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做,他都不吃亏。
却不曾想,他指使绯衣中年开出两种方案,许易使了个拖字诀。
苦苦等了三日,满以为姓许的是自寻死路了,他这厢和钟老魔东拉西扯,终于将抓不住手的许易给卖了个高价。
哪知道这边,绯衣中年转身前来汇报,许易已正式成为了烈火商会的客卿。
“正是钟老魔,阴差阳错,阴差阳错!”
烈行空连声叹道。
绯衣中年道,“这如何是好,姓许的小子所涉利益极大,先不提他在尚功堂兑换的宝贝,就是他自身,也必有秘法,何况,他还有个没露面的高人师尊,动他实在是不划算,不如和钟老魔摊牌,即使咱们舍些利益,平了钟老魔的心火就行。”
烈行空冷笑道,“事已至此,钟老魔哪里还有退路,他是要定了姓许的人头,再说,我话已说出口,再行反口,恐怕领不了钟老魔半点人情不说,非得逼得钟老魔和咱们翻脸不可。罢了,既然卖了就卖到底。至于姓许的是不是有高人师尊,却不是咱们该管的,即便是有,他那师尊要报仇,也该去寻钟老魔。”
绯衣中年在烈行空麾下听命多年,烈行空话才出口,他便明白烈行空这是在让他尽量将事情做得隐秘,至少不要在此间闹出风波。
“某知会的。”
绯衣中年躬身应承一声,接道,“不如就在此间动手,按住此人后,搜刮了须弥戒,再将人给钟老魔送去,既得了好处,又送了钟老魔人情,一举两得。”
绯衣中年相伴烈行空多年,深知烈行空行事风格,果然,他提议才出口,烈行空满意点头,“左右那家伙都入坑了,别弄出动静,怎么拿捏,你该心中有数。”
绯衣中年微微一笑,行个礼,辞出门来,去寻许易。
到得安置许易的宅院,却是人去宅空,绯衣中年心头略惊,赶忙寻到牵机盘,一番查探后,这才摸清了许易的方位。
却是在坊间穿行,似要采购什么,又寻来负责接待许易的随侍询问一番,那随侍说,“许客卿临去前交代过,说是要采购些丹药,子时前必定返回。”
绯衣中年心中略定,挥散了随侍,自在许易院中等候。
亥时方过,许易推开了院门,绯衣中年迎上前去,“听说许兄外出买丹药了,这是何故,许兄你既已是我烈火商会的客卿,区区丹药,又何劳许兄你费心,莫非许兄暗中在责备我烈火商会招待不周。”
“哪里哪里,洪兄太见外了,若某真这么想,又岂会甘为咱们商会赴汤蹈火。”
许易笑着摆手。
“赴汤蹈火?这从何说起?”
绯衣中年莫名其妙。
许易道,“洪兄猜我适才出去,除了购买丹药,还去了何处?”
“我去哪里猜?速速道来,卖什么关子。”
绯衣中年渐不耐烦。
许易依旧平静,“我去了鸿运堂!”
“鸿运堂?去哪里做什么,莫非许兄对搏戏有了兴趣,嘿嘿,当此之时,真没想到许兄还有这个闲心。“
绯衣中年冷笑道。
许易道,“哪里是闲心,某全是为了我烈火商会,赌上一把,某去鸿运堂下了战书,约战钟老魔,为我烈火商会扬名,以报少东家和烈火商会对许某的厚恩。”
“什么!”
绯衣中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失声惊叫起来。
“洪兄不必替我担心,一者,某有师尊传授的秘法,他钟老魔再是凶狠,也未必是许某对手,二者,某便是战死,也绝不会给我烈火商会摸黑,洪兄完全不需担心。而某一旦灭杀钟老魔,将为我烈火商会赢得多么大的荣誉!”
