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带着通往猎妖谷的那道光幕,也出现了诡异的变故,幽蓝的光幕瞬间黯淡了不少。
虽不明就里,但对找寻半天,几近绝望的六大老祖而言,无异于听见了天籁。
纠合许久,几番试探,终于在五大老祖的配合下,诸葛神念启动了小挪移阵,对接了光幕,趁着光幕禁锢之力最为松懈之际,六人成功穿入了光幕之中。
入得猎妖谷,六人的遭遇,便和所有的试炼者一般无二,同样是遭遇了晶牌贴额,弄清了猎妖谷中的规矩。
值得一提的是,随着金牌大妖的身死,晶牌中告示的内容也随之做出了更改,少了那句“得获金牌,便可兑换至宝元体丹”。
六祖何等修为,何等气概,虽被分散传入,丝毫不会像寻常修士那般,在光亮地带等候许久,准备结伙,才敢突入灰色地带。
晶牌才脱落,六祖便各自撞进林中,以超绝地修为,砍瓜切菜一般,便猎得无数大妖小妖,惜乎,却不曾见得一位人族修士。
察觉这番变故后,六祖便对收割妖物失去了兴趣。
于他们而言,此间的妖物虽也算得上奇珍,却于修行无甚裨益,更谈不上仙缘。
至于其他人族修士的消失,证明了前方定还有关卡,说不得至宝便藏在前方。
似乎有心灵感应,前后相差不过半盏茶,六人齐齐捏碎了晶牌,进入了赏宫殿。
在赏宫殿,各自兑换了心怡的宝物,情绪彻底高涨起来,兑换而来的宝贝,彻底证明了此神殿来自外界。
也彻底证明了外界乃是高端世界,毕竟,能拿出连他们都眼馋无比的宝贝,赐予脱凡弟子,也便是凝液境以下弟子,足以证明了那外界的修仙资源,是何等的丰沛。
焦急地等待了近半个时辰,炼武境光幕垂下。
相比猎妖谷的强禁制,炼武境几乎毫无阻碍,想来也是,有猎妖谷为过滤层,自也不虞有超乎境界之人闯入,自也用不着弄多恐怖的禁制。
为策万全,诸葛神念还是在其余五祖的配合下,催动了小挪移阵,穿入光幕之中。
六位老祖杀入了炼武境,告示晶牌才落下,满场还在拼命猎杀同类,追逐分值的众修士的命运便注定了。
六祖何许人也,在他们眼中,感魂以下,皆是蝼蚁,如此仙缘,焉能与蝼蚁共分?
神念催动,立时死伤无数,余者无不纷纷抛却得来的晶牌,捏碎自有晶牌,逃出升天,连兑宝的心思都不敢有。
唯有略略几人,胆大包天,利令智昏,不肯舍弃掠来的晶牌,捏碎自有晶牌,传入了大殿之中。
梵摩苛传音五祖后,当即赶来截杀,才有了先前几人才传入殿来便仓皇奔突随即被赶来的梵摩苛追来灭杀的一幕。
清理完了炼武境中的武者,五位老祖随后赶入,便有了眼前一幕。
却说周道乾跪禀罢,战天子面上青气一转,随手一挥,周道乾便如薄纸一般,被击飞了出去,啪的砸在了墙壁之上,才要落下,脖颈处却多了一道黑气幻化的大手,将他钉在墙壁之上。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战天子面沉如水,却无多少哀痛。
修行到他这个阶段,人间的情感,虽未必能尽舍,却也绝不会像凡人那般,悲恸莫名。
战神策于他,不过是遗留人间的一条血脉,能绵延最好,他对他绝对比任何人都好,若这条血脉断裂,也算是帮他斩断因果尘缘,于修行未必无利。
周道乾涨红了脸,说出一番因果来,却是将战神策的死,安排给了九皇子,说是在炼武境,九皇子灭杀了战神策,他赶去时,战神策已然丧命,他也是拼尽全力,才逃脱一劫。
周道乾不敢将罪责按在许易身上,全因许易曾言有一颗留影珠,记录了他灭杀战神策的画面,虽知多半为假,他也不愿往许易身上扯,一旦遭此人反咬,必定在战天子处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他打定的心思便是,我不来惹你,你也别来惹我。
至于战天子会不会相信是九皇子所为,一来,有先前在赏宫殿战神策和九皇子的当面冲突,此点为众人所见,炼武境必有漏网之余,战天子事后查验不难。
二来,除却九皇子,和场间的薛慕华与小贼,旁人再难有实力灭杀战神策。至于九皇子当众被许易小贼逼得消失,谁又能保证九皇子不是在此之前,就灭杀了战神策,毕竟当时远观九皇子大战许易,唯有他自己,以及假周世荣和战神策三人而已,此刻,除他以外,老鬼和战神策皆亡,死无对证,自不虞被戳穿。
“你敢骗吾!”
