,冰霜花四周结出一团光晕,光晕初生,冰霜花如闪电一般射在许易头颅,陡然爆开。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许易的头颅陡然由圆化扁,好似面条一般,可随意搓拿,毫不受力。
不待第二朵冰霜花袭来,许易咬牙引爆了十余颗磁芯珠,巨爆方生,恐怖的冰霜符场,顿时被撕成粉碎。
许易才被可怖的巨爆之力席卷上半空,下意识的便打出一张疾风符,直射入玉浮宫中。神念催动,将那安放于王座上的神牌摄入掌中。
疾风符符力未消,牵引着他朝厚厚的玉浮宫壁撞去,说时迟那时快,许易又打出一张疾风符,强行扭转飚射身形的方向。
一正一反,两道符力衍生出惊人的力道,瞬间扭曲了他的身体。许易宛若不觉,随手又打出一张疾风符,顿时身形闪动,直朝殿外射去。
许易神念外放,摄过一人,转瞬之际,身影消失不见。
“好,好一个狡诈之徒,好一个奸猾之辈。”
一位白衣老者,如从空气中闪现出来一般,桀桀怪笑。
清冷的声音,传入耳来,场间众人无一不感受到彻骨的冰寒。
所有人都回过味来,适才的攻击,便是此人发出。他竟以众目睽睽之下,偷袭了青面汉子。
适才爆发的水系奇符,几要笼罩这片天地,偶尔闪动的金芒,已昭示了那是一张一阶满级奇符。
如此等级的奇符,竟还是让那青面人逃掉了,这是何等可怖的手段。
圣使没心情去体味许易又展现了怎样的逆天手段,他心头已被狂暴的怒火占满,指着白袍老者喝道:“你是何人?竟敢当着我面暴起杀人,莫非真当我圣庭铁律乃是虚设?”
适才奇符迸发之际,他被此人一击轰出老远,圣使丝毫不领情,只觉受了天大屈辱。
白袍老者淡淡扫了圣使一眼,嗤笑道:“圣庭铁律是不是虚设,旁人不清楚,难道你这圣使也不清楚吗?何须来问我!既然圣使问了,我更要反问一句,难道这圣庭铁律的宗旨,便是要堂堂圣使坐视我千年传承的王族之家死尽死绝?坐视归德路一路路尊家族倾塌覆灭?若是这样的圣庭铁律,我看也没尊重的必要。”
白袍老者竟将如此狂悖的话语,当他圣使气的满面几要爆开,指着白袍老者,颤声道:“好好好,你敢如此与我说话,便是侵犯圣庭,忤逆圣主,大逆不道。想来你必是云家人了,此事我必定上报圣庭,倒要看看他云野王如何在圣主分辩。”
白衣老者冷笑道:“无需圣使上报,这里便有现成的圣主口谕,圣使及诸位尊领吧。”
说着,白袍老者掌中多出一枚影音珠,催开禁制,便有画面氤氲而出。
却见一位白面书生模样的中年人出现在画面中,他身着威严的官服,官服胸前竟绣着一轮明日,襟带星月,竟是一位七阶星官。
圣使眉心微微一颤,暗道坏了,这人正是他在御直殿的顶头上司。
便听这七阶星官面带威严的对圣使指明叫姓道:“刘有德,你办的好差!速速回归圣庭,立刻,马上!”
圣使面色如土,叩首罢,恨恨瞪了白衣老者一眼,灰头土脸的去了。
留下满场众人,面面相觑。
苏郡主传出心念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这白袍老者是谁?好大的威势,连圣使也丝毫不惧。影音珠中出现的那位七阶星官,来头好似极大,怎的连圣使也怕他。”
郑世子传出心念道:“若我猜的没错,这白衣老者应该是云家硕果仅存的云大长老。三年前,我便听族中前辈说过,此人已突破进真元四转,近年以来,都是在坐闭玄关,稳定境界。先前闹出那许多乱子,此人都不曾现身,及至如今,云家诸位长老尽数身死,云家的核心力量,几要被那一寸相思一扫而空,这位云大长老这才坐不住,赶上前来。至于这影音珠中的七阶星官,很明显是云家为抵消圣使带来的负面效应,而做出的努力。”
尤郡公传出心念道:“郑世兄的意思是,云家为灭掉一寸相思,竟然说动了圣主?”