说着,许易双目放光,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自己成为盖世英雄的强幻想画面之中。
一旁的绯衣中年简直要疯了,他算破了天地,却绝算不到许易突兀地来了这么一出,一出手,竟打翻了他所有的计划。
他痴痴看着许易,真不知道此人是失心疯了自寻死路,还是行为处事的法门诡异得超出了自己的理解。
若说许易有阴谋,他实在看出阴谋在何处,此人自作主张去挑战钟老魔,怎么看都是嫌死得太慢!(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 那凄离迷楚的眼神()
就在绯衣中年震惊莫名之际,一名青袍中年疾步而入,见得绯衣中年,恭敬抱拳道,“启禀洪长老,门外有鸿运堂的人求见。”
绯衣中年失声道,“鸿运堂,他们找过来作甚。”
他的一颗心简直要破碎成十七八瓣了,策划好好的剧本,怎么临到上演,就变成这般的扑朔迷离。
许易笑道,“想必是来确认许某身份的,洪兄,这回许某可是为了扬我烈火商会的威名,赌上了身家性命,稍后,还请洪兄千万别忘了在少东家面前,替许某美言几句。”
绯衣中年浑身打个寒颤,“莫非,莫非你是用烈火商会客卿的身份,对钟老魔发起的挑战!”
“然也,非如此不得扬我烈火商会威名!”
许易做出一副理所应当模样,绯衣中年如坠冰窖。
毫无疑问,挑战钟老魔,乃是许易在偷听了烈行空和绯衣中年密谈后,做出的不得已的决定。
诚然,他入混乱星海的主要任务,便是灭杀钟老魔。
可论及灭杀的手段,许易是万万不会选择正面应战的。
如今,他去鸿运堂,对钟老魔发起了挑战,纯粹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不通过此种手段,立时就得面对烈行空和绯衣中年的致命打击,如此一来,他彻底失去了腾挪闪跃的余地。
漫说积蓄势力,对战钟老魔,恐怕连烈火商会这关都过不去。
彼时,情势危急,不得已,他辞出门去,苦思冥想许久,终于将目标盯准了这鸿运堂。
鸿运堂,正是名震混乱星海的一间赌坊,经营的不是凡俗中的牌九,叶子牌,骰子之类的赌术,而是修士之间的对战。
规矩倒也简单,强者不得向弱者挑战,所谓强弱,只以境界高低判断。
换言之,感魂中期,不得挑战感魂前期及以下,阴尊不得挑战感魂中期及以下。
反过来,随便你如何挑战都行,低级向高级,同级之间,随意挑战。
一旦一方发起挑战,另一方不应战,不应战一方便会被整个混乱星海广而告之,名声因此大大受损。
故而,自打鸿运堂开号以来,凡发出的挑战书,九成都到了正面回应。
无他,实在是名声对一名修士太过重要,尤其在这危机四伏的混乱星海中讨生活。
一旦对战开启,鸿运堂便可以此开出赌盘,获取暴利。
而鸿运堂之所以有这般大的魔力,能威加星海,说来也简单,其和尚功堂一般,皆是属于光明会辖下的商会,换句话说,正是处在光明尊者神威的笼罩之下。
“洪长老,鸿运堂这次派来的是一位黑衣主事,您看?”
一旁的青袍中年小声提醒一句。
怔怔半晌的绯衣中年如梦初醒,“还不请人进来!”