战天子大手抓拿,那道黑气幻化的大手顿时收紧,周道乾强如金刚的脖颈被捏得咯吱作响,满是青气的脸上,艰难地开启双唇,“师尊……不信……可查验……我……的灵……台。”
战天子眼中射出一道精芒,直入周道乾灵台,果见周道乾的阴魂小人儿疲惫至极,几乎要躺倒在地。
一幕及此,战天子掌中的黑气顿时消散,抛过一颗黑漆漆的丹药,默然不语。
毫无疑问,战天子信了周道乾之言,他也没办法不信。
周道乾的本事,他最清楚,以他观之,可谓感魂之下,数一数二之人,除了那位惊采绝艳的九皇子,谁能让他催动剑意到神魂将灭的地步,显然,此人和姬冽有一场惊世大战,导火索也多半便是自己那无福亡子。
周道乾接过丹药,跪地叩拜,几近涕流,“师尊不罪道歉护佑少主不利,还赐下九阴丹,道乾何以为报,何以为报……”
面上赤诚痛苦,心中却狂喜不已,九阴丹乃是以珍贵至极的九阴液为主材炼制,有温养神魂之奇效。
当初,许易身受阴伤,神魂虚弱,生出了阴阳鬼脸,便是靠着三滴九阴液,尽数治愈了阴伤。
这九阴丹的功效,更在九阴液之上。
此刻,周道乾神魂虚弱至极,一粒九阴丹便可尽复旧观。(未完待续。)
六百一十八章 忌器()
却说周道乾当面扯谎,薛慕华不明就里,作壁上观。
而许易果如周道乾所想,一来不愿激起战天子的滔天怒火,引火烧身,二来,他真没留影珠存什么证据,故而单凭一张嘴,根本就没办法就屎盆子扣来在周道乾头上,最多给周道乾弄些不痛快,相比这不致命的不痛快,他冒得风险实在太大,毕竟,他当下的底牌实在几近枯竭。
“战兄,令郎之殇,实足叫人心痛,不过梵某以为当务之急,却在界牌和暗山。”
梵摩苛微微一笑,开言说道。
适才五人才一露面,便被抓住时机的周道乾上前禀告,五祖皆被战神策身死吸去了注意,却是不曾细查大殿。
此刻梵摩苛一言既出,五祖皆惊,战天子的俊眉立时掀翻,本就见不到悲痛的面上,充斥着震惊和狂喜。
显然,对这等老怪物而言,仙缘,外界,可比儿女情长贵重了千万倍。
梵摩苛朝西北远方一指,众人循目望去,下一瞬,五道人影在眼前消失,瞬间便在囚云阵前显现,接下来做出的动作,竟与梵摩苛一般无二。
不待五祖出手,周道乾,许易,薛慕华三人齐齐挣着身子,朝远处狂奔。
果然,下一刻,剧烈的风暴,席卷了全场,饶是许易已尽可能的逃远,那可怖的气浪和剧烈的音爆,却催得他吐出血来。
如魔声要撕裂天空一般的可怖攻击,持续了足足三十余息。
风暴歇止之际,场间五祖连带着已试探过此阵威力的梵摩苛,也露出了浓浓的难以置信。
那足以覆灭苍山,倾倒江河的可怕攻击,落在囚云阵上,却似乎根本没起到任何作用,大阵依旧莹光烁烁,阵中丑面女子安静盘膝而坐,不见不闻,宛若得道神尼。
周道乾和薛慕华也看傻了,二人满以为按阵法必将告破,弄不好接下来便是一场毁天灭地的感魂老祖之间的战斗,哪知道这小小阵法,竟让那五祖合力攻击,做了无用之功。
