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凡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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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凡间来- 第3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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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时,许易和鬼主对耗,终于叫他找准机会,完成复苏,抢夺了鬼主阴体的控制权。

    但他知晓,那只是权宜之计,时日稍长,他根本压制不住鬼主,势必被鬼主重新夺回这具强大阴体的控制权。

    恰逢,许易祭炼招魂幡,引动阴劫将落。

    李修罗早存报恩、报仇之心,和许易一番话罢,立时催动阴体,腾出洞府外。

    他所掌控的阴体,虽因着和许易抢夺招魂幡的控制权,削弱大半,可威力依旧强劲无伦。

    如此强大的阴体,才在阴劫下现身,立时便引动阴劫。

    忽而,李修罗又催动阴魂,放出鬼主仅存的至宝血蝠妖王骷髅骨架。

    此骨架经过鬼主收集十万骨精,存入阴河祭炼,其阴气煞气之浓,当世罕见。

    此等至邪之物,并李修罗所掌控的至阴之体,才将现身,终于引逗得天际阴劫,放弃了招魂幡,催动雷霆,轰然降落。

    李修罗本存了和鬼主同归于尽,烟消云散之心,自不会躲避,疯狂遁逃,只为拉开和许易的距离。

    阴劫降下,正中血蝠妖王骷髅骨架,一举将阴体并骨架,炸成飞灰,强大的雷霆之力,犹自不歇,轰在浮屠山的佛陀头像上,巨大的佛陀头像,就此消弭。

    趁着阴劫消散,天际威压陡散,招魂幡似乎陡然转活,吸纳了最后的光圈,静静倒伏于地,被许易收入须弥环中,这才消弭了行将再聚的阴劫。

    孙副主事只见冰山一角,以为自窥全貌,此番话入孟爵爷耳来,却是信了个十成十。

    但因孟爵爷自动将那生出业火的强大阴鬼,作了鬼主。

    无他,自鬼主受命于许易,化作疤面道人,同几位感魂老祖一番周旋后,血蝠妖骷髅骨架的形象,已为人所知。

    而又随着皇场之战,鬼主的存在,已成了诸位感魂老祖,势必擒拿灭杀的对象。

    为搜罗其踪迹,此血蝠妖骷髅骨架已随着通缉令,轰传天下。

    此刻,孙副主事才道出那强大阴鬼,和血蝠妖骷髅骨架,孟爵爷便自动代入了鬼主的形象。

    且以鬼主的邪恶和修为,其弄出阴劫这般恐怖的动静,倒也合情合理。

    “原来如此,孙副主事,哦,应该是孙主事了,查清阴劫根由,孙主事居功至伟,待本爵上报王廷,定为孙主事请下封赏,只是不知安庆侯造访之事,有几人知晓,此事事关重大,一旦走漏风声,其祸非小。”

    孟爵爷长身而起,若有所思说道

    得了这番夸赞,孙副主事好似吃了人参果,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都舒张了,满脸胀得通红,迎上前去,躬身道,“下官,下官定不负爵爷栽培,至于安庆侯造访之事,甚是隐蔽,若否下官死死盯着刘主事,决计不能知道这般秘辛,爵爷放心,此事除却刘主事外,便知孙某知晓,爵爷若要证人,孙某义不容辞……”

    话音未落,孙主事只觉脑后一凉,随即便失去了意识,但见其脑后生出数个血洞,汩汩冒血。

    下一瞬,孟爵爷随手弹出一颗散魂珠,孙主事才伏倒的血尸头顶,才冒出的淡淡阴魂,便即消散。

    “就你知道,那就好办了,事关重大,你搀和不起,既然搀和进来了,就得有永远闭嘴的觉悟。”

    孟爵爷所虑者,不是如何向王廷禀报,所担忧的是如何不让安庆侯搅合进来,不让自己搅合进“安庆侯涉案”的这池子浑水中去。(未完待续。)