“洪兄,我看你面色不好,是不是某行事太孟浪了。”
许易关切问道。
绯衣中年僵硬的面皮轻轻扯动,“哪里哪里,许兄拳拳盛意,洪某实在感动不已。”
此刻,他心中已是一片乱麻,满心想的都是如何平息眼前的乱局。
青袍中年折返极快,不过十数息,便引着一位天庭饱满的黑袍青年阔步入内。
“赵主事,又见面了。”
许易抱拳一礼,冲绯衣中年一指,“这位是我们烈火商会的洪长老,此次某加入烈火商会,全靠洪长老引荐。”
赵主事冲绯衣中年抱拳一礼,“洪长老大名,赵某闻名久矣,幸会幸会。”
绯衣中年挤出笑脸,虚应着“幸会”。
赵主事笑道,“烈火商会此次能派出许先生这等盖世英杰,出战钟老魔,严格算来,也是送了我鸿运堂一个天大的人情,还请洪长老代为转告烈会首,说鄙堂记下此番深情厚谊了。”
原来,许易入鸿运堂,自承了强弱之战金色副牌获取人的身份,只因他知晓要借鸿运堂之势,非如此不行。
果然,他一道出此身份,负责接待他的规格立时飙升,由一名侍者换成了赵主事。
而他验证自己身份的手段也简单,出示了谢清风那本心得笔记,赵主事立时就坐实了他的身份。
听闻许易要挑战钟老魔,赵主事震惊之余,也并未生出难以置信。
许易杀了谢清风,和钟老魔结下梁子,如今受钟老魔追杀的消息,在整个星海,根本不是秘密。
一个盖世英杰,一个老牌魔头,迟早要飞火流星地撞上一场,并不算奇事。
赵主事惊叹的只是许易的勇气和豪气,除此外,只余浓烈的欢喜。
仔细算来,鸿运堂已有数年未接到如此轰动的挑战了。
论名头,挑战双方,同样名震星海,论看点,更是数不胜数。
且不提许易这位盖世英杰和桃花盟的新仇旧恨,单是许易灭杀谢清风的手段,便在这短短时间之内,成为整个星海最大的谜团之一。
可以想见,此番对战一旦公布,势必为整个混乱星海所瞩目,届时这赌盘的火爆可想而知。
身为亲自接下此档赌盘之人,赵主事心头的兴奋可想而知。
“赵主事客气……”
话至此处,绯衣中年如遭雷击。
他陡然意识到自己又踩雷了,这回踩着的还是天雷,他急道,“不知赵主事今番造访,到底所为何事。”
绯衣中年意识到踩雷的关键,正是赵主事的造访,惯因赵主事的造访,很不合理。
鸿运堂向来只接受挑战,负责开出赌盘,什么时候开始关注下注人所属的势力了。
不待赵主事答话,却听许易道,“洪兄,赵主事正是某请来的,某此次挑战钟老魔,是个难得的发财机会,某受商盟大恩,无以为报,特将这发财机会献上,还请洪兄千万说动少东家,下重注赌某获胜。”
绯衣中年本就胀红的老脸,瞬间化作一张白纸,望向许易的眼神,时而难以置信,时而凄离迷楚,似有万千言语,欲说还休。
怔怔半晌,绯衣中年才缓过气来,不去回应许易,却冲赵主事一抱拳,“下注之事,洪某会和少主商议,待有结果,会第一时间通知赵兄,还请赵兄先回。”
第一百六十五章 你怎么不现在就去死()
事已至此,洪长老便是在再迟钝,想透了赵主事缘何到此。
说是为了接受烈火商会的赌注,实际却是许易弄来证明自己身份,破去烈火商会最后反击可能的。
道理很简单,如果赵主事不来,烈火商会甚至可以强行灭杀了许易,坚持不承认有姓许的客卿存在,鸿运堂便再是不满,也说不出什么。
毕竟无凭无据,鸿运堂也没办法坚持让烈火商会承认有个姓许的客卿。
甚至在赵主事登门造访之后,洪长老如果脑子快一点,坚持不承认许易客卿的身份,便等若将许易和烈火商会完全割裂开了,还有他找补的余地。
偏偏许易一个顺水推舟,他便接过了话茬儿,只要接过了话茬儿,虽未否认,便等若承认。
至此,许易身为烈火商会客卿的身份,却是他再也无法否认的了。
可惜,他想透得太晚了,已叫许易奸计彻底得逞,再想当着赵主事的面反口,已是不能。
堂堂鸿运堂,远远不是烈火商会能够搓圆捏扁的。
此刻,直到目送是赵主事离开,洪长老半青半白的老脸,依旧面无人色。
“洪兄,观你始终面有不予之色,莫非责怪许某未事先招呼?主要是许某才加入商会,总想着要扬名立万,为商会再立新功,另一方面,某也确实早看桃花盟不爽利,乘此机会,正好将之连根拔起。”
许易温言说道。
洪长老怔怔看着他,本就驳杂的心绪,越发凌乱了。
此前,他自认为看破了许易招呼赵主事前来的诡计,此刻再看许易满脸的平和,他真的弄不明白了,莫非此人要与钟老魔对战,并非是针对烈火商会?