“诸葛兄,此是何阵,怎生如此诡诈。”
妖骏驰疾声喝问。
诸葛神念忽的掏出一方黝黑遍布繁复纹络的圆盘,正是他诸葛家的砍价法宝阵盘,但见他从指尖滴入一滴宛若玉珠的鲜血,随手一挥,一道黄光组成的剑芒,朝囚云阵****而去,剑芒在囚云阵身游走一圈,便告消散。
诸葛神念浑浊的眸子陡然迸出金光,重重抚膺叹道,“晦气,正是晦气,囚云阵,竟是囚云阵,早不闻此阵出世,没想到竟现在了这里,处心积虑,真真是处心积虑。”
诸葛神念此言一出,险些炸了锅。
囚云阵大名,几乎人尽皆知,乃是凝液巅峰修士冲击感魂之境,抵御云劫之用。
场中六祖,便有三人当年曾用到此物,只不过阵法不以形辨,而以实辨,故而,皆未认出。
而大越已近半甲子不曾出过感魂老祖,囚云阵的大名还真久久不闻。
此刻,诸葛神念喝破了囚云阵,众人心中皆苦,这奇阵乃要云劫之力,才能消解。
他们六位道行虽然高深,论攻击力道,哪怕是合力,仍旧远逊云劫。
时下云劫封住了暗山和界牌,等若封住了六祖的前程和仙缘,六人心中悲愤,郁闷,以及焦躁,简直难以尽述,什么道心,什么城府,在这泼天的诱惑面前,尽付了东流水。
“诸葛兄,别愣着啊,速速道来,如何破阵,我等必将全力施为。”
“莫非天不与我等之便,故赐此惩,修道果逆天呼?”
“诸位仁兄,都开动脑力,想想办法,有什么绝招,后手,看家宝贝,切莫吝惜,谁知道这座神殿还能维系多久?”
“…………”
六人各自出言,毫不杂乱,呼喝质问,虽不到寻常江湖汉子的地步,但所谓前辈高人风范,也已荡然无存。
六祖争论许久,也未有结果,终于,将最后的希望都托付到了诸葛神念身上,谁叫此间独他精通阵道。
诸葛神念环伺一圈,皱眉道,“诸位老兄皆瞪着我作何,若能解开,老夫何必藏拙。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囚云阵之神妙,能抗云劫之神阵,岂是我等人力所能攻破的,处心积虑,真是处心积虑,咦,不对,是谁布下的此阵,是谁!”
诸葛神念忽的发出尖利的呼喊。
他这一声呼喊,其余五祖全回过味儿来:的确是处心积虑,可处心积虑的是谁呢,这囚云阵总不是平白就生在了那处。
说来六祖皆是智者,只不过一时利欲熏心,丧失了最基本的思考能力。
战天子一语喝罢,目视周道乾,后者视线瞟向许易,不待战天子动作,许易双掌高高举起,左掌现着一块黑色巴掌大的牌子,正是界牌,右掌摊开,十二颗赤红的天雷珠在他掌中堆出一片刺目的血红。
激动,六祖彻底激动了,还有什么比一块完整的界牌,出现在一个人的掌中,更让人来得激动了。
星空图案之中,的确有三块界牌,可谁知道那三块界牌是影像,还是藏着什么禁制呢。
镜花水月,永远也不及触手可及,更来得震撼人心。
激动之心未落,那十二颗天雷珠却似一把致命的毒匕首,将六祖所有的欢喜,都压了下来。
“你,你这是何意?”