七百七十七章 孟夏关() 
唯一不让自己搅合进安庆侯这池浑水的办法,那便是将安庆侯移出这池浑水。

    显然,安庆侯隐蔽而来,自己不会走漏风声,刘管事老奸巨猾,自然不会往浑水里搅合。

    孟爵爷要做的,只是将消息封闭住就行了,抹掉孙主事无疑是最简单的办法。

    一个小小的不入流品的杂官,死便死了,又有谁去关注。

    王廷交待的任务,他已完成,有鬼主为引,不由得上面不信。

    如此一来,这番差事便算完满解决。

    孟爵爷正待移步,滴溜溜,一个浑圆的物什,自陈副主事的袖子中滚了出来。

    孟爵爷拾起一看,赫然是一枚影音珠,催动禁制,光影显现,记录的正是他和陈副主事对话的场面。

    原来,这位陈副主事压根不能全信孟爵爷之言,为备后手,不惜壮着胆子,暗中催动了这颗珍贵的影音珠。

    孟爵爷果真未曾察觉,哪里知道这位孟爵爷同样暗中打着主意。

    先发制人,让陈副主事一番机心,全成泡影。

    “呸,无耻狗贼,也想构陷本侯。”

    孟爵爷随手弹出一个炎炎球,瞬间将陈副主事的尸身烧成飞灰。

    ……………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

    神京之中,尚是初冬,西去五百里外的孟夏关一代,已盈出了隆冬的味道。

    雪积三尺,覆盖了千万里的黄沙,便连经年苍翠的胡杨,也被裹成了纯白。

    冷风卷着积雪,越过葱山,裹着清新的味道,直下孟夏关。

    孟夏关,大越同天佛国的交界所在,因具神京不过五百里,有着“天子守国门”的特殊含义。

    因此,被视为天下第一关,千年已降,意义非凡。

    不过,边关荒凉,人烟稀少,除了被书本上雄浑边塞篇章吸引的文士,墨客,偶尔登临,此处行人极稀,商旅亦少。

    可自打昨日傍晚,一则消息传来,这人迹罕至的边关所在,骤热热闹起来了。

    “掌柜的,打听清楚了,说是,疯子要出关了。”

    蒸气腾腾的后厨内,一个裹着破旧羊皮袄的青皮少年,窜进厨来,边大口喘息,边掐着嗓子呼喝,口中喷出的白雾,几要盖过蒸笼。

    身如铁塔的大掌柜,正双手各持着一根三尺长的粗壮铁钩,在宽阔得能作寻常人泳池的汤锅内,扒拉着两头已卤煮得橙红发亮的肥猪,闻声,转过头来,兜手就是一巴掌,拍得青皮少年险些跌坐在地,“瓜皮的,这是什么消息,消遣乃翁?”

    青皮少年一个哆嗦,“掌,掌柜的,我再去打探。”

    大掌柜一瞪眼,“去你娘的,打探个逑,管他娘的,只要吃饭给钱,老子怕谁,老子开店的还怕大肚汉?赶紧麻溜地给老子把这两头卤猪给料理了,再不上菜,新来的两桌祖宗,能把咱这店给拆了,另外,赶紧招呼二毛,去华西村,把那帮闲汉都给老子招来,村里的肥猪肥鸡老酒,一股脑儿地都给老子搬来,如今既然开了利市,老子非吃个饱不可。”

    后厨喧嚣如海,堂前如海喧嚣。

    此间小店,极是简陋,除了后厨是土坯枪,前方的正店,只是一间宽绰的草棚,结实的木桩深深戳进土里,顶上披着一层又一层的厚实草毡,正面大开着,左右两面垂着厚实的羊毛毡,两亩见方的草棚内,置着四五十张桌子。

    每张桌子中间,填着一尊红泥火炉,炉火汹汹,或温着酒水,或炖着油汪汪的汤锅,四五十张火炉散发着惊人的热度,在这北风卷雪,滴水成冰的日子,这间茅店成了难得的避寒消遣所在。