郑世子传出心念道:“你说呢?否则,圣庭又岂会在这个当口撤回圣使,自损威严,显然云家已恨毒了一寸相思,云家家主不知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和努力,终于完成了这场运作,抵消了圣使存在给云家复仇带来的不利影响。”
苏郡主传心念道:“纵使云家处心积虑想要灭掉一寸相思,恐怕也没这么简单。适才,这位真元四转的云家大长老动用了一阶满级奇符,结果又怎样?还不是让一寸相思遁走,连云家那未来世子云中歌,一并被掳走。最重要一点,经过前两场的屠杀,云家根本拿不出像样的力量,来收拾一寸相思。”
郑世子摇摇头,传出心念道:“三妹这话,却有以偏概全之嫌,别忘了云家的真实身份,云家家主乃是真正的王爵,归德路路尊,他们不仅拥有庞大的家族势力,更拥有整个归德路官府力量。试想,这归德一路,上上下下有多少衙门,要想抽调阳尊强者,对云家来说,从来不是难事。”
便在郑世子、苏郡主、尤郡公等人热火朝天传递心念之际,云家大长老突然冲场间众人团团一抱拳,朗声道:“鄙人云冥,忝为云家大长老,今日云家失礼之处,还望诸位尊客多多担待。此外,为捉拿那该死的贼子,我云家已将以玉浮山为中心,方圆数千里之地,尽数封禁,待成功擒拿那狗贼,才会放开禁制。为此,免不了要请诸位尊客在此间再停留一段。”8)
三百五十三章 尽起兵马()
“不过,请诸位尊客放心,此番搜捕,耗时绝不会太长,一日之内,不管有无结果,必定放诸位尊客离开。失礼之处,还望诸位尊客多多包涵。”
云家大长老面带微笑,周全着局面,心中实已腾起无边杀机。
他从不曾像此刻这般,痛恨一个人。
原本他好端端的僻居一处深宫禁地,静心修行,巩固他才跨入的真元四转的境界。
及至听到下人的禀报,说有强敌来犯,他也不曾往心中去,只叫人通知了云二长老前去勘探,便继续闭关,
心中甚至暗哂:家中的那帮小的是越来越不成器了,来一位真元三转的阳尊修士,何至如此惊惶,堂堂云家难道连这点底气也没有吗?”
便是这一耽搁,他连与诸弟的最后一面也不曾见上。
待听得二十余位云家长老及内卫皆丧于贼人手中,云家二长老更是亲身下场,他再也按捺不住,立时收了修持,火速赶来。
人未至,神念先扫到云家二长老已化为飞烟,这一惊,他险些呕出血来。
根本不管自己堂堂真元四转的强大修士的身份,悍然对那贼人发起了偷袭,不惜催动了积攒多年的一阶满级奇符。
一击之下,果然将许易笼罩于符场之中,满以为彻底抵定胜局,竟然还叫那贼人逃了出去。
直到此刻,他依旧想不通那贼人到底用的什么手段,于巨爆之中安然无恙。
他更想不通,那贼人临去之际,缘何要擒拿云中歌。
莫非以为擒拿了云中歌,便有僵持的资本?
他心中不住冷笑,事已至此,便是倾覆天下,他云家也要非报此仇不可。
否则,当今世上,再无他云家立足之基。
此外,灭杀此该死的贼子,已上升到家主的意志。
若非家主不得脱身,此刻早已回归,将那贼子擒于阶下,千刀万剐。
纵然家主身在圣庭,不得回归,亦动用了能量,打通了圣庭最高层关卡,生生将代表圣庭门脸、圣主化身的圣使给赶了回去。
云大长老深知,要做到此点,家主不知又向圣庭许下了何等的条件,用脚趾头想想,便知晓那必定是一个让整个云家都为之心痛肉痛的巨大代价。
却说,云大长老自说自话,封禁了场地,滞留了众人。
一众贵人虽心怀不满,却也知晓,当此关头,云家绝不会为了顾全哪一家哪一人的脸面,便收回成命。
便是他们旁观,也看明白了许易对云家造成了何等巨大的毁灭性打击。
这种巨大的毁灭性打击之下,云家必定决死反扑,任何敢于阻挡云家反扑的阻力,都必将在这疯狂的愤怒下,被碾做齑粉。
岳子陵心急如焚,当此关头,许易掠走的云中歌,独留他于此地,这种区别的对待,让他心中陡生紧张。
何况,云家大长老如疯魔了一般,排出了这吓人的阵势,分明是要动用整个归德路的势力,来合围那该死的家伙。
那该死的家伙纵再富智计,纵有三头六臂,可又怎能以一人敌归德一路?
覆亡几乎是注定的。
就在岳子陵心神不属之际,五道流光自不同方向朝此处遁来,流光到得近前,却是五位身披不同颜色甲胄的将军。
“末将左龙卫统领千机。”
“末将右龙卫统领明信。”
“末将飞虎卫统领流觞。”
“末将杀千卫统领道一。”
“末将土盾卫统领止光。”
“见过大长老。”
五名将军同声喝道。
五人身披金银紫黑黄各色不一的铠甲,极好辨别身份,才一出场,便立时吸引了满场的注目。
不单因其身份,还因这五人身上皆流露着丰沛的强者威势,皆是真元一转、二转的阳尊大能。
苏郡主传出心念道:“看气势,这左右两龙卫的统领,恐怕至少都有真元二转的修为,云大长老调兵遣将,这是要干什么,难道要动用这五位统领去截杀一寸相思?”
郑世子微微一笑,再无反应。
尤郡公瞥他一眼,传出心念道:“郑世兄何必卖关子,你也知道我等虽空有华贵的身份,其实各自家族中的事,根本容不得我们插手。对这归德路的警卫力量所知不多,还请郑世兄开惑。”
苏郡主亦回过味来,传心念道:“这都什么时候了,郑世兄你还卖这关子。”
郑世子微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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