“别冲动,有什么事都好说。”
“你到底是何人,绝不是无崖子,速速将界牌交出来,本尊保你不死。”
“万事好商量,阁下切莫毁了仙缘。”
“…………”
六祖全疯了,界牌和一大堆天雷珠绑在了一起,这是何等的凶残狠厉之徒,才敢做出这等举动啊。
界牌是何等至宝,便是放在最尊贵安全的地步,尚嫌不够,他,他怎么敢这般?
界牌,在六祖心中,贵重得超越了一切,不仅关乎修行的未来,还关乎生命的延续,怎么重视也不为过。
也正是掐准了这帮人变态般的重视,许易才敢将界牌陪绑天雷珠,引为自己崭新的底牌。
至于界牌是否会随着天雷珠的爆炸而损坏,他全然无知,但他知晓的是,哪怕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这帮老家伙也绝对不敢和自己赌。
如今一试,果然。(未完待续。)
六百一十九章 渔翁()
周道乾和薛慕华全看傻了,尤其是周道乾,他虽不愿意在战神策之事上,给许易扣屎盆子,却是自信只要几位感魂老祖知道了这座禁锢界牌的大阵,是何人所设,许易的小命自然玩完。
他怎么也没想到,许易还能想出这招,以界牌捆绑天雷珠来相要挟。
却说六祖人人面带关切,语态卑屈,许易却丝毫不敢掉以轻心,“我劝几位不要轻举妄动,神念杀不死我,这一点,梵宗主可以证明,若不能瞬间杀死我,我就有能力引爆这块界牌,孰轻孰重,诸位各自掂量。”
这话他必须说在前头,也必须摆在明面上,但因这帮老怪物,谁都有几手压箱底的绝活,若真仗着手段,指望将他瞬杀,那他许先生可就呜呼哀哉了。
毕竟,他整出一堆天雷珠,乃是恫吓六祖的手段,可不是真想引爆天雷珠,让自己也化作灰灰。
好个许易,越是危急,思维越是缜密。
大惊之后,动了以神念瞬杀之的老祖可不只一位,他此话一出,其余五祖尽皆投目朝梵摩苛瞧去,待见其点头,各自黯然。
“阁下何必摆出这副样子,有什么话,阁下直言既可,我等何等身份,焉会恃强而凌。”
牧神通微微一笑,想尽可能地缓和下气氛。
他见得明白,眼前这人摆弄出这般模样,看来也是拎得清轻重之人,既然拎得清轻重,那便有的谈,但听其章程便是。
许易险些没笑出来,不会恃强凌弱,满场的死尸是谁干的,真是越修行,越少人味,脸皮厚得突破了天际。
“这位前辈如何称呼?”
“本座牧神通,乃牧家老祖,这位是太一道的梵摩苛宗主,这位是战宗宗主战天子……”
见许易上道,牧神通心中大定,干脆将诸人的身份,一并向他介绍。
“原来是牧祖,失敬失敬,不知牧祖可有意这块界牌。”
许易含笑扔出了惊雷。
他很清楚,事已至此,不出血是不可能了,最佳的结果,便是在出血之余,换得最大的成果。
牧神通简直快要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他没想到自己所谋所想,这么快就取得了突破。
他好声好气与许易讲话,为的是什么,为的还不是在和其余五祖相争之中,取得先手。
论出身,牧神通在场间六祖中无疑是最低的,他出自牧家旁支,早年生活困顿,沦落商贾,素会计得失,辨利弊。
在其余五祖尚在震惊于界牌和暗山之际,他已经开始盘算利弊了。
虽说此刻六祖因为心誓之约,无法互相攻伐,可从骨子里还是竞争关系。
星空图案中尚存着三块界牌,但有囚云阵防护,先不提这囚云阵能否破开,即便能破开,那三块界牌,也不够场间六人分的。
除此外,也便只有眼前这小辈掌中的那枚界牌了,穷究根源,相对于被封死在囚云阵中的那三块界牌,眼前的这块显然也是最好得获的一块。
他更看得清楚,眼前的青衣小子是个聪明人,弄出天雷珠陪绑界牌,逼迫自己等人投鼠忌器是真,没对这界牌存了必得之心也是真,为的不过是一条活命。
可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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