    倘在平日,这间茅店,能坐满三成已是极限,然而,自今晨起,进店的客人,比平素多了三倍不止。

    一时间,整座茅店,被挤得满满当当,小二百客人,占据了整座茅店最后一张座位。

    以至于源源不绝赶到的客人,只能被安顿在新撘起来的简易草棚内,距离此间茅店最近的一个山村,半个村庄的村民,都被雇佣至此,赚些快钱。

    茅店内,炉火熊熊,烟气蒸腾,酒盏交错,呼声震天。

    争执声,辩论声,调笑声,打趣声,最终消而为一。

    “都听白老的,啸天狼,插翅虎,论修为,论江湖上的名号,您二位也算是立下字号的一方豪强,但论及消息灵通,见多识广,在座诸位,谁又及得上咱们白老。不论别的,单论白老名下的七十二家正店,三十六路镖局,那是一等一的汇聚天下消息的所在,要和白老比别的,某不插言,单说消息灵透,某劝诸位,还是歇歇嘴吧,先听白老给咱们说道说道。”

    高声出言的是个雄壮大汉,身高近九尺,浑身坟起的黝黑肌肉,如钢浇铁铸一般。

    此人乃是孟夏关左近断虎门门主宋断虎,麾下三千弟子,个个龙筋虎猛,乃是孟夏关附近了不得的一方豪强。

    此番,左近强者,皆朝孟夏关汇聚,宋断虎得了消息,第一时间迎出,为的正是交往豪杰,扩张人脉。

    如今聚集在此间茅店,亦是他做的东道,不论识与不识,只要入得此店,皆由他代为招待。

    世俗的酒肉,能值几何,纵使来上上万人,吃上一餐,也吃不穷他宋断虎,但结下的人脉,可就受用终身了。

    宋断虎乃是东道,为人又八面玲珑,他一番话出,满场喧嚣立止。

    众人视线皆朝正中与宋断虎同席的白袍老者汇聚,那老者生得团团圆圆,满面富贵之相,轻轻捻动三缕长须,不急不缓地切割着一片炙烤得金黄的臀尖肉,似乎对满场数百道视线加身,毫无察觉。

    单是这份定力,就让人暗暗赞一声高。

    宋断虎哈哈一笑,举起酒杯,满饮一杯,“宋某自作主张,惹人不快,自罚一杯,还请白老恕罪。实不相瞒,宋某也约莫听见些有关那疯子的传闻,说那疯子乃是天佛国国教天禅寺的高徒,在皇场之战上,因六欲入怀,而失了心疯,只是宋某实在不知,这疯子怎就有了这莫大威能,所到之处,惹起这惊天风浪。”(未完待续。、,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16…11…11 02:19:03

七百七十八章 疯子出关() 
“相信诸位豪杰今入北地,定也为见识这疯子神异而来,与其众说纷纭,不如请白老这当今百晓生,为我等一清头脑。看在宋某与诸君的面上,还请白老不吝赐教。”

    白袍老者放下自备的玉著,微微一笑,抱拳道,“宋兄客气,客气了,老头子不过仗着薄有产业,性好结交江湖同道,蒙江湖弟兄抬爱,才少有声名,百晓生之谬赞,是万万担不起的。不过,要说这疯子的来路,老头子还是听说过一二。”

    “白老爷子速速道来,若是说得分明,某啸天狼欠你个人情。”

    一位虎皮大汉高声呼喊。

    “磨磨蹭蹭,忒不爽利,你这老爷子,到底是能知十之七八,还是只知十之二三,其余七八全靠附会?若是前者,某一刀门欠你个人情,若是后者,须别怪姓陈的不卖你这面子。”

    一位秃顶老者据案自雄。

    有这二人引头,顿时又有了人声鼎沸的迹象。

    诚然,满座俱是江湖豪客,素不爱拘束,高谈阔论惯了,先前众人争相“论道”,却听有人独知秘闻,剥夺了众人神侃的资格。

    偏偏这似有大料要爆的家伙,鞠让半晌,也不见真章,岂不让人等得不耐烦。

    宋断虎再度起身,“诸位稍安勿躁,且听白老慢慢道来,左右天寒地冻,那人尚未到来,我等便当听一个故事,又有何妨。当然,宋某相信白老定不会让诸君与我失望。”

    白袍老者淡然一笑,“诸位既然如此心急,白某便先透出一个消息,诸位皆知那疯子,想必也听说过这疯子原先不疯,其疯始于皇场之战,诸君有谁亲历过皇场之战。”

    嘶!

