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此块灵石纹路清晰,浑然一体,根本不是拼凑而成,若是灵石,当是一枚完整的灵石。
此界怎会现出完整灵石?
许易亦没见过这般形态的灵石,正待发问,皇玄机随手一抛,那灵石直直落入许易掌中,才握住灵石,许易的疑惑彻底打消了。
这种空灵,舒适,令无数毛孔打开的感觉,和当日进入猎妖谷的感觉何其相似,只是此灵石笼罩大手的灵气,较之猎妖谷中又浓郁纯粹了无数倍。
许易甚至感觉到,握住灵石的左手上断裂的筋络,竟有了痛感。
皇玄机道,“据皇某所知,灵石按颜色分品相,金子黑白青,等而下之,此块纯白灵石,正是一块罕见的中品灵石,便是在外界恐怕也不多见。”
金紫黑白青,又是金子黑白青,天地万物,皆以此五色论高下?
许易隐隐觉得这其中,定然有什么门道,一时却想不清楚。
握住灵石的大手上的痛感消失,显然,灵石并未能治愈其断裂的筋络,但左手处的筋络伤患,定然是受到了一定的好处。
许易定神,说道,“为何某所见灵石碎片,亦是白色。”(未完待续。)
七百八十九章 故旧()
皇玄机道,“非是白色,乃是莹色,完整灵石,不论其品相,一旦破碎,最终都会衰变为莹色。”
中品灵石现身,直接支持了皇玄机的种种推测,唯因中品灵石根本就不属于此界,皇玄机能拥有此物,他能知晓更多的关于外界的事物,包括暗山的规则等等,亦属正常。
这块中品灵石便完美地填补了种种完美建设的现实基石。
牧神通阴测测道,“玄机兄,所知真是广博,莫非玄机兄亲身去过外界。”
皇玄机身上的谜团,的确重重,其所有所知,已远远超过了此界的感魂老祖。
许易亦心生疑惑,他不疑皇玄机所言,惟疑皇玄机此人,未知难免让人望而却步。
皇玄机依旧神色淡淡,“听闻当初,乃是许先生最先进入虚空神殿最底层内殿,当见过一句:不得萧萧伴我眠,纵使成仙亦可怜。”
许易脑海猛地炸开,“那位贵妃。”
皇玄机道,“正是。彼时,姜恨天自外界归来,携无上神威,削平四王之乱,却为天子所算,身重奇毒,勉强回归姜家,就此陨落。而那位贵妃却未能离去,陷在深宫之中。然姜恨天回归之后,便以绝大神通,秘密潜入禁宫,和那位贵妃私会,以姜恨天和那位贵妃的关系,什么秘辛不肯吐露?这块中品灵石便是姜恨天赠与那位贵妃的,只为此中品灵石放置那位贵妃枕边,能助其安眠。”
许易的确在虚空神殿之中,见到了那行字,更见识了姜恨天为那位贵妇准备的超豪华香闺布置,以姜恨天的痴情,皇玄机这一切都说得通顺。
可他却听出了别样滋味,叹息道,“可叹姜恨天一往情深,遇人不淑,尽赴东流。”
皇玄机眉心一跳,张了张口,并未答话。
“怎么,我说的不对?”
许易含笑看着皇玄机。
“许先生目光如炬。”
皇玄机并不隐瞒,尤其是对许易这聪明人。
原来,往日许易并未深思姜恨天和那位萧萧贵妃的过往,今日听黄轩所言,今日的诸般秘辛皆从那位贵妃处得来。
试想,区区一介凡妇,怎会如此关心修炼界,问得如此多的外界信息。
进而展开猜想,以姜恨天当时的手段,怎会轻易服毒,除非那毒,是亲近之人所下。
许易甚至可以设想,姜恨天明知所饮之物,暗含剧毒,对着笑语晏晏殷勤劝饮的心上人,含笑将剧毒饮下。
“那位贵妃最后下场如何?”