之所以冒出这么个想法,只因洪长老实在想不出许易有什么理由要如此仓促地挑起和钟老魔的争锋,毕竟,他纵使打破头也想象不出,许易完整的偷听了自己和烈行空的对话。
反观来说,他也想不明白许易为何在这时要主动招惹上钟老魔,这何寻死无异。
完全揣测不出许易的动机,洪长老只好将一切归结为阴差阳错,可他内心的只觉,又觉得许易必然有隐在深处的目的。
念头还未发散,又撞上了种种想不透,心绪就此越发纷乱。
便在这时,又有青衣侍者跨进院来,传讯道,“启禀洪长老,少主有请。”
洪长老看了许易一眼,一言不发地去了,数十息后,洪长老再度出现在先前会见烈行空的暗房。
烈行空一脸的晦暗,冷道,“到底怎么回事?姓钟的怒气冲冲质问我,发了好大脾气,嘿嘿,姓许的果真去了鸿运堂!”
钟老魔满世界寻许易不假,却是希望用私仇的方式,结果了许易,无论如何不愿意走上鸿运堂的平台,参与对战。
一者,他钟老魔丢不起这个脸,二者,身为阴尊强者,谁愿意当众之下,暴露自己的绝学,他钟老魔横行无数年,见过他出手的都已死了,显然功法的隐蔽性,对其战斗的成败,有着极大干系,他如何愿意曝光。
洪长老道,“属下也是才得获的消息,震惊莫名,怎么也想不到这家伙会来这么一手。”
“莫非此人知道了我们要收拾他,先下手为强!”
烈行空瞳孔顿时缩小。这也是最简单直接的推理。
洪长老道,“不可能,属下与少主密议于暗室,那暗室重重墙隘,皆有吸收感知的功效,漫说那人只在感魂期,便是阴尊,也休想偷听属下与少主的密议。”
烈行空不耐烦地挥挥手,“算了,事已至此,想出关窍也无用,关键是如何应对,以你之见,该如何回复钟老魔,因这姓许的,和桃花盟彻底走向对立面,完全不符合我烈火商会的利益。”
洪长老沉吟片刻道,“不如这样,咱们这边还是按原计划行事,至于鸿运堂那边,让钟老魔亲自出马,说动姓赵的,便能将此事按下来,毕竟消息还未扩散,只要姓赵的肯压下来,一场风暴,自动平息。”
烈行空点点头,“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
岂料,不待他联系钟老魔,钟老魔又先找上他了,隔着传音球,那狂暴的呼喝声,激荡得洪长老连连后退,直撞上了墙壁。
暴喝声落地,有一枚传音球炸碎。
“姓钟的,真当老子怕你!”
烈行空大怒,愤然一掌,将软榻拍成齑粉。
原来,狂怒的钟老魔在传音球中大声斥骂,赌咒发誓,要灭了烈火商会。
究其根源,却是这场对战已轰传出去,不可避免了。
洪长老目瞪口呆,“这,这是怎么回事,按惯例,鸿运堂那边也得到天明,才开始布告四方!”
“定是姓许的,一定是他,一环套着一环,你去问问他,到底要干什么!”
烈行空声如寒铁。
烈行空猜得不错,许易和钟老魔对战的消息,正是许易自己散布的,不过,散布的标题却是惊悚至极:强弱之战金色副牌成就者星海千年妖星大战钟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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