    此问一出,满场蒸腾的烟气似乎都被压了下来,瞬间冰寒涌入,刺骨周身。

    皇场之战论宏大,论血腥,论传播之广,远远超过了夺妖之战,虚空神殿之战,唯因参战人数之众,势力之多,战局之惨烈,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决战地点的选择,以及大越天子在此战被弑杀,种种火爆,叠加起来,先天就具备了最可怕的传播爆点。

    如此可怖的大战,只要被人当众提起,无不起到清场的效果,似乎“皇场之战”四字本身,就带着可怕的魔力。

    “敢,敢问白老先生可曾与战?”

    啸天狼再没了先前的豪迈不羁,满面谨慎,声音竟带着些颤抖。

    “白某哪有那等身份。”

    此话一出,满场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却听白袍老者接道,“不过白某的内兄,在殿前供职,亲身参与大战,侥幸活命,皇场之战的种种因由,白某却是较常人,所知多了四五分。”

    “还请白老赐教。”

    宋断虎大喜过望,他负责接引众豪客,所为正是广交人脉。

    可这人脉,不能俱是寻常之辈,若有一二豪客,他才不算白忙。

    本以为这白某人,广开客店,镖局,勉强算豪商一流,绝未想到此人竟能将触手伸进皇城之内,单只结缘此人,他宋某人今次便不算白忙。

    而那白袍老者故作骄矜,实则正欲一吐为快,其目的和宋断虎一般无二。

    作为执掌七十二家正店,和三十六家镖局的老板,白袍老者比谁都需要扩张人脉。

    此次他一路更随那疯子行进,专以此秘辛,不知收获多少好感,攒下多少人脉。

    宋断虎话音方落,却听他道,“赐教不敢,说写外人不得与闻的见识吧,这疯子,原本是天佛国天禅寺九如禅寺座下高徒,唤作北辰。此次,随同九如一道入我大越为贺诞使节。想那天佛国和乃蛮国狼狈为奸,进献妖女,希图刺王杀驾……”

    却说,白袍老者百晓生的名号,却非浪得虚名。

    皇场之战的前因后果,诸多秘辛,竟被其打探了个清楚。

    除了不知晓鬼主和许易的恩怨,其中各方纠葛,却道了个清清楚楚,其中虽然夹杂臆断,却相差不远。

    得他一番分说,满场鸦雀无声,尤其是耳中听闻远比传说中更为详细,震撼的惊世大战,众人几乎要屏住呼吸。

    “白先生,那人真当着鬼主的面跪地求饶,只要能求得那位观音婢,愿意将诸般宝物赠送。”

    正鸦雀无声之际,西北角传来一道女声,问话之人面上罩着斗笠,一身绿裙,声音沙哑,虽看不清面容,萧萧白发自斗笠下沿漏出,足见是个老妪。

    此问一出,倒引得诸多疑问。

    在常人想来,以那魔头的滔天本事,怎会为一届女流,如此自甘下贱,甚至不惜抛却生命,这未免太过有悖常理。

    白袍老者道,“此点乃吾内兄亲见,岂能有假,若是常人,白某或许也是不信,可此魔头还有一重身份,乃是诗仙词圣,诸君别忘了,一曲‘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生死相许’便出自此人处,众所周知,诗词为人心声,能出此句者,必为至情至性之人,有此怪诞之举,也是顺理成章。”

    “至情至性,他还真是呢。”

    斗笠之下,传来幽幽轻叹,“若皇场之上,死去的是我,该有多好。”

    白袍老者此番分析,入情入理,众人无不叹服。

    “我道这疯子是怎么疯的,算来他也是条好汉,敢跟那魔头抢女人,要说那魔头真是情痴,求不得女人心,却听女人命,到那妖女身死,却谨记着那妖女的吩咐,没去要了这疯子的性命,啧啧,单凭此点,那魔头不愧是旷世妖魔,有常人难及的气量。”

    啸天狼击节赞叹,众人一片附和。

    皇场之战,论正论邪放诸一边,单论代入感,眼前众位豪杰,却是不由自主地代入了许易的身份。

    反抗皇权,败英雄,杀仇寇,匹夫一怒,血流漂橹,碍于王廷,世风,诸人皆以魔头呼之,可在心中,谁不对那魔头竖起大拇指,赞一声盖世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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