话才问出,许易便自语道,“可以想象。”
皇玄机道,“许先生见微知著,闻一知白,皇某佩服。那贵妃不过是皇室一枚棋子,可怜姜恨天一代人杰,陷入情网,大好仙途就此断绝。结合许先生过往,还请许先生以之为鉴。”
“多谢玄机兄好意。”
许易真心承情,心绪陡乱,百转千回,叹息一声,道,“心若空空,纵活万古又有何益。”
一句道罢,悠然转身,阔步去了。
牧神通打个激灵,急急跟上。
………………
正午,安庆侯府后院。
一座单院的花厅内,置着一张直径八尺余的玉石圆桌。
圆桌之上,豹胎鹿脯,鲸籽鲨鳍,雪丹琼果,水陆珍馐,山肴海酒,堆得满满当当。
袁青花,赵八两,紫陌轩的几位掌柜,熊奎昆仲,以及周夫子,陆善仁等人各据一方,安庆侯居中主陪,酒菜才上齐,他把持酒盏,起身满敬一圈,“诸君皆是许易老弟的故人,大多数,高某早就熟知,少部分,今日乃是初会,不管是老朋友,还是新朋友,能结识诸位,都是高某的无上荣耀。”
“侯爷客气,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众皆起身,肃声致谢。
安庆侯连连摆手,“都是许老弟的面子,高某不过顺水推舟,诸位若是谢我,那便是骂我。”
“不知东主现在何处?”
袁青花终于憋不出了。
入狱数十日,虽未受皮肉之苦,精神压力极大,袁青花宛若富态员外的身形,回缩了不少,却怎么也回不到当初缩在城墙边上,冲许易延揽活计的模样。
“你家东主此刻正忙着改换天地。”
安庆侯说得豪气干云,的确,有许易这么个挥掌遮天的朋友,让他无比自豪。
“改换天地,哪及得上故友重逢,老袁,你小子还活着呢。”
一道声音灌来,话音未落,许易落拓苍老的身影,自屏风后转出。
“东主!”
“许老弟!”
“许……先生。”
“…………”
一时间,桌椅乱颤,袁青花挨得最近,翻身抢上前去,一把抱住许易手臂,“东主!”浮肿的眼目已有湿意。
相别不过旬月,主仆再见,却是物是人非,沧海桑田。
袁青花真情流露,许易已渐冰冷的心,难得有了些许温度,重重在袁青花肩头拍了拍,“老袁,你见瘦,我见老,虽说老子害得你蹲了大狱,却成功帮你小子减了肚子,如何谢我。”
他不愿弄得悲悲戚戚,遂岔开话头。
袁青花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处说。
许易眼利,瞥见位于袁青花身侧的艳丽女子,展颜道,“老袁,如果我没弄错,你身后那位便是你浑家吧,嘿嘿,你倒是眼贼。”
袁青花讪讪,回身瞪着那女郎,“愣着作甚,还不给东主见礼。”
那女子周身一颤,碎步上前,盈盈一福,“见,见过……东主”
声音发飘,,及至后来,细若蚊蝇。
袁青花大奇,他这房夫人,正是得自欢场,交际应酬乃如吃饭喝水,平素没少随着他袁掌柜一道出席场面,今日怎么变了这副模样,难得担心东主不喜其出身。
当下,袁青花悄声传过话去。
如果说以前,他爱这夫人的美艳,今次遭劫,这女郎死不反咬,肯一道入难,袁青花已决意明媒正娶。
他可不想这位夫人,在东主面前丢下上不得台面的映像。
得了袁青花的宽慰,那美艳女郎依旧紧张,甚至低下头来,不敢看许易。(未完待续。)
七百九十章 告别()
“无妨,可能是许某生得太吓人。”
许易摆摆手,微笑说道。
“不是,东主误会了。”
那女郎抬起头来,一张脸胀得通红,急促道,“妾身是太激动了,见得东主,只觉一脚踏入了历史,见证了传奇。”
此话一出,满座轰然叫好,皆道袁青花娶得佳妇。
许易哈哈一笑,“老袁娶妻如此,实在是他福气,既然你叫了东主,没道理让你空手而归。”他手上顿时现出一串晶莹剔透的手链,此物是他堆在须弥环的杂货一角,也不知从何处夺来,明显是女性饰品,材质是星空石,在此界极为珍贵,却非修炼器材。
“星空手链,太贵重了。”
许易不识货,那女郎可识货,星空石乃是太空云石,日绽七彩,夜放清华,最是滋润女子,向来为后宫贵妇专属饰物。
“东主赠的,你便收下,如今咱东主富有四海,用不着你假客气。”
袁青花贱兮兮道。
许易哈哈一笑,拍了拍他,双手抱起,冲一位昂藏大汉行去,“熊大哥,久违了,害熊大哥遭难,许某万分惭愧,令妹……唉……”
提到夏子陌,许易的心便像钝刀子寸寸划开了。
可面对熊奎昆仲,夏子陌是个避不开的话题,甚至他看到熊奎,都会心痛。
熊奎形容灰败,并不和许易客气,传闻他也听说了,皇场之战,腥风血雨,许易对夏子陌的深情,更让他对许易怪不起来。
他只是想不通,夏子陌怎么成了观音婢,怎么成了妖孽,这可是他从小看顾长大的师妹,是人是妖,他还不知道么,偏生世人言之凿凿,众口一词,让他彻底混沌了。
熊奎沙哑的声道,“许兄弟,我不与你见外,只问你一句,我那小妹,真就是妖孽。”
当世之人,极重人妖大妨,这种挂碍,几乎是渗透进了血脉传承中。
熊奎宁愿夏子陌已经死了,也不愿听到夏子陌乃是妖孽。
许易道,“贼子乱言,熊大哥何必当真,为所谓的尊者讳,什么话说不出来?若不将子陌妖魔化,使用邪魅之术,岂非要说大越那死鬼天子果真好色如命?”
“正是如此,彼时高某也在,夏姑娘怎会是妖孽,只是最后被恶贼发动邪术,尸身给吸入了诡异空间,熊兄诸位还请节哀。”
安庆侯并未得许易眼色,却还是做了完美配合。
熊奎长长舒了口气,“如此,熊某可算能对先师交代了,也能先给阿陌立个衣冠冢了。”
许易拍拍他,冲狮面大汉等人一抱拳,朝周夫子行去,待到近前,深深一躬,“我与夫子虽未有师徒之名,实有师徒之实,原想神京偶逢,当能侍奉夫子终老,未料不及报恩,反倒陷夫子于囹圄,万分惭愧。”
皇场之战后,大越皇室恼羞成怒,大兴灾狱,许易无九族,便将其在神京之中,所有有关联,来往的故旧,一并索拿。
大越皇室力量何等可怖,真要搜罗,查出许易和周夫子的关联,自是易事。
周夫子双目炯炯,打在许易脸上,半晌不语,忽的,抚须长笑,笑声许久,才道,“当初,我在芙蓉镇见你,便知你将来必有一番成就,却绝未想到你竟如此出类拔萃,短短年余光阴,跨过了当世多少绝世天才穷其一生也跨不过的关卡。或许其中有机缘巧合,有你福泽深厚的缘故。但与你个人的天才,也绝割断不开,以你如今的修为,我与无法可授。”
“唯有几句话,还想和你啰嗦啰嗦。我修行虽废,博览却杂,尤其是你善仁,修行有成,我便多读了些关于性命之论的古籍。关于修行,倒也有一番心得,:有道是:修行路上无巅峰,跨过明月向太空。修行修行,既修且行,永远在修行的路上。还望你切莫因眼前的成就,而失了一颗勇猛精进之心。”
许易是真感动了,”夫子教诲,敢不凛尊。”
“夫子,您这番话,还是给您新收的那帮学生讲吧。咱们这位师弟,若是没有勇猛精进之心,若何能有这般造化。”
陆善仁笑吟吟望着许易。
许易侧身,重重在他胸膛擂了一拳,“师兄,师弟拳头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小子!”
陆善仁大怒,扬起手掌,才要拍下,猛地窥见许易鬓角如雪发丝,大手停顿住了,“你若不逞能,岂有今日之灾。”
当日,许易考虑到他的处境,故意对他下了重手,便想大越皇室能看在陆善仁的苦劳份上,不受牵连。
未料,陆善仁还是受了牵连。
此番再见,自有一番亲切,许易道,“夫子怎生又收弟子了,自皇场到此,也才几个时辰的工夫吧。”
陆善仁顿时乐了,“你还问我,如今你混一修炼界,夫子和你的关系,更是早就昭告天下。这厢夫子才被接出,整个神京各个方面的头头脑脑,一窝蜂的派人来接触,夫子也是人,那帮人的触角多深,很快,便有几位寻到了让夫子拒绝不得的说客,愣是让夫子名下有多了几位弟子。”
许易哑然,绝未想到,自己的名头,又朝一日,还能这般使用。
与周夫子,陆善仁叙旧罢,许易又同赵八两等人,分叙来由。
一餐饭直吃到日落西斜,在安庆侯的殷勤招待,和许易的严令下,众人皆开怀畅饮,兼之侯府的仙酿非比寻常,众人齐齐酩酊大醉。
便是陆善仁这等强者,也喝得沉睡过去。
许易虽满饮,却有意识地鼓胀血脉,将酒业排出。
一场聚会后,便他和安庆侯两人清醒如常。
出得花厅,许易转身回望,烛火朦胧处,依稀化作翻过的过往。
凉风掠过花枝,打在他身上,冰冷的凉意未生,他心头不自觉涌起一阵说不出的孤寂,悲凉。
他这一走,这些熟悉的面孔,就彻底被存进了记忆,和他曾经的生命,一起漠然消逝。
他在心头挥手,和这些熟悉的,承载了太多情绪的过往,一一告别。
(未完待续。)
七百九十一章 睚眦()
安庆侯似乎体悟到了许易的别样愁绪,说道,“老弟便打算在此处,和这些故人作别?以老哥愚见,老弟大可在此界将养好了身体,提升了修为,再入外界不迟,不必如此匆忙。”
许易道,“可惜,等不了了。好宴终有散,就此别过吧。皇玄机那头我会打好招呼,老哥你多多费心,别让大伙儿没了下场。”
他这身体实在是等不了了。
虽有九阴液填补,可筋络坏死,迟迟不得修复,导致他的生命源力无时无刻不在流逝。
此界已无药可医,唯有外界可以期待。
至于他不打招呼,便和袁青花等人作别。
一是不喜欢依依不舍的凄凉气氛,二是这帮人的下场,他已打算悄悄备好,不管是打算游戏人间,还是继续修行,有和他许易的这场缘分,今后的路多是通途。
这场缘法,他已赠得够了。
安庆侯才将许易送出院落,方转进水榭旁的游廊,牧神通从天而降。
“解决了。”
许易随口问。
牧神通手中多了个墨色小瓶,催开瓶塞,一股淡淡雾气流出。
安庆侯肉眼凡胎,看不见那雾气,许易使个眼色,牧神通随手一点,安庆侯眉心溢出一缕血迹,眼前一黑,随即,便看见那飘荡在翠绿湖面上,正氤氲成形的淡色影子。
转瞬,那淡色影子终于聚形,赫然正是三皇子的形象。
安庆侯心头巨震,面色发白,怎么也没想到三皇子竟被抹杀了,不由得后脊梁骨阵阵发寒。
三皇子阴魂才聚成形,猛地窥见许易,便唬得险些溃散,牧神通随手打过一道雾气,才助他稳固形体。
尔后,便将三皇子阴魂,凌空跪拜,不住叩头。
许易挥挥手,抬头望着淡云舒卷的苍穹,“想必你便是死了,也满腹疑问吧。”
三皇子何止满腹疑问,简直怨气冲霄,是这人承诺帮自己夺回皇位,又是这人反手便杀了自己,天理何在,天理何在!
可